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追尋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個不夜城。華燈起,車聲響,歌舞升平......”一曲《夜上海》唱出了從來的大都市上海夜裏的紙醉金迷。

從外灘到南京路到陸家嘴這一大片連綿燈火輝煌,照耀着黃浦江江水流淌,也照耀出車流如織。

“叮當當”的骷髅風鈴聲湮沒在震耳欲聾的搖滾樂聲中,臺上一支搖滾樂隊正在聲嘶力竭地吼歌,臺下舞池裏妖男妖女們扭動着身體,散發着荷爾蒙的誘人氣息。

兩個男孩撥開各種前來搭讪的男女,徑直坐在吧臺邊熟練地點了常點的酒。面容冷峻的男孩先開口問:“什麽時候走?”

金色透明的龍舌蘭酒液在暈黃燈光下流淌細膩,擁有鋒利眉眼沉黯眼神的男孩動了動唇:“聖誕前。”

端木靳點了點頭也就沒說什麽。兩人都不是多話的人,雖不怎麽說話,但氣氛不曾尴尬。

又打發走一個穿高中生制服眉目漂亮的,端着酒杯來搭讪的少年小受,冷墨斜瞥了沒甚表情的發小兼好友:“端木少爺魅力無邊啊。”

“少來。”被點名的端木少爺用了兩個字還給迷人二不自知的冷少爺,腦海裏忽的掠過了什麽,卻遲了一瞬沒抓住,就像馬桶被堵住了一樣讓他很不舒服。

冷墨極短地笑了一下,平日不怎麽八卦的他今日也多說了一句:“阿翎也要回去了吧?”

成功地看到了冰山隐匿在燈光下的冷漠神色,端木靳蒙頭喝下杯中剩下的酒,任由辛辣在舌尖擴散。又點了杯朗姆,他看着暗紅的酒液緩聲:“回東京。”

“嗯。”冷墨當然看得出他掩飾地很好的表情神色,嘴邊不禁露出了一絲微諷笑意。

端木靳被人就算是自己發小看出了自己想要隐藏的也會惱火,道:“你什麽時候這麽八卦。”

“得到了又怎麽樣呢......”以後的一切,你們的身份你們的感情能讓你們彼此那麽信任地面對外界甚至于自己嗎?低低的呢喃消失在啜酒的唇間,隐隐約約。

好友間的默契讓彼此都明白沒說出來的話是什麽,但也都明白那是不可避免将要經歷的。端木靳腦中的馬桶依舊堵着,兩廂沉默。

正是沉默時,年輕的男孩戲谑聲起:“喲,好久不見二位少爺啊~”

男孩們舉杯向他虛敬了一下。Vito打發了酒保去那頭,親自給他們調酒:“哎阿翎呢,不是從日本回來了麽?”

說到某只小流氓,端木靳又幹了一杯,冷墨也不解釋,只問:“你哥呢?”

Vito撇撇唇:“誰知道陰在哪個角落裏吓人。”

冷墨眯了眯眼,吧臺上的排燈打在Vito身上,把日耳曼民族金發碧眼的容貌特征展現十分,Vito其實長得很像他哥哥Adolph,然而卻少了Adolph那些鋒銳和陰沉,是個陽光積極的少年,卻都仍是極英俊的,當年的Adolph......

那邊出了點意外,Vito忙過去處理了,等回來的時候Vito抱怨人手真是不夠唉真是找不到合心意的服務生,Adolph也不管事......

“不是找了一段時間了嗎?”冷墨随口問。

Vito苦着臉說了會,說哪哪的“遠看像小浣熊,近看像趣多多”,說哪哪的“操着東北口的臺灣腔”,說着倒臉色稍霁:“不過前半個月那個男生我好中意的,”越說越興奮,“又高又白又乖,好帥的......可惜說什麽要考慮......”又秒換哭臉。

這兩位什麽俊男美女沒看過,自然不在意這個Vito口中的“平民”帥哥,默默喝酒聽Vito唠叨:“話說人家的名字也超好聽超好聽!他爸肯定愛慘了他媽了,非卿不可為卿一人,嗚嗚嗚好浪漫......”

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心頭都跳了一下,端木靳本來在蒙頭喝酒,腦子裏堵得慌,現在Vito滔滔不絕的一席話就像馬桶塞一樣疏通着自己的思路,當聽到Vito說那帥哥名兒裏有個字和冷少一樣時,馬桶也終于被大力疏通,思路一下子暢通了,緊接着就喊出那個遺忘多年的名字:“莫卿?!”

Vito雖詫異,卻還是點了點頭:“你猜的好準。”

一下子,似乎酒吧裏昏暗的環境都亮了,燈光全照在一個人身上,空氣裏流竄的不再是酒味,全變成了當年記憶裏普通肥皂的幹淨的味道。

冷墨難得會這樣失态,拿在半空中的酒杯在微微顫着,冰塊撞擊着發出“嗒嗒”響聲,連一點點細碎的冰塊融化的聲音也聽得清楚。燈光照在他眸裏,虛空過萬千歲月。

“莫卿?”喉間滑出幹澀的兩個字眼,冷墨眼中化開萬千冰河,語氣中終于浮上真心的情愫。“你們,什麽時候見過他?”

淩晨三點,不夜城上海依舊燈火璀璨,黑色跑車疾速奔馳在出城的公路上。出了繁華城區公路上已沒有再多的車輛,路燈不斷後退,映入駕駛座上那人英俊的側臉。

原來那晚端木靳沒說完就被付翊打斷的......是這件事這個人。

有人說,每個男人都喜歡兩個女人,紅玫瑰和白月光。冷墨沒遇上紅玫瑰,而且在他喜歡女人之前,他就遇上了心裏的白月光。

莫卿是他的少年,莫卿是他的白月光。

一路飙車,出了環城,跑車掠過大片的工業園區和曠野,急于回到他們錯過的地方。他後悔,明明有過那麽近的距離,卻幾乎錯失。

沒有......沒有......依舊沒有。

那座加油站竟然消失了。冷墨反反複複地看了好幾趟,心下又升起那些時光裏總是埋在心底的恐懼。對,他冷墨竟然也有恐懼。但他已不再是那個十四歲的少年,當年他抓不住的,如今他不能,也舍不得放過。

冷靜,冷墨按住額角,告誡自己冷靜下來。終于反複幾次終于掃到了路邊破舊的餐館招牌。“麗萍餐館”仍伫立在那,即便是破門舊窗,在他眼裏也像精致宮殿一般。

暗夜裏路邊的燈光給了他一點點低暈的光,他站在那扇貼着紅膠布拼成的字的餐館玻璃門前,遲疑了又遲疑,難得露出緊張表情。冷少擡起微顫的手敲了敲,甚至還就着玻璃打量了一下自己。

時間流淌很緩,像濃稠的蜜糖,卻更像毒藥,想一下子飲盡,又無法承受這份可望而不可即的痛苦。這夜,沒有月光,也沒有他的白月光。

//

遠看像小浣熊,近看像趣多多......看到《逆襲》裏面的,當年快笑死,借用一下......

//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