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
回答道:“他的價值就是我們的兄弟,在我眼裏,他的命比你的重要。”
馮老九看着瘦猴,原來前面他和周玦之間的談話他都在聽,只是沒有插嘴而已。胖三用力地點頭道:“沒錯,比起你,老九和我們關系鐵多了,雖然……”
葉炜眼神複雜地看着瘦猴說:“既然如此,我不發表意見了,看你們的。”
周玦說:“那麽我們去,現在我們根本理不出頭緒,去看看也好,而老九已經拿到固魂珀了。老九,合作嗎?等你一句話。”
馮老九看着周玦,周玦的眼神沒有絲毫的動搖,他認真地說:“是兄弟的,就要你一句話。”
馮老九低着頭看着自己的影子,他擰開礦泉水的瓶蓋,喝完最後一口水,把瓶子扔向遠處,說:“行,我答應和你們一起幹。”
胖三舒了一口氣。周玦咧開嘴角笑出聲來道:“這就對了嘛。”瘦猴重重地拍了馮老九的肩膀,馮老九也跟着苦笑起來。
此時只有陳昊注意到,那只黑貓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陰綠的光,露出了森白的牙齒盯着馮老九。
幾個人坐上破金杯,車子在發動了第三次引擎之後終于啓動了,這引起了衆人的一片歡呼。美女挑着眉毛,知道這幫小子在嘲笑她,冷笑一聲,猛踩離合器,随後金杯就如一匹脫缰的“破”馬,直接沖了出去。衆人還沒合上的嘴再一次張大,這次不是嘲笑而是驚呼。接着,金杯變身為路虎。
車子以難以想象的速度駛入南京市區,接着停在南京大學邊上一棟不起眼的房子邊。火辣美女跳下車,拉開車門。衆人的臉色都像蒙了一層灰,本來就精疲力竭的精神被這美女的車技折磨得瀕臨崩潰。
此時從樓裏走出了一個壯漢,亞洲人能夠長成歐洲人的體格和非洲人的霸氣,實屬難得。這樣的壯漢居然還戴着一副反差非常大的金絲框眼鏡,光看腦袋是儒雅的,光看身體是健壯的,合在一起看是怪異的。
在這樣的金剛壯漢身邊還有一個老頭兒,他的頭有些微禿,銀白的頭發襯得臉色非常黝黑,穿着一身咖啡色的老式夾克衫,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往返于研究所和古跡的研究者。他一看到陳昊衆人,馬上迎了上去,拉住陳昊的手說:“你小子總算知道來看看我,怎麽了?偷偷和李放說有什麽用,哎,你說你不和我學金石學沒關系,怎麽現在連搭理我這老頭兒都嫌棄了?”
陳昊呵呵地幹笑,說:“我這不是覺得學術上更适合民俗學的研究,再說,您不是已經有李放和郭梅兩位得意門生了嘛。”
老教授擺了擺手說:“哎,他們兩個還需要更多的實踐和理論的積累,金石學需要掌握的知識不但要全面廣泛,還必須有深度。這點就很難啊……”
陳昊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美女拿出了手機,只有四眼金剛還非常認真地聽着老頭兒的唠叨。老頭兒見沒人搭話,咳嗽了一下調節氣氛說:“得了,不談這些,還是說說你要李放幫你準備這些東西是做什麽用的?你知道,找到古墓第一時間是報告當地的文化部門,你擅自去挖掘就是盜墓,那可是犯法的。”
陳昊說:“不,我們沒有找到也沒有挖掘,甚至無法确定是否有那樣的地方存在。我們只是想請老師你替我們看看,但是由于某種原因我無法讓你們參與。因為這件事……和茹蘭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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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教授的臉一下子沉了下去,他壓低聲音說:“你得到茹蘭的消息了?她……”
陳昊說:“還沒确定,但是有線索了,所以希望老師您能幫忙。”
周玦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異光,但是馬上就恢複了正常,他慶幸沒有人察覺。他看了看別人,發現其實大家都無意揭破陳昊的謊言。
老教授的眼神暗淡下去,他喃喃道:“哎,她是一個人才,阿昊啊,這事雖然不該由我老頭兒說,但是茹蘭這事太怪了。你幹不了,還是找警察吧,實在不行,我出面替你去說說,再做最後的努力,也許茹蘭還有希望。”
陳昊本來因為确認茹蘭死亡而非常痛苦,老教授這些話雖然出于善意,但是提及陳茹蘭,陳昊的臉色明顯有了變化。他低頭不語,不想在這事上做解釋。
老教授見陳昊不再出聲,知道自己可能提起了他的傷心事:“這事先放下,我看你們先稍微休息一下,我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要開,結束後晚上我在飯店訂一桌,略盡地主之誼。然後,你再和我好好地說,要我怎麽幫。”
說完,四眼金睛就扶着老頭兒鑽進了破金杯,他也坐進駕駛座發動汽車開走了。
火辣美女見老頭兒終于走了,這才放下手機笑着說:“哎,你看李放那委屈的樣子,肯定被老頭兒給罵慘了。好了,我先去給你們準備房間,跟我來吧。”
于是,衆人提着行李跟着美女來到大學邊上的一家小賓館。陳昊和周玦一間房,胖三理所當然找瘦猴,于是兩個最詭異的人物被硬塞在了一起。沒想到,馮老九居然表示,如果沒有辦法和其他人合住,他就單獨住一間,比起當初周玦幾人提防他這個活死人的時候還要排斥葉炜。葉炜只是對此冷笑一聲,便自顧自地走進客房整理行李。
瘦猴見葉炜離開之後,問馮老九說:“為什麽你對他有那麽大的敵意?”
馮老九皺眉說:“他的身上有一股很陰冷的氣息。”
瘦猴點頭道:“這倒是,這個人給人一種非常陰森的感覺。”
馮老九眉頭皺得更深:“但那只貓的氣息更加陰。”
瘦猴不解地看着馮老九,馮老九說:“我也不清楚,只是他的參與太可疑了,為什麽他會有那塊泥板?他和陳昊有什麽關系?”
瘦猴說:“不太清楚,不過你其實是不相信陳昊吧?”
馮老九看着瘦猴的眼睛:“我爺爺遺書裏的東西雖然沒法和乞兒相比,但是他說到最關鍵的一件事就是,在這件事上其實有一個很大的騙局!”
瘦猴問:“那麽誰背叛了你爺爺?”
馮老九搖頭道:“不知道,我爺爺沒有說明到底是誰,好像他很懼怕說出這個人的名字,這個人也許是一個鬼。總之,爺爺說他們出了那個避難的墳之後就有人不是人了,但是沒有說到底是誰。我想,這本書的力量殘留至今,那個人或者說那個東西肯定還在。你懂了嗎?”
瘦猴聽到這句話,連發絲都透着寒氣。他咬着牙說:“你又是怎麽弄到那固魂珀的?”
馮老九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馬上放下手,他呆呆地站在那裏說:“我爺爺活着回來之後,他知道總有一天會有人想起固魂珀,而這個東西至關重要,于是他最後選擇把那個東西又放回當年他們避難時的那座墳墓。我按照爺爺的筆記,去的那裏。”
瘦猴說:“那是什麽墳墓?”
馮老九說:“應該是一座古代貴族的墳墓,我不是研究這方面的。”
瘦猴說:“這得交給陳昊研究,咱們都是外行。”
馮老九沒有搭話,瘦猴知道馮老九的心思,說:“你看,說不定在起點也能夠找到有價值的東西。我不是周玦,不會說話。但我覺得你沒得選擇。”
馮老九看着瘦猴,瘦猴堅定地看着他,他只是在陳述事實。從瘦猴的眼中,馮老九依然看到或多或少的忌諱,馮老九知道這沒辦法,畢竟他應該是一個死人。
最後,馮老九一個人住在賓館最裏面的那個房間。等安排妥當之後他收到陳昊的群發短信息:晚飯後,看書。
馮老九手裏握着固魂珀,最後他像做了最後的決定一般閉上了眼睛。此時,他周圍開始彌漫起濃烈的血氣,在蒼白的牆壁上倒映出一個人影,這個人影充滿了血氣,像要把馮老九給包住似的。那種氣息馮老九每天晚上都會感受到,就像在感受一個儀式。腐敗的血氣充斥着他的身體,他感覺自己渾身都散發着這股臭氣,但是又聞不出,就像一個吸毒的人會感覺渾身被螞蟻啃噬,但是身上沒有蟲子。這一切都是他大腦的反應,在他的大腦深處充斥着這股血氣。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周玦看着馮老九說:“老九……”
馮老九猛地擡頭,慌張地把固魂珀放入口袋說:“什麽事?”
周玦沒有動,他戒備地凝視着那面牆壁,馮老九在身後重複了一遍:“什麽事?”
周玦回過神來說:“去吃晚飯了。”
馮老九站起來向他走過去,周玦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但很快停住腳步,他伸手拍了拍馮老九的肩膀:“走吧,大家都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