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追逐
又是一年聖誕時,大街上依舊是相似的聖誕裝飾,一對對小情侶們手牽着手一起過這個本與“情人節”沒半分關系的節日。
一輛黑色的路虎停在路旁火鍋店的空車位上,一個少年從副駕駛座上下來,乖乖地站在路邊等車停好。他穿着一身白色黑邊的校服,外頭是一件白色的薄羽絨服,整個人看起來既青春又可愛,像極了軟軟的棉花糖。
駕駛座那邊下來一個穿淺灰休閑裝的青年,本是暗戾鋒利的眉目在看到少年後柔和下來,兩人快差出了一個頭,卻分外的和諧,一同走入了火鍋店。
兩人很快選好了座位。少年執意要坐在靠窗的秋千上,還招呼着青年:“這家火鍋店很有名呢,班裏有幾個同學說很好吃呢,今天怎麽還有剩這麽好的位子?冷墨哥也過來坐嘛!”
所以被點名的冷墨只好坐下來,這要讓認識他的人看見了可是會吃驚的,向來強硬的冷少會這樣聽別人随随便便一句就順從?這少年是誰?有什麽魔力?
菜還沒上來,冷墨坐在位子上喝茶,少年則用亮晶晶像只小兔幾一樣圓滾滾的眼睛打量着店裏,還時不時問他問題。
“今天約你出來,會打擾到你的約會嗎,小枝?”冷墨望着眼前少年,卻不知在勾勒誰的眉眼。
林枝在吃鴛鴦鍋的辣,被辣到小臉通紅,聽到青年調侃的話連鼻尖都紅了,忙搖頭:“我...... 我能有什麽約會,當年哥哥才多着呢,不過他沒去......”
冷墨細細聽他說,聽到“哥哥才多”不由自主得一股酸味就泛了上來,但馬上又聽到說他沒去過,松了口氣又不由地想:是從沒去過呢還是沒全去?這麽想着又有些擔心,右手無意識地敲了敲桌面:“你哥哥...... 最近有聯系家裏嗎?”
林枝叼着一口肉片含含糊糊地說:“嗯,前幾天寄了東西回來。是些衣服褲子,有一點點大,媽媽幫我改了。喏,這件就是。”驕傲地展示着他的新衣服。
冷墨勾了下唇角,還是伸手摸了一下那件衣服,或許那上面還會有他指尖的觸感。“寫了信麽?”前面的信他都從林枝這兒看了,隔着遠洋開始一點點勾勒出那人的輪廓。
林枝抿了口橙汁,難得純真的少年露出這般狡黠的笑容:“肯定寫了啊,在我這兒。”他又夾了塊又燙又辣的肉片,吃得他小臉都皺在一起,“那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很喜歡我哥哥?是那種喜歡。”
冷墨微訝,随即挑了挑眉,整張臉都柔和了下來,目光更是在那一剎那柔情至極,菱唇微動,吐露短促又堅定的一個“是”字。
林枝聽到他承認,有些高興又有些不高興。高興的是他覺得這個和他交換的哥哥很好,而且看起來是在很認真的喜歡他哥哥;不高興的是..... .感覺自己一個人的哥哥要被搶走了,總覺得有點小小的不開心。“可是可是......”可是了半天都不好說什麽,後來終于找到了一句,“你們是、是搞基!”
“噗。”冷墨本來還很認真地在聽,最後聽到這麽一句還是忍不住噴了茶,他看着那兀自害羞的少年,笑道,“這是誰教你的?”
“班裏女生都這麽和我說......”林枝覺得說了很羞人的話,臉又全紅了,冷墨問什麽就在答什麽。
冷墨笑了陣,忽而又收斂了笑意,認真地問他:“小枝,你讨厭我嗎?”得到小兔幾連忙否認的話後再問,“那你讨厭我喜歡你哥哥嗎?”
小兔幾哪說得過冷墨?三言兩語就被套出了少年的真實想法。
聽到少年說“怕哥哥被搶走”時不禁笑着搖頭,果然少年的心思你別猜,真是猜了也白猜......
林枝把頭都要埋到碗裏,一雙大眼睛卻止不住去瞟那個坦然承認喜歡他哥哥的青年。雖然他覺得這樣的喜歡也許會很艱難,有他的那份勇氣卻讓人相信他會走下去。
其實當年交換生活時他們并沒有太多的接觸,只是冷墨回來得比較突然,半夜送去醫院後第二天中午就回了家,而那時候他還沒離開冷家,還照顧了這個冷墨哥一天半。他們真正的相識還是一年半前一個晚上。
高一的期末考結束,分班後可能就不經常見面了,所以班裏就搞了場同學聚會,大家鬧着要去上海市裏玩。
大家玩得盡興,他一個人出了KTV想給家裏打個電話,卻被兩個醉鬼當作女孩子糾纏上了。同學在巷子外頭喊他名字,當他正慌張後退時冷墨哥就出手救了他。知道了救他的青年就是當年和他交換的少年時,兩人才算真的認識了。
不過冷墨哥在國外讀大學,只有暑假和聖誕假會回國,這次吃火鍋是第幾次,十個手指頭都數的過來。
上一次見面時,就算林枝不刻意觀察,也能從他問哥哥寫的信的時候感受到那份緊張和微喜。那時候...... 他把哥哥寫的信給冷墨看了,到現在也記得他的表情。現在想起來,不就是那一回事嗎......
所以,林枝心中還是不那麽傷心的,如果有個那麽好(請問這是從哪裏看出來的)的人可以對他哥哥好的話...... 就算被搶走,他也不會那麽傷心了。小兔幾異常認真的表情又讓冷墨忍不住想這孩子又在胡思亂想什麽玩意兒......
冷墨在知道莫卿出國工作的那一瞬的确是很驚訝,之後卻欣喜起來,他的那個少年在很努力地,踐行他們的約定。
本着莫卿的弟弟就是他的弟弟的原則,莫卿自然認了他當弟弟,兩兄弟氣氛融洽,林枝望着玻璃窗外,火鍋騰起的霧氣模糊了玻璃,外頭的霓虹也染上了漂亮的光暈。忽然他拍了拍玻璃窗,一雙大眼睛裏忽地渙出流光溢彩,隔着玻璃喊:“Ado......Adolph?”
冷墨見狀也往外看,卻看到一個,對他而言,十分熟悉的身影。
外頭身材高大面容陰冷的青年轉過身蹙眉看着裏頭一臉高興的少年,當碧藍的眼眸鎖定在某人身上時只會讓人覺得冰冷而畏懼,但那對少年似乎沒用。
他蹙着眉,像是在疑惑這個可愛的少年為什麽看着他會這麽開心...... 見到他時那麽開心。也許是看到少年身旁的冷墨,所以他沒有立即走掉。
少年見他不知何意,怕以他的性子會轉身離去,忙在附了霧氣的玻璃上寫字,寫自己的名字。
外頭是喧嚣街道,裏頭是熱鬧店家,而這少年微垂着眸,抿着唇歪歪扭扭地反寫着“林枝”,那場面已是Adolph多年未見的平靜,平靜到這街道,似乎只剩他們兩人。
“枝枝......”呢喃漸起,再擡首時,玻璃後的少年卻不見了。
冷墨難得看見好友露出那般張皇的表情,幾乎倉皇地移向自己,張張合合的唇形似乎在問:“枝枝哪裏去了?”
冷少閑閑喝着茶,目光落在他身側後頭。
Adolph聽見少年真真切切的嗓音從身側傳來。他轉頭,穿了一身白的少年,那白色就像當年剛入校的小蘿蔔頭的一身的白色,沖着他笑。兩人隔了十多米,他卻可以清晰地看到林枝長長翹翹的眼睫。
接着他張開手,少年輕盈地像只小鹿,又像只白白的小兔幾,撲到了他懷裏。依舊是那樣溫暖的,他的小兔幾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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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olph有狼的意思,是小兔幾林枝的老攻~
怎麽可以吃兔兔,兔兔那麽可愛~~
......差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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