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是不是想貪圖我趙哥的盛世美顏
市場的菜販都跟秦尚熟悉了,有大媽喊着問他:“诶,你咋來了,老李頭呢?”
“起得早,今天給他放假了。”
大媽笑盈盈地給他饒了零頭,說:“你比那死老頭順眼,就他一毛兩毛的也講貴,挑來挑去,毛病!”
秦尚看着又零挑了幾樣菜,自己吃,聽見大媽調侃李叔,回到:“都是習慣了,李叔比我眼力好。麻煩您,這幫我單獨稱了吧,自家吃的。”
“好嘞好嘞。”大媽接過秦尚手中的菜,感嘆道:“老李頭确實,那菜擱他手裏,眼睛就跟掃描儀一樣,能立馬分出個三六九等來。”
把菜綁在摩托車後面,秦尚跟大媽打了個招呼,往燒烤店去了。
他李叔是個文化人,喝酒都喝藥酒,大早上要起來打太極吸收日月精華,沒事了還要盤核桃,寫大字。
這麽一頗有閑情逸致的老頭放着好好的萬年生活不過,卻忙前忙後地照顧他的燒烤店,秦尚心裏是感激的。
卸了貨,李叔就趕着秦尚去眯一會。店裏沒有幫廚,切菜備菜都是他和李叔幹,有時候看顧的小姑娘來得早也幫着一起準備。
畢竟是開在胡同裏,知道這地方有一燒烤店的都是老主顧,每天的進菜量不需要太多,因此秦尚覺着沒必要再請個人來。但最近他媽媽那邊要照顧,也不能老勞煩李叔,再請個人來幫忙這事就提上日程了。
秦尚睡了三個小時就醒了,把菜備好,店鋪打掃幹淨,終于得閑能休息個把小時,趁着空檔,秦尚給白汎打了個電話。
白汎接的快,就跟候在電話邊一樣,鈴頂多響了一聲那邊就接通了:“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你就打來了。這是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秦尚笑罵:“滾,惡不惡心。你給我打電話幹嘛?”
“說那個裴冀丁的事啊!你這警戒心就是強,這個裴冀丁可不是什麽善茬。”
秦尚想想那個卷着被子在沙發上睡得呼呼的裴冀丁,總覺得有點魔幻,問:“怎麽說?”
他這一問可捅了白汎的努點,吼道:“你知道今天我查着什麽了不?裴文德知道吧,搞房地産的大老板,咱市的标杆,裴冀丁是他兒子!這小子天天不務正業,酒吧,打架,飙車一個沒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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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汎停了一下,神神秘秘地說:“而且,都傳他男女不忌,瞎玩,還因為這個被家裏趕出來了。你說說這大戶人家的孩子就是會玩啊,還能被趕出家門,這家裏指不定多亂呢,你可少招惹。”
“你這消息都哪來的,”他說的跟古代達官貴人的後宮一樣,秦尚聽得抽抽,“聽着跟八卦雜志一樣。”
白汎怕他不信,拍着胸脯作保:“都是兄弟內部打聽,之前有個委托人是個富家子弟,跟裴冀丁認識。人家原話可是‘哦,裴二少啊,估計快不成了吧,玩男人玩得爹都不認他了’”
白汎學得像模像樣的,又說:“你可小心點,這人絕對對你圖謀不軌。你知道你兄弟我昨個在哪逮的人不?就你那胡同隔壁,隔着兩道牆還是對稱的!同門同戶,人老奶奶小姑娘都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秦尚聽了覺着也巧了,終于知道白汎為什麽打人了,星巴克遇見已經夠詭異得了,這租房租到正隔壁就更離譜了,這怎麽看都是個跟蹤狂,但想想裴冀丁昨晚那一臉委屈樣,秦尚又覺得可能真的只是巧合,畢竟裴冀丁的運氣實在不太好。
“哎,不說這小子了,兄弟我幫你教訓過了。我這拿了幾瓶酒,給你送家裏去。”
“行。”秦尚還在思考裴冀丁,沒注意白汎說什麽,秦尚家一共五把鑰匙,他拿兩把,李叔白汎和秦媽媽手裏各有一把,以往忘拿東西了,送東西了,白汎都是直接拿鑰匙開門。
習慣成自然,白汎這麽一說,秦尚下意識就答應了,店裏又開始上客,他家還住着個冤家的事徹底被抛在腦後。
裴冀丁一覺睡到下午,睜眼的時候人還是懵的,腦子裏最後的景象是自己趴着讓秦尚抹藥酒,抹着抹着就睡過去了。
這一床被子誰給的,他又是怎麽從沙發跑到床上來得不言而喻。
對于秦尚,裴冀丁感官複雜,如果沒有棒棒糖,星巴克,胡同打架,裴冀丁絕對願意和他做個朋友。
先不說秦尚看不看得上他,上進心人總是要有的,有個負責任,有能力的朋友,誰能不高興。
從裴冀丁知道的情況來看,秦尚看起來也就二十多,人家年紀輕輕幹得了收銀員,做得了咖啡師,還有套自己的小房子,對無業游民裴冀丁來說,簡直是人生标杆。
對于一個半夜蹲在家門口疑似流氓痞子的冤家,人家包住包穿包抹藥,大度得很。
相比之下,他裴冀丁就顯得十分窩囊。
屋子裏沒見人,裴冀丁晃晃蕩蕩逛了一圈秦尚的屋子,挺小一房子,兩室一廳,八, 九十平,屋裏還放了書架,收藏架,滿滿當當的,看着很舒服。
那些櫃子裴冀丁一個沒開,拘謹地轉了一圈坐回了沙發。身上的淤青今早上就變紫了,腰腹上沒上藥,尤為嚴重,雖然不碰就不疼,但裴冀丁看着心塞。
秦尚可能是個好人,但他那個朋友,堵他胡同口的小白臉,一定不是好人!
紅花油還安安靜靜立在茶幾上,裴冀丁仰躺在沙發背上,垂着眼去看那瓶紅花油,腦子裏轟的閃過昨天秦尚的手按在他胳膊上,後腰上,整個都是熱的,挺舒服。
裴冀丁拾起紅花油,到了一點在自己手上,拉開毛衣往小腹上按。
那裏有塊淤青,發紫,估計是昨晚上被哪個沒輕重的踢了。紅花油摁在身上有點惡心,手上都是油,味道還有點刺鼻。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尚有什麽手法,總之裴冀丁來回抹了半天,熱是熱了,但是怎麽都感覺像攤油餅的,棕紅的油都有點泛白了,沒怎麽吸收。
裴冀丁:……
雖然知道這鍋不是秦尚的,裴冀丁還是有點生氣,他就這麽不靠譜嗎?怎麽秦尚能做的,他一樣都不會?
正懊惱着,開門的聲音響起,裴冀丁本來都放棄了和紅花油絞緊,一聽秦尚回來了,幹脆再不要臉一次,虛心求教:“诶,大善人,你昨天怎麽抹的,送佛送到西,教教我呗。”
裴冀丁嘴裏叼着衣服,口齒不清,加上有點不好意思,氣弱的厲害,拿頭頂對着人,露出一個小發旋來,一手拿着紅花油,一手還在自己小腹上。
半天不見人回應,裴冀丁有點尴尬,不至于這麽小氣吧,塗個藥而已。
他擡起頭想刺秦尚幾句,卻看見了提着東西一臉狠相的小白臉,就那個在胡同裏打得他半死的那個。
“操,怎麽是你!”
“你怎麽在這!”
兩人異口同聲,眼裏燒的都是熊熊怒火,跟兩只鬥雞一樣,下一秒就能把對方撕了。
白汎受到了驚吓,昨個剛警告過,今個就上門,這上位速度比小三還小三。
瞅瞅,就這種人!太能耐了!他是怎麽進來的?秦尚知道不?
不知道的話就是裴冀丁膽大包天,只手遮天,擅闖民宅都敢幹;知道的話就是裴冀丁妖言惑衆,裝瘋賣傻,騙了秦尚的感情。
怎麽想都不是好人。
思想萬馬奔騰,裴冀丁的罪狀一條條在白汎腦子裏出現,白汎放下酒就開始趕人:“你小子不記打是不是!你對秦哥那點龌龊思想,甭管是錢還是色,都趁早滅了,趕緊滾蛋!”
裴冀丁很尴尬,尴尬裏還帶點憤怒,憤怒裏還帶點煩躁,什麽叫龌龊思想?什麽叫圖錢圖色?這怎麽一樁樁破事沒完沒了,最不想看見誰就遇上誰?
他裴冀丁也不是任人揉扁搓圓的包子,渾身的淤青都是拖這小白臉的福,這帳他還沒來及讨,人先送上門來了,裴冀丁松開衣服,把紅花油放茶幾上,往後一仰:“這是秦尚家又不是你家,要趕人也是他來,老子今兒就是不動了你能把我怎麽着?”
“行,我看你就是欠揍!”白汎最受不了吊兒郎當的無賴,昨晚上他光站在最後面觀戰了,沒親自下手渾身癢癢。
袖子都撸起來了,白汎又冷靜了,屋子是秦尚的屋子,他跑過來是社區送溫暖的,不是拆家的,讓街坊鄰居知道了,對秦尚也不好,白汎一合計,一個電話給秦尚打過去了。
裴冀丁一看他撸袖子也氣了,怎麽着,他這麽好欺負,合着就一沙包呗?
一不小心租到秦尚附近,裴冀丁其實有點心虛,但這小白臉一副你做啥都是居心不良的樣實在惹人厭,這會人給秦尚打電話叫外援,讓裴冀丁有種被擠兌的感覺,頓時覺得這破地方待不下去了。
裴冀丁把紅花油一撂,玻璃瓶嗑在茶幾上,發出刺耳的聲音,把白汎吓了一跳。裴冀丁氣勢洶洶,眼神蔑視,插着兜往他這走,白汎皺着眉,以為這小子想動手。
結果人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說:“就你那秦哥的破錢破色,我一個都看不上。”
語氣不屑,神色冷淡,白汎差點就信了。直到裴冀丁路過他的時候狠狠撞了一下他肩膀,白汎手機差點掉下來。
“砰!”
關門聲震天。
白汎抓着手機,回想了一下裴冀丁剛剛那個舉動,怎麽想怎麽幼稚,這多大啊?十四歲小男孩嗎?
手裏的手機通話接通,那邊鑼鼓喧天,切菜的,烤肉的,吆喝的。一片繁華中,秦尚不耐煩的聲音傳來:“幹啥?你哥賺大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