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坤是不是被周澤續掰彎的?
這個問題,周澤延并沒有在白坤這裏得到答案,也許白坤是不想回答,也許是白坤他自己也不清楚。
兩人東扯西扯了這段時間的事兒,白坤道:“老頭兒知道我喜歡男的就大發脾氣,我本來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剛巧趕上他媳婦兒懷孕了,他不是想罰我嗎?我就住在家裏給他倆添堵,膈應的他倆都不敢在家長待。”
周澤延知道他家這亂攤子,笑着推他一把,難怪他毫無閉門思過的樣子。
白坤又問周澤延:“你爸還不知道吧?”
周澤延切了一聲道:“他能看出來就有鬼了,不過他倒是真喜歡我弟,別說動手打,一句重話都沒說過,就連每天穿什麽吃什麽看什麽書都關心,我這回可真知道什麽叫掌上明珠了。”
白坤嘲道:“那你就瞞下去呗,省的跟以前似的三天不挨打就皮癢,整個一M體質。”
“滾蛋!”周澤延罵了一聲,不過他對此也開始有些茫然:“這事……再說吧。”
白坤到白英堂的酒櫃裏翻騰了一會,兩人久別重逢似的,酣暢淋漓的把白英堂藏了好幾年的拉菲喝了個精光。
外面天已經黑透了,白坤稍稍清醒些,推推趴在沙發上的周澤延,叫了他幾聲也沒反應,就打算叫傭人來把他扶到樓上客房去睡,周澤延忽然坐起來道:“幾點了?”
白坤看了眼時鐘道:“快十一點了。”
周澤延迷迷瞪瞪站起來:“十二點前要回家。”說着就跌跌撞撞的要走。
白坤拉也沒拉住,知道他家的規矩,只好叫司機去開車,然後他自己攙着周澤延上車,送他回家。
路上周澤延又睡死了過去,白坤自己暈乎乎的還怕他摔着,把他上半身抱到自己腿上。
到了周家別墅外,白坤又連扶帶抱的把人弄進院裏,上臺階的時候絆了一下,把周澤延摔在了地下,腦袋咚的一聲砸在高一級的臺階上,就這樣,他都沒醒。
白坤哭笑不得的蹲下身,月光照在周澤延的臉上,白坤伸出去要扶他的手就這麽半路轉了方向,在他臉上輕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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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任坐在沙發上,膝蓋上放了本書,心不在焉的低頭看一會,便擡頭看看牆上的挂鐘,時針離十二點越來越近,兒子卻還是沒有回來,說好的“早點回家”呢?
他昨晚一整晚都沒睡好,今天又一直心事重重,現在整個人都有點心神不寧。
外面隐約傳來汽車的聲音,周任下意識的把書合了起來,可是等了幾分鐘外面又沒了動靜,那車似乎就停在了周家門口。他猜測大概是別人送兒子回來,這個人會是誰,早上見過的那個圓寸頭小孩?這麽半天還沒進來,他們還在門外依依不舍?
周任終于暴躁了,把書往旁邊一扔,站起來走到門口,氣洶洶的拉開了門。
有個人躺在門外臺階下,白坤蹲在那人旁邊,楞乎乎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反應遲鈍似的擡起頭看過來,條件反射的跳起來叫人:“周叔叔!”
周任看到他也有些意外:“白坤,你怎麽來了?”
白坤道:“澤延他喝大了,我送他回來。”他這時其實也在酒醉中,壓根沒想起來地下躺的這個是弟弟不是哥哥。
周任已經聞到酒味,把這一字之差當成了白坤的口誤,他走過去彎下腰,要把兒子從地下扶起來,皺着眉道:“這麽大的酒味,你們喝了多少?”
白坤大着舌頭說:“都是我灌他才喝成這樣,您別生他氣。”他習慣性的替周澤延辯解,以免周任一不高興就要大動幹戈。
周任伸手扶着兒子的胳膊把他從地下拉起來,責備道:“不能喝就別逞強。”
周澤延站起來以後,前後晃了晃,頭一歪倒進他爸懷裏,還是沒醒。
白坤冒出一頭冷汗,覺得周任這下馬上就要翻臉。誰知周任居然單手勾住周澤延的腰,又往自己懷裏帶了帶。白坤立刻露出一臉見鬼的樣子,這時候周任不是應該一巴掌抽醒周澤延嗎?這麽溫柔可親的!怎麽可能是周澤延他爸!
周任早就聽說了白坤的事,此時他看白坤的眼神頗有些不滿,澤延當初就是和他成天混在一起,才染了一身的酒色毛病,澤續如今又跟他玩到一塊去,也難怪怎麽好好的會跑去和男生開房。
雖然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躺槍變成了害群之馬,不過白坤當然不認為周任會邀請他留宿周家,識相的告辭回家了。
周任摟着兒子進家門,看他這樣大概是要醉到明天才會醒,索性抱起來送回了樓上的房間。
這段時間周澤延也有在增肥健身,但成效顯然沒那麽快,他現在的體重也只比剛出院的時候重了不到五公斤而已,周任抱着他上二樓還是毫無壓力。
周任把兒子放到床上,幫着脫鞋蓋好空調被,又把冷氣溫度調高了一點。
周澤延翻了個身,嘟囔着說了一句:“十二點之前要回家。”
床頭放了一本他的專業課教材,還壓着書頁。周任随手拿起來翻了翻,很多地方都用紅筆畫出,還認真的做了标注和筆記。他把書放回原處,愈發覺得兒子聽話懂事又努力上進,絕不能讓他因為一時迷途而走上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