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 (2)

咽,卻依然溫柔。姬辭聽了沒有再動,擡起手環住雲深的身體。兩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雲深卻早已潸然淚下。

我的遲遲,不管我能夠活多久,甚至我會先你而去,但是只要我在一天,我一定會護着你,寵着你,不會讓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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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腦補小劇場】

深深:今天打雷了,遲遲怕不怕?(⊙o⊙)

遲遲:不怕不怕~我是攻我才不怕打雷!╮(╯▽╰)╭

天空想起轟隆的聲音——

遲遲:啊——深深打雷了!!打雷了!!!~~o(>_<)o ~~

圍觀的衆人:這貨真的是祀靈師?-_-|||

六十九、月夜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姬辭正在吃餅幹,是廚房的廚師最新研發的口味,姬辭吃了很喜歡,抱着餅幹盒子就不願放下了。

“深深,是阿與诶。”姬辭站起身跑去開門,一邊對雲深說道。

雲深看着他嘴裏咬着餅幹還小跑步的樣子不由笑起來,“跑慢點兒,阿與在那裏又不會跑。”說着站起身跟了上去。一邊想着阿修兩天前才說阿與要回來,這麽快就到了?

姬辭打開門的時候,就看見秦與穿着一件寬大的籃球衣站在門口。他的皮膚被曬成了巧克力色,肌肉結實,像是蓄積着驚人的力量。他看着有些愣神的姬辭咧嘴笑了笑,“阿辭,爺回來了!”說着就往裏望去,正好看見雲深朝着自己走來。

他心裏有些擔憂,卻依然像從前一樣面色如常地走了進去。姬辭跟在他的身後,突然覺得秦與很像一個巨人,明明身高差不了太多,但是他長得好像一座小山丘,或者,很像叢林裏的棕熊?

姬辭坐到雲深的旁邊,一邊探究地看着秦與一邊咬着餅幹,吃得很是認真。秦與和雲深說了幾句,餘光看着姬辭盯着自己發神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玩兒,“阿辭怎麽像一個小倉鼠一樣?”說着哈哈地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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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倉鼠!”姬辭愣了兩秒反應過來,十分順口地說了一句,之後抱着餅幹盒子遞到秦與面前,一雙眼睜得圓圓地看着秦與,“厲害的廚師大叔做的,非常好吃。”

“阿辭是給我吃嗎?”秦與看了看姬辭又看了看被做成小動物形狀的餅幹,笑着問了句,心裏有些開心。

“給你看看而已。”姬辭眨着眼睛說得很是認真,然後自然地将抱着盒子的手收回來,從盒子裏面拿了一塊兒遞到滿臉笑意的雲深嘴邊,“深深吃。”接着再不看秦與一眼。

秦與摸了摸後腦勺,身子靠在沙發上,“阿辭,我也想吃。”他的坐姿很随意,但是周身沒有絲毫的弱點,像是已經習慣了在随時随地都保持着高度戒備的狀态。雲深看了看坐在對面的秦與,眼神有些深沉。

阿與這兩年,到底是去做了什麽?

秦與離開的時候,只說自己和越淩都在執行秘密任務,因此他們也都沒有追問。但是現在看來,這個任務怕是不簡單吧。一般的軍人,是不會有秦與這樣的氣勢與狀态的。雲深視線掃過秦與胳膊上的傷痕,那些都是這幾年留下的嗎?

“你也喜歡吃餅幹?”姬辭有些疑惑地看着秦與,“大猩猩不是應該喜歡吃香蕉之類的嗎?”說着還很奇怪地看着秦與,那樣嚴肅的眼神讓秦與都覺得自己到底是不是應該喜歡吃香蕉才對……

不對,阿辭的意思是說,自己是大猩猩?

再看姬辭,就發現他已經笑倒在了雲深的身上,身子一顫一顫的,笑容幹淨。秦與看着姬辭,妝模作樣地重重地嘆息了一口氣,就發現他笑的更厲害了。

好吧,所以自己回來的第一天就娛樂到阿辭了嗎?這個成果還不錯。

一點半的時候,姬辭打着哈欠,抱着餅幹盒子自己上樓睡午覺去了。走之前迷迷糊糊地親了親雲深的唇角,又對着秦與随意地搖了搖手,眼睛都泛着淚,上樓的時候一搖一晃的樣子讓秦與都擔心他會不會摔倒。

姬辭走了之後,剩下兩人坐在客廳相對無言。秦與看着桌上的骨瓷茶杯,像是要看穿一個洞一樣。雲深看着他的表情站起身,“走吧,去書房說。”說完便先一步上樓了。

秦與看着雲深的背影,也緩緩站了起來,身形高大,卻帶着凝滞。

關上書房的門,瞬間就像是隔絕了所有的聲音。雲深将書房內的兩張椅子放到了窗邊,有燦爛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射進來,落在室內的手工白羊毛毯上,光線中有細小的灰塵在浮動,添了幾分暖意。

雲深坐在椅子上,指了指身邊的位置,“坐吧。”說着微微笑了笑,帶着秦與熟悉的溫和。

秦與扯了扯嘴角想要笑出來,嘴角卻過于僵硬,最後這個笑容變成了略有些扭曲的表情。他沉默地坐了下來,看着雲深在陽光下更加美麗的翡翠色眸子,有些失神。

他一回來就去找過白修和紀洵,他看着坐在日光下神色輕松的雲深,淺淺地吸了一口氣。

“還好嗎?”秦與喉結上下移動,最後只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他自己都想要嘲笑這句話中的無力。

“還好。”雲深收回看着窗外茂盛樹木的視線,雙眸像是夏日的清泉,帶着安慰,“你們都不要太擔心了。”

秦與看着他輕松帶着慵懶的表情,有些猶豫地問了一句,“今天,吐了幾次了?”

“血嗎?”雲深反問了聲,沉默了一下才緩緩回答到,“三次吧,還有一次遲遲在,就咽下去了,味道不怎麽好。”他說得輕松,秦與的手卻抓着凳子的扶手,青筋冒起。他像在壓抑着什麽,看着雲深的眼神複雜。

良久,秦與才開口,“之後怎麽辦?”聲音很壓抑,像一把生了鏽的刀刃砍在了石頭上發出的聲音。

雲深看着窗外濃烈的日光,笑容有些虛浮,他的眼中映着窗外茂木的樹林,如茵的綠草,以及高遠的天空,但是那些又像是都沒有在他的眼中。

他在這一瞬,像是隔絕于這個世界。

“我也不知道。”雲深靠着椅背,“我也不知道,就想好好陪遲遲,和你們在一起,回去佛羅倫薩住一段時間,去見見外公。”

說着聲音有些低,帶着一種了悟,“阿與,如今我才發現,其實對于一個人來說,生命中重要的存在實在是太少了。就算我有一天消失在了這個世界,真正因為我不再存在而感到悲傷的人,何其之少。”

“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秦與看着雲深似乎透明的臉,聲音帶着微弱的鼻音。他覺得,子彈打到他胸口時的痛感,也及不上現在心裏的疼半分。

從小他就發誓,一輩子都要顧着自己的兄弟,誰要是敢欺負他們,他就算是拼了也要去欺負回去。可是,不是說好老了也要一起喝酒的嗎?為什麽,卻是這樣的結果呢?

他突然覺得陽光過于刺眼,讓他的雙眼都有了些刺痛的感覺。用手掌擋了擋照射進來的光線,秦與很疑惑,為什麽已經沒有光線了,自己的雙眼卻還是那麽酸澀,那麽難過呢?

“昨天又去檢查了一次,還是沒有結果。爸爸已經因為我的事情成立了一個實驗研究室,現在還是一籌莫展。”說起這些,他的聲音很淡,如細細流淌的水流,不驚不悲。

“遲遲每天和我在一起,也幫我檢查過,但是沒有發現任何的異狀。”說着看着秦與,“人類的力量無法觸碰,祀靈師也沒有辦法,所以,我已經沒有在期待結果。”

他的語氣沒有悲傷,沒有埋怨,卻讓秦與覺得自己的情緒漸漸被劇烈地攪動,心酸、苦澀、痛苦像是風暴一般,迅速地朝着自己襲來。

“阿與,你可要幫我保密,等我實在是瞞不住了,再告訴遲遲吧。”說道這個名字,他的眸中像是有星光閃爍一般,少了沉寂的感覺,最後說了一句,“晚知道一天,他也多快樂一天。”

“不要再說了!”秦與突然站起來,像是一只發怒的獅子,渾身的氣勢像是即将破空的箭羽,但是慢慢地眼眶卻紅了起來,他大聲吼着,“不要像交代遺言一樣說這樣的話!我不想聽!”

吼完後,又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身形緩滞地蹲到了地上。他的手臂無力地搭在膝蓋上,低着頭,肩膀有些顫抖,有斷斷續續地哽咽聲混着吼聲傳來。

“老子已經十幾年沒有掉一滴眼淚了,戰場上被子彈打了幾個血洞老子哼都不會哼一聲……”

說着大聲地吸了一口氣,聲音沙啞起來,如黯啞的哀鳴,“但是老子就見不得你這樣,老子想到以後都見不到你了,他媽的眼淚就流下來了!他媽的……為什麽啊……”

他一直低着頭,斷斷續續地聲音傳來,像是勇者在高歌,卻又被突如其來的飓風打斷,只剩下旋轉在風中的嘶吼。

雲深看着他,緩緩閉上了眼。

室內除了秦與漸漸弱下來的沙啞吼聲,再無其他。陽光依然溫和,光影浮動,一簇一簇落到房間裏,卻再也照不進他們的世界,再也無法點亮他們的陰影。

姬辭醒來的時候,感覺着雲深的氣息迷迷糊糊地去找雲深,最後在陽臺的花架下找到了他和秦與。

夏日的傍晚還有着沒有消散的熱氣,天邊的紅霞像是黑夜前最後的光明,絢爛如一。風吹動枝桠綠葉,有蜻蜓落在花枝上,休憩片刻後又飛走了。

姬辭赤着腳踩在陽臺的瓷磚上,有溫熱的感覺從腳心傳來。他坐到雲深的身邊,下意識地靠在他的身上,迷迷糊糊地又要睡過去了。

秦與看着姬辭穿着寬松的睡衣,眼睛都沒有完全睜開,就這麽像是找到最後的港灣一樣躺倒雲深的懷裏,安安心心地再次睡去。突然心裏像是被劃開了一條口子,綿綿密密地疼痛感滲了出來。

如果沒有了雲深,阿辭要怎麽辦?

或許對于姬辭來說,整個世界,都及不上雲深的萬分之一。

天快黑下來的時候,姬辭才有了精神,平展着雙臂站在換衣室裏,任由雲深幫他穿着衣服。

“我們去哪裏?”姬辭看着正在幫自己扣着衣扣的雲深問道。

“前幾天阿修剛買下了一個小院子,在山頂,正好阿與回來了,說是一起去看看。”雲深扣好扣子直起身子,捏了捏他的鼻尖,“小呆子,都要出門了,還不知道是要去哪裏。”

“跟着你又不會走丢。”姬辭滿不在乎地說了一句,親了親雲深的唇角,“快點換衣服深深,我先下去了,克裏斯答應我今天晚上有點心吃的。”說着就跑到了門口,迅速地開門出去了。

雲深看着姬辭關上了門,腳步聲漸漸消失。有些沉默地轉身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良久,他擡手摸到了自己的唇角,深深吸了一口氣。

正想去拿衣服時就突然感覺到喉中湧起的鐵鏽味兒,他皺了皺眉,極為自然地拿出放在身上的一條方格手帕,住嘴,漸漸有深紅色的血液蔓延開來,将手帕浸濕。

雲深走到洗手池前,接了一杯水漱口,又将手帕用黑色的袋子裝起來丢到了角落。每隔幾小時克裏斯就會過來清理一次。

雲深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才換了衣服下了樓。餐桌前,姬辭正小口小口地吃着點心,表情滿足。

雲深看着他的模樣,眼裏有些笑意。

雲深、姬辭以及秦與三人上車的時候,已經是星辰漸現的時候了。賓利一路往着郊區駛去,窗外的霓虹色彩紛繁,随着離市區越來越遠窗外的光亮漸漸變得昏暗起來。除了路燈的光,四面更多的是黑暗,與遠山不甚清晰的淺淺勾畫。

姬辭感受着從車窗吹進來的夜風,趴到雲深的腿上,小聲地詢問,“表哥的小院子為什麽要買到山頂去啊?”

“阿修人不老,但是心已經蒼老了。”一邊的秦與迅速地接了一句,“他開始向往老人山水垂釣的生活。”他說話的語調像是在演講一樣。

姬辭聽了想了想,“我還以為是因為在山頂可以一邊吃烤肉一邊看星星……”

車停在山頂別院的門口時,就看見白修和紀洵正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天。

姬辭下了車,深深吸了一口氣,“我聞到草木的香味了。”他的眼睛很亮,有着連此時天空閃爍的星子都及不上的美麗。

“來了就進來吧。”白修推開木門,踏過高高的門檻走了進去。

院子仿造的是古代隐士貴族的山野別院,只有三間房,一間茶室,還有一個涼亭。但是後院的地方是一處寬闊的空地,一邊種有花草,另一邊是鋪在地上的竹席,四面懸挂着燈籠。

這裏臨近山崖,有山風陣陣吹來,帶着草木的味道,還有鳥叫蟲鳴,遠遠看去,山下雲霧缭繞,有着隐約可見的燈光。

而在頭頂上空,是延綿璀璨的星河。

幾人席地而坐,有人将食物端了上來,俱是清淡的菜品。

“這些都是在山間采摘的野菜菌類,很清爽。”白修解釋道,之後看着表情有些嫌棄的秦與,“有些人不要總想着吃肉,偶爾也體會體會什麽叫做高雅的情趣。”

秦與拿着筷子看了看盤中的食物,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郁悶地說道,“原本還以為有肉吃……”說着還是夾了菜。

姬辭很喜歡這樣的口味,吃的很是開心,有些疑惑地看着秦與,“阿與,很好吃的啊,你為什麽表情這麽難過?”

“你見過霸王龍吃草嗎?或者見過小白兔吃肉嗎?它們吃那些也很難過,阿辭,這是習性問題。”紀洵端着一杯米酒,彎着眼睛回答了一句。

這時,一陣肉香傳來,秦與吸了吸鼻子,“我沒有聞錯吧?真的是肉?”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廚師身後跟着兩個人,擡着一盤炙鹿肉。陣陣香氣傳來,讓人食指大動。

見秦與直接用手撕扯嫩肉的模樣,幾人都笑着搖頭。秦與喝了一口酒,“你們笑什麽?人生不就應該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嗎?”

說着拿起手邊的酒,給每人的酒杯裏都倒滿了,他舉起酒壇,“我秦與,和雲深,姬辭,白修,紀洵,一輩子都是同甘共苦的好兄弟!天地為證!”說着直接就着酒壇子喝了幾口,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盤腿坐下來,“你們,今天都給我喝了!不喝完不準去睡!”土匪的氣質立顯。

秦與肯放下酒壇的時候已經月上中天了,白修和紀洵一人扶着一邊都扶不動,不是他太沉,而是他喝醉了喜歡一邊唱歌一邊轉着圈打晃,揮着胳膊不讓人扶。

“阿辭,有什麽辦法能讓阿與自己回去房間睡覺嗎?”白修無法,只好轉身問一邊坐在地上的姬辭。

姬辭的反應有些遲鈍,他的臉紅紅的,眼神迷茫卻很亮,他思考了近半分鐘才明白過來白修說的什麽意思。念了一個風訣,就看見秦與像是被松松地圈住了一般,搖搖晃晃地被推着朝卧室走去。

姬辭看秦與動了,下意識地看向雲深,帶着詢問。

“嗯,遲遲做的很好。”說着撫了撫他的頭發。姬辭的長發上沾染着夜露,帶着涼意。

姬辭聽懂了雲深說的,有些開心的笑起來,趴到雲深的肩上,身子軟軟的滿是依賴。

“阿深,你也帶阿辭去休息了吧,他應該不比阿與醉得輕……”只是一個表現出來了,精力充沛搖搖晃晃,一個表現地不明顯,只知道傻笑。

雲深點頭,接着對姬辭道,“遲遲,我們回去了好不好?”

姬辭視線飄忽,一會兒才對上了雲深的視線,“回去哪裏?”他抓着雲深胸前的衣服,仰着頭眼睛睜得大大的,語調清晰,問的很認真。

“我們去睡覺了好不好?”雲深很耐心地回答他,一手扶住他的腰擔心他會摔倒。

“睡覺?”姬辭偏了偏頭,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睡覺啊,我知道。”說着将手環住雲深的脖子,“我要抱抱睡。”說着蹭蹭雲深,“好不好啊?”

“嗯,好,遲遲想怎麽睡怎麽睡。”說着橫抱起他,對一邊的白修和紀洵點了點頭,走進了一邊的卧室。

姬辭在他懷裏很安靜,盯着雲深的下颌不知道在想什麽。

雲深将他放到了床上,細麻編成的席子質地柔軟,還有着淡淡的植物香味。

姬辭坐着拍了拍一邊的位置,眼睛彎彎的,“遲遲睡。”之後坐到自己拍打了的那個地方,指了指一邊,“深深睡旁邊。”說完偏着頭看着雲深,又說了一句,“深深睡。”

雲深拉起他的手吻了吻,“我先去洗洗臉,一會兒就來。”正想轉身離開,就感覺到一雙手臂抱住了自己的腰,姬辭把臉靠在他的腰上,“深深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他的聲音有些低,因為喝了酒還有些迷糊,但是雲深卻感覺到了其中的不安。

“遲遲怎麽會這麽想呢?”雲深背對着他,聲音溫和地問。

“因為……深深經常不見,一會兒就不見了……”姬辭像是在思考,一會兒又接着說道,“晚上睡覺睡着睡着就不見了,看書的時候也悄悄不見了……常常都不見了……”

雲深擡手放在了姬辭環着自己的手背上,笑容有些苦澀。遲遲一直都這麽敏感,他早就發現自己有些時候在躲着他,但是卻藏在心裏不說嗎?

雲深将姬辭的手輕輕挪開,轉身就看見他目光專注地看着自己。

“深深現在要去洗臉刷牙,遲遲要一起去嗎?”

“洗臉……刷牙?”姬辭緩慢地重複,之後猛點頭,“要去。”

雲深牽着他,去到了洗臉池邊,用濕毛巾輕柔地擦着他的臉,姬辭像是看癡了一般看着雲深。

最後又牽着他坐到了床邊,姬辭才回過神一般,大聲地說了一句,“深深好看。”

雲深聽了頓了頓正在解姬辭衣服扣子的手,有些無奈。遲遲喝醉了之後,比平時更像一個小孩子了。

換上了睡衣,姬辭拉着雲深平躺在床上,正當雲深想要關燈的時候,姬辭突然轉身趴到了雲深的身上,他将自己的臉靠近雲深的臉,臉紅紅的,呼出的熱氣還帶着米酒的香氣。

雲深聽見姬辭清晰的聲音,“深深,遲遲想和深深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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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腦補小劇場】

遲遲:深深,我們一起鄙視作者君,她又哭了……╮(╯▽╰)╭

深深:……-_-|||

遲遲:這分明就是在自虐……( ⊙ o ⊙ )!

深深:遲遲,其實我的關注點在于:“遲遲想和深深親吻”,是什麽意思呢?( ⊙ o ⊙ )

遲遲:……就是字面的意思嘛(捂臉……臉紅……)

七十、知曉

姬辭的雙眼異常明亮,睡衣有些淩亂,露出肩部和胸口大片的肌膚,此時他連肩膀的皮膚上都浮現出淡淡的粉色,水潤的雙唇微微嘟着看着雲深,呼吸帶着微醺的酒氣。

雲深輕輕撫摸着他滾燙的耳朵,眼裏突然出現了淡淡的悲哀。

姬辭頭有些暈,他迷迷糊糊地看着雲深,有些疑惑,“深深為什麽不說話啊。”說着一只手臂将身子撐起來了一點,用另一只手的手指輕輕戳着雲深的臉,嘟嚷道,“深深睡着了嗎?”

雲深輕輕抓住他的手,聲音像是山間流淌的泉水,“沒有睡着,深深沒有睡着。”說着将姬辭的手指放到唇邊,輕輕咬了一口。

“深深咬我。”姬辭控訴道,又再次重複了一句,“遲遲想和深深親吻。”像是在發小脾氣一般,不高興地在深深的身上扭了扭。

雲深擔心他摔下去,一只手去摟住他的腰,嘴裏安撫道,“好,遲遲想怎麽親吻?”一邊說一邊輕輕撫摸着他纖細的腰,看着他的眼睛問道。

“哪種?”姬辭茫然地重複道,想了一會兒竟是滿臉委屈的表情,“遲遲不知道……”

雲深看着他要掉眼淚的模樣,突然覺得很心酸。他是那樣的依賴自己,除了自己,他不管在誰的面前都是那麽冷冷清清的模樣,此時卻像是一個丢失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沒關系,遲遲不知道沒關系,深深知道。”雲深抱着他坐起來,讓他跨坐在自己的身上。

姬辭一手環着雲深的脖子,呆呆地看着他,雙腿夾着雲深的腰,或許是這樣的姿勢讓他覺得有一點不舒服,于是他磨蹭着挪動了坐的位置。

雲深感覺到姬辭坐着的地方有些無奈,這應該不是故意的吧,遲遲怎麽找地方這麽準,一坐就坐到了那裏。

“遲遲想親吻嗎?”雲深壓下身體湧起的燥熱,盡量忽視身體某處的熱脹感,看着姬辭迷茫的神色輕輕問道。

“嗯,遲遲想親吻。”說着用舌尖舔了舔嘴唇,一邊在雲深的身上輕輕蹭着,像是在發洩身體上感覺到的熱意。雲深注視着他燦若星子的眼,緩緩地靠近,用自己的唇輕輕觸碰着他的唇。不帶一點情、欲,而是全然的憐惜。

雲深突然覺得,在碰到他的唇的那一瞬間,像是全身都沉靜下來,連血液都因為他的氣息而變得溫熱,其實自己一生所求不多,這一生最為舍不得,便是遲遲,他不想讓他一個人,如此孤寂地獨自停留在這個世間。

似乎感覺到雲深的不專心,姬辭刻意地用牙齒輕輕咬了咬雲深的唇。雲深感覺到唇上極為輕微的痛感笑了笑,氣息一邊,帶着侵略性地用舌尖探開他的雙唇,力道強硬地舔吻着。

姬辭身子軟軟地靠在雲深的身上,呼吸漸漸急促起來。當雲深的舌尖觸碰到他的上颚時,雲深發現姬辭下意識地夾緊了雙腿,有些顫抖。

雲深松開他一點,自己的氣息也很急促,“我們換一個姿勢好嗎?”姬辭微張着唇呼吸,聽見雲深的話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壓到了身下,屬于雲深的濃重氣息侵襲而來。

“深深……”感覺着雲深正親吻着自己的脖頸,姬辭有些難耐地叫着他的名字,聲音裏帶着濃重的鼻音,他的雙腿不斷地屈伸,像是在宣洩從身體深處不斷湧出的熱意。

雲深沿着他的鎖骨緩緩向下,微微吸住了他粉紅的尖端,或許是力道大了些,姬辭的身子一下子蜷縮起來,發出小小的尖叫,“深深……唔……”那樣酥麻的感覺讓姬辭的眼角溢出眼淚,他喜歡這樣的感覺,全身都在渴望着雲深的撫慰,像是幹旱已久的土地期望雨水一般。

雲深感覺到舌尖處的突起已經變得僵硬,便用牙齒十分輕地咬了一下,便聽見姬辭的喘息聲更大了些。于是又用舌尖不斷地摩擦着,另一只手極為緩慢地撫摸着姬辭的身體。

“深深……”姬辭小聲地喚着他的名字,帶着哭腔,“深深……我……愛你……”

雲深的動作突然停了,他擡起頭看着有些迷糊的姬辭,像是怕驚擾了什麽一般緩緩開口,“遲遲,你剛才說什麽?”

他的語調有些顫抖,根本就無法抑制。他恍然聽見了自己一聲強過一聲的心跳,期待而忐忑。

“我愛你,深深。”姬辭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他閉着眼,沒看見在他說完後,一滴淚從雲深的眼中落下,細麻的席子上烙下了滴滴水痕。

他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姬辭,一只手撐在他的身邊,另一只手擡起有些顫抖地伸向姬辭,卻在即将觸碰到他的時候,停在了半空。

遲遲,是否是上天讓我在離開之前得償所願,才讓我在今夜,聽見這樣的三個字。

我一直在等你,明白感情,明白什麽是愛,等你對我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現在,我終于聽到了,可是為什麽卻遠遠沒有我自己所想象的那樣開心呢?為什麽更多的,卻是惶恐與心痛。

雲深将自己的唇靠在姬辭的耳邊,面上的淚沾染到他的發上,聲音細致溫柔,“遲遲,我也愛你。這一生,我只愛你一個人。”說道最後,連氣息都帶上了悲傷的意味。

說完,雲深将姬辭抱在懷裏,攬着他的腰,沒有再有所動作。姬辭也是累了,含含糊糊地說了幾句,沒一會兒雲深的胸口處就傳來了姬辭漸漸平靜下來的呼吸。

空氣中帶着夜的涼意,已經淡淡的酒香,世界像是完全安靜下來。

雲深看着燈光下他安寧的睡顏,眼神像是水中的翡翠。

遲遲,我不能要了你,若我們再有了更深的牽絆,那麽若是我走了,你該會有多悲傷?或許這只是我自己的自欺欺人,我害怕我擁有了你,就會開始憎恨命運,就會失去平靜的心,變得不再像我自己。所以,就讓我這樣靜靜地抱着你,看着你,直到最後。這已經讓我心滿意足了。

遲遲,其實我是那樣的膽小,那樣的恐懼,我害怕死亡,害怕離開,害怕再也不能見面。我害怕若我走後,你終将會将我遺忘,我的存在會不斷地縮小,在你心中的分量會不斷地減輕。甚至會有其他的人介入你的生命,代替我的存在。

我擔心,總有一天你會忘記我,忘記曾經有那麽一個人,和你度過了數千個日夜。我懼怕因為我曾經存在過,你會在午夜夢回之後驚醒,你會在雷雨的夜裏醒來,你會落淚,你會将自己與這個世界隔離,生命失去所有色彩……

這樣的膽小與恐懼,其實只是因為,我愛你。

我愛你,我的遲遲。

雲深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像是在發誓一般輕聲開口道,只要我尚有一息,這裏,便是為你而跳。

天還沒亮的時候,雲深便醒了過來。他感覺自己全身都變得冷硬,稍微移動一點,骨頭與骨頭之間就像是兩塊石頭在相互摩擦,疼痛難忍。雲深一點一點地挪動着自己的雙腿,活動着自己的十指,無比艱難。

當朝陽的光輝從窗口探入的時候,雲深小心翼翼地起了床。他的動作僵硬,細看便會發現無數的冷汗正從他的額頭與脖子流下來,最後沒入衣衫。每走一步的動作像是被無限擴大一般,他甚至能夠感覺體內血肉經脈的扭曲。

關上門的時候,雲深回身看了看姬辭,就看見他抱着一團被子側着身,長發淩亂地散落,睡的香甜。

一步一步移到後院,雲深站在山崖邊。清晨的風帶着濕潤的氣息,獵獵風聲在峭壁間回蕩。雲深望着崖下,那裏有雲煙似海,再下面,便是即将蘇醒的城市。

這裏的風景很好,或許古人所謂登高望遠,便是去感知天地之博大,宇宙之浩渺,從而知道,自己于天地,謂之蝼蟻而已。感受到胸口越來越劇烈的悶痛,雲深拿出手帕掩住嘴,濃重的血腥味散開來。雲深看了手帕上的液體一眼,發現已經俱是黑色的血了。

将手帕放好,雲深緩慢地呼吸着,緩和着胸口的悶痛。遠處有鳥群飛過群山,又消失不見。站了近十分鐘,雲深感覺呼吸已經變得舒暢後才轉身準備離開。回過身,雲深看着不遠處站着的人,下意識地停下腳步。

姬辭穿着單薄的睡衣站在離他大概十步遠的地方,靜靜地看着雲深。

長發随着猛烈的山峰肆意地飛揚,他的雙眸沉靜地看着雲深,像是湖底最深處的地方,不見天光,無波無浪。雲深想要叫他的名字,動了動嘴唇卻沒有發出聲音。他将手裏的手帕握緊,将手往身後藏了藏。

他不知道遲遲在自己身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

姬辭看着沉默的雲深,緩緩地轉身背對着他,一步一步地往着來時的路走去。他的衣服被風灌滿,卻更加顯得纖瘦。未束的長發随着他的腳步輕輕搖動。雲深看着他有些顫抖的肩膀,遲遲是在哭嗎?

“遲遲。”雲深的聲音不大,剛出口便被山風吹得破碎開來。但是姬辭停了下來,他站在原地沒有回頭,也沒有動作。

“遲遲。”雲深看着他的背影,“遲遲,連看我一眼,也不願意了嗎?”不知道是因為風聲,還是雲深聲音不大的原因,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即将繃斷的弓弦,再稍稍用力,便會徹底的斷掉。

姬辭轉過身,眼眶紅紅地看着雲深。他緊緊抿着嘴唇沒有說話,眼淚卻蓄在眼眶裏,搖搖欲墜。

“遲遲我……”雲深吐出幾個字,卻再也說不下去了。解釋什麽?解釋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還是解釋自己為什麽自己會吐血?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又應該怎麽解釋?

“你生病了嗎?”姬辭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說着又很快否定自己的話,“不對,你不會生病的,明明我感覺了的,沒有問題的啊……”

他的表情很掙紮,不斷回憶着自己給雲深檢查的時候的感覺,确定真的沒有一點問題,表情複雜。

“遲遲。”雲深走過去,将他的手緊緊握住,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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