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靈力,即使強行通過了結界,也未必能有靈獸願意和他訂約。于是白亦澤也不糾結靈獸的事情,幹脆把契約珠放到了輪回泉所在的噴泉池的最頂端,用靈氣養着。

契約珠珠是靈物,和他身上的印記一樣,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到。噴泉頂端很高,四周又是水池,契約珠放着上面他很放心,況且這東西除了他,別的人拿到了也用不了。

可他怎麽也想不到會有只狐貍直接撲過去。

九尾狐不是一般的妖怪,以他的道行,看到噴泉池頂端的契約珠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說不定還能知道契約珠的用途,白亦澤擔心九尾狐用契約珠來要挾自己,這串東西他要不要其實無所謂,但是絕不可能落到一個妖怪手裏。

嘶吼聲越發刺耳起來。

難道說契約珠本能的會拒絕妖怪的靠近?狐妖和人似乎不一樣,普通人靠近契約珠,契約珠不會有任何的反應,從來沒有過得狀況,白亦澤也拿不準後果如何。心想着要是契約珠能幫他收拾了這條九尾狐,也是皆大歡喜。

忽然,噴泉的白光開始減弱了,還不等白亦澤舒口氣,他後肩引靈師印記的地方開始微微發熱了,并且有越來越熱的趨勢。

白亦澤用手捂住後肩,捂着的那塊皮膚就好像被火烤一般,讓人恨不得把它從身上剜下來,白亦澤暗道不妙。

後肩似乎要燒起來了,就在白亦澤想着要不要跳進水池子裏給後肩降降溫時。幾棕色的珠子從白光中飛了出來,圍繞着他的手腕,正好環成一個圈,最後像一串手珠一樣,停留在他的手腕上面不動了。

珠子飛來的那一瞬間,白亦澤就看清楚了,那棕色的珠子是契約珠。

白亦澤也顧不得後肩火辣辣的灼傷感,仔細研究起手腕上多出的那一串東西,每一顆珠子都閃着紅色的暗紋,和引靈師那個印記一模一樣。,整串珠子被一股暗紅色的靈氣所連接,珠串套在他手上大小剛剛好,根本就沒可能取下來。

與此同時,噴泉的白光終于消失不見,九尾狐怒氣沖沖的站在噴泉池的頂端,狐貍的脖子上環着一圈和白亦澤手腕一模一樣的契約珠。

不是吧!白亦澤忽然有一種想要扶額撞牆的沖動,盯着九尾狐脖子上的契約珠,心情變得莫名的複雜。

這叫什麽事!別的引靈師用契約珠在獸園和靈獸簽訂契約,有的甚至能遇上鳳凰麒麟這樣的上古珍獸,他倒好逮到只千年的大妖怪!

“那個?”九尾狐神态有些不對勁,白亦澤猶豫的開口問道,“你還好吧?”

九尾狐如夢初醒,站在噴泉的最頂端,脖子上的東西弄得他很不舒服,用爪子扒拉了兩下發現弄不下了,也不顧這裏離地面有三四米的距離,對着白亦澤直接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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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踏上噴泉池的那一刻,他還以為自己中了埋伏,想要逃走已經來不及了。被白光籠罩着,撲面而來的窒息感,讓他本能想要遠離,不巧觸發到了剛剛的傷,一口氣提不上來,撕裂般痛在身體裏蔓延,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被困死在了白光中出不去了,脖子上還多了一串該死的東西。

龐然大物向着白亦澤迎面襲來,九尾狐跳下來強大的沖擊力把他撲倒在地,身上的壓力驟增,九尾狐巨大的前爪,一只踩在白亦澤的胸口,壓得他動彈不得,一只亮出了爪子,放上了他的脖子。

“把這該死的東西給我弄下來!”九尾狐把爪子放着白亦澤脖子附近來回比劃,大有你不照做就死的意思。法術對引靈師沒用,但他這不帶靈力的一爪子下去,送引靈師上西天是足夠了。

“我也想弄下來!”白亦澤有些哭笑不得,感覺到尖銳劃過皮膚,他很無辜,“我提醒過你不要去的,是你自己非要…”

在九尾狐即将要抓狂的神情下,白亦澤沒敢再往下說,不想太過刺激面前這只狐貍。

剛剛還恨這只九尾狐恨的牙癢癢,如今莫名其妙和自己訂立了契約,白亦澤對他的态度悄然發生了轉變,雖然他也還沒消化和一只九尾狐互立契約的事實。

先不說對方是一只修煉了千年,即将要成仙的大妖怪,光憑他想打輪回泉主意,白亦澤就沒什麽信心簽訂契約之後,能夠讓他乖乖聽自己的。

尖銳的利爪輕輕劃過白亦澤的脖子,留下了三道的血痕。

“你死了不就能取下來了?”九尾狐眼裏閃過殺機,一個人類想收服讓他成為寵物,不管這個是什麽人,都絕不能留在世上。

死亡的威脅一瞬間逼近白亦澤,脖子上涼飕飕的,有引靈師印記的保護,法術攻擊對他無效,但不代表物理攻擊同樣無效,九尾狐想弄死他,太簡單了。

“我們相互訂立了契約,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殺了我強行終止契約,你千年的道行起碼會折損一半。”看到九尾狐動真格了,白亦澤迅速說道,“況且你殺了引靈師,不止陽間的天師不會放過你,就連陰間的鬼差也饒不了你!到時你修為受損,被陰陽兩界追殺,不要說渡劫,你想保命都困難。”

開什麽玩笑,要是他因為簽訂契約,卻被靈獸所殺,那也太冤了。白亦澤沒工夫再糾結和他簽訂契約是靈獸還妖怪,先把面前的這只狐貍給穩住再說。

一只千年的九尾狐妖,忽然沒了自由,和一個人類簽訂契約綁到一塊,想也知道他會憋屈的厲害。

“你敢威脅我!”九尾狐危險的眯起眼睛,抵着白亦澤脖子的爪子往下壓了壓。

被人壓着喉嚨。白亦澤感到呼吸困難了,兩手抓住九尾狐摁着他的那只爪子。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這不是在和你分析利害關系嘛!”白亦澤趁機透了口氣。“你不是想找地方修煉?還有什麽地方的靈氣比得上輪回泉這種陰陽交彙之處?”

威逼利誘這些手段白亦澤能用的都用上了。

“有了契約我就能随心所欲的修煉了?”九尾狐用一種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着白亦澤,連他後頭的臺詞他都猜到了。

還用得着一個小引靈師告訴來告訴他哪裏适合修煉?要不是這裏靈氣充裕,修煉起來能事倍功半,他也不會想占了這塊地。

九尾狐覺得沒有這契約他照樣在這裏修煉,幹嘛還要多此一舉,受一個人類的管制,因此對白亦澤非常不屑。

“你不能這麽想!”九尾狐想些什麽白亦澤一清二楚,于是開始循循善誘,“你修為高,占了這塊地方修煉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這裏畢竟是輪回泉,屬于引靈師,被你一只九尾狐霸占了,天師就有充足的理由來收了你,別說我沒告訴你,臨泉市有一個天師協會,你打發的了一兩個天師,長此以往,可就別想好好修煉了。”

白亦澤一邊說一邊偷瞄九尾狐的臉色,看到九尾狐有所松動,繼續說道,“有了這個契約就不一樣了,這個契約是引靈師和靈獸之間訂立的,訂立契約的靈獸有責任幫助引靈師一起守護輪回泉。也就是說輪回泉現在是你的地盤了。名正則言順,你在自己的地盤修煉,無論其他人有什麽多餘的想法,也不可能再做些什麽。”

本來就是這個理,觊觎輪回泉的人多了去了,因為引靈師的存在,不敢輕舉妄動,微妙的保持着平橫。要是輪回泉被一只九尾狐占了,那些有其他想法的人,必然會坐不住,都想過來分一杯羹。

陰陽兩界的交彙遭到破壞,到時候輪回泉就算是徹底毀了,等到天下大亂,九尾狐就是不殺他,他也想以死謝罪。

現在情況又不一樣了,九尾狐也成了輪回泉的守護者之一,他要在輪回泉這裏修煉,完全是他的自由,沒人可以幹涉。

狐貍本身就是最聰明狡猾的動物,白亦澤願意和他講道理,只要他拎清楚中間的厲害關系,自然知道要怎麽做。

在說服九尾狐的過程中,白亦澤自己也想清楚了,作為一個引靈師,他根本就不夠格,如今和一只九尾狐訂立契約,幫他一起守護輪回泉,有九尾狐在,估計沒哪個不長眼睛的家夥敢再來打輪回泉的主意。

至于九尾狐想在這塊地方修煉,完全可以當場九尾狐幫他守護輪回泉應得的報酬,沒什麽不好的。

“你算盤打得倒精!”九尾狐的爪子收了收,白亦澤說的句句在理,他似乎沒有反駁的理由。

白亦澤偷偷松了口氣,還不等他高興完,随即九尾狐嘴角泛起陰狠的笑容,眼裏滿滿的全是殺機。

“抱歉!我沒那麽多時間陪你耗!”

☆、寵物?

白亦澤雖然松了口氣,卻沒有放下對九尾狐的防備,當九尾狐的爪子拍下來時,白亦澤當機立斷把一早就捏手上所剩的符,一個不落的全丢了出去。

九尾狐十分忌憚白亦澤的符,立即運氣靈力阻擋,他一開始就被白亦澤的符給震傷了,不想讓白亦澤看出自己已經受傷,九尾狐一直都是強行壓制着體內的不适。

險險的擋下白亦澤的符,忽然間體內的靈氣不受控制的翻湧,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眼看着身上所有的符都失去了效用,根本拿九尾狐一點辦法都沒有,白亦澤一瞬間以為自己的死期到了,就在他閉上眼睛準備迎接死亡時,砰地一聲,九尾狐壓在身上巨大的壓力驟然消失了。

白亦澤睜開眼睛一看,哪裏還有九尾狐的蹤影,反倒是他的胸口趴着一只無精打采的白色小狐貍。

小狐貍全身雪白的毛,除了少了八條尾巴之外,完全就是縮小版的九尾狐,毛乎乎的蜷成一團窩在剛剛踩着白亦澤胸口的位置,似乎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

白亦澤猜想着這只白色小狐貍,是九尾狐未修成妖之前的樣子。

原來他的符也不是全然沒有效果的,白亦澤嘴角勾着笑,一手拎着小狐貍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一手撐着地面站起。

小狐貍終于會過神來,先是被震傷,然後又被套上了這莫名其妙的契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剛剛強行運用靈力抵禦白亦澤的符,他靈力像是被重創了,現在一點勁都提不起來。

“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連我最厲害的符都拿你沒辦法,原來是一早受傷了。”形式一瞬間發生絕對的逆轉,白亦澤獲得了壓倒性的優勢,前一秒還趾高氣揚的要殺了自己,現在九尾狐受了傷變回了原形,落到了他手上,有沒有時間來當自己的契約獸,可全是自己說了算了。

狐貍一臉憤怒的看着白亦澤,被氣得連話都說不出,覺得自己今天一定是出門沒看黃歷,才會攤上了這麽個破事情。現在居然還動彈不得,任由一個人類宰割。

“看起來現在由不得你選了。”白亦澤無視了小狐貍幾乎能忽略不計的掙紮,笑的很開心。“還是乖乖認命吧。”

威逼利誘都不成,那就只能來硬的了,契約珠沾了自己的血,這份契約才算是真正的達成,狐貍還想要他的命也不可能了,殺了他,狐貍自己也是死路一條。

摸了摸脖子上被九尾狐劃傷的那幾道血痕,從傷口沁出的絲絲血跡,白亦澤用食指沾了一點點還沒有凝固住的血,塗在了小狐貍脖子上的那串契約珠上面。

契約珠發出暗紅色的亮光,表示兩人已經正式達成契約,小狐貍就是再生氣,也知道沒得辦法改變這一結果了,只好用白亦澤剛才向自己所提的好處安慰自己,不停告訴自己想要安靜修煉,這是最好的辦法。

小狐貍垂頭喪氣的是默認了和白亦澤的契約。

就在九尾狐默認了契約的同時,他脖子上的那串契約珠随着消失不見,白亦澤手腕上的也是一樣。摸着空無一物的手腕,白亦澤知道,東西并非不見了,而是隐藏了起來。這樣也好,被人看到自己手上戴着這麽串東西,還不知道要怎麽解釋。

一番争鬥輪回泉邊上的靈早就躲得不見了蹤影,提早結束今天的工作,白亦澤領着狐貍回自己家去。

“到了。”一路上誰也沒說話,到了自家門口,白亦澤才掏出鑰匙開門,對着狐貍說道,“進來吧。”

推開門,白亦澤先把狐貍給請了進去。

狐貍邁着小短腿跟進去,看着白亦澤住的出租屋愣住了。

一室一廳巴掌大的一塊地方,一眼就看穿了全貌。客廳和餐廳擠在一起,所謂的餐廳就一張老式的四腳木桌,桌子的一角還放着燒水壺和水杯,顯然這張不大的桌子用途還不少。卧室的門是關着的,想來也打不到哪裏去,除此之外就是廚房和衛生間。

“一個引靈師混成這樣,你就不覺得羞恥嗎?”九尾狐大失所望,諷刺道。

是他太久沒和人類接觸了嗎?引靈師不應該住在高門大院裏,受衆人的擁戴?當白亦澤領着他往這邊走的時候,他還以為白亦澤最起碼住的隔壁漂亮的小區,怎麽都想不到是這麽棟舊樓,連一個普通人都比不上!

和白亦澤簽訂了契約,以後他就算是跟着這個引靈師混了,他做夢都沒想到,白亦澤住的地方環境如此差勁,他還想着能高床軟枕在人間過一陣舒服的日子。

此刻他深深的感覺到,自己是被白亦澤那坑人的引靈師身份給騙了。

“我靠自己的勞動賺錢生活,不覺得有什麽好羞恥的!”白亦澤不痛不癢的把狐貍的話頂了回去,“不想住這裏,你可以出去!”

小狐貍悻悻地沒有回話,開始滿屋子溜達,像是巡視自己的即将要生活的領地。

白亦澤進房間拿了自己的衣服到浴室洗澡,剛才和狐貍鬥了大半天,弄了渾身的汗,還在地上滾了一圈,現在全身都髒兮兮的。也懶得管狐貍一副完全把自己當成屋子主人的摸樣,他連客套話都不想再說,随狐貍折騰。

白亦澤把自己收拾幹淨出了浴室,客廳忽然多出了一個人,斜斜的倚坐在沙發上,修長的身體,完美的五官,近乎妖孽般傾國傾城的美人,重點是這個美人還是個男的。

白亦澤意識到面前的男人是九尾狐幻化成人型的樣子,不愧為千年的九尾狐妖,幻化出來的樣子足夠魅惑人。白亦澤喜歡的本身就是男人,雖然說這輩子除了楚墨,還沒對別的什麽人動過心,但突然看到這麽個絕色的美人,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九尾狐雖然是受了傷,但還沒嚴重到變不回原來九尾狐真身,只不過被契約珠鎖住,他一時無法适應契約珠對自己的束縛,才變回了原形,如今歇了一陣後緩了緩,九尾狐覺得自己的靈力回來了,能恢複成真身,只不過白亦澤家地方太小,他真變回去,到時房子都有可能被他弄塌,于是九尾狐選擇折中,幻化成了人型。

活了千年的歲數,白亦澤神情的異常,九尾狐馬上就發現了。他對自己樣貌很有信心,自己變成人型的時候,面對衆人癡迷地看着自己,九尾狐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也很熟悉這種目光。

白亦澤看着自己眼神雖然沒有那種癡迷,卻讓他有了一個意外發現。

臉上挂着邪魅的笑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白亦澤跟前,挑起了他的下巴,有些輕佻的湊近白亦澤的耳邊恍然大悟,“原來你喜歡男人!”

被九尾狐驟然說出自己的秘密,白亦澤的目光冷了下來,九尾狐的人型比自己高出半個頭,又被他捏着下巴,白亦澤只能仰頭與他戲谑的目光冷冷對視。

看白亦澤的樣子,九尾狐知道自己說對了,痞痞地調戲道,“剛才本大仙居然看走眼了,想不到原來引靈師大人長的還不賴。”幾乎是貼着白亦澤的耳朵說道,“這樣吧,考慮下從了本大仙?”

白亦澤的臉瞬間垮了下來,手已經摸到了包裏面的符紙,想着先給這只不着調的狐貍一點教訓算,讓他嘗嘗自己的厲害。

可就在白亦澤對上九尾狐的目光時,他卻愣住了。

九尾狐堆着毫不在意的調笑,滿是戲谑的眼睛裏卻看不見任何的笑意。白亦澤疑惑的止住了動作,不由的放下捏在手裏的符,他發現九尾狐雖然是看着自己的,但眼神卻是想透過自己找尋着什麽人的影子。

事情有些不對勁。

他早應該發現了,正常來說一只千年的大妖怪,不在自己的地方好好修煉等着應劫,跑來塵世間湊什麽熱鬧。來了也就罷了,可卻又執着于找一處靈氣充裕的地方修煉,不然也不會看上他的地方。九尾狐似乎很在意修煉的事情,可明知道輪回泉是引靈師的地方,卻還執意要侵占。修煉什麽地方都可以,輪回泉雖然靈氣充裕,但并不是一個适合安靜修煉的地方,這裏有些自相矛盾,難不成九尾狐有什麽非呆在臨泉市不可的理由嗎?

說不定裏面有問題。

想明白這點,白亦澤反倒放心了下來。笑容重新漫上嘴角,既然這只狐貍想玩,他一定奉陪到底。

“你的提議真不錯!”白亦澤臉上泛着燦爛的笑容,忽然雙手環環住了狐貍的脖子,“值得考慮,美人!”

這次輪到九尾狐不自在了,陰着臉一把推開白亦澤,和他拉開了距離。馬上看到白亦澤一副早就料到的樣子,九尾狐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這棟樓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我一個人住,你要我怎麽解釋家裏忽然多出一個人來?”九尾狐本來就不讓人省心了,變成人的樣子只會讓他更不省心。

白亦澤的潛臺詞是你還是老實變成小狐貍的樣子,對大家都好。

“我家就一間房,你自己看着辦吧!”面對九尾狐越來越黑的臉色,白亦澤推門走進了房間,“睡覺的時間不要來吵我。”

門都沒有關緊虛掩着,白亦澤爬上床自顧自的睡着了。

客廳裏的九尾狐看着白亦澤牙都要咬碎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本來還想戲耍這個引靈師一番,不想卻被他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九尾狐認命般的變成了小狐貍的樣子。抖了抖身上的白毛,跳上單人沙發,蜷成一團也趴了下來休息。

白亦澤按着往常上班的點的起來,看到沙發上那一團白毛,下意識放輕了動作。和狐貍相處了一天,覺得狐貍不像一開始讨人厭了。

昨晚自己引靈,狐貍就化為了九尾狐的形态,在小公園中心的廣場,如同雕塑一般對着月光修煉。九尾狐脖子的念珠,不僅掩蓋了九尾狐身上的妖氣,而且讓他有了和引靈師一樣的氣息。聚集在輪回泉邊上的靈,絲毫沒因為廣場上立着個龐然大物的妖怪,而感覺到膽怯。

白亦澤也是頭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因為九尾狐的存在,他引靈的底氣也足了,再也不要處處小心提防随時有可能逼近的危險。雖然說也沒那麽不長眼睛的家夥,敢跑過來打輪回泉主意。

知道九尾狐昨晚修煉很累,白亦澤小心翼翼地以防吵醒他,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周末兩天的休息一結束,馬上就要面對公司的工作,又或者說楚墨。九尾狐的突然闖入,讓他暫時忘記了楚墨和他的女友,只不過白亦澤已經下定了決心,打算去公司收拾一下東西,就準備辭職了。

他很清楚自己應有的責任,留在楚墨的公司也沒意思,是時候跟楚墨徹底劃清界限了。

☆、嫌疑人

“大家早上好!”白亦澤一如既往的踩着點來到辦公室,笑着向所有的同事打招呼。

在白亦澤進辦公室的一瞬間,嘈雜的辦公室,他一句話像是暫停鍵一般,說話聲争論聲都不見了,整間辦公室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白亦澤身上。

白亦澤的笑容凝固住了,他發現辦公室的氣氛很不對勁,同事看向的他的眼神中有些凝重,雲墨集團裏幾個高層也聚集到了他們這間平時基本無人問津的辦公室,所有人都圍在林媛的桌子前面,而林媛的表情像是要哭出來似的,委屈的不行。

白亦澤掃了一眼辦公室,“請問發生什麽事情了?”

“白亦澤!你居然還敢來公司!”李德海最先回過神來,指着白亦澤怒氣沖沖地說道。

白亦澤覺得莫名其妙,他還沒辭職,怎麽就不能來公司了。看着李德海一副恨不得撕了他的樣子,又重複了一遍,“到底是什麽事情,李總麻煩您說清楚些!”

白亦澤的鎮定,反倒讓李德海覺得自己理虧了,氣焰頓時矮了一截。瞄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公司高層,要是他在氣勢上還壓不過一個下屬,那他以後就不要在雲墨集團裏混了。

想到這李德海的語氣更為嚴厲,“你少在這裏虛張聲勢,偷了公司的重要的資料洩露給競争的公司,你還在我們面前裝無辜,門都沒有!”

孫威擔憂的看着白亦澤,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那天要不是他讓白亦澤幫他加班,也不會倒黴攤上這種事情,李德海的話說的實在是難聽,孫威在一旁氣不過,,仗義地最先開了口。“不可能是白亦澤!那天白亦澤是為了幫我才留下來的,李總你不能冤枉人。”

“對對,不可能是白亦澤做的。”林媛帶着哭腔,随即說道,“白亦澤不是那樣的人!”

辦公室的同事也跟着紛紛附和。

“住嘴!”李德海吼道,惡狠狠打斷了衆人,對着林媛說道,“你自身都難保了,還想幫別人說話,白亦澤不是這樣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現在可是證據确鑿了,沒人冤枉他!”

白亦澤冷冷的看着主管,從衆人雜七雜八的話語中,知道了個大概。周五林媛回去之前收的那份資料,洩露了出去,不知怎麽的被競争公司拿到手了,而那份資料由始至終,就只給傳給了林媛一個人。一查之下,那天資料傳送之後,出辦公室的只有兩個,一個是林媛,一個是白亦澤。

林媛那天下班不久之後就離開了,那時資料還沒傳送完畢,而最後走的是白亦澤。偏偏林媛又是拜托白亦澤關的電腦,矛頭自然對準了白亦澤,白亦澤成了首要的嫌疑犯。

白亦澤有些無奈,他都準備走了,還給他鬧這麽一出。

正準備開口為自己辯駁,一轉頭,楚墨不知何時板着臉出現在了辦公室的門口。

“工作時間不是給你們閑聊的!圍一堆人是在開茶話會呢?”楚墨板着臉看着辦公室裏這一片人,預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指着為首的幾個高層和李德海,“在這裏吵像個什麽樣子,統統跟我上去!”

被楚墨點名的一群人跟着楚墨去了辦公室,除了公司的幾個高層和李德海,還有白亦澤,林媛。

李德海滔滔不絕的說着,向楚墨陳訴事情的經過,以及他們調查的結果,拍者胸脯保證,公司資料洩露的事情,百分之一百就是他身後的兩名小職員做的,白亦澤是資料洩露的罪魁禍首,林媛則是幫兇。然後重點說明自己對公司的忠心,以及他跟資料洩露的事情毫無關系。

李德海今天一大早知道公司發生資料洩露的事情,源頭還在自己這邊,吓得冷汗都出來了。查證之下發現唯一的嫌疑人是白亦澤,

信息部的人告知他,那份資料是在周五晚上七點才全部傳到林媛的電腦。而監控顯示,林媛六點多就離開了辦公室。最後一個離開的是白亦澤,時間正好在資料傳送完畢後。

後面兩天是雙休日,也沒人再進過辦公室。他們海達公司是最近才加入雲墨集團的,跟雲墨集團的磨合期還沒過去,也不曾被雲墨集團完全信任,發生了這種事情,他們被最先懷疑也不奇怪。李德海即使再不想相信自己屬下會做出這樣,有損公司利益的事情,但除了白亦澤,也沒有別的什麽人,有機會接觸到那份資料了。

白亦澤的嫌疑是最大的。

資料洩露這種事可大可小,一旦深究牽連的人就多了,公司的幾個高層不敢在第一時間向楚墨報告。想趁着事情還沒傳到楚墨耳朵裏,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讓李德海處理了相關人員,把事情擺平後,最後向楚墨負荊請罪,好在大老板面前争取寬大處理。

哪裏知道楚墨今天會突然出現在海達公司的辦公室。事情捂不住了,他們統統被請進了總裁辦公室。

陳述完畢,李德海默默祈禱,希望自己在雲墨集團的位置還能保得住,他們進入雲墨集團不到一個月,還不能算是被雲墨集團的人完全接受,發生資料洩露的事,處理的不好,輕則失去整個集團對他們的信任,被打入冷宮。重則他們集體失業,指不定還要吃上官司。

人證物證俱在,白亦澤是脫不了幹系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大老板相信,事情和他還有海達集團的其他人都沒有關系。

楚墨冷着張臉,神情凝重的聽完,沒有任何表示。

一屋子的人瞬間慌了神,資料洩露這種事情,不管是誰做的,他們都屬于監管不力,最後所要承擔的責任大小,完全就在楚墨的一念之間。

“我能說句話嗎?”無視了滿屋子的緊張氣氛,白亦澤悠然的插了句嘴。

李德海說的有鼻子有眼,如同他親眼所見一般,結合證據連他的動機都腦補了出來,聽着還真像那麽回事。要不是他确信那天他是直接關的電腦,那份資料的內容是什麽都不知道,他真要以為事情就是自己做的了。

“做都做了還有什麽好說的,”其中一個高層對白亦澤非常不屑,“老老實實承認,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不是白亦澤做的,你們讓他承認什麽!”林媛對此憤懑不平,,“至少也要給我們一個辯解的機會!”

林媛偷偷看了一眼還是一言不發的楚墨,心裏微微覺得遺憾,好不容易能近距離接觸大老板,卻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如果罪名成立,自己就是嚴重失職,工作都要不保了,當然要為自己争取一下,況且她相信白亦澤不會做這樣的事。

“林媛!要不是你擅離職守,怎麽會讓白亦澤有機可乘!”李德海對恨不得自己手下這兩人馬上消失,給他捅出來這麽大的簍子,還敢和上司頂嘴,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他的意思很明白,林媛沒資格幫白亦澤說話,沒做好自己的工作,随意把工作交由他人代勞,這才讓白亦澤鑽了空子,導致公司的資料洩露。

“李德海總監,”白亦澤不再客氣,“我好像自始至終都沒承認過,資料洩露的事情與我有關。現在我最多算是嫌疑犯,在事情真相查清楚前,請你不要輕易把罪名強扣我頭上!”

白亦澤再好的脾氣也受不了一群人把他當成賊來看,這麽大的帽子扣下來,他承受不起。

“白亦澤!都證據确鑿了你還嘴硬?”其中一名姓陳的高層,指着白亦澤的鼻子罵道,“我不知道你收了對方多大的好處,雲墨集團有哪裏對不住你,上次你上班打瞌睡,楚總都沒和你計較,把你開除,還讓你留在公司。你就是這麽報答公司的?但你知道那份資料洩露了出去,會給公司帶來了多大的損失嗎?”

“證據确鑿?”白亦澤冷笑道,淡淡的掃過公司幾名高層,“你們單由監控,就憑空把資料洩露的罪名安插到我的頭上,我可看不到所謂的證據在哪。”

他們所謂的證據都是基于辦公室外的那個監控,從資料傳送完畢他離開,到公司的人知道資料洩露出去前,辦公室都沒有人再進出過。所以在海達公司,除了他再也沒可能有人能接觸到那份資料,也就成了唯一的嫌疑人。

但這兩天沒有人進出辦公室,也不能代表是他做的!

真以為他好欺負,就算他是資料洩露事件的最大嫌疑人,嫌疑終究只是嫌疑,這些人企圖用似是而非猜測和一段在正常不過的監控,讓他把這個罪名認下,想都不要想!

幾名主管被白亦澤目光吓得一凜,不敢相信一個下面子公司最普通的職員,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氣場。

“陳經理。”白亦澤,直接點了剛才指着他罵的那名高層名,“請問你上周五那天是什麽時間開始把文件傳給林媛的?”

白亦澤語氣嚴厲又不失風度,才問出口陳經理反射性就立刻接道,“是五點二十開始傳的,到六點五十八傳送完畢。”

時間是确定白亦澤嫌疑的最有力的證據,陳經理記得十分清楚,可他說完就後悔了,感覺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被白亦澤牽着鼻子走了。

“文件那麽大,你為什麽要選在快下班了才傳,早一點不行嗎?”白亦澤異常的疑惑,用探究的眼神盯着陳經理,等着他給個自己解釋。

“白亦澤,你什麽意思?不要在這轉移話題!”陳經理怒了,照白亦澤的說法,是他們沒及時給文件,拖到下班時間才引起資料洩露事件的發生,真要被白亦澤給繞進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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