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都無法在這裏再待下去,“我,我還有點東西要買,不打擾楚總跟何小姐逛街,先走了。”

說完這句,白亦澤也不理會兩人的反應,繞過兩人逃一般的快步離開。

何筱對白亦澤不當電燈泡迅速離開的上道行為非常滿意。她好不容易把楚墨給叫了出來,可不希望多個來打攪她約會的人。

何筱拉着楚墨準備接着逛,挽着楚墨的手卻被狠狠地甩開了。

楚墨為了白亦澤誤會自己的事就很惱火了,何筱的行為無異于火上澆油。三個人寥寥幾句對話,前後一分鐘都不到,楚墨連個解釋插嘴的機會都沒有。

誤會鬧大再想解釋就難了,楚墨也不再顧及何筱的面子,抽出自己的手,轉身去追已經走遠了的白亦澤。

白亦澤走開不到五步,确保身後的兩人再也無法看到自己的表情,臉上築起的笑容瞬間崩塌。他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非常難看,為了不讓路人注意到自己的不對勁,白亦澤幾乎是用跑的,快步走進了商業街44號一間賣香燭祭品的店鋪。

商業街的門牌號按順序依次排列,一間挨着一間,而特別的是,43號相鄰的是45號,兩個店面中間隔着一條過道,獨獨少了44號這間商鋪。有人或許會認為是44這個數字不吉利,所以排號的時候故意跳過了,但是在兩個店鋪中間,44號卻是存在的,只不過一般人看不到也進不去罷了。

44號店鋪明面上賣的是紙錢蠟燭這類的祭祀用品,為的是無意識進入這家店鋪的普通人,看不出這家店鋪的異常。實際上這家店真正提供的,是朱砂符紙黑狗血這些幾乎無人問津,天師們捉鬼捉妖的專業裝備。

這家店的主人是一個看不出年歲的老婆婆,沒人知道她的名字,只是大家都叫她鬼婆。這家店在臨泉市不知道存在了多久,位置從來都是飄忽不定,但店內東西的質量是別處沒法比。

即使處在最繁華的商業街,店裏還是異常的冷清,白亦澤逃命似的進到這家店後,仿佛被卸了全身的力氣,也不顧地上幹不幹淨,靠着牆坐了下來,把頭埋進了臂彎裏。

“白大人,您怎麽了?”鬼婆被白亦澤的行為吓了一大跳,連忙上前詢問。

“鬼婆我沒事,不用管我!”白亦澤雙手抱膝坐在地上,聲音也是悶悶地,“讓我靜一靜就好!”

白亦澤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卻不願把頭擡起來。他知道自己因為楚墨的事情反應過了頭,當初最先提出分手的是他,一言不發走掉的也是他,楚墨喜歡上別人,和別人在一起都是無可厚非的事,他沒權利幹涉,但他就是覺得心裏堵得慌。

七年前的分手他傷楚墨傷的太深了,以至于到現在白亦澤還覺得他對楚墨是有所虧欠的。可又有誰知道,那次分手他一點都不比楚墨好過。剛成為引靈師,有一個月的過渡期是不需要引靈的,那時候楚墨整夜整夜的不睡,發了瘋一樣到處找他,其實那時候他就跟在楚墨身後,只不過不論楚墨怎麽叫他,他至始至終都沒再出現在楚墨面前。

直到楚墨收拾東西坐上離開臨泉市的飛機,白亦澤有去機場送楚墨,他以為楚墨這輩子都不會想再回臨泉市,那将是他最後一次看到楚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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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時間,在楚墨收購他所在的公司以前,他都在沒去關注過楚墨,甚至不知道在地球的哪一個角落。白亦澤覺得自己放下了,可以很坦然的面對這份已經逝去的感情,面對成為自己頂頭上司的楚墨,直到剛剛他才知道,他從來都沒放下過。

放不放下還有區別嗎?白亦澤在心裏自嘲道,打他成為引靈師的那刻起,他和楚墨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他再也出不了臨泉市,也無法再和楚墨在一起。

引靈師的工作沒個準,他不想把楚墨牽扯進來。

鬼婆在店鋪的大門口,神色複雜的看着站在店外僅有一門之隔的年輕人,店內跟店外被一道無形的牆阻隔着,完全就是兩個世界,外面看不到裏面,裏面看外面空間是扭曲的,并不真切。

只見年輕人滿臉疑惑,似乎是追着白亦澤過來,到地方卻什麽都沒有。鬼婆擔憂的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白亦澤,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搖搖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入侵者

楚墨皺着眉頭探究的打量着空空如也的小巷,他明明親眼看着白亦澤進了一家店裏面,因為角度的關系,走近了才知道是自己看錯了。白亦澤拐進去的地方不是一家店鋪,而是一條小巷子,但奇怪的是巷子一眼能看得到底,而白亦澤人莫名的就不見了。

掃視了一下兩邊店鋪的門牌。唯獨缺了44這個號碼,而且正好就在自己站的這塊地方。曾經買下過商業街鋪面的楚墨非常清楚,這些鋪面的門牌號是連着來的,不可能會空出一個。因此楚墨的疑惑更深了。

“墨哥!”何筱懊惱的追上楚墨,知道剛才的行為惹毛了楚墨,弄得楚墨不理自己還往反方向走。讨好般放輕了自己的語氣,“逛了這麽久也累了,我們去吃晚餐吧!”

何筱說完還不怕死的想要重新挽上楚墨的手。

楚墨的臉都可以媲美鍋底了,小澤誤會了他,他想解釋人都找不到,這個罪魁禍首的女人卻還在自己身邊叽叽喳喳,吵得人心煩。他今天最大的錯誤就是答應陪這個女人出來逛街了!

“累了就回去休息!”楚墨終于失去了耐心,再也沒了好臉色,随手攔下一輛的士,把手裏提着的今天買的物品如數丢到了後座,連帶着把何筱一塊塞了進去。

楚墨的忽然翻臉弄得何筱始料未及,一直以來楚墨對她都和顏悅色,即使她偶爾有一些過火的行為,楚墨也是很包容她的,從來不會和她計較。今天這是怎麽了,只不過在長得不起眼一個員工面前,表現的親密了些,看那個員工的樣子,一定是雲墨集團非常普通的一名職員,楚墨至于發這麽大火嗎?

“墨哥!”何筱委屈的叫了一聲,換來的卻是車子重重關門的聲音。

楚墨站在車外,報上何筱所住酒店的地址,順帶塞了一張百元大鈔給司機,這錢足夠坐開幾個來回了,對着司機說道,“不用找了!”

見楚墨出手豪爽,司機興高采烈地收了錢,不理會後座人的抗議,駕着車揚長而去。

打發掉那個麻煩的女人,楚墨在原地站了一會離開了,當小澤存了心想要躲着他,那他就別想找到小澤,對此他是深有體會的。錯過了最佳的誤會解釋的時機,再跑去小澤家門口堵人解釋,只會起到反效果。到時候小澤願不願意聽自己的解釋都是個問題,很有可能會對自己越躲越遠。

留點時間讓小澤平複一下情緒也好。

只要小澤一天是雲墨集團的員工,楚墨就一天不用擔心找不到人,他太了解小澤了,責任心比誰都重,小澤如果要離開雲墨集團,就一定會照着程序遞交辭呈,絕不可能招呼都不打一聲,丢下一切走人。

反正周一去公司逮人就對了,到時好好利用一下自己身為上司的特權,不怕白亦澤不好好聽自己解釋。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亦澤的情緒才稍稍平複,他想的很通透,現實他無力改變,他有他應盡的責任,楚墨有楚墨的人生軌跡,他們完全就是兩人的世界的人了,他不應該打擾楚墨的正常生活。他早就應該把楚墨當成一個陌生人那樣對待,僅僅就只是自己的上司。

說服了自己,白亦澤才把頭從臂彎裏解放出來,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姿勢,身體有些僵硬。白亦澤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發現店內空無一人,連鬼婆都不見了。

白亦澤倒是有點慶幸,自己在店裏的時候一個客人都沒有,不然他丢臉可丢大發了。做了這麽長時間的引靈師,知道他身份的天師不在少數,這個圈子本身就小,要是被哪個看到,指不定會傳成什麽樣,

門口的櫃臺上打包好了一個小袋子,裏面放着上好的朱砂和符紙。

白亦澤知道那是鬼婆為自己準備的,估摸着鬼婆去了裏間忙自己的事了,白亦澤也沒進去打擾,提了東西默默離開店鋪。

踏出門口看到天已經黑透了,白亦澤有一種重新回歸到現實世界的感覺。他是成為了引靈師後才知道有這家店鋪的,偶爾也會來采購一些引靈用的必須品,一來二去就成了這店的常客。

白亦澤的靈力就是個悲劇,十八歲前幾乎沒修習過法術,一個連靈都看不到了的人,自然是不會有心思,把時間浪費在修習法術上面。

白亦澤的靈力除了僅僅夠他打開輪回泉的通道,其他的幾乎什麽都不能做,即使能白亦澤也不會運用相關的法術。像上次那個剛變成靈的小鬼,他都不能毫發無傷的抓到他,更別說去對付法力強大的惡靈或者厲害的妖怪。

輪回泉有近乎無敵的引靈師守護,一般來說不會有誰有這個膽子靠近輪回泉,但輪回泉的所在之地靈氣充裕,難免有些不怕死的牛鬼蛇神試圖打輪回泉的主意。輪回泉連接着陰陽兩界,是靈的彙集之處,輪回泉一旦受到破壞或者是被不懷好意的人利用,後果将會不堪設想,由此也可見引靈師職責的重要。

憑白亦澤的實力,有人要打輪回泉的主意,他不可能阻止得了。

但有句話說得好,即使上天關上了所有門,也會為你留扇窗。白亦澤的靈力和法術是不可能再有長進了,可靠着引靈師印記那個無敵的外挂,靈力和法力不濟,他還可以借助外力,很快白亦澤發現自己無論多高級的符,他都能夠很輕易順暢的畫出來,使用起來也非常得心應手。

白亦澤利用符咒在小公園布下了很強的禁制,并且還請人設了結界。白天只有普通人能通過進入小公園,到了晚上除了靈外的一切物體,都無法進入小公園。一旦有不怕死的想要強行闖入,就等着被白亦澤的符招呼。

白亦澤利用符咒守護輪回泉,偶爾打發掉一些不懷好意的宵小之輩,這麽多年來也算相安無事。自打他第一次進入鬼婆的店,鬼婆知道他引靈師的身份,就堅持不收白亦澤的錢,并且提供給他的東西永遠都是最好的。

盡管白亦澤用盡了辦法平複自己的情緒,說服自己不要再去想楚墨的事情,可心裏還是堵得慌。回到家裏後情況不但沒有好轉,相反更加的惡劣。

白亦澤也是個普通人,曾幾何時楚墨在他人生規劃裏和他共伴一生的人,說忘掉就忘掉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在過了的這七年時間裏,他也一度認為自己完全放下了,直到今天他才明白,楚墨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抹不掉的存在。

之前他看到楚墨并沒有認出他,在小小的失望之餘,利用搬家和找工作太麻煩,自己住的地方非常方便,喜歡現在的生活模式為借口,選擇不辭職繼續留在雲墨集團。白亦澤明明知道自己不應該再和楚墨有過近的接觸,但他還是覺得自己可以做到和楚墨保持距離,不被楚墨所影響,

其實白亦澤不得不承認,在他的內心深處,他這麽做的目的,分明就是想要離楚墨近那麽一點點,即便是遠遠的看着。

他還是高估了自己,要他眼睜睜看着楚墨和別人走到一起,在他的面前卿卿我我,然後他還要當成沒事人那樣笑着送上祝福,白亦澤知道自己沒可能做到,他也沒那個興趣來虐自己。

白亦澤覺得他該認真考慮辭職搬家的事情了。

回家後是一個糾結的時間點,不上不下的,既不到引靈的時間也不适合睡上一覺,更何況他的心又亂的靜不下來。

白亦澤幹脆拿出剛弄到手的符紙和朱砂,企圖用畫符的方式分散注意,讓自己靜下來,打發一下時間。正好他的符所剩不多,雖然說平時也很少能用得到,但多準備些總歸沒壞處。

衆所周知越高級的符越難畫,想要畫高級符不僅需要畫符者擁有與之對等的靈力,還需要那麽一點點天賦。在畫的過程中間只要有那麽一點點偏差,符瞬間就會成為廢紙一張,所以并不是靈力高強的人,都能畫得出高級的符,靈力高強的天師不會畫符的也大有人在。

引靈師的印記作為支撐,能給白亦澤畫符提供了源源不斷的靈力,白亦澤自身靈力的高低對此反倒沒有任何影響,畫符靠的是天賦,無論多難的符白亦澤基本上只要看過一次,就能分毫不差的畫出來。

白亦澤畫的都是些殺傷力極強的高級符,中低級的符比較容易弄到,他沒必要花精力自己動手畫,而且這類符對他幫助也不大。正常說來敢去輪回泉搗亂的都不是泛泛之輩。

集中精神細細的在符紙上描繪,卻在最後收尾的那一筆,手抖了那麽一下,剛才的努力全部付諸東流,手中已經成型的符徹底廢了。

心亂了再怎麽集中精神都沒用,白亦澤生氣的把畫岔的符紙揉成一團,丢進垃圾桶,垃圾桶還躺着四五團相同命運的符紙。好幾小時過去了,他竟然一張都沒畫的成。

很快就到午夜十二點了,白亦澤就是想繼續畫也不行了,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去了小公園。像往常一樣,打開輪回泉的通道,坐在噴泉池子的邊上,看着靈一一個從自己面前進入輪回泉。

“白大人?”小靈飄到白亦澤身邊,今天白亦澤的樣子讓他覺得很不對勁,有些擔憂的問道,“您沒事吧?”

“呵!”白亦澤苦笑,“我表現的有那麽明顯嗎?”

在外頭他明明把情緒掩飾的很好了,不想還是被人給看了出來。面對小靈,白亦澤到不覺得有什麽好隐瞞的,默認了自己的心不在焉。

“您手上沾到朱砂了。”小靈好心提醒。

他倒沒看出白亦澤神色上的異常,但像白亦澤這麽細心的人,手上沾到朱砂都不知道,這幾乎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手居然蹭到朱砂了。”攤開手掌,看着手中星星點點的紅色,白亦澤也頗為意外。轉過背撩起身後水池子裏的水,把手上的朱砂洗幹淨,忽然問道,“小靈,問你個問題。”

“什麽問題?”小靈好奇湊了過去,白亦澤難得向他打聽事情。

頓了半響白亦澤才道,“你知道上一任引靈師做了多久嗎?”

“嗯,”小靈思考了半天才給出了答案,“我來的時候那位大人就已經掌管輪回泉了,到您接任,怎麽都有五十年了吧!”

白亦澤無聊的攪着池子裏的水,聽到這個數字手不覺的頓了一下。

“也不一定的。”小靈慌忙改口,這才想起白亦澤今天不對勁,不知道白亦澤的具體想法,只能含糊說道,“我也就知道那麽一位。”

“五十年!原來小靈在輪回泉邊上等了這麽久了。”白亦澤繼續玩着水,淡淡地岔開了話題,“你不累嗎?”

剛問完白亦澤就後悔了,引靈師不能過問靈的私事,他問了不該問的。小靈執着的守在輪回泉邊,每天密切關注着每一個進入輪回泉的靈,即使小靈什麽都不說,白亦澤也看出來了他是在等人。

小靈意外于白亦澤的問題,神色黯然卻還是回答道,“我們約定好了。”

沒頭沒尾的對話,兩人都沉默了。

突然四周變得詭異的安靜,白亦澤察覺出有異,甩了甩手上的水漬,回過身卻徹底愣住了。

噴泉池前邊的廣場悄無聲息地站着一只白色的巨獸,紅色的眼睛在月光照耀下顯得無比猙獰。

☆、九尾狐

白亦澤在見到入侵者的第一時間關上了輪回泉的通道。

失去淡藍色的光澤,輪回泉變成一個在普通不過的噴水池,等候在輪回泉邊的靈也在入侵者到來的時候,一早就四散開去,紛紛找地方躲了起來,剛剛和白亦澤說話的小靈同樣不知去向。

這倒讓白亦澤松了口氣,他的責任除了守護輪回泉的安全,同時還包括了要确保輪回泉邊上靈的安全,入侵者來意不明,在他看來靈躲得越遠越好,避免被誤傷。

今天是他太大意了,居然讓妖怪如此輕易的闖入結界,都站到自己身後了還沒發現。白亦澤不由地苦笑,原來楚墨可以影響他到這種地步。

白亦澤全神戒備着面前的巨獸,悄悄的從口袋摸出一張符藏在身後,随時準備招呼過去。

白亦澤面前的這只說是巨獸一點都不為過,龐大的身軀足有兩人多高,通體雪白的毛沒有一點雜色,紅色的眸子微微往上翹,身後九條尾巴像蒲扇那樣展開着。

九條尾巴?這是只九尾狐!

白亦澤後知後覺的看出了面前入侵者的真實身份,捏着符的手不自覺在背後抖了一下。

白亦澤就是對妖魔鬼怪了解的再少,他也知道在傳說中狐修千年而得九尾。

人世間能遇到的大多數的妖,都是修習一兩百年的小妖,但凡有五百年以上修為的,都能稱的上是大妖怪,平時那些四五百年道行的大妖怪都難得一見,更何況是一只起碼有着一千年道行九尾妖狐。

類似九尾狐這種妖怪,絕對是屬于傳說級別的,只聽過卻從來沒有人見過。

當一只貨真價實的九尾狐出現在白亦澤面前時,他覺得太不可思議了。正常來說有了千年修行的大妖怪,不專心修煉等着渡劫,跑來現世湊什麽熱鬧,而他面前這只大妖怪身上更是連妖氣都感覺不到,相信很快就能渡劫升仙了。

也難怪有人闖入結界,他會完全沒感覺,原來不是他心不在焉沒察覺到,而是對方實力太強,不把他的結界當回事。

“大仙,不知您有何貴幹?”明知道來者不善,白亦澤警惕的看着面前的龐然大物,對方沒有表現出敵意,身上也沒有殺氣,白亦澤決定先靜觀其變看看他的目的是什麽,所以問得很客氣。

“地方不錯,靈氣充沛。”九尾狐居高臨下的看着白亦澤,全然沒把白亦澤放在眼中。“現在開始這裏就歸我了!”

完完全全是早就決定好,然後在宣布事情的口吻,高傲的神情,自大的話語,無一不是在告訴白亦澤,讓白亦澤識相點把地方交出來!

果然!白亦澤面對九尾狐的挑釁臉色絲毫不變,他一早就料到的結果,陰陽兩界的連接處,原本就是靈氣最足的地方,連帶着整個臨泉市也成了一片風水寶地。這些都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不需要一只九尾狐來感嘆!

“大仙在和我開玩笑呢!”白亦澤故作輕松,捏在身後的符由一道換成了三道,并且是他身上最霸道的三道符,“請問您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這裏可是輪回泉,有引靈師守着的,想打輪回泉的主意,就算是一只千年的大妖怪,最好也先掂量掂量。

“呵!不就是個輪回泉?別的地方本大仙還看不上!”九尾狐滿意的打量小公園中每一處,一副本大爺看中了這裏,要占了它是你榮幸的樣子!還悠閑的圍着噴泉池踱起了步子,如同在自家的小花園裏漫步。

白亦澤警惕看着九尾狐,随着九尾狐位置的變化而調整着自己面對的方向。

九尾狐斜着眼睛瞟了一眼白亦澤,繼而說道,“本大仙說的沒錯吧?引靈師大人!”

九尾狐雖用了尊稱,語氣卻滿是嘲笑。

他快要渡劫了,希望找一處靈氣盛的地方修煉。來到靈泉市,發現這一片地方的确不錯,只不過好幾處靈氣充足的地方都被天師給占了。他想搶一個過來本也不是難事,可惹了那些所謂的名門大家,如果不是一次全都幹淨殺絕,只會給自己帶來源源不斷的麻煩,到時候別想安心修煉。

他還等着要渡劫,也不想手上沾那麽多的血,所以不得已只能另找地方。

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卻意外發現這個小公園,地方是小了點,可是論靈氣不輸之前看中的任何一處,甚至可以說是有過之無不及。

九尾狐靠近了才發現,這處靈氣充裕的地方是輪回泉。引靈師比那些名門正派的天師更難對付,九尾狐原本不會對此處報任何非分之想,哪知道這裏的引靈師如此的不濟,靈力還比不上一個普通小妖。

如同是天上白白掉下一塊餡餅,到嘴邊了豈有不吃之理。把這塊地方搶下來,修煉絕對是事倍功半。

他也知道這引靈師和那些天師是一夥的,或者多多少少會有聯系,自己占了輪回泉,那些天師說不定也會來找麻煩。不過但輪回泉畢竟不是那些人自己的地盤,天師們會不會為了一個不成氣候的引靈師,拼勁全力來出這個頭還有待商榷,畢竟他們面對的可是一只有着千年修為的九尾狐。

越想越覺得這地方不錯,九尾狐不由得已經把這塊地方劃成了自己的地盤。

白亦澤緊緊盯着九尾狐的一舉一動,對于九尾狐的嘲笑置若罔聞,聲音也冷了下來,“恐怕不能如你所願!”

面對前所未有的強敵,白亦澤手心都出汗了,論實力他絕沒可能是九尾狐的對手,這不用對付出手他都能知道,真打起來,自己的勝率幾乎為零。

盡管有引靈師印記的保護,九尾狐用法術動不了他,但要他對付這麽只有着千年修行的而且快成仙的狐貍,不要說他白亦澤這點微末的道行,就算是臨泉市那些法術高強的老前輩,也未必是這只狐貍的對手。

小公園四周都設了禁制,九尾狐大搖大擺圍着噴泉池走着,白亦澤只希望九尾狐沒注意到,不小心能踩到其中一個,他不指望能困住這麽個大妖怪,但只要可以拖住他那麽一下下,自己手下這三道符打下去,一旦打中縱使這狐貍有千年修為,不死也得半殘。

“想不到你這小引靈師靈力雖然不濟,可還有那麽點本事。”白亦澤的如意算盤還沒打響,九尾狐已經看穿了,誇獎道,“這些過家家的禁制設的還不錯。”

九尾狐饒有興致的打量起面前這個人類,起初還覺得他是個不中用的引靈師,慢慢卻感到面前這個人有那麽點意思了,面對自己這個實力比他強大百倍的敵人,還能做得不慌不亂,倒是沒給引靈師丢臉。

他不得不承認,面前的引靈師靈力是差了點,在輪回泉附近設的禁制卻是實打實沒慘半點水分。

面對九尾狐的誇獎,白亦澤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看着狐貍龐大的身軀,還能游刃有餘的在禁制中穿梭,他的臉一下就僵住了。

再也沒耐心和九尾狐對峙下去,白亦澤決定孤注一擲,表面上不動聲色,趁着九尾狐背向他的一瞬間,手中三道符全數丢了出去。

三道符果然威力驚人,直直的朝着九尾狐飛了過去,九尾狐被逼退了一大截距離。還不等白亦澤來得及高興,三道符像是打在了一堵無形的牆上,在九尾狐面前停了下來,全部着了起來,化作了灰燼。

這下完了!

白亦澤的心跌到了谷底,身上最厲害的符都對九尾狐起不了作用,這狐貍他沒可能擺平了。

“我倒小看你了!”九尾狐的聲音有着掩蓋不住的怒氣,全身的白毛都豎立起來,本來就龐大的身軀又大了一圈,看起來很是瘆人。

白亦澤主動攻擊的行為觸怒了九尾狐。他一直防備着,要是被那幾道符給打中,不死也得脫層皮。那三道符過于霸道,自己看似輕松的擋住了,還是被符的餘威給震傷了。

果然引靈師沒一個是省油的燈!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個瘦弱的引靈師使得動高級的符咒。

強力壓制着體內氣息的翻騰,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引靈師看出自己被傷到了!

“嘗到厲害了?”白亦澤輕蔑地笑道,目光也随之淩利起來。這樣的情形他就是虛張聲勢,也決不能退縮。“識相的話就快些離開,你讨不了便宜的,別白白葬送了千年的道行!”

白亦澤說完又摸出了三道符,用手指尖夾着舉到身前。他身上的符原本就剩得不多,現在他已經開始後悔為了楚墨鬧得自己心神不寧,完全就靜不下心來畫符。要是今晚能多畫幾道,雖然不一定起得了作用,可聊勝于無。

九尾狐看着白亦澤新拿出來的三道符,沒敢再輕舉妄動,保持着随時準備攻擊的姿勢,惡狠狠地盯着白亦澤。

白亦澤故作鎮定,藏在身後的一只手卻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九尾狐不把他的警告放在眼裏,不拿下這片地方他是不會罷休的。

和平解決的方法幾乎不存在,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盡量拖延時間了。

白亦澤顫抖的手從口袋的最深處摸出一道傳訊符,這道符放了七年,他從來沒想過要用,作為一個引靈師,守護不了輪回泉要向別人求助。真的是丢臉丢到家了,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想要獨自收拾了這只九尾狐,對他而言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別說是他還是個半吊子引靈師,就是臨泉市那些自懿為名門正派,法術高強的大前輩都加一塊,對付起來也有難度。有着千年道行的妖怪,可不是鬧着玩的!

手中的傳訊符在白亦澤的催動下,漸漸變成了一只紙鶴的模樣,白亦澤一手捏着三張符,跟九尾狐對峙拼耐心,一手拿着紙鶴在身後翻轉手腕,把紙鶴放了出去,紙鶴立刻消失在了他的手中。

傳訊符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往小公園外飛去。

九尾狐馬上就察覺了周圍空氣的不對勁,朝着白亦澤放紙鶴的方向輕輕一躍,把快如閃電的傳訊符給截了下來。對着停在半空瑟瑟發抖的小紙鶴張嘴就是一下,整個的吞了下去,連渣都不剩。

“想找幫手?”九尾狐回過身陰恻恻笑了,擺出一副被他吞下去的符,塞牙縫都不夠的樣子,看來他還是高估了這個小引靈師,原來剛剛鎮定的全都是裝出來的,他的目的是拖延時間。

白亦澤見唯一的希望都破滅了,再也無法平靜,臉刷的一下全白了。

九尾狐頓時輕松了,要搬救兵那就說明對方底氣不足,他受了點輕傷,對付面前沒有半分靈力的引靈師還是足夠,對方符雖然使得厲害,但總有用完的時候。“你還是乖乖把這塊地方交出來,只要你不耍花招,本大仙也不是不講道理,每天給你點時間引靈。”

白亦澤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九尾狐看穿了他的底牌,目前處于絕對的劣勢,和九尾狐硬碰硬絕對讨不了好。腦袋飛速運轉,想着傳訊符不行,自己是不是可以找個機會偷偷溜走,去找人幫他趕走這只該死的狐貍。

“不說話?想趁機溜走?”九尾狐戲谑的看着白亦澤,一語道破了白亦澤的想法,“有膽子你盡管試試。”

九尾狐一邊出言威脅,一邊縱身一躍跳上了噴泉池的最上端。

“不要過去!”白亦澤一驚,立刻阻止。

可惜遲了一步,在九尾狐觸到噴泉頂端的那一霎那,噴泉亮起來刺眼的白光。

☆、契約

“糟了!”光線太過刺眼,白亦澤退後了兩步,下意識用手遮住了眼睛。

九尾狐淹沒在白色的光線裏,好一會過去了,噴泉頂端的光線不僅沒有削弱,反而越來越強。小公園上方的天空,被這泛起的白光照亮宛如白晝。

白亦澤擡手擋住光,眯起眼睛擡頭看着天上,默默祈禱着這個時間沒有在外頭瞎晃的人,萬一被哪個好事的注意到小公園上方的異常,明天一定又會鬧得滿城風雨,他還得花精力去平息。然後臨泉市的靈異事件簿上,又能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噴泉池白光持續着,還隐隐傳來野獸的嘶吼和犀利的尖叫,幸好小公園外的結界,能夠隔絕一切聲音。不然住附近的人會被這聲音給吓到。

白亦澤忍住想要捂住耳朵的沖動,有些擔心的看着白光的中心位置,他成為引靈師時,身上除了出現引靈師印記,還有一串契約珠出現在他手上,而那串契約珠就在噴泉池的最頂端放置着。

每個引靈師都會有一只與之相随的靈獸,幫助引靈師一起守護輪回泉。引靈師在獲得引靈師印記的時候,都會得到一串能與靈獸簽訂契約的契約珠,契約珠既是和靈獸簽訂契約的信物,又是去往獸園的通行證。只要拿着契約珠打開靈獸所在獸園的結界,就能和獸園裏各式的靈獸訂立契約。至于引靈師能和什麽樣的靈獸訂約,就看各人的本事了。

白亦澤手上自然也有這麽一串契約珠,為什麽他身邊會沒有靈獸,那是因為白亦澤自身靈力太弱,根本不足以支撐打開獸園的結界。就好比一個人拿着寶庫大門的鑰匙,最後卻悲劇的發現他夠不着寶庫的鎖。

白亦澤連結界都打不開,就更別談和靈獸簽訂契約了,白亦澤也知道這種事講究一個緣字。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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