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夜游西岸

這樣的一句話一瞬間讓我所有不理智的情緒都強行壓制了下去。

他用那雙疑惑的眼神繼續望着我,像是想從我的臉上看出點蛛絲馬跡。

謊話的編造說需要時間的,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見他審視的目光更加明顯,靠近我然後扶着我坐回了沙發上,問:“江凜我覺得你最近有些不對勁。”

可能之前的腿就有一些軟,如今坐在了沙發上倒是覺得緩過來了一些,我佯裝聽不懂的樣子反問他:“你是覺得我哪裏跟以前不一樣了?”

他蹙起眉頭認真地回想,可卻什麽都回想不起來,有些無奈又帶着不甘心地回我:“江凜,你一定是有事情瞞着我。”

我将無辜的神情展現的又明顯了一些,說:“你總是這樣的懷疑我,可我的的确确沒有瞞着你的事情,你讓我坦白什麽呢?”

我知道,沈禮的主人格很吃這一套,不管是什麽事情,只要沒有觸及他的底線,稍顯柔弱的語氣和行為都能觸動他的內心。

可今天卻有些不一樣,他格外的執拗和不肯罷休地說:“江凜,我總覺得你,好像總是在變,有時候像是我認識的那個江凜,可有時候又似乎能變得讓我覺得無比陌生。”

“是你想的太多了,我從來都沒有變過,大概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你才會顯得這麽敏感。”

“這不是敏感。”他忽然開口打斷我的話,帶着更加懷疑的目光靠近我,“江凜,我是真的覺得你跟以前不太一樣,你好像是有些怕我……”他眉宇間是散不開的陰霾,這謎團似乎已經攪的他不得安寧。

我站起了身,原本兩個人就偏近的距離通過我的起身變得更加近,現在看起來……似乎只要身體朝前微微一傾就能栽進他的懷裏。

我笑了起來,狀似輕松地說:“這麽多年走來,你覺得我會畏懼你什麽?”

這些年我們彼此尊重,交心,相愛,一起吃飯生活,也曾一起經歷過生死,大事小情一起攜手度過,這樣的情況下我又能害怕他什麽呢?

我的一番話讓剛剛咄咄逼人的沈禮恢複了理智,他的神色看起來柔和了一些,卻意料之外地将手放在了我的腰跡,唇靠近我的右耳,輕聲地低訴:“好,算你說服了我,但是如果你真的有想要瞞着我的事情,可千萬不要露出馬腳。”

我心髒猛然一抽,似乎是漏跳了一拍。

他倒是無心再跟我進行一些語言上的游戲,笑着拿起外套穿上,就像剛剛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同我說:“我定了一艘輪船,船會從這裏一直航行到西岸,到了西岸以後我們可以沿着西岸的一條小路一直走下去,那邊有一個很漂亮的懸崖,也不是很高,但是還是比較陡峭,在那裏看過日落以後我們順着原路再走回到海邊,晚飯就在輪船上用。”他将外套穿好之後還不忘站在鏡子面前檢查了一下衣着是否妥當,随後才轉過身來,像以往一樣用着讨賞的語氣問我:“你喜歡這樣的安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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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沈禮的不同之處在于我從來不是個願意在這些事情上花費心思的人,我總認為這些瑣事不但浪費時間而且毫無用處,可心裏雖然這樣認為卻總是貪戀着沈禮的安排,就好像只要跟着他的步伐就能享受到不一樣的生活似的。

我點頭,回答他:“我喜歡這樣的安排。”

“那就收拾一下,我下去抽一根煙,等你收拾好了我們就出發。”他走的時候還專門幫我将衣服拿出來放在床上,更沒有忘記提醒我一句,“海風涼,要穿的厚一點。”

他走了以後我坐回了床上,腦海裏浮現的是沈禮剛剛說過的每一句話,我試圖想弄明白不同人格出現的契機,希望這些東西能讓我更清楚的規避一些不該說的話亦或者是不該做的事情,可問題是坐在那裏思考了許久我都沒有得到答案,頭痛欲裂地走進浴室洗了一把臉,将他為我拿出來的衣服穿在了身上,整理好後推開了酒店房間的門。

我們住在七樓,樓梯從七樓至一樓的速度很快,我也很快地見到了在酒店門口抽煙的沈禮,他身上穿了一件較厚的風衣,也不知怎麽地忽然轉過了頭,在與我目光對視的時候笑了笑,将嘴裏叼着的煙拿了出來,呼出濃重煙團的那一刻向我揮了揮手,我想也許有些事情的的确确不需要想的那麽多,因為意外總比驚喜來的要快,與其擔憂地為所有的意外做好最完美的拯救措施,不如順其自然地任期發展,終究都是會有一個結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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