第29章 (29)

上的神獸了。

丹穴中俱是熔岩,姬辭身體四面結出了一層透明的薄膜,将所有的火光烈焰都隔絕在外。穴中曲折,繞過無數岔路與洞穴口姬辭才走到了丹焰池——金翅鳥平時修煉的地方。它位于丹穴的最深處,中間有一塊圓形的巨石,四面都有符文流動,金光明滅。

寂滅長嘯了一聲,姬辭摸了摸劍身,“嗯,我看見了,畢方就在那裏。”

姬辭說完便輕輕一躍,足見輕點淩空跨過冒着氣泡的焰池,站到了巨石臺上。

巨石的表面刻着上古法陣,畢方便被法陣困在中央,氣息奄奄。若非感覺到他的丹火之源尚有靈氣的波動,姬辭都會認為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靈力,只剩普通的禽鳥之軀。

姬辭持劍淩空一斬,法陣瞬間損毀。良久,畢方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藍色的羽毛顏色變得十分淺淡,白色的喙也有些透明,在他兩眼之間,卻有一枚黑色的火焰緩緩流轉,帶着不詳的黑暗氣息。

這就是紀家桃花精所說的畢方誤食的黑色火焰嗎?姬辭蹲下身,手心散發出白光,漸漸将畢方的整個身子籠罩住,随即微微皺起了眉。

靈力只剩下了不到兩成,畢方到底是怎麽弄成這樣的?

畢方睜開眼就看見穿着月白色深衣的姬辭蹲在他的身前。

“祀靈師?”畢方有些吃力地站起來,神智與精力都恢複了些,但是身體過于虛弱,有些站不穩。“你是這一代的祀靈師吧?”畢方聲音虛弱地問道。他與祀靈師簽有契約,因此能夠感覺到姬辭身上的靈力氣息。

“嗯,我是姬辭。”姬辭站起身,整了整深衣,“你現在好一點了嗎?”一雙眼睛沉靜地看着面前的畢方,并沒有準備上前扶一把。

“嗯,已經好一點了。”畢方雙翼微垂,有些奇怪地問道,“您怎麽會在這裏?”

“我來救你。”姬辭的表情卻是更加清淡,“不是你讓魏紫來找我,讓我來救你嗎?”看畢方的模樣,像是根本就不知道魏紫來找過自己一樣。

“魏紫?”畢方重複道,“不可能,我與牡丹一族的關系上古開始就十分糟糕,以前每次去他們族裏,總是會踩踏他們的花圃,所以他們就算見了我受傷,也不可能去找您。”畢方氣息有些微弱,說起話來有氣無力,讓人擔心一不注意他就會斷掉氣息一般。

“嗯,我知道。”姬辭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不管怎樣,先帶你回去再說。”說着問畢方,“現在可以移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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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可以,雖然傷勢很重,靈力折損的厲害,但是移動還是沒有關系的。”

“那我們回九庭吧。”姬辭點點頭,用寂滅畫下了法陣,将自己和畢方包圍起來。随後白光覆蓋,兩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焰池依然沸騰。兩個時辰後,在丹穴的不遠處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漩渦,兩個人影從漩渦中走出。一時間,洞口的火鳥精怪紛紛匍匐在地,身體瑟瑟發抖。

其中一人長着一對犄角,長長的紅發落到腳跟處。他身材魁梧,整個人都散發着無法抑制的烈焰煞氣。他的指甲烏黑,此時正一臉恭敬地對身邊穿着黑色兜帽的人說話。

“主君,确定已經走了。”他的眼神炙熱,面對着黑色兜帽的人像是面對着自己的信仰一般。

“炎耆,你說,他是不是姬無央?”穿着黑色兜帽的人力量過于強大,無數的黑暗力量透過鬥篷溢了出來,緊緊籠罩着他。

他的聲音低沉,帶着磁性,威嚴而深沉,猶如廣袤的夜空,無際,卻有着吞滅萬物的力量。他的手指十分修長,此時正把玩着一塊玉璧,帶着深思與複雜,有着深入骨髓的恨意,又包含着纏綿入骨的懷念。

“非常像。”炎耆略微思考之後回答道,“不管是表情還是氣質,特別是使用寂滅的時候,動作與習慣和首代幾乎一模一樣。”炎耆低着頭,不敢直視面前之人的面容。他的遣詞十分小心,因為他從來就十分明白,首代祀靈師姬無央在主君的心中到底是有多重要。

“嗯,我也覺得。”戴着兜帽的男人看着丹穴,像是在回憶姬無央的模樣,語氣也稍微溫和起來,“他還是那麽任性,自己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誰勸也不聽。”說着,竟是帶上了笑意。

炎耆聽着,腰彎得更深。

“不過,當年,姬無央竟然真的敢對自己下殺手,沒有我的同意,他竟然敢對自己動手!”說着,語氣染上了狠厲,“他以為這樣,就真的能夠逃得掉了嗎?”

說着,語氣有突然變得輕柔,“炎耆,我最忠誠的屬下,你說,我應該怎麽把不聽話的小東西抓回來?讓他明白,吾,是不可違抗的!”

“屬下謹遵主君指令!”炎耆迅速地跪下,額頭及地。他只感覺自己全身都變得僵硬起來,全身的骨骼都像是要被壓碎了一般,主君身上所散發出的怒氣完全就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姬無央……姬無央……姬……辭……”掩在兜帽下的雙眼露出勢在必得的神色,帶着深情與瘋狂。

你以為,這一次你真的能夠再逃得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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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腦補小劇場】

遲遲:啊啊啊深深!你的終極情敵出現了!終于出現了!~(≧▽≦)/~

深深:你這麽興奮做什麽?╭(╯^╰)╮

遲遲:小說終極定律,情敵強攻出現了,小攻都會對小受非常好的!不是嗎不是嗎?~(≧▽≦)/~

深深:好吧,我有哪裏對你不好了?╭(╯^╰)╮

遲遲:我昨天要吃點心你都不讓我吃!(⊙v⊙)

深深:你都已經吃第十塊兒了……( ⊙ o ⊙ )!

遲遲:我那天吃冰淇淋你也不讓我吃!(⊙v⊙)

深深:那是你在拉肚子啊……( ⊙ o ⊙ )!

遲遲:(打滾)不管,情敵攻出現了,我要吃點心!我要吃冰淇淋!不然……(╯▽╰)

深深:不然什麽?╭(╯^╰)╮

遲遲:不然……不然……不然我就哭給你看!╮(╯▽╰)╭

深深:……-_-|||

作者君蹦出來:謝謝多啦狐貍的第二個地雷!非常感謝~鞠躬~大親親~\(^o^)/~

六十、回程

姬辭将畢方帶回九庭的時候,再次引來了無數神獸的圍觀。當然,這一次不是圍觀姬辭,而是“探望”畢方。

“勉——”畢方,你怎麽變成這樣慘烈的模樣了?這是帝江比較溫和的問候。更多的神獸表示,

“畢方,你是被誰捉去烤火鳥了嗎?吃了是不是大補啊?”

“畢方,你這麽瘦一點,肉都沒有一口,你把自己烤熟了裝盤子裏放本座面前,本座都不屑嘗一口啊,誰這麽沒有品位?”

姬辭站在一邊沉默地站着,聽着一群活了千萬年的神獸老妖怪在那裏“安慰”畢方,突然覺得他們的口才其實還是很不錯的,或許是因為他們平時一個個都去睡覺了,以至于自己一直都沒有發現他們一個個都是話唠。

“吾只是出了點意外,你們這群老不死的都給我滾開!”畢方十分羞惱地吼了一句,奈何他過于虛弱,雖然努力想要增強自己的氣勢,但是引着長頸幹嚎的模樣還引得了一衆神獸的嘲笑。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啊,畢方。”一陣水汽傳來,文瑤突然從走廊邊緩緩走來,臉上帶着溫和的笑,但是眼裏卻滿是幸災樂禍。

文瑤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袖,“我說畢方,要不我再給你加點水兒,來個水煮獨角鳥怎麽樣?”說着用袖子遮住自己的鼻子,“這是什麽燒焦了的味道,真是難聞。”說着一臉嫌棄。

畢方看着文瑤的表情快要噴出火來。他們兩個認識了近萬年,但是見面除了冷嘲熱諷打架鬥毆之外,就沒有做過其他的事兒。

如今畢方看着文瑤一身藍衣地站在自己面前,只覺恨得全身都要冒出火焰一般。

“陸吾。”姬辭退到角落,低聲喚了一聲陸吾。

白衣白發的陸吾瞬間出現在姬辭面前,“主上安好。”

“嗯,我走了幾天?”姬辭看了看不遠處被神獸圍着的畢方,又将視線落到了陸吾的身上。神獸地界時間流速與人世不太一致,所以姬辭不清楚按照人世的時間來算,自己已經走了多久。

“半月。”陸吾答道,“一共十六天。”

“嗯,畢方就交給你了,有什麽需要就告訴我。”姬辭點點頭又說道,“我先走了。”

陸吾行禮道,“恭送主上。”姬辭“嗯”了一聲,轉身便離開了九庭。

陸吾看了看一身是傷都還在和文瑤争執的畢方,突然撫了撫額頭,把他們兩個放在一起,真的好嗎主上?

姬辭回到華庭的時候,屋內只有紀瑚與克裏斯的氣息。姬辭在更衣室換上了亞麻襯衫,又套上一件淺色的外套就下了樓。克裏斯對姬辭常常突然出現在房中已經很習慣了,十分淡定地行禮道,“小少爺,下午好。”他穿着一件燕尾服,帶着一副金絲眼鏡,顯得十分嚴謹。

“下午好。”姬辭點點頭,“深深在辦公室嗎?”姬辭在沙發邊坐下來,自己端了一杯果汁小口地喝着,一邊問道。

自己不在的話,現在這個時間深深應該在工作吧?

“三少現在在學校,今天學校教授找三少有事情。”克裏斯看了看座鐘顯示的時間,随後對姬辭說道,“三少兩點到的學校,應該會在五點回辦公室。”

“現在剛好三點……”姬辭看了看時間,對克裏斯說道,“我去學校找他吧,你幫我備車。”克裏斯應了聲是便出去了。

姬辭坐上賓利的時候,覺得車廂裏到處都是雲深的氣息。撐着下巴看着窗外,一邊有些發神地想,要是深深突然在學校看見我,會不會很開心很驚喜呢?想着想着就笑了出來,見到深深,真好。

姬辭下了車,循着上一次和雲深一起走過的路往宿舍樓走去。走到圖書館附近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姬辭轉身,就看見兩個女生正往自己這邊走過來。

姬辭看了看,其中一個比較面熟,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叫姬菀吧?上次姬家家主帶來的那個女生,想要和雲深訂婚的那個。

想到這裏,姬辭的眼神微微冷了下來。對于他們,姬辭有些下意識地排斥。

姬菀有些膽怯,但是妹妹一直抓着自己的手不放,讓她稍微有了一點勇氣。她因為是長女,一直就被管教地極為嚴格,性格也不像妹妹那樣開朗外向。

她們兩個都在燕大上學,從圖書館出來,姬菀就看見獨自一人走在林蔭道上的姬辭,有些愣神。妹妹姬漪注意到了她的不正常,一問才知道,那就是姬辭。

“小妹,別去……”姬菀掙紮了兩下,但是姬漪就是不放手。姬菀很想告訴妹妹那天自己和爺爺遇見的事情,但是爺爺警告過自己,一定半個字都不能透露,想了想,姬菀還是閉上了嘴。

這裏是學校,不管怎樣,姬辭都不會像上一次那樣拿出長劍吧?想到這裏,姬菀又有些猶豫了。

“他怎麽就不讓你嫁給雲深啊?我姐姐又不是配不上雲家三少!就算他是祀靈師又如何,不管怎麽樣我都要幫你去問清楚!”說着就拉着姬菀走了過去。

“堂哥!”姬漪聲音很歡快地喊了一句,拉着姬菀的手站在他的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姬辭,顯得很是乖巧可愛。

“我沒有妹妹。”姬辭有些冷淡地回答,說着準備走開。

“堂哥,我們兄妹十幾年沒有見面,堂哥也不能不認我們是吧?表示友好,我和姐姐請堂哥吃東西?”她沒有因為姬辭的冷淡而生氣,依然笑語盈盈地看着姬辭,像是絲毫不介意哥哥性格冷淡的妹妹一樣。

“你想說什麽?”姬辭有些不悅地看着姬漪,視線掃過姬菀,就發現她有些恐懼地低下頭,被姬漪抓着的手也緊了緊。

“我只是想問問,為什麽堂哥你不想讓姐姐嫁給雲深。”姬漪沒有理會姐姐緊握着自己的手,臉上的笑意瞬間就淡了下去,十分執着地看着姬辭。

“需要理由嗎?”姬辭嘴唇緊抿,他非常不喜歡聽見別人說“嫁給雲深”這幾個字。

“需要。”姬漪語氣堅定,揚着下巴看着姬辭,“就算你是祀靈師,也需要!不能因為你一個人的意見和喜好,就直接否決姐姐的婚事。”

姬辭看了看姬漪,又看了看一邊一直低着頭的姬菀,眼神有些嘲諷,“好。”

三人在不遠處的小茶室坐了下來,幻境很清幽,店裏也沒有幾個人。姬辭沒有點任何東西,他十分随意地坐在椅子上,等對面的人開口,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我想知道,你為什麽不讓姐姐嫁給雲深,是覺得我姐姐不配嗎?”姬漪直接開口道。她不喜歡姐姐一臉怯弱的樣子,過于懦弱。但是爺爺卻很喜歡姐姐,說她這樣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

姬漪對姬菀算不上很喜歡,但是相比起自己這個姐姐,她更加讨厭姬辭。

“只是不想。”姬辭簡單地吐出幾個字,之後就沒有再說話。

“你一直都是這樣的态度嗎?”姬漪皺着眉看着姬辭,說着又笑了笑,像是明白過來一樣,“說的也是,你是祀靈師,本就不需要遵守什麽禮節規則,所以,你根本就不會理解我們這些凡人的心情!”

她看着姬辭的表情有些諷刺,像是在嘲笑一般,“再說,你就這麽直接地不讓姐姐嫁給雲三少,你就不怕雲三少表面不在意,實際上心裏生你氣?要知道,并不是随便誰都能夠和姬家嫡系聯姻的。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能幹涉對方的婚事吧?你不用娶妻生子,但是雲三少可是需要的呢。”

姬辭看着她的模樣,又看了看表情緊張的姬菀,垂下眼睫沒有說話。

但是不可否認,姬漪的話讓他有些迷茫。是啊,自己注定一世孤星,但是雲深确實要娶妻生子,傳宗接代的,自己怎麽能拉着他不放手呢?

姬辭放在桌下的手握成了拳,指節發白。

見姬辭盯着桌上的水杯沒有開口,姬漪頓了頓繼續說道,“或許你不知道,因為你,我和姐姐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能擁有!”或許是因為多年埋藏在心底的情緒忍不住想要宣洩,見到姬辭,她有些忍不住,連聲音都滿是憎恨。

“我和姐姐以前都不叫這個名字。姐姐叫姬晚池,我叫姬漪池,但是自從你當了祀靈師之後,姬家所有人都要避諱你的名字!連發音相近的都不行。我們就因為名字裏面有一個水池的池字,就必須改名。”

姬漪說起來有些憤怒,“你不就是祀靈師嗎?為什麽我們姬家要像供着祖宗一樣供着你?我們都是人,為什麽我們卻要避諱你的名字?”

姬菀見姬漪越說越過分,有些着急地拉了拉姬漪的衣袖,看了看那姬辭面無表情的神色,心裏有些緊張。

“姐姐,你別攔我,我都已經憋了十多年了。我們當年在燕山學校,後來他要過來上學,我們就必須轉學。這是為什麽?他姓姬,我們就不姓姬了?他只是三房的孩子,我們卻是長房嫡系。難道就因為他是祀靈師?我們就要退避三舍?”

“說完了?”姬辭看着姬菀兩姐妹,慢悠悠地吐出這幾個字,漆黑的眸子像是寒星一般。

“我們……”姬菀想要解釋什麽,但是看着姬辭冰冷的眼神又什麽都說不出來了,有些擔憂地咬着下唇微微低下頭。

“不管今天,你們找我是想要說什麽,是問我理由也好,還是想要發洩心中的不滿,現在也都說完了吧?就算沒有說完,我也沒有準備再聽。”

說着站起身,他一半的面容隐在陰影裏,帶着令人驚訝的威嚴,“不管如何,不要再提關于雲深的婚事,你們兩個,誰想要嫁給他,都不行。”說着淡淡地看了一眼姬菀,直接走出了門。

姬菀看着姬辭纖瘦的背影,緩緩放開緊握的手心,才發現手心已經滿是冷汗。

她沉默着低着頭,全然不理會一邊姬漪不滿的低語,兀自出神。

姬辭站在宿舍樓旁的樹下,擡頭看了看,他甚至能夠感覺到風中傳來的屬于雲深的氣息。讓他想要去到他的身邊,那是這世界上唯一令自己安心的地方。

姬辭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正準備上樓去找雲深的時候,就看見雲深走下了樓。雲深看見姬辭呆呆地望着自己,緩緩笑開來,像是徐徐盛開的花朵。

姬辭看着不遠處正朝着自己走來的雲深,眼眶突然有了濕意。深深,我或許非常自私,但是,就算我一世坎坷,也要你和我一起。我會保護你,用我的生命,你一定不能離開我。

我已經,沒辦法忍受失去你的感覺了。

“遲遲,你回來了。”雲深視線落在姬辭的身上沒有移開一點,腳步迅速地去到姬辭的面前,笑容溫和,翡翠色的眸子都要比平時亮了幾分。他看着面前的姬辭,像是永遠也看不夠一般,帶着想念與心疼。

“嗯。”姬辭不由自主地笑出來,手下意識地拉住雲深的手,十指緊扣,“我回來了。”

雲深吻了吻他的眉心,嘆息着将他攏在懷裏。我的遲遲,你終于回來了,沒事就好。想着雙臂收緊了一些,像是要将姬辭溶進自己的身體一般。

姬辭靠在雲深的肩膀上,像是突然感覺到什麽一般,眼神直直往一邊看去,那裏,正站着姬菀和姬漪。姬菀的表情有些慌亂,她下意識地錯開姬辭的視線,拉着妹妹的手想要離開。姬漪卻是滿目憤恨,她看着擁抱着的兩個人手握成拳,臉上俱是厭惡與不甘。

姬辭冷冷地看着他們,眼裏帶着毫不掩飾的殺意。他的視線像是實質一般,讓她們遍體生寒。

姬菀想起那天姬辭架在爺爺脖子上的劍,突然臉色一白,不顧姬漪的掙紮拉着她迅速跑開了。

姬辭看着她們消失在視線範圍內,緩緩垂下眼,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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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腦補小劇場神隐中……】

鞠躬,真的不好意思,這幾天有些忙,又要拜托存稿箱君幫忙發文了 但是還是每天晚上五點二十發文……小劇場先神隐一下,真的不好意思啊~謝謝大家的支持 非常感謝 抱抱

六十一、櫻桃

“姬菀你放手!”姬漪使勁掙紮,但是不知道平時文文弱弱的姐姐怎麽突然這麽大力氣,怎麽掙也掙不開。因為跑了很遠,姬漪喘着粗氣,吼出來的聲音有些啞。

發現已經跑出了很遠,姬菀才停了下來,撐着膝蓋喘氣,臉上滿是潮紅。她平時都沒有怎麽運動,今天突然跑起來讓她覺得喉嚨和肺都有些難受。

“你看見沒有?”呼吸平靜下來後,姬漪有些緊張地問姬菀,像是在确定什麽。

原本是她想要去找雲深問清楚,不娶姬菀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姬辭的意思。只是沒有想到剛一走到那裏,就看見雲深正在親吻姬辭,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那絕對不會是一般的好朋友能夠做出的事情。姬漪瞬間就明白過來,因為姬辭愛上了雲深,所以才不同意雲深娶姬菀,不,是娶所有的女人。

想到這裏,姬漪的心裏突然有些瘋狂,無數的念頭冒了出來,讓她的呼吸都激動地顫抖起來。

“我什麽都沒有看見。”姬菀站直身體,看着姬漪道,心裏有些擔心,但是臉上的表情十分堅決。不管剛剛自己看到了什麽,絕對不能說出去一個字!她能夠想象,要是姬辭和雲深的事情說出去了,會出現怎樣的狀況。

姬辭實在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祀靈師,從那天他的态度來看就知道了。

只是現在需要擔心的是自己這個妹妹,她實在是沖動了些。

“什麽?”姬漪突然拔高了聲音,瞪大眼睛看着臉色有些白的姬菀,“剛剛你明明和我一起看見他們抱在一起了!”

姬漪說完像是想到了什麽,神色一下子就變了,“哈,姬菀,你真是懦弱到了極點!真不知道爺爺怎麽就喜歡你,還讓你嫁給雲深!”

姬菀覺得有些疲憊,她看着面前眼神帶着譴責與鄙視的妹妹,想要解釋什麽,但是又住了口,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帶着警告出口道,“你不要想用什麽自認為高明的辦法去把這件事抖出來,你真的會後悔的!姬辭他并不是良善之輩,我怕你會出事。”

姬菀說得很認真,她想要告訴妹妹,姬辭并不是一個好人,那天他将劍架到爺爺脖子上的時候,手都沒有抖一下。她相信,要是爺爺再提一句婚事,那一劍肯定會刺下去。

“呵,姬菀你不敢,不要就以為我也不敢!”姬漪揚了揚下巴,看着姬菀有些鄙夷,綻放在嘴邊的笑容像是浸滿毒汁的果實,“喜歡上了男人,和雲家三少有這等,你覺得,要是這件事宣揚出去了,到底會産生怎樣的效果?他這個祀靈師,還做不做得成呢?”

姬漪想着事情的發展,突然就興奮起來。

“姬漪!你瘋了?”姬菀聽着她的話緊張起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要是爺爺知道你……”

“爺爺知道我什麽?”姬漪一把甩開她的手,“那時候,爺爺知道了姬辭阻止你嫁給雲深的原因,還會顧及我?那時候該擔心的,是姬辭吧?誰知道他是只和雲深有私情呢,還是秦與白修都被囊括在內?”

“姬漪!這件事你做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好處!對我們姬家沒有一丁點的好處!難道你想害了全家嗎?”姬菀想要勸阻她,這件事抖了出去,就算族裏不懲罰她們,祀靈師也絕對會出手的!

“你怕了?”姬漪看着姬菀,随即翹了翹嘴角,轉身就離開了。

姬辭,我倒是想看看,作為祀靈師的你,要怎樣才能解決這件事。至于雲深,既然我們都無法得到,那麽,你也別想得到!

雲深替姬辭系好了安全帶,趁機在他的耳垂上咬了一口,“遲遲想我嗎?”熱氣撲在細膩的肌膚上,瞬間便浮起一層薄紅。像是桃花玉石一般的潤澤。

“恩。”姬辭點了點頭,不自在地微微扭了扭頭,小聲說了個字,“想。”

雲深笑着坐直身子,手握着姬辭的手輕輕揉捏,“遲遲回來了就好。這一次順利嗎?”

“唔,順利地有些詭異。”姬辭想了想回答道,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自己的感覺,便用上了詭異這個詞。

“詭異?”

“嗯,贏得過于簡單了。”姬辭看着雲深思索的表情解釋道,“一方面我實力确實增強了非常多,但是,這一次真的不像我想的那麽艱難。”

姬辭分析道,“我不明白,背後的那個人設計了這麽長時間,這麽多的環節,才将我引到了厭火之丘,但是我面對的卻只有金翅鳥一個敵人,很輕易地就打敗了它。”

姬辭現在想起來依然有些不解,他不明白幕後那個人的心思到底是怎樣的。

“會不會……只是想試探你的實力?因為對方不清楚你現在的實力到底如何,所以想要試探?”雲深皺眉想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

“嗯,有可能。”姬辭點了點頭,“我也有這樣的想法。但是不管對方想要怎樣動作,我小心防範着就好。”就算動用九庭的力量,也沒辦法找到重黎。

“好了,遲遲也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會兒?”雲深看着他有些疲憊的模樣,撫着他瘦削的肩膀聲音柔和地問道。

“好。”姬辭聽雲深這麽一說,才覺得四肢都很是疲憊,于是十分乖巧地點頭,随即軟軟地趴到雲深的大腿上,感覺雲深的手正力道柔和的拍着自己的背,沒一會兒便安心地沉入了睡眠。

雲深看着漸漸睡熟了的姬辭,十分愛憐的親了親他的臉頰,看着他的睫毛随着呼吸不斷起伏,微微笑起來。

回了家的前幾天姬辭總是犯困,在厭火之地的時候還沒有覺得,一回到家了,瞬間睡意就全都襲來了。雲深看在姬辭一邊吃早餐一邊打瞌睡的模樣,真是哭笑不得。

姬辭一手拿着一個銀質雕花長勺,眼睛半閉着,整個頭都向着裝着早點的盤子落去,一點一點的樣子像是小雞在啄米一般。克裏斯看了看姬辭,又看了看三少興味盎然的表情,想要提醒姬辭的話就卡在了嘴邊,嘴角有些不自覺地露出笑意。

現在的小少爺,像是還沒長大的孩子。

姬辭手抓着勺子,下巴就撐在手背上。勺子的底部緊緊地抵着裝着早點的餐盤,突然勺子一下子就“呲——”地往盤子的邊緣滑了過去,十分準确地将盤中的一個櫻桃戳出去好遠。姬辭的下巴正好蹭到了盤裏的一點奶油,下巴像是長出了一小戳的胡須一樣。

姬辭擡起頭,有些愣愣地看着飛出去的櫻桃,眼神迷茫,完全就沒有反應過來出了什麽事。

看到這裏雲深終于沒有忍住笑了出來,這樣的遲遲真是太可愛了!姬辭看了看雲深滿是笑意的臉,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盤子,臉一點一點地紅了起來,終于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有些惱羞成怒地瞪着雲深,“深深不許笑!你都不提醒我!”說着又很不好意思,有些央求道,“深深不要笑嘛……”

接着低着頭用勺子攪拌着濃湯,小心地擡眼看了一眼雲深,見他已經收斂了笑意開始吃飯了才舒了一口氣。

于是視線又不由自主地往地上的櫻桃看去,想着得找個機會把那個小櫻桃撿起來才行……

雲深走的時候,姬辭踮着腳尖幫他系領帶。系好後,雲深彎着脖子湊到姬辭的唇邊輕輕吻了吻,“先去睡覺吧,我會想你的,我可愛的小櫻桃。”說着快速地開門走了出去,剩姬辭一個人開着他的背影跺腳。

壞深深!

姬辭送走了雲深,一個人又打着哈欠上樓補覺去了,撲到軟軟的大床上,姬辭翻身用腳卷過被子,将自己嚴嚴實實地裹起來,沒一會兒就睡着了。迷迷糊糊地還在嘟嚷着,“唔……我才不是小櫻桃……”

姬辭一覺就睡到了下午三點,起來的時候頭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他坐在床邊休息了一會兒,覺得思維清晰了一點才穿着睡衣下了樓,走到樓梯轉角就看見克裏斯和紀瑚都在客廳。

“三少打電話來問過您吃午飯沒有,我說您還沒有起床。”克裏斯見姬辭揉着眼睛下來,斂了斂燕尾服說道,“桌上是三少吩咐為您做的點心,說您昨天晚上就鬧着要吃了。”

姬辭揉眼睛的手僵硬了一下,随即若無其事地坐到了小桌邊,握着勺子的手十分用力,心裏咬牙切齒道,壞遲遲,被克裏斯揭露出我纏着你要點心吃的事情真的好丢臉的!

姬辭用了茶點,一個人抱着白色抱枕坐在陽臺上曬太陽,已經是冬天了,太陽暖暖的很是舒服,讓他整個人都慵懶起來。姬辭把自己整個人都陷在椅子裏,像是冬眠的小動物,只露出了巴掌大的小臉。

聽見腳步聲,姬辭閉着眼問道,“紀瑚,有事嗎?”陽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像是染上了淡淡的金光。

“小少爺。”紀瑚走到姬辭三步遠的地方恭敬地行禮。

“嗯,什麽事?”姬辭睜開眼,伸了個懶腰看着紀瑚問道。

“您去厭火之丘後,雲澤少爺來找過三少,後來三少去了雲家,看樣子情況并不太好,三少回來的時候表情有些沉重。”紀瑚低着頭說道。

“雲澤哥哥親自過來的?後來雲家還有什麽消息嗎?”姬辭視線落在從花架上垂下來的枝條上,因為是冬天的原因,上面已經沒有了葉子,但是姬辭可以想象來年夏天的時候,必定又是綠意盎然。

深深回去肯定被施了很大的壓力吧,但是自己回來了幾天他卻連提都沒有提。他是怕自己擔心吧?姬辭閉了閉眼睛,淡淡地說了一句,“嗯,我知道了。”說着頓了頓,“謝謝你,紀瑚。”

“這是屬下該做的。”紀瑚深深鞠躬,作為祀靈師的侍者,他所做的還遠遠不夠。說完,微微擡頭見姬辭閉着眼,便悄聲了行禮離開了。

晚上雲深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姬辭正趴在沙發上看畫冊,光着腳一晃一晃的。

雲深将手裏的包和外套遞給一邊等候的克裏斯,腳步輕微地走到了姬辭的後面,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腳,感覺到手中的涼意,雲深淡淡地皺了皺眉。

“啊,癢癢!”姬辭下意識地一蹬,但是心裏知道是雲深也沒有怎麽用力。

“遲遲不乖,都不穿鞋子。”雲深說着撓了撓他的腳心,就聽見姬辭又是一聲大叫。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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