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偶遇
莫卿回了家，一家子人高興得不得了，不過大家都默契地沒有問他歸期，或許這樣他就不會再離開。
在家待了兩天，這天接到了Sherry的電話讓他回去補照，所以他又回了市裏。下午在華星大樓裏攝影部拍攝，拍到一半Nadar突然要說去開會，也沒細說就走了，只是讓莫卿等一會兒，估計很快就回來。
莫卿在休息室坐了會，想一些事。當年他也曾透過玻璃窗這麽看繁華的上海城，只是那時的他很窘迫，幾乎是孤注一擲了，才會拿着那幾乎要扔掉的名片去找Nadar。
其實那時候一直想，那個號碼為什麽會打不通？那個他留給自己的唯一的聯系號碼沒有打通，當年的他們就是算斷了聯系。
而今的情形，也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似乎和當年的微妙重合。
突然地入侵自己的生活，然後抽身離開，留下一個可以聯系的單薄號碼，但誰又能保證那個號碼現在還打得通？
當年的少年冷漠沉戾，無聲地闖入，驚鴻一瞥間卻烙下最深隽的記憶。那些過往，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吧？那些話語那個......吻。少年帶着微微顫抖的，涼涼的吻，轉瞬即逝......
然而他離開，那樣匆忙的方式。
然而他回來了，又用那些暧昧的态度對自己。晚餐約會和白玫瑰，這些讓他紛亂，讓他多想，又不敢多想。
然而又離開，留下他不知怎麽應對。
莫卿坐在沙發上揉了揉額頭，思緒紛雜地令他無措。突然聽到有人喊了聲自己，Sherry拿了一疊東西過來找他：“Sean你現在沒別的事吧？工作室傳了幾分重要的資料要簽字，我又走不開，能替我送上去給Nadar嗎？”
莫卿表示當然可以，了解到Nadar在2505室開會，莫卿拿着文件就去電梯了。拍攝部在19層，他進了電梯按下25，不少職工們都偷偷地看他。電梯門一開，一個穿職業裝短發帶眼鏡的女人正在等他：“是Sean先生嗎？我帶你過去。”
“謝謝。”莫卿猶豫了一下，覺得這個秘書的聲音好像在哪聽過，不過他也沒想那麽多，跟着女人過去。
貝琪領他往2505室，臉上是一派淡定，可心裏差點激動得叫出聲，那可是SeanMo啊！活生生的！超模先生！離得好近！聞得出香水味了！真是要命！好像要窒息了！冷總你真的勾搭上了他嗎！那個邀約電話真是打得她心潮澎湃啊！
莫卿還以為他要在外頭等一會兒，沒想到貝琪就領他進了這個豪華的辦公室，說Nadar在裏面。在他進去時，好像聽到一聲來不及關掉的快門聲？掃了一眼在門外的貝琪，微微笑的樣子很淡定......吧。
辦公室裏裝潢簡潔大方，幾乎是全景的玻璃牆凸顯出這裏占地極大。左側為辦公區，右側為休息區，黑色真皮沙發極有設計感，有兩個人坐着交談什麽。Nadar擡頭正瞧他：“Sean！”
背對着自己的人似是僵了一下，然後緩緩側過身，近來才熟悉起來的，又隔了，其實與七八年相比算很短的時間沒見的那個人看向自己。
Nadar看着這兩位同樣俊美的青年“含情脈脈”地“遙遙相望”，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打破這暧昧靜默：“......Sean，文件呢？”
莫卿沒有想到會這麽，沒有準備地就見到他，特別是在自己剛剛想了一堆有的沒的之後，所以有種淡淡的窘迫，便移開了眼，沖着Nadar揚了揚手：“在這裏。”
于是辦公室裏出現了很詭異的一幕。坐着的青年盯着站着的青年，站着的青年又盯着坐着的白胡子，坐着的白胡子又擡眼看坐着的青年。
SeanMo從來沒覺得被人盯着會那麽坐立不安。事實上，他已經快維持不住那溫靜的表情了。若是以前他一定不會想那麽多，可是......誰叫剛才自己胡思亂想了那麽久呢！他現在就想問問為什麽又不......
Nadar看完文件簽好字，還沒開口讓Sean帶下去，坐着的冷峻青年說：“Nadar先生，我們今天就談到這兒吧，我和Sean要聊一會兒。”
無故被點了名的莫卿僵住表情，在Nadar向他用“怎麽回事”的詢問眼神示意時都沒能做出應答，只好眼睜睜瞧着Nadar走。
“嗒。”一聲輕響讓莫卿看向去送Nadar關好門的冷墨，沒由來的緊張，他站在沙發旁，問：“......冷墨？”
//......覺得自己挺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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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墨盯着他的臉，盡管之前他們七八年的時間都沒見到對方，可這幾天不過克制自己沒去找他，卻真切讓自己體會了一把“相思成劫”的感覺。他看着對方，說：“我那天去探班。”
他去探班，本是想趁熱打鐵再進一步，卻無意聽到了青年們閑談時，莫卿說到了高中的戀情。那一刻他有種渾身冰涼的感覺。
他以為，要自己一點點付出，一步步走近，那人總會明白的，就算自己再卑鄙一點，用少年的記憶去喚醒他，他也會接受的。
只是他沒怎麽認為，莫卿是喜歡女孩子的，至少在他當年吻了他之後，不會是。然而并不是那樣，也許，自己對他來說，只是個少年的短暫陪伴的玩伴？而女生，自己實在無法替代。
所以他不敢再貿貿然去找他，希望能給自己一點時間冷卻滿腔熱情。但！今天卻毫無意料地見到他，四目相對，他好不容易建立的又轟然坍塌，覺得自己無法放手，無論如何，也想抓住他。
“現在你也可以走。”冷墨看着他，緩聲道。
莫卿隐約覺得這是個很重要的決定，因為那青年沉着的眼眸，和當年十四歲的少年的一模一樣。孤單的、冰冷的，似乎全部的只有一個人。他試着向門走了幾步，感覺他在看着自己，或者說，視線随他而動。
冷墨瞧他一言不發往門口走，心口一點點鈍痛就釘上來，忍不住想上前抓住他的手，但下一刻他微微睜大眼，那俊秀的青年轉身，用溫暖的目光望着自己，問：“你最近很忙？”
天知道自己問出這句話要暗暗深呼吸多少次？他看着睜大眸看自己，像是以為失去的玩具又完好的孩子，心裏忽地愉悅了。他幾乎帶了點笑意看他。
接着，迎接自己的是一個很緊的擁抱。然後，有什麽毫無防備地猛地靠近了。他感覺到唇上一熱，摟着自己的人在用力，唇上動作卻并不兇猛，近在咫尺的是他深沉的黑眸。
莫卿告訴自己，他應該要又一次推開他。然而心底的感情像沖破了什麽牢籠，向他席卷，讓他忘記那些近來不斷回響的話，讓他喪失力氣。擡起手停了停，又放下了。近乎喟嘆的嘆息輕輕溢出來。
本貼着自己的腰的手摸在自己背上，微微用力把自己按向他。冷墨的氣息熨帖過來，像可以填滿很久以前心裏就缺了的什麽。但柔軟的舌尖探過來時，他按在他胸膛上，想退開。
冷墨順從地松開了他，莫卿唇上剛才有抹唇膏，所以分開時有點黏膩，但氣息全不同了，像抓緊什麽就會安心，很柔和。
莫卿不想讓他瞧見自己認為有些狼狽的樣子，而且現在他根本不知該如何面對剛剛親吻自己的人。他是......剛才他那麽走過來時，其實他預感到有什麽發生，心裏......竟是隐隐期待？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那到底是一時興起，還是認認真真？
而他還不能說的是，不管是哪種，他都會認真對待。
冷墨難得會露出那樣的表情，比情窦初開的少年還要動情些。他恨不得這時把什麽都傾訴給他聽。“莫卿......”
青年微微顫了一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別的事的話，我先下去了。”
“莫卿！其實我......”上一次他想說的時候被Vito打斷了，這一次他一定要說出來！
一串手機鈴聲毫無征兆地響起，莫卿退了一步，掩着唇接了電話，然後朝冷墨有些抱歉地說：“我得下去了，下次再說。”
冷墨只好看着人又一次從眼前溜走，獨自氣悶得厲害，他這是得有多倒黴啊！兩次告白都！被！打！斷！了！
//hhh只能說各種被打斷就是我的惡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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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卿在補完照後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公司大樓。多少對他的話有點不安和逃避。天色還亮，也不想就回家去，想起小枝說起在南京路上打了份工，就準備自己過去，再慢慢打電話找他。
今兒又是周末，南京路上人很多，不少人都偷偷看他呢，還有人拍照，莫卿走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打電話好了。
“Adolph~”很是好聽的嗓音帶着少年一點嬌憨和青年的清朗響在耳邊，本來這種吵鬧的環境下很難聽清楚某個人的聲音，但要是那個聲音是你非常熟悉，而且正好想找的那個人呢？莫卿一怔，不由擡頭望前面看。
身形修長相貌秀氣的大男孩帶着明媚笑容，從背後走近前面身材高大的青年。青年回身，很是自然地微微俯身抱了抱他，兩人又說了些話，那個看似冷漠的青年雙眼泛柔，看着男孩。男孩四下看了看，還是害羞地踮着腳在青年右臉頰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吻。有一些女孩子興奮地看着他們，還有不少拍了照的。
莫卿有些反應不來，無意識碰到了撥號，片刻，只見那男孩愣了一下，然後掏出手機看了一下，微微退了一步笑着接了電話，還給青年比着“噓”。
他握緊手機，輕輕說了聲“呆在原地”，便看見男孩很吃驚的表情，望周圍看了看，慌亂皆形于色。他大步往前走，直直地扣住男孩的手腕子，喊：“小枝！”Adolph皺着眉，上前來攔，也被他揮開了。
周圍人竊竊私語，不少人還以為是小受的舊情人找上門來了，八卦起來。還有一些女孩已經腦補出了一本萬字耽美小說了，正是熱鬧時，那男孩終于說了話：“哥哥！”
林枝睜大了眼，一手被緊緊抓着，另一只手緊緊抓住了身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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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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