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 (11)

,守護着九庭與萬靈,執行着自己的使命。如今他才知道,所謂的天道的意圖到底是什麽。

“那是我,但是又不是我。”姬辭不知道應該怎麽向雲深描述自己的意思,“那個我,非常的強大,他像是,不,他就是世間至高無上的存在,萬物在他的眼中俱是塵埃。他淩駕于世間所有的法則之上。但是,我和他是一體的,我能夠分清我和他的區別,但是我們是為一體。”他雙眼幽深地看着雲深,眉心緊皺。

雲深聽着他的敘說,突然想起了之前他在夢境中所看見的場景,那裏面有姬辭,也有帝江。

那個和姬辭長的一模一樣的人。

姬辭尚自陷于自己的情緒中,若是如此,那麽自己的重生,自己去往星河幻境看見洛書和姬無央,都是因為這個“我”的存在嗎?

想到這裏,他一時怔然了。

突然,感覺到自己被熟悉的氣息所包圍,姬辭擡頭便看見了雲深的下颌,上面有着淡淡的青色,耳邊是他柔和的語調,“若是想不明白,就先不要再想了,要是遲遲越想越笨怎麽辦?”說着對上姬辭的雙眼,捏了捏他的鼻尖,“不管怎麽樣,遲遲永遠都是我的遲遲。”

姬辭呆愣地看着他的笑容,最後眉眼逐漸染上笑意,重重地點了點頭,“嗯。”不管怎樣,我都是你的遲遲。

躺在被窩裏面的時候,姬辭突然想起,自己似乎還沒有告訴雲深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于是他動了動被雲深握在手心的手,發現雲深沒有反應,又用手指點了點他的手心,小聲喊道,“深深。”

雲深偏過頭來看着他,看着他眼睛睜得大大的模樣,像個小孩子。

“怎麽了?”

“我不是祀靈師了。”姬辭眼裏滿是亮晶晶的光,他看着雲深唇邊的笑意突然凝結,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有些忐忑,深深怎麽了?這和自己所設想的反應完全不一樣诶。

正想開口詢問,姬辭突然被雲深一把抱住,他感覺到雲深抱着自己的手臂都在不斷顫抖,想了想,他什麽話也沒說,安靜地趴在他的胸口。

良久,雲深帶着不确定,“遲遲不是祀靈師了,那,就可以活的很久很久嗎?”他的聲音帶着淡淡的鼻音,若是姬辭細看,就會發現他的眼眶發紅,眼角有着淚痕。

“嗯,不是祀靈師了,可以和深深在一起很久很久,很久都不分開了。”話音剛落,就感覺雲深的雙臂更緊了幾分。姬辭靠在雲深的胸口,淡淡笑了出來,這樣聽着深深清晰的心跳聲,真好。

他們已經經歷了太多的死亡,再也經不起彼此的逝去。

Advertisement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姬辭便感覺到自己被雲深緊緊抱在懷裏,動彈不得。兩人肌膚貼合在一起,交換着彼此的溫暖。姬辭看了看窗外的日光,唔,現在已經快要中午了吧?要不要叫深深起來了?

正想叫雲深,突然就感覺自己的脖子被咬住了,“深深你做什麽……”姬辭瞬間大叫起來,一下子坐了起來,捂着脖子怒視着雲深,眼裏滿是水光。

雲深閑适地躺在床上,目光從上往下掃了掃姬辭,眼中滿是戲谑,“遲遲,你走光了。”說着視線落在姬辭胸前的粉色上,那裏有一個清晰的牙印,很是誘人。

姬辭一愣,速度極快地鑽進被窩裏,床上立刻多出了一個小山包,裏面傳出嗡嗡的聲音,“深深你是壞人!”聲音裏帶着惱羞成怒。心裏有些埋怨自己,怎麽每次都忘記自己被深深剝光了啊。

雲深看着小山包一動一動的樣子,放緩了聲音,“遲遲,再不起來我就要去上班了。”說着作勢起身,立刻就聽見姬辭的聲音傳來,帶着可憐兮兮的意味,“你都不陪我嗎?”

“你在被子裏又不想見我,我只好去工作了。”說着一只腳放到了地毯上。果然就聽見被子被一把掀開的聲音,“深深不要去,要陪遲遲。”

背對着姬辭的雲深嘴角帶着笑意,随後收斂下去,調整好表情轉頭看着姬辭,便看見他只露出了腦袋,整個身子都用被子裹住了,正眨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像一個晴天娃娃。

“不去工作陪遲遲也可以,但是,給我什麽好處?”看着姬辭憤怒的表情,雲深覺得很是愉悅,于是挑了挑眉,“反正你都說我是壞人,要是我不壞一點,怎麽對得起你這個形容?”

姬辭看着雲深臉上的笑容,不情不願地靠近他,随後耳朵尖也慢慢紅了起來。他閉緊雙眼,嘟起唇靠近雲深,手還不忘緊緊捏住被角把自己裹好,不露出一點縫隙。

雲深看着姬辭的模樣,突然覺得這麽多年,遲遲的所謂的吻技似乎依然都停在這個程度上,并且貌似會一直保持下去。

感覺到唇上溫潤的觸感,姬辭剛慢慢放松下來,就發現自己的唇被雲深含住了,随後全身一涼,被子不知道被雲深丢到了哪裏,整個人都被壓在了身下。

被子!姬辭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開始掙紮起來,就聽見雲深伏在他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遲遲,我愛你。”

溫熱的氣息撲在他的肌膚上,姬辭的手腳突然就軟了下來。他緩緩地環抱住雲深,輕輕回答到,“我也愛你,深深。”

====================================================

作者有話要說:【腦補小劇場】

遲遲:唔,作為世間最為強大的祀靈師,吻技什麽的,也是獨步天下的!╮(╯▽╰)╭

深深:确實很獨步天下來着……-_-|||

遲遲:怎麽,你很不滿!!??(⊙o⊙)

深深:沒有 我在誇你!O(n_n)O

遲遲:赫赫,我就說嘛,我是無敵的哦呵呵╮(╯▽╰)╭

深深:嗯嗯,如果嘟着嘴輕輕碰一下也叫吻技的話那就是了(╯﹏╰)b

遲遲:啊啊啊啊我再也不要吻你了!我要離家出走——(╰_╯)#

八十六、終章

兩人起床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下樓的時候雲深走在前面,姬辭跟着他下樓,目光有些躲閃。

一直都不是很明白接吻之後應該做什麽,現在終于知道了。雖然雲深很溫柔了,因為是第一次還一直都很克制,而且只做了一次,但還是好疼。

姬辭一邊緩慢地走着一邊腹诽,自己有治療能力不錯,但是捂着自己的屁股治療真的很奇怪耶……

像是感覺到了姬辭不善的目光,雲深站在樓梯下擡眼看着姬辭,“遲遲還走得動嗎?”他的語氣透露着擔心,可是眼神卻帶着笑意。

姬辭這次沒有理會他,下巴一揚,快走幾步想要表示自己“走得動”,但是剛走了兩步,雙腳一絆,就往前撲去。

雲深一把把他抱住,“遲遲,我說要抱你下來你又不願……”說着一把将他橫抱起來,朝着餐桌走去。

姬辭看着紀瑚和克裏斯看向自己時帶着笑意的目光,一下子将自己的頭埋進了雲深的頸窩。看他們的表情……難道是知道了我和深深剛剛做的事情嗎?莫名的姬辭心裏有些忐忑。

雲深低頭看着姬辭小倉鼠的模樣,勾起嘴角笑了出來。

高背椅上,姬辭小口小口地喝着粥,一直不敢擡眼,他總覺得像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和深深之間已經進入到最後一步了。不過,雖然開始的時候有些疼,但是後面感覺很奇怪但是真的很舒服呢,而且深深好厲害……

腦袋中浮現出昨晚的畫面,姬辭的臉一下子就燙了起來。他猛地低下頭,鼻子都快要沾染到米粥了。

雲深看着他不知道走神到哪裏去了的樣子,有些無奈地喊道,“遲遲。”

聽見雲深叫他,姬辭有些茫然地擡頭,“啊?”他的臉還有些紅,顯得呆呆的。

“萊爾哥哥和缪爾哥哥馬上就要到了。”雲深放下手中的刀叉,側臉看着姬辭,微笑道。

“哦,要到了啊。”姬辭重複了一句,低頭繼續喝粥,喝了半口,猛地轉頭看着雲深,大聲道,“什麽?萊爾哥哥和缪爾哥哥要到了?喬凡尼爸爸呢?”他的表情一下子就緊張起來,腮幫子鼓鼓地看着雲深。

“嗯,還有半小時到機場,剛剛克裏斯才說了,你沒有聽到嗎?”雲深伸手擦了擦他嘴角的米粥,聲音溫和。遲遲已經走神這麽久了,現在該回神了吧?果然得刺激一下才行啊!

姬辭轉頭看向克裏斯,他是今天上午的時候才到的華庭,得知姬辭和雲深回來,他連夜從佛羅倫薩趕回。

“是的,小少爺。”克裏斯看了看腕表,點點頭肯定道。其實自己剛才并沒有說,但是小少爺一直在走神,自己說還是沒說,似乎已經不重要了的樣子。

“啊不行,我要去換衣服!”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連身恐龍睡衣,只覺難以入目啊,急急忙忙地往樓上走,走了兩步又轉身拉起雲深,“深深幫我選衣服要來不及了!”

雲深跟着他的腳步一路往樓上走去,臉上的笑容有些好笑。要是缪爾哥哥知道遲遲這麽重視他們,一定會非常興奮吧?只是不知道這次缪爾哥哥又帶了什麽禮物過來……

兩人到機場的時候,已經是四十分鐘之後了,路上遇見堵車耽誤了不少時間。

姬辭一邊跟着雲深往停機坪的方向走去,一邊苦惱道,“深深,你說我們遲到了萊爾哥哥和缪爾哥哥會不會生氣啊?”

雲深看着他憂心忡忡的表情,撫了撫他的頭發,“不會的,他們都很喜歡你。”姬辭點了點頭,但眉心還是微微皺起。

到的時候果然克萊爾和塞缪爾都已經到了,兩人正在說話,身後跟着不少的随行人員。最先看見雲深和姬辭的是塞缪爾,他高高地揚起手,笑容很是燦爛。明明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人了,但是總讓人下意識地忽視他的年齡。

這麽多年沾染着硝煙與鮮血,但是他身上的氣息一直保持着最初的模樣。

一邊的克萊爾一身黑色手工西裝,氣質沉斂,眉眼深邃,他的身材很魁梧,時光在他身上留下的是睿智與沉澱。他看着雲深和姬辭點點頭,沒有說話,但是表情卻下意識地輕松了很多。他變得更加沉默而內斂,張弛之間有着磅礴的力量。

“哥哥。”雲深和兩人緊緊擁抱,沒有多說什麽,三兄弟的眉眼不盡相似,但是卻有着血脈相傳的烙印。

“遲遲,你好。”塞缪爾放開雲深,笑眯眯地對着姬辭到招呼,看着他震驚的眉眼很是開心,“我的中文說的不錯吧?有沒有很喜歡我?”他得意洋洋地看着姬辭,一副求誇獎的模樣。

“嗯。”姬辭猛點頭,“真的好厲害!至少我能夠聽懂了!”

“謝謝誇獎。”塞缪爾覺得自己應該是被誇獎了吧?中文過于複雜,讓他時常都理不清楚其中的邏輯順序。不過他更加喜歡理解為自己被誇獎了!

“不客氣。”姬辭笑眯眯地看着他,雲深一邊聽着兩人的對話,一邊繼續和克萊爾說話。他們兩個都像是沒有長大的孩子,至于誰更幼稚一點,這一點雲深表示不予評判。

“爸爸希望你們能夠找時間回一趟佛羅倫薩,這段時間他的身體還不錯,但是他經常都在幻想自己要是得了絕症怎麽辦,所以他想要見見你們。”黑色的加長車上,塞缪爾用中文說道。

“好。”雲深點點頭,遲遲不再是祀靈師,也就沒有了那麽多的限制,“就這幾日,我和遲遲就回去看爸爸。”

“對了,今天我給辭帶了禮物過來!”想起這個塞缪爾瞬間眉飛色舞,他從儲物箱裏面拿出了一個近乎兩米的盒子,神秘地看着姬辭,“你猜這是什麽?”

“不猜!”姬辭直接吐出兩個字,但是看着塞缪爾有些沮喪的臉,還是想了想問道,“是槍嗎?”他一直沒忘記深深說缪爾哥哥是軍火頭子。

“我才不會把那種危險的東西給小朋友玩!”說完想了想,“要是你喜歡,下次給你帶!”

“那到底是什麽?”姬辭看着塞缪爾已經要忍不住的表情,很直接地問。其實他還是有一點好奇,這麽大的盒子,會裝什麽?

“看這裏!”塞缪爾一下把盒子打開,三人就看見另一個“塞缪爾”躺在盒子裏,笑容燦爛。當然,是個等人高的大抱枕。

克萊爾偏過頭移開視線,他實在是不能直視自己弟弟的審美。

“怎麽,不好看嗎?”塞缪爾看着他們的神情,一把将大抱枕拉了出來,整個抱枕和他一樣高,連笑起來嘴角上揚的弧度都是一樣的,“辭,這樣你就可以天天看到我了!原本還想做一個蠟像,但是蠟像不能放在床上當抱枕,所以就只做了這個。”

“可是我晚上要跟深深睡。”姬辭十分嚴肅地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一邊看向雲深。發現他已經在和克萊爾讨論工作了。

“這樣啊……”塞缪爾有些為難,想了想提議道,“要不你就把他放在餐桌邊,這樣我就每頓飯都和你們一起吃了。”他說着眼睛亮閃閃的,很是興奮。

“好吧……”姬辭想了想答應了,“要不要讓克裏斯給它準備一套餐具?”說着指了指抱枕版塞缪爾。

“嗯,不錯的想法,記得要囑咐克裏斯,他和我一樣喜歡四成熟的牛排!”

“唔,好,我記住了。”姬辭認真地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兩人完全沒有發現一邊的克萊爾和雲深眼中的無奈與笑意。

姬辭繼續和塞缪爾聊了會兒天,又糾正了他的幾個發音,沒一會兒眼神又移到了雲深的身上。

車廂突然安靜下來,塞缪爾聽着克萊爾和雲深他們兩個嚴肅地聊着工作的事情,甚感無聊,果然是兩個工作機器啊。看向姬辭,就見他正盯着雲深發呆,臉正在慢慢地變紅。塞缪爾瞬間就覺得有趣起來,探究地看着姬辭。

“不準看!”姬辭發現了塞缪爾的目光,兇狠地說道,不過,要是目光不那麽躲閃就更好了。

“為什麽不準看?你臉紅了。”塞缪爾十分直白地指出。

雲深将姬辭拉到自己懷裏,忍住笑意,“遲遲,這樣他們就看不到了。”

塞缪爾看着一臉寵溺的弟弟,實在是有些無語,用他新學到的詞語形容到,“妻奴。”

于是姬辭的臉更紅了。

三年後。

雕花大門緩緩打開,五輛賓利組成的車隊緩緩駛入。雲深下了車,就看見克裏斯正等在門口。

“遲遲呢?”雲深将手中的外套遞給克裏斯問道。

“小少爺在您走後一直就沒有起床,中午吃了一碗粥,現在應該還在睡覺。”克裏斯将外套挂好,恭謹地說道。

“嗯,我去看看。”說完就朝着樓上走去。

打開房門,窗簾密密地拉着,只有微弱的光透露進來,牆上昏黃的壁燈灑落了一室暖光。床上鼓起一個小山包,正很有規律地起伏着。

雲深腳踩在細羊絨的地毯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走過去半蹲在床邊,發現,姬辭依然睡得很熟,沒有醒來。加上早上,也只有兩次,遲遲怎麽睡了這麽久?果然是小豬。

“遲遲。”雲深喊了一句,但是姬辭一點沒被打擾,猶自睡得香甜。

“那就不能怪我了……”雲深自言自語道,說着伸手捏住了姬辭的鼻子,沒一會兒,姬辭掙紮着睜開了眼睛,眼神朦胧地看着雲深,“唔深深……”

“遲遲,起床了。”雲深看着他,目光溫柔如初。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小劇場……作者君第一次這麽多話……呃……】

到這裏,正文就真的完結了,今天十月四號,終章會在十月五號十七點二十發出來~我是不是很乖嘿嘿,每天定時更新噢,求誇獎!哦也也~哦啦啦~自己先興奮一下 o(≧v≦)o~~

番外:帝江與燭九陰

招搖山的結界外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影子,朝着大理石鑄造的宮殿極快地行來。倚着欄杆正在打瞌睡的小童眯着眼瞧了一會兒,猛地站直了身子,心中警鈴大作,老大回來了!一邊極為熟練地用袖子擦了擦自己唇邊的口水,又理了理衣服,一臉恭敬地走到了殿前。

燭九陰一身寒氣地出現在大殿前,黑眸沉靜無波。小童感覺到視線掃過自己,就想一陣哆嗦。

“帝江呢?”燭九陰問跟在身後的小童。昨天姬辭傳話給他,說要啓程去佛羅倫薩,就把帝江送過來了,拜托他照顧一段時間,也照拂一下九庭。那時他不在招搖山,接到消息後一路沒休息終于趕回來了。

若是他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下次見他一定打紅他的屁股!

“帝江君上正在寝殿中,自來招搖山開始就沒有出來過。”小童感覺到燭九陰身上的寒意,有些奇怪地想,不是一般帝江君上來招搖山,自己君上都會特別開心的嗎?怎麽這規律今天突然不準了?

“一直沒出來?”燭九陰腳步頓了頓,這又是在搞什麽幺蛾子?想着吩咐道,“去吧,沒我召喚,不要進來。”說着便大步往寝殿門口走去,衣擺揚風,煞氣凜凜。

小童急忙往外走,帝江君上您保重,呆在君上的身邊真實太冷了……

燭九陰走到殿門前,伸手正準備推門,突然就有些遲疑了。理了理自己的外衣,确定沒什麽問題了,身上也沒了多少寒氣,這才再次擡手打開了殿門。

斜長的影子落在地上,燭九陰走進去轉身關上門,看了看空曠寂靜的寝殿,已經……沒在了嗎?一時間,原本溫和的表情一時又凝住了,果然還是嫌棄招搖山清冷無聊離開了吧?

正準備轉身離開,燭九陰突然聽見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停下腳步側耳傾聽,确實不是錯覺。循着聲音走去,就看見床上的被子鼓起了一個大包,悉悉索索的聲音就是從裏面傳來的。

燭九陰仔細看了看,發現被子的一角有兩條小短腿露了出來,中間那根細細長長的——是尾巴?被子中的那人正在一個勁兒地掙紮,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出不來,像是卡住了。

燭九陰有些奇怪,直接伸手捏住尾巴尖,猛地向上一提。

“啊放開我!”被捏住尾巴的小孩兒直撲騰,短小的胳膊和兩條腿一個勁兒地揮動,但是又怕尾巴斷掉了,動作不敢太大。

“你是……帝江?”燭九陰提着尾巴将他挪到自己眼前,認真地打量着這個像圓滾滾的白面饅頭一樣的生物,不确定的問道。

“我不是帝江誰是帝江!快放開我嗚嗚——尾巴要斷掉了——哇——吃吃救我!”說着閉着眼睛嚎起來。他的聲音糯糯的,帶着哭腔穿透力很是驚人。只不過嚎的厲害是厲害,但是眼角一點淚水都沒有。

燭九陰捏着他的尾巴的手僵了僵,将他放到被子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黑發軟軟地貼着脖子,一身淡藍色小衫,赤着腳正坐在床上大嚎的,真的是帝江?

帝江嚎了一會兒,發現燭九陰沒有理自己,緩緩地睜開眼睛,就對上燭九陰探究的目光,于是瞬間用肉肉的小手捂住雙眼,就是不看他。

“怎麽不看我?”燭九陰聲音帶着冷意,就看見帝江小身子一抖,随即理直氣壯地說道,“你是壞人!你捏我的尾巴!我不開心了快把我哄好!”他帶着鼻音的聲音軟糯糯的,像是黏糊糊的糯米糕。一點命令的氣勢都沒有,更像是在撒嬌。

“你這衣服哪裏來的?”燭九陰看着他手指縫微微張開一點,偷偷看自己,也沒有揭穿,問了另一個問題。

“才不要告訴你!”帝江立刻說道,随後透過指縫看見燭九陰的表情有些陰沉,又低低地嘟嚷道,“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告訴你嘛……”

“說吧。”燭九陰看着他委屈的模樣,隐去唇角的笑意。

“是吃吃給我做的!”他得意洋洋地揮舞着小短手,都忘記捂眼睛了,“好看吧好看吧~我自己選的顏色呦,吃吃說我是世界上最萌的小朋友!他在誇我嘿嘿……”說着一個勁兒地傻樂起來,尾巴一搖一擺地。

“吃吃?”燭九陰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才反應過來這指的是姬辭,“他怎麽給你做衣服?”

“唔,我才化形的時候沒有衣服穿,四肢不活動啦,所以直接定位吃吃去找他。”帝江幸福地眯起眼,“然後吃吃就給我做衣服啦好開心!”他自顧自沉醉在幸福與激動之中,完全忽視了一邊燭九陰逐漸陰沉的表情。

沒有衣服穿,直接找姬辭?都被看光了還這麽高興!

燭九陰了看了帝江一眼,心裏生氣卻又沒有理由發作,轉身就準備離開。

帝江看着燭九陰轉身,咦,他要走嗎?随後邁開短腿想要跟上去,但是才化形平衡感不好,搖搖晃晃地剛走了兩步就撲倒了,搖搖晃晃地往着床下撲去。

都已經閉好眼睛準備承受不知道第幾次與地板的親密接觸了,一陣風卻将自己穩穩扶住,随即傳來燭九陰帶着怒意的聲音,“不知道用靈力嗎?摔着不疼啊!”

帝江坐在地上,兩只手放在身邊,仰頭看着燭九陰,突然發現他真的好高哦,于是小嘴巴不自覺地就張大了。

燭九陰看着帝江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自己一臉崇拜贊嘆的樣子,就知道他完全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只覺得牙都要被咬碎了,深呼吸之後才開口,“起來,跟我走。”留他在寝殿,不知道要被摔多少跤。

帝江這句話聽懂了,手腳并用很是歡快地爬起來,很是肉感的手爪子一把抓住燭九陰的黑色衣擺,還扯着搖了搖,一雙眼睛睜得圓滾圓滾的,“好啊好啊,去哪裏?”

“不要多問。”燭九陰說完,走了兩步又停下來,想了想還是把帝江抱在了自己的懷裏,帝江愣了愣,随後很是開心地抱住了燭九陰的脖子,驚奇的發現被抱起來之後,視野都變得開闊了。

呀呀呀以後一定要讓燭九陰多抱抱才行!走路什麽的,真是太艱辛了!

燭九陰發現帝江在自己懷裏扭來扭去,實在是有些無語,他化形為小孩子就真的以為自己是小孩子了?一巴掌拍到他的屁股上,“不要亂動。”

帝江眼巴巴地看着燭九陰,乖巧地點點頭,“好啊好啊,不亂動。”說完趴回燭九陰的肩膀上,往後探出腦袋繼續到處看,還不忘告訴燭九陰,“我很乖,沒有亂動噢。”

燭九陰手一僵,想了想還是繼續往外走,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他還是個孩子……

誰見過幾萬歲了的小孩子啊!那是老頭子!

從寝殿走到外面,帝江看什麽都很新奇,現在看到的和他在原形的時候所看見的完全不一樣,讓他覺得一切都是嶄新的,很是好玩兒。當然,他遲鈍地沒有感覺到燭九陰所散發出來的怒氣。

就算是感覺到了,他也已經自動忽略。

燭九陰抱着帝江路過站在一邊的小童的時候,小童看着自家君上高大偉岸的背影,雙手握拳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長大了嘴,君上他……他抱着一個小孩兒!難道自己打瞌睡還沒有醒過來?

難道上萬年過去了,君上終于有私生子了!?

他盯着那個軟軟萌萌的小孩兒看,那個小孩兒也正盯着自己,兩人大眼瞪小眼兒。帝江覺得這個游戲很有趣,一直看着小童眼睛都不帶眨的。

燭九陰看了看瞪着大眼睛鼓着腮幫子的帝江,有些無奈,“帝江。”

這兩個字一出,小童剛收拾好的心情瞬間又裂了,整個人都想撲地上去。

帝……江?真的沒聽錯?小童目瞪口呆地看着被君上抱在懷裏的小孩兒,黑色的頭發,圓嘟嘟的臉,一節一節胖乎乎的手腳,看着自己呆呆的表情,這真的是帝江君上?

心,都被震碎了……

不過除了帝江君上,自家君上也不會随便抱誰在懷裏了吧?小童理所當然地想到,瞬間原地複活,随即繼續站在一邊打瞌睡,唔,果然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好強。

帝江聽見燭九陰話裏的冷意,有些不情願的抱住他的脖子在他懷裏坐好,“壞人,吃吃都不會兇我……”

“但是姬辭把你送到我這裏來了。”燭九陰很直接地揭露現實。

“吃吃是因為要坐飛機離開,不能帶帝江走,不然誰會來找你這個壞人啊!”帝江不滿地雙手抓住燭九陰的兩只耳朵,“你是壞人!”說着得意洋洋地看着燭九陰,小聲歡快地哼哼,“你是壞人……壞人……壞……人……”

燭九陰聽着他歡快的哼唱,突然覺得心情一下子好起來。

“帝江你想去那裏玩。”走在招搖山上,帝江正在燭九陰懷裏動來動去地看東看西,聽見燭九陰問,眨巴着大眼睛,“咦,不是你要到我粗去玩嘛,為什麽要問我?”說着想了想加了一句,“我不要想這些,腦袋用多了會變笨的。”說着伸手接住一片緩緩落下的楓葉,仔細觀察起來,完全就不理燭九陰了。

燭九陰沒有因為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而生氣,開口問道,“帝江,以後就住在招搖山好不好?”

“為什麽要住在招搖山?”帝江視線依然落在楓葉上,随口問了一句。

“你任何要求我都滿足你。”燭九陰一說完,帝江的頭猛地擡起來,眼睛亮亮地看着燭九陰,“真的真的?”他快速地問道,就怕燭九陰反悔。

“嗯。”燭九陰點頭,穩穩地抱着他。

“你不準再兇我!”

“好。”

“我要吃好多好多好吃的!”

“好。”

“我也到處去玩,你要帶我去,我不要走路!”

“好,我抱你。”

“我要去看吃吃!”

“好,我陪你。”

“我要好看的衣服!”

“我幫你做。”

“那我就十分勉為其難地住在你這裏吧!”

“……好。”

作者有話要說:【腦補小劇場】

遲遲:帝江,你都已經化形三年了,怎麽還不會走路!-_-|||

帝江:吃吃不生氣~燭九陰說了,不會走路沒關系,他會抱我的!o(≧v≦)o~~

遲遲:……-_-|||

數年後……

帝江:啊啊啊啊你明明說了不會欺負的我的!!/(tot)/~~

燭九陰:(雲淡風輕)我沒有欺負你!(⊙o⊙)

帝江:可是我屁屁好痛好痛好痛!嗚嗚嗚……你明明說不痛你騙我我要去找吃吃……嗚嗚……/(tot)/~~

燭九陰:你找他也沒用,吃吃也屁股痛。(⊙o⊙)

帝江:(停止哭嚎)真的?太好了!~(≧▽≦)/~

燭九陰:嗯,真的,所以不要再哭了,來,我看看屁屁。( ⊙o⊙ )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