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 (7)

虛空說道,“重黎,三日之後,拘纓之地。”說完便将伏枭的屍體震為了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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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小劇場】

遲遲:知道我為什麽把你送到梼杌那裏去嗎?(⊙o⊙)

深深:不是因為很安全嗎?(⊙o⊙)?

遲遲:少年你too young too simple!╮(╯▽╰)╭

深深:那到底是為什麽啊?(⊙o⊙)?

遲遲:因為梼杌深愛着姬幻,這樣的話,你們朝夕相處,他的內心也不會對你迸發出火花!╮(╯▽╰)╭

深深:……-_-|||好厲害的感覺……

作者君:嗚嗚這兩天卡文卡的好厲害……各種卡卡卡卡卡……淚流

七十八、送別

姬辭回到車裏的時候,身上的戾氣還沒有消褪,他的眼神冰冷,全身氣息像是凝滞了一般。

雲深有些擔心地看着他,“遲遲沒事吧?”他只看見姬辭突然懸浮到半空中,之後便沒有了身影。他很擔心,可是他記得姬辭走之前說的,讓他不要離開車內。他知道自己在這方面幫不上忙,出去也只能添亂。

姬辭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他坐在座位上,緩緩地平複着呼吸,四溢的氣息漸漸收斂了回去,回複到了平時的模樣。

窗外已經逐步恢複了正常,由于伏枭的屍體已經消失,因此并沒有繼續引起巨大的恐慌。擁堵的道路終于松動,車隊繼續前行。姬辭一手抓着雲深的手,表情緩和了下來。

“剛剛看見的大鳥是伏枭,上古的妖獸,但是并不怎麽厲害。”姬辭對雲深解釋道,“想來只是重黎随意派出來引起混亂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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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辭知道,自從極淵中出來的邪魔妖獸必定不會這麽快就派出來,那些都是重黎的王牌。

“嗯,沒事就好。”雲深聽後吻了吻他的眉心,帶着安撫。他不知道姬辭将會在自己不在的時候面對多少這樣的戰鬥,也不知道他的身上會沾染到多少冰冷的氣息,但是至少自己現在還在,至少還能夠擁抱他,讓他感覺溫暖。

姬辭靠在雲深的懷裏,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車隊一路行駛到KL的大門前,雲深便看見一身西裝革履的周昱等在門口。

雲深和姬辭并排走向大廳,周昱落後他們兩步走跟後面。

“什麽事?”聽見雲深這麽問,周昱擡頭道,“雲老先生在第一會客室,來了已經有半小時了。”因為知道雲深和雲老先生的關系現在不是很好,因此早上看見雲老先生的時候周昱還有些驚訝,這才早早地等在門口,提前告訴雲深這個消息。

雲深聽後的腳步一頓,随即點點頭,“嗯我知道了,辛苦你了。”說完便走進了專用電梯,一路往頂層而去。

見姬辭有些擔心地看着自己,雲深用拇指撫了撫他的臉頰,“沒什麽的,不要擔心,一會兒你先去我的辦公室等我好不好?”

姬辭點點頭,想說什麽但是又沒有開口。

到達頂層之後,姬辭踮起腳尖輕輕吻了吻雲深的唇角,随即沉默地去了辦公室的方向。

雲深站在第一會客室的門口,門上鑲嵌着透明的玻璃,可以通過它看見裏面的場景。

雲老先生坐在沙發上,旁邊站着的是雲霆。雖然年歲已高,但是雲老先生的身體一直都還不錯,很久以前他就說過,在雲澤能夠獨當一面之前他是不會倒下的,他必須是雲家最為堅固的城牆。

雲深輕輕敲了門,之後擰動把手走了進去。

雲老先生聽見開門的聲音沒有動,直到雲深走到了他的面前,這才擡眼看他。

“外公安好。”雲深就像以前一樣行禮道,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神色尊敬。

雲老先生看着眼前一身黑色西服的雲深,神色複雜。當年那個連中文都說不清楚的小孩兒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事業,有了自己的生活,他已經成長為一個優秀的人。

老友聚會的時候,旁人無不羨慕,他有着兩個如此優秀的孫子,還有着這麽讓人贊嘆的外孫。

偶爾還會有人開玩笑說要将自己的孫女嫁給雲深,看看能不能成好姻緣。

每每遇見這些,雲老先生都只能婉轉地拒絕,別人都只道雲深父親的家族已經有了人選,但是他又怎麽能說,真正的原因是雲深他愛上了別人,那個人還是祀靈師?

想到這裏,雲老先生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已是神色平靜。

“你只道我是因為什麽來找你。”雲老先生看着不動聲色的雲深,聲音低緩,帶着年老的沙啞。

“是。”雲深點頭應道。他知道外公的意思,這一次直接來辦公室,其實應該是想要避開姬辭吧?

“我再問你一句,你是真的打定主意和他在一起嗎?”雲老先生語氣帶着嘆息。若是沒有這段感情,雲深現在應該也已經有了談婚論嫁的對象了吧?

“我堅持。”雲深看着雲老先生,目光沒有絲毫的閃躲。他明白自己的心,也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他沒有辦法放下姬辭。

“你或許比我還清楚,最近有大事發生。而這些,作為祀靈師的他都必須去面對,而你,作為他最為親近的人,很有可能會被卷到其中。”說着也有些擔憂,“你在那些存在的面前,幾乎沒有力量能夠保護自己,阿深。”

如今,他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因為自己的外孫即将面臨未知的危險而感到無比的憂心。

“抱歉,外公。”沉默良久,雲深才緩慢卻堅決地說道。他知道外公的擔心,他擔心因為愛上一個男人而讓自己受到他人異樣的目光,擔心自己因為愛上一個祀靈師而命運會被改變,擔心自己身為人類受到傷害甚至沒有辦法反抗……

這些他都懂,他也都想過,可是,現在,他已經沒有辦法放開自己的手了。

“好,我知道了。”雲老先生站起來,依然康健的身軀卻有了些佝偻,他伸出滿是皺紋的手,拍了拍雲深的肩膀,“照顧好自己,不要受傷。”說完,看着雲深,有些松弛的嘴角動了動,最後還是沒有再開口。

看那天在姬展面前這樣維護雲深的姬辭,雲老先生突然想起他們小時候姬辭和雲深相處的模樣,有些恍然。

只希望姬辭能夠保護好雲深。

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擇的,他無法幹涉與強行改變雲深自己的選擇,那麽只希望他不要後悔,不要受到傷害。

“外公保重,注意身體。”雲深感覺到肩上的觸感,突然雙眼有些澀意,他的喉結動了動,聲音帶着微不可察的沙啞。

“我知道,,就先走了。”說完沒有再看雲深,自始至終沒有開口說話的雲霆對着雲深點了點頭,上前兩步幫雲老先生打開了會客室的門,扶着他走向了電梯口。

雲深站在原地,看着雲老先生和雲澤的身影消失,分不清心中的情緒。

日光從玻璃窗外映照進來,有成群的飛鳥經過,帶起一片殘影。

辦公室。

姬辭坐在習慣坐着的沙發上,面前站着的是陸吾和凫傒,以及一身黑衣的女魃。

“伏枭這次出現在京城我們都沒有察覺。”凫傒率先開口道,“是您将他斬首之後寂滅所迸發出的氣息才讓我們有所感知。”

應姬辭的召喚出現在這裏,他們三人就知道這次姬辭找他們是為了什麽事。伏枭出現,但是卻沒有任何的警示,這足以讓人擔憂。

“屬下和女魃研究,應該是因為伏枭的身上被覆上了某種法陣,導致它通過京城的結界時沒有被發現,而且那個法陣應該還直接掩飾了它的氣息。”陸吾白色的長發未束,零散地披在他的肩背上。

“我也是這樣覺得的,京城的防禦陣法過于陳舊,已經用了幾百年了,存在着許多缺陷也是正常的。想來炎耆便是利用這些缺陷,讓伏枭進來了。”

自上一次雲深身上中了“承命”而她自己卻沒有感覺出來後,這段時間女魃很是認真地去研究了炎耆的法陣,也不得不贊嘆他的智計卓然,不過這卻激起了女魃的好勝心。

“我和重黎約定好了三日後在拘纓之地,在此之前我會去修補京城的法陣,不求能夠防住炎耆一類的邪魔妖獸,至少如伏枭一類的可以阻擋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們也要多注意京城的動靜。”

姬辭手指輕敲着桌面,帶着沉思,“明天晚上我會去九庭,你們回去安排一下吧。”

陸吾三人應下便消失了。若三日之後便要去往拘纓之地,那麽需要商讨部署的事情還有很多。

上古神獸大都好戰,在大部分都陷入沉睡之後,才出現了之前表面上十分“太平”的局面。但是這一次月之陰氣被釋放,從極淵被攻破,無數沉睡的神獸都醒了過來,這樣的場面讓陸吾有些頭疼。

三人走後,姬辭面前出現了一張略顯透明的地圖,一側用古篆寫着“拘纓之地”與“宵明燭光之地”幾個大字。姬辭凝視着用細線勾勒的山河,眼裏出現了些微的茫然與不解。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他并沒有确定應該在哪裏迎戰重黎,但是“拘纓之地”四個字十分奇異地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幾乎不受控制的,姬辭便說出了這句話。

就像是有什麽力量在默默地提醒着他一般。

姬辭看着地圖上的山水,并沒有熟悉的感覺,那麽到底是為什麽,自己會突然說出這個地名?

這時,門外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随後辦公室的門便被打開了,雲深走了進來。

見姬辭擡起頭看着自己,雲深笑了笑,“外公已經離開了。”

姬辭想問外公有沒有罵你,但是想到其實這些事情都是自己造成的,于是沉默了一會兒沒有開口。

“遲遲不用自責的。”看着姬辭的表情雲深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他一定以為現在的情況都是因為他自己的原因吧?

雲深坐到姬辭的旁邊,“這是我自己選擇的,況且當年是我牽着你的手,把你帶回家的。所以我應該對你負責,是吧?”他的眼神溫暖,看着姬辭的眸子裏滿是笑意。

姬辭沒有說話,只是将自己的頭靠在他的胸口,感覺着他的心跳,最後閉上了眼睛。

當年,我跟着你回家,便已經走上了和前世完全不同的路。這一世,我與你的命運軌跡相互交錯,不管是命定也好,還是我強求來的也罷,既然我已經認定,便不會讓任何人将其拆分,我發誓。

下午的時候,雲深便将所有的事務都安排好了。之前已經将姬辭的計劃告訴了喬凡尼和正在英國的克萊爾,他們都支持姬辭的做法,因為雲深不知道将要離開多久,于是克萊爾将自己的特助直接派過來暫時接手雲深的事務,雲深回來之後再交接工作就好。

大部分的事情周昱都是清楚的,因此這次的任務交接很輕松,只是事務繁雜,完成的時候已是華燈初上。

雲深從會議室離開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就看見姬辭躺在沙發上已經睡着了。薄薄的毯子被他随意地搭在身上,已經滑下去一大半了。

雲深走過去動作輕柔地将他抱起來,他知道這幾天晚上姬辭一直睡得不好,有時候臉上總會不自覺的顯露出倦色,現在這樣都睡着了,應該是十分疲憊了吧?

雲深抱着他離開辦公室,就看見周昱正好往電梯口走去,雲深輕輕點了點頭。周昱看了眼被雲深抱在懷裏的姬辭,下意識地就放輕了腳步。

跟随了雲深這麽久,他也看出了端倪,但是他并沒有什麽想法。對于自己來說,雲深只是自己工作的上司,其餘的便沒有什麽多餘的關系了。

一同走進電梯,周昱一直看着不斷變化的樓層數,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電梯門在地下車庫打開的時候,姬辭輕輕地動了動,手下意識地抓住了雲深的衣服,這是他在家睡覺的時候的習慣。

雲深看着他睡得很沉的模樣心裏有些好笑,遲遲這是以為自己正在卧室的床上睡着嗎?但是這樣的遲遲,真的讓他心生愛憐。

一路将姬辭從辦公室抱到卧室的床上,雲深的手臂也有些酸麻。姬辭在床上翻了身,抓到了一個枕頭,下意識地抱在懷裏,身體弓起,像是在母體中的姿勢一樣。

雲深幫他蓋上被子,輕輕撫了撫他額角,随即離開了卧室,轉身輕聲地關上了門。

走到樓下,就看見紀瑚和克裏斯兩人都在。

“怎麽了?”見他們有話要說的樣子,雲深坐到沙發上問道。

“您将會離開很長一段時間嗎?”克裏斯問道。

“嗯,暫時還不知道具體的時間,我的想法是這段時間我不在這裏,遲遲也應該不會回來,所以想問問你要不要先回去佛羅倫薩,老克裏斯肯定也很想你。”雲深看着克裏斯,誠懇地說道。

因為自己一直不在佛羅倫薩的原因,克裏斯除了每年會回去城堡那邊半個月之外都在這邊照顧着自己的日常起居。因此雲深就想趁着這段時間讓他回去休息一段時間,另外想來佛羅倫薩也安全不少。

克裏斯聽後思索了半分鐘才點頭,“等您走後我再啓程。”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照顧好雲深,因此在他的心裏,雲深永遠都被放在第一位。

“我會在克裏斯離開這段時間留在華庭。”一邊的紀瑚接着說道,這也是最開始的想法。

若是雲深離開後,姬辭肯定會将這裏封閉起來,那麽必定會需要一個人駐守。紀瑚雖然身為祀靈師的侍者,但是他并沒有靈力。九庭的事情有陸吾幫襯,因此紀瑚便決定自己留在華庭。

“我應該明天就會離開。”雲深想到姬辭的話,若是之前遲遲說道三天後便要去拘纓之地的話,明天自己應該就會去昆吾山了。

第二天清晨的時候,姬辭是被雲深叫醒的。他的雙眼迷迷糊糊地看着雲深,呆呆的樣子像是還沒有醒過來。

“遲遲起床啦!”雲深捏了捏他的鼻子喊道。姬辭擡手抓住雲深的手,有些茫然的看着他的手指,漸漸回過神來。

“我怎麽在這裏?”他明明記得自己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為什麽睜開眼卻突然在卧室了?

看着姬辭茫然的模樣,雲深笑了出來,“遲遲,你睡得真像一只小豬!”

看着姬辭更加茫然的表情,雲深解釋道,“昨天你在辦公室睡着了,我就把你抱回來了,所以你現在才會突然出現在卧室的床上。”

姬辭想了想才明白過來,似有所悟一般點了點頭,“這樣啊……”

那模樣讓雲深再次忍不住笑了。

吃過早飯,姬辭便帶着雲深去了九庭的天寰,他不想讓別人知道雲深到底去了什麽地方,而天寰除了祀靈師和陸吾不會再有人能夠不經過允許進來。

還是像上次一樣,姬辭直接找出了昆吾山的卷軸,一陣暈眩後,雲深和姬辭便來到了昆吾山的結界旁。

這裏還是和以前一樣,荒涼貧瘠,寸草不生。

“深深,你将玄冰劍拿出來。”姬辭拉了拉雲深的衣袖。玄冰劍和梼杌本身有着聯系,可以當做媒介。

雲深點點頭,将玄冰劍握在手裏,姬辭伸手在劍身上輕輕劃過,淺淡的光芒随即緩緩消失。

沒多久,就看見離他們七步遠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紫色的漩渦。姬辭拉起雲深的手走進了漩渦之中,之後便和漩渦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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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小劇場】

遲遲:我才不是小豬呢~哼(ˉ(∞)ˉ)唧

深深:好,你不是小豬,那你是什麽?O(n_n)O~

遲遲:我是奧特曼!~(≧▽≦)/~

深深:為什麽你會是奧特曼?好奇怪……(⊙o⊙)?

遲遲:我去研究了一下我自己的名字,我叫遲遲,就是很遲很遲的意思。奧特曼,就是“嗷,特慢!”不就會很遲很遲嗎?所以遲遲=奧特曼!╮(╯▽╰)╭

深深:……-_-|||果然冬天已經到了,好冷……

七十九、前夕

依然是上一次姬辭去過的那個宮殿,梼杌身着紫金寬袖大袍,斜倚在黑晶座椅上看着他們,讓姬辭突然覺得,與自己上次見到他的時候相比,他似乎都沒有什麽改變。

“又見面了啊。”梼杌聲音散漫,紫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大殿中顯得很是惑人。他的身形一動,突然出現在了雲深的面前,“這就是你想要我幫你保護一段時間的人嗎?”他饒有興致地看着雲深,像是在觀察他有什麽特異之處一般。

姬辭微微皺眉,很是直接地擋在雲深的面前,聲音有些不悅,“看夠了沒?”

姬辭這樣直接的行為讓梼杌微微一愣,随即大笑起來,一手指着姬辭道,“沒想到你有這麽強的占有欲!真實看不出來啊!”

說着将自己的臉湊近姬辭又很快移開,“怎麽,我多看兩眼還會出什麽事不成?”他眼眶下的血痕像是有血液在流動一般,讓他的眼神看起來有些危險。

雲深仔細地打量着這個名叫梼杌的人,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氣勢非常強烈,有一種刻在骨子裏的狂妄不羁。他不是很明白姬辭為什麽會讓他在這段時間保護自己,但是雲深相信,姬辭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不過很奇怪的是,雖然他邪氣很重,但是自己卻完全沒有緊張或者恐懼感,這說明他對自己完全沒有惡意嗎?

“嗯,會出事。”姬辭表情嚴肅地回答了一句,随後說道,“他是雲深,這段時間就拜托你了。”這句話他說的很是誠懇,說完握着雲深的手,看着他的神情鄭重,“深深,要是中途出了什麽問題,不管是大是小,都馬上來找我。”

梼杌目光沉凝地看着姬辭不放心的模樣,緩緩笑了出來,“嗯,我答應你,我會保護好他。”說着轉身往黑晶座椅走去,長長的紫色衣擺拖在地上,不知為何,姬辭突然覺得他的背影帶着莫名的蕭瑟。

“當年我沒有保護好他,現在,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做到的。”他坐在椅子上,一手撐着下巴,有些懷念又有些感慨,“我和他沒有好的結果,或許我們也沒有你們這麽堅持,所以,我是不是可以将自己未完成的夢寄托在你的身上呢,姬辭?”

他看着空蕩蕩的大殿,明明是在對着姬辭說話,但是卻又如同自言自語一般。

姬辭突然就明白過來,他是想念姬幻了吧。

良久,梼杌站了起來,發梢掃過臉頰,微微遮擋住了眼下的血痕,“你放心去和重黎打吧,你的情人我會給你照顧好,你得勝歸來,我就完好無損地将他交還于你。”說着低下頭嘴角微微勾起,帶着苦澀的味道。

幻,若當年我們能夠再堅持一些,是不是也能夠像他們一樣,坦然地十指相扣?

只是,已經來不及了。

兩人跟着梼杌一路走到了姬幻曾經的房間附近,一路上雲深的神情都很淡然,就連經過昆吾山的白骨之海也沒有恐懼的神色。梼杌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贊賞,作為一個人類,有着這樣的膽量與勇氣已經很不錯了。

“你一去這麽久,就不怕他在這裏太無聊?”梼杌走在前面,一邊問道跟在後面的姬辭。

“我幫他帶了很多的東西的。”姬辭想了想說道,“而且我選擇你這裏就是因為這裏的時間流速和外面的世界不一樣,上次我就發現,昆吾山一日,便是世間一月,所以對深深來說,我很快就能來接他離開。”

梼杌停下腳步回身看了他一眼,“好吧,你還真是細心。”說着手心出現了一串鑰匙,将面前的大門打開來,“以前姬幻就是住在隔壁,所以這裏算是整個昆吾山非常安全的地方了,也不會有誰過來打擾。”說着讓到一邊讓兩人進去。

“深深喜歡這裏嗎?”姬辭看了看還算舒适的裝飾,知道梼杌确實是花了心思的,也難為他一個兇獸還來考慮人的習慣問題。

“嗯,很不錯。”雲深點點頭,随即對站在一邊的梼杌說道,“謝謝,麻煩了。”

梼杌揚着下巴,眼裏有一點不自然,很是潇灑地擺了擺手,“既然答應姬辭了,自然應該做好。”很少有人會給他說謝謝,這兩個字實在是讓他有些不适應。

不過被人感謝的滋味,好像還不錯!

姬辭打量了一下屋內的擺設,随即走到了一個木制的書架前,将帶過來的厚厚一大疊書籍畫冊以及其他的東西都擺在了上面,沒一會兒便擺滿了一面牆。

梼杌看着突然多出來的東西有些無語,“他只來呆一會兒,你帶這麽多東西來做什麽?”

“我擔心他一個人無聊。”姬辭頭也沒回地說了一句,繼續整理東西。雖然雲深的身體中帶着自己的精血,一般的妖獸都不敢接近他,并且也有梼杌在。但是一想到雲深要一個人在這裏住這麽久,姬辭想着就心裏有些不舒服。

接着,姬辭拿出了被縮小的畫架,一邊說道,“深深,你要是無聊了可以畫畫,哦,還帶了鋼琴過來的。”說着輕輕擺手,雲深就看見家裏琴房裏的鋼琴出現在了這裏。

梼杌看着多出來的東西,已經有些目瞪口呆了。這真的不是來這裏長住嗎?但是看着姬辭理所當然又很是認真的表情,他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

果然祀靈師的思維是沒辦法理解的嗎?

雲深看着姬辭認真的模樣,不由地笑了出來。這樣被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好。

不過自己最多也只在這裏住幾個晚上,遲遲,真的沒必要拿這麽多東西……

走的時候,姬辭站在門口看着雲深,眼神可憐兮兮的。“深深,我真的走了。”他拽着雲深的衣袖,聲音低低的,像一只小動物。

梼杌在一邊看着,突然覺得這樣的祀靈師真的能夠把重黎打敗嗎?或者,眼前這個正在對一個人類撒嬌的人,真的就是傳說中的祀靈師嗎?

雲深捏了捏他的鼻子,“好啦遲遲,你早一點去,就早一點過來接我好不好?”姬辭輕輕點了點頭,依依不舍地靠到雲深的懷裏。

“我會很快來接你的,要是出了什麽事情,你就聯系我,或者實在沒有辦法,就去松爺爺那裏。”

“好,遲遲快去吧,已經快要一個小時了,陸吾他們都在九庭等你。”

姬辭點了點頭,最後對着梼杌擺了擺手就消失在了原地。

雲深看了看突然變得空蕩蕩的懷抱,有些怔愣。在懷中的溫度突然消失的那一瞬間,他猛然有一種心疼的感覺。遲遲,你剛一走,我卻已經開始想念你了。

梼杌看着站在原地沒有動的雲深,聲音帶着一如既往的散漫,“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我的王國?”

雲深回過神來,看着梼杌的眼中有着溫和的笑意,“如此,卻之不恭。”

姬辭再次回到華庭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明日,便是與重黎定下的三日之期。姬辭看了看窗外明亮的日光,身上的衣服突然變成了月白色的袿衣。他的長發被風束起,一身的裝扮像是即将步上祭臺的模樣。

姬辭下了樓,就看見紀瑚正在擦拭餐桌上的銀器。聽見輕緩的腳步聲,紀瑚擡頭就看見一身袿衣的姬辭走了下來。

“主上。”紀瑚低頭道,今天他沒有再穿着整潔的西服,而是一身淡青色曲裾,顯得氣息更加的溫和了。

“我将要封閉這裏了,你确定要留下嗎?”姬辭最後确認到。

“是的。”紀瑚點點頭,表示自己确定要留下來。

“好吧,我在二樓的轉角處設下了傳送結界,如果有什麽危險你可以直接從結界去往九庭,陸吾在那裏。”姬辭見紀瑚點頭,便沒有再說話。

他拿出一張對折起來的紙扔向上方,就看見紙上出現了一個法陣,它依托着姬辭的靈力不斷蔓延,随後整個房間的牆壁上都出現了細密的金色紋路。

姬辭閉上雙眼感覺到整個房子都已經處于法陣中了,這才将畫在紙上的陣眼印在了地上,随着姬辭口念法訣,紙片上的陣眼圖形逐漸隐沒消失,只剩下一張白紙落在地上。

“我先走了。”将白紙握在手中,姬辭對紀瑚說道。

“願主上得勝歸來!”紀瑚深深地彎下了腰,語氣恭敬。

姬辭消失在了他眼前之後,紀瑚看着窗外明亮的日光,緩慢地直起身,心裏默默地說道,主上,您一定要平安地回來。

姬辭出現在天寰之中的時候,就看見陸吾手中正拿着一張絲帛,神色帶着思索,難得有些苦惱的模樣。

“如何了?”姬辭坐到了書案後,淡淡地問道。

“除了正在修為關鍵時期的神獸外,其餘的神獸都已經準備好出戰。各地界的神獸與各族族長也都發來玉簡,若需要必當相助。”陸吾将手中的名單遞給了姬辭。

“嗯,注意九庭一定要守護好。”姬辭看完之後将寫滿了名字的絲帛放到了手邊,“今晚夜半時分的時候就前往拘纓之地吧。”帶着這麽多的神獸前往拘纓之地,夜晚是最好的掩護。

陸吾一一應下,見姬辭站起身往門外走去,便跟在了他的身後。他的視線一直落在沒有雜質的袿衣上,表情清淡,眼神專注。

姬辭踏着湖面緩緩行走的時候,就看見一向清冷的九庭一改往日的氣氛,顯得有些擁擠。沉睡在九庭結界中的衆多神獸都蘇醒過來,其中許多姬辭都只是見過名字與圖像,卻沒有見過真身。

數條應龍揮着雙翅自姬辭頭頂上空掠過,帶起陣陣雨氣,而靠着樹幹站立的女魃随手一揮,方圓百米的水汽全部消失,空氣都帶着灼熱。

古卷記載,九庭八百萬神獸鎮守,其實經歷了這麽長的時間,已經有許多的神獸徹底沉寂或是寂滅後與天地靈氣相通,消散于無形。但是如今還存在的,數目也不能小觑。

姬辭走着走着突然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拉扯自己的衣擺,低頭就看見一只長得很像樹懶卻有着雙翅的小家夥對着自己低低地叫喚。姬辭蹲下身将他抱起來,“你是長右嗎?”

話音剛落,就聽見他“右——右——”地叫了起來,很是享受姬辭身上純然的氣息的模樣。這時鹿蜀跑了過來,蹄子落在地上發出噠噠的聲音,“長右過來,不是才說要去找帝江嗎?”

長右在姬辭的懷裏探出小小的腦袋,看了看鹿蜀,之後又縮了回去,小聲地叫了一聲。

“又不去了?”鹿蜀歪了歪頭,“真的不去了?”長右的身形太小,鹿蜀每次看見他自己在神獸堆裏跑來跑去的時候都擔心他會被踩到,這才到處找他。

這時,帝江的聲音突然傳來,他飛快地扇着小翅膀,一下子落到姬辭的手臂上,然後很是蠻橫地用自己滾圓滾圓的身子将長右擠了下去,還故作兇狠地叫了一聲。

長右在快要接近地面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一般,将翅膀伸了出來,一扇一扇的飛了起來,對着趴在姬辭懷裏的帝江歡快地叫了起來。

帝江完全沒有搭理他,直接将前蹄放在姬辭的肩上,語氣輕快,“勉——”

這時,一陣極為強大的壓迫感襲來,衆神獸讓開路來。姬辭看過去,便發現燭九陰一身黑袍正朝着自己走過來。當然,他的視線并沒有看向姬辭,而是落在了他懷裏的帝江身上。雖然依然是面無表情的神情,但是姬辭就莫名的覺得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帝江,過來。”燭九陰的聲音很冷,他看着帝江粘着姬辭的模樣似乎很是不悅。帝江用屁股對着燭九陰,連叫都沒有叫一聲,顯然是不想理睬他的。

燭九陰有些生氣,周身的氣息都變得冷了些。一邊飛在半空的長右看了看燭九陰,又看了看帝江,突然往後飛了一點,随後身形突然變大,龐大的身軀周身彌漫着黑色的氣息,全然沒有了剛才幼小的模樣。

他聲音低沉地對着燭九陰吼了一聲,帶着敵意。燭九陰打量着長右,沒有說話,繼續盯着趴在姬辭懷裏的帝江,“帝江,過來。”

這時,一邊的長右突然變成了人形,他長長的頭發披散着,背上的翅膀并沒有收回。他長相十分俊美,一雙如墨色渲染的眼此時正不悅地看着燭九陰,悅耳的聲音帶着輕嘲,“帝江不想理會你。”

說着走到姬辭面前,對他點了點頭,随後對帝江說道,“帝江,我們不理他,他好兇。”

燭九陰有些不耐煩地直接說道,“帝江,再不過來我就回去了。”帝江一聽,像是戳到命門了一般,一下子就飛了起來,很是不舍地蹭了蹭姬辭,又用尾巴對着長右搖了搖,心不甘情不願地飛到了燭九陰的懷裏,小模樣很是委屈。

“帝江你是找他過來幫忙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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