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留下
回家一路上，莫卿幾乎都沒有和弟弟說話，但緊緊跟在林枝身側，一副要把他看緊的樣子。林枝被最最親愛的哥哥“捉奸”，心中是又羞又怕，看着莫卿不發一言的，又不知道他對男人之間的感情的态度，心裏不安得很，但随即又想到......
兩兄弟氣氛僵持着回了家。莫卿看兩兄弟一起回來，本來是高興的，但看得出二人有點奇怪，大兒子冷着臉，小兒子耷拉着，怕是大兒子教訓了他幾句，莫卿可從沒舍得說過弟弟呢，覺得兩人都有些可愛。問林枝：“小枝，今天不要上班嗎？”
“呃......不要。”林枝勾着頭，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坐好準備吃晚飯。莫卿坐在他對面，聽完母親問自己今天工作的話，也只簡要地說了幾聲便沉默了。
林枝是不知道哥哥是怎麽吃完的，反正自己是坐立不安心驚膽戰。哥哥什麽也沒說起，但就是！讓人覺得很！心！虛！垂頭喪氣地吃完飯，陪爸媽看了會肥皂劇，再滾去洗澡，擦着頭發回房的少年一回頭，果然看見了坐在自己床邊的哥哥大人。
莫卿擰開弟弟房間的門，輕輕地阖上了。小枝的房間沒有男孩子會有的亂，自己收拾得整整齊齊的，書架上還放着自己買給他的書和CD，書桌上擺着他的筆記本電腦和小時候給他做的模型。
他走過去打開房裏的窗，山裏略顯清涼的夜風吹進來拂去幾絲夏夜的燥熱，然而卻未曾使心頭層疊思緒飄散。一會兒是青年壓上來的微熱唇瓣，一會兒是弟弟吻向另一個青年的笑容，一會兒又全是自己的糾結亂想。
這樣的狀态還是很久以前有過，而那時懷有的更多的是些微的欣喜，和深刻的絕望。好不容易說服了自己，即使有什麽也要深埋心底，而他的吻卻像解開的封印，不管不顧地打破這脆弱而微妙的平衡。
自己這些事一片混亂，小枝這兒又......他說不清自己是惱怒多一點兒還是什麽多一點。也許是心底那些放松，居然覺得這樣的話弟弟也能接受這個會異于常人的哥哥？正想到這，林枝推門進來，看到他的時候皺縮了一下，嗫嚅着喊他“哥哥”。
心底驀地一軟，又騰上一點小心酸。本應該自己來教導他的，小枝也不會糊裏糊塗就這樣了，但是當年的自己呢......本想好的質問又卸了三分力度，總不能讓小孩......吓着了。
莫卿不願看到自己疼愛的弟弟可能在以後要走得那麽遠那麽難時，還沒有家人的支持陪伴。
“晚飯吃飽了嗎？看你只埋頭扒飯。”招手讓弟弟坐到自己身邊。
小枝張了張嘴，眼圈又騰地紅了一圈，但不能像小時候一樣撲到他懷裏打滾求安慰，只好是拽着哥哥的手，被輕輕摸了摸頭：“哥哥......”
“那個人，是小枝的男朋友嗎？”盡量問得輕柔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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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出門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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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枝眼睛紅紅，臉又紅紅，倒更像小兔幾，擺了幾下長耳朵算是點頭認同了：“他......他叫Adolph，中德混血，但在中國長大的。”他頓了頓，輕聲，怕驚擾了什麽似的，“是我在交換時候交的好朋友。”
這倒是讓莫卿有點印象。雖然那期節目被冷父買下了所以從沒播出過，他也不知道林枝在冷家的生活，但林枝回來後念叨了不止一次他的阿朵哥哥，莫卿當年還逗過他誰重要些呢，沒想到幾年後就成了......這麽個關系。
“冷墨哥帶我去吃火鍋的時候，我們偶然遇見的，然後我就去了他的酒吧做兼職......”
莫卿一一聽着，又聽弟弟提起了冷墨帶他去吃火鍋，以前小枝說過冷墨對他很好，一下子心中有些不明滋味，一不小心說出了口：“他對你很好。”
林枝也不多想，還嘻嘻地笑：“他當然要讨好我咯。”
“小家夥。”莫卿應了一句，心思泛空。
“哥哥寫的信都在我這兒收着，他還要看哥哥的房間呢......”林枝突然這麽提了起來，眼裏帶着狡黠。
莫卿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許他心裏沒有他表現得那麽驚訝，也許之前他就那麽暗暗希冀過，只不過不敢直面罷了。
林枝看出了莫卿的躲避，上前拉住他的手：“哥哥知道了吧？哥哥怎麽會不知道呢？我以為冷墨哥不會忍住的。”
“亂說、亂說什麽？”莫卿有點心虛，特別是在想和弟弟聊他有男朋友的事，卻被弟弟抓住了小辮子的時候，卻又無法否認自己愈加明晰的心意，“我們的事小孩別亂想。”
“我才不是小孩！我也沒有亂說！”林枝很不滿意哥哥把自己當小孩子，于是很大聲地說，“冷墨哥和我說過，一直都很喜歡哥哥！”
“夠了。”幾乎是話音剛落莫卿就反駁了，但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辯解不了，因為他說的，小枝說的......
全是事實啊，他捂着臉坐在弟弟床邊，緩緩又沉沉地吐出口氣來。
就像當年幾千個日日夜夜，他心心念念的，也只有那一個人啊。
他怎麽會不明白，怎麽會不清楚，怎麽能......接受？但世界上沒有什麽，是你想要的就可以擁有的，就像這份可近又不可得的......愛情。
他是天之驕子，需要正常的人生道路，雜志封面上年輕有為的冷氏少總。而自己......什麽也不能帶給他。實在要給，只有難堪的緋聞和“同性戀”的帽子。自己什麽也沒有，家裏也不能讓自己随心所欲大膽追求自己想要的，當年沒上成的大學就是個好例子。
他想要親近，卻又懼怕，怕迷戀得深了就被當年找到自己的那人的一番話打碎。他看着對方的眸子，盛着喜歡盛着受傷，哪種情緒都可以牽動自己。
林枝覺得自己向來沉靜的哥哥陷入極度的失落裏，像是壓抑了太多時候而終于爆發出了情緒，更是負面而沉黯。他不知道哥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把少年情緒深深壓下，然而卻能感知其中一絲又一絲，有些觸目驚心。
這些年來，就算他年紀不大，被哥哥、家人保護得很好，但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該懂的會懂，這麽多年哥哥為他們付出的，甚至連那張錄取通知書——并不是什麽專科學校的他也看到過，他一一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對哥哥又敬愛又心疼，所以特別希望他可以得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兄弟倆沒說話，涼涼夜風吹進小小室內。
被弟弟道破自己一直回避的，莫卿緩過初時那股突如其來的情緒後，還是有些怏怏的。摸了摸依偎在身邊的弟弟毛茸茸的頭發，低聲問：“小枝，你過得開心麽？”
“哥哥，我很快樂，可以愛着自己愛的人。”林枝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像是要像小時候哥哥給他力量一般地給他力量，難得正經地說。
莫卿沒有笑他還小，甚至被弟弟後面那句話打動了。他松開皺着的眉，稍稍失神地靠在床尾。到時候，要做個了斷了......離開小枝房間前他突然想起了什麽，神色有些尴尬，卻無奈問：“你們......發展到，什麽地步了？”
林枝眨巴眨巴了眼，起初還不懂莫卿說的是什麽意思，本直接就想說“男朋友”啊，不一時就反應了過來，整個人都騰成了紅色，變成了小紅兔，掩着臉不敢看他。
莫卿也是沒辦法，不過林枝是他弟弟，有些事得他來關心。他在國外還是聽過有些gay抱怨的，所以......才問的。“一定要，咳咳，保護好自己，知道麽？”
小兔幾支吾着應了，又聽到哥哥說：“下次帶我去你在他工作的酒吧裏去看一下，受了委屈要和我說。”
小兔幾還是支吾地應了，聽見哥哥回房的關門聲才松了一口氣，摸出手機給擔心的男朋友發短信。
樓下，莫慈把切好的水果盤輕輕放在桌上，雙眸緊閉，嘴唇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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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熱點來更小說......
這幾天突然又開始刷錘基，簡直不能再愛！！！Loki！！！
看【錘基】眼淚成詩的視頻循環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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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票是今天下午三點的，飛行二十多個小時回到地球那一端的巴黎。Gloire一行人終于完滿完成出差任務，大家一想到接下來的飛行都像霜打的茄子，推着行李沉默地走着。
黑發的青年把行李放上托運處的傳送帶上，一旁的金發青年幫着擡上去，還辦好了托運。二人來時一起來，走的時候也一起。難得Beau可以這麽安靜，兩人微微隔了些距離。
Nadar在後頭叫他：“Sean！”莫卿頓下步子，極小聲向Beau說了句“稍等”，然後轉身找Nadar，卻沒看見Beau一下子暗下去的神色。
Nadar還是一如既往白胡子配大單反，如當年初見。他拍了拍莫卿的肩，滿懷感慨：“五年太快了，Sean可以一個人去闖闖了。”
“我真的很感激您，當年是您給了我機會。”莫卿的确對當年知遇之恩心懷感激。當年情景，現在想起來依舊緊迫。
“不，是你給了我機會。雖然為你父親受傷很抱歉，但我也慶幸帶來了你。”Nadar不無笑語。莫卿微微抿唇，依舊真誠道：“謝謝。”
不過兩人話沒說完，周圍有路人驚呼聲響起來，他沒來得及轉頭就被人握住了左邊手臂，力道極大地将他扯向那邊，伴着咬着牙還有些切齒的詢問：“你還是要走？”
莫卿訝異地朝右看，來人微喘着氣額角的汗是剛才跑來是滲出的，讓他有些狼狽。貝琪發的日程郵件他今早才看到，趕來時，他們一行人就快要過安檢了。
幾乎又要失去他。
看着青年這個樣子，本就為他柔軟的心更軟了幾分，他輕聲道：“不。”
//噢噢噢接下來就要秀恩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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