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更改結局)
臨玄倉皇之中沒有逃了多遠,就被禁衛軍攔下。
臨玄嘆了口氣,仰天長嗟道:“天要亡我。”
“大師好把戲!”層層禁軍紛紛左右退讓,身着铠甲的頭領從中走了出來“大師這妖法連我都有些懼怕了,竟能操控他人,若不是季提舉副臨死前的那聲怒吼,恐怕是讓大師順利逃走了。”
臨玄閉目,不置一言,任由着禁衛軍将他帶往城牆。
醜時的夜晚,仍是沉沉的暮色,卻是讓城樓上燃起的火把照的通明。
一個個雲梯架上了城牆,又被城樓上僅存的幾個弓箭手射下,兩方弓箭相交,霎時彙成劍雨。
臨玄被人推搡着來到了最中央處。
幾支箭镞擦着頰邊疾馳而過。留下了一道細微的血痕。
臨玄睜了眼,看着城樓下浩浩湯湯的軍隊,他們堅甲利兵、整齊劃一,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精銳之師,毫無疑問他們會贏。
臨玄的嘴角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上挑起一個弧度。
“停——”
城樓上的皇帝猖狂地大笑起來:“鎮遠侯,你剛剛不是威風凜凜嗎,如何停下來了!”
顧斂沒有理會他,他只是死死地望着臨玄臉龐徐徐滴落的血珠,念道:“臨玄——你原本就沒打算離開對不對——”
咬牙切齒,無可奈何。
臨玄神色平淡地望着他,不承認,不拒絕,只是看着他。
顧斂避過他的眼光,轉而望向皇帝因得意而扭曲的面孔,問道:“怎樣才能放他走。”
皇帝用青白的指尖輕點蒼白的唇,歪着頭,似是思考的樣子,嘴裏緩緩地說道:“那愛卿就來接大師歸去如何?”
“好!”顧斂幹脆地點了頭。
臨玄一僵,撥弄了下手上的持珠。
這是被囚以來的第三個變數。
旁邊副将拉住了他:“侯爺,危險,不可去。”
顧斂下了戰馬,将旁的士兵的盾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道了一聲:“這盾差強人意罷。”
“侯爺!”
顧斂嘆氣,對副将交代道:“此行兇險我自是知曉的,可我更無法放任着臨玄死于非命。我此去若是未歸……這軍隊就交予你了,幫我好好照看着。”
“侯爺,末将無法勝任的。”
顧斂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你可以的。”
神情認真極了,事情已成定局,再無二人能将此更改。
副将側過臉,裝作不經意般擦拭了眼角,對身後的軍隊道:“退後!”
沒有人動。
“退後——”
然後是壓抑地沉默。
顧斂高聲斥道:“這是軍令!”
一個人轉過了身,兩個人轉過了身……軍隊在各個百夫長的組織下稀稀疏疏地褪去。
留下了顧斂一人,面對着距離百丈的,高聳的城池。
他笑了,掠過臨玄跳躍着怒火的眼,朝皇帝喊道:“皇帝老兒,說到做到——”
皇帝陰冷地道:“說到做到。”
臨玄手上的持珠再一次“噼啪”散落,幾顆舍利掉在了城樓之下,沒入泥土,悄無聲息,他說了登上城樓以來的第一句話:
“顧斂,你不只是一國之侯。”
“可我在你面前,也只是一個卑微的乞求救贖的人。”
臨玄搖搖頭:“國家,家國,我以為你能拎的清的。”
臨玄看着城下英武的侯爺,隔着月明星稀的天空,隔着夜影斑駁的戰場,他想到了寺中的古木菩提,是不是仍舊的枝繁葉茂,他想到了慧清,是不是還像他離去時的冒冒失失,他想到了饑寒交迫的百姓,是不是以後街頭巷尾會多一點歡欣。
千言萬語最後融化為執着了十多載的夙願,他對着顧斂一字一句地囑咐道:“照顧好這裏。”
随即縱身一躍,踏入了永生的黑夜。
他終是用他的血肉之軀在這漆黑的布滿絕望的夜裏,開辟出一條長路。
從此世上再無古寺中憂國憂民的臨玄大師,卻會多出千千萬萬個生的希望。
“臨玄——————”顧斂長吼一聲。
百丈以外隐隐傳來了士卒們壓抑的啜泣,然後不知誰的一聲“為住持報仇”劃破天際,萬千将士們拿着鈎戟□□奮勇而來。
遠方的黑夜已到盡時,耀眼的紅日劈開沉悶的黑幕徐徐升起。
這是清晨的氣息。
長夜終逝,黎明将現。
作者有話要說: 原來結局好像大家都不怎麽喜歡,我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