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致命

“你親我?”

傅景珩站直身子,低頭看她。

“沒有!”

南穗恍惚,聽到男人的話後,整個人如同驚弓之鳥:“分明就是你一一”

她不敢再說,漲紅着臉,感受着心髒劇烈的跳動聲,世界幾近崩塌。

他将掌心從她的後腦勺抽走:“我……?”

南穗唇瓣緊貼。

下一秒。

想到她無意識的抿唇動作,她再次崩潰。

上面還殘留着他溫熱柔軟的觸感,酥麻的感覺順着四肢百骸蔓延。

她甚至,清晰地記得他每一個動作。

像是克制到極致。

“你……”南穗身體發軟,聲音顫抖,“明明是你一一”

她鼓起勇氣,擡眼去看他。

男人倏地俯身。

他低頭時輪廓線條利落深邃,眼眸很深,直直地落在她面頰上,侵略感十足,像是蟄伏已久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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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穗。”

男人的嗓音低沉,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像是蘊着別樣的情緒,低低啞啞,鑽入耳中,像是用羽毛在她心口撥動。

南穗身體緊繃,慌亂地“啊”一聲,在對上男人的視線後,手忙腳亂地想要後退。

後背貼在冰冷的玻璃上。

無處可逃。

他微微拉開距離,審視她的表情:“是誰偏的頭?”

南穗咬唇,悶悶地應聲:“……是我。”

“是誰先貼過來的?”男人站直,低聲詢問。

南穗被他看得心裏發虛:“是……還是我。”

傅景珩單手抄兜,被海洋的顏色暈染,清隽的臉龐微斂,小幅度地抿唇:“所以,是你占了我的便宜。”

末了,他補充:“對不對?”

“……”

南穗愣住。

她!簡!直!驚!呆!了!

他的神情仿佛就是,她侵.犯了他。

并且,還是那種。

吃幹抹淨,不負責的渣女。

南穗此時的思緒過于混亂,腦袋裏裝了一團漿糊。

他說得每一個步驟都是對的,但是又好像哪裏有問題。

畢竟也确實是因為她偏頭的緣故。

“對不起。”南穗窘迫地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會努力把持住自己的。”

傅景珩:“沒關系。”

又在海洋館轉了半個小時,場面無聲而尴尬。

南穗提議回家。

傅景珩只看她一眼:“好。”

這可能是二十年來,南穗社會性死亡最嚴重的一次。

發揮她演技的時候到了,強作鎮靜是她的強項。

反正她并不吃虧。

回停車場的路上,南穗其實把當時的過程還原、并且深層剖析。

得出來一個結論。

也許還真是她誤會傅景珩了。

任誰不小心“親”到一個還不是男女朋友的異性唇上,第一反應确實是僵硬。

按照概率,接下來,她的臉上可能還會挨一巴掌。

南穗越想越尴尬。

她竟然把“僵硬”當成了“吮吸”。

還好,她沒有把那兩個字說出口……

南穗坐在副駕駛,系上安全帶,餘光去捕捉男人的反應。

驀地,她驚呼:“傅景珩,你嘴怎麽了?”

傅景珩徹底轉過頭來,南穗明顯地看到他的唇。

像是被人用鈴.躏,強吻過後的紅腫。

“……”

南穗下意識地打開手機照相機自拍模式。她的唇好好的,只是口紅花了點。

其他看上去很正常。

她松口氣。

應當不是被她親成這樣的。

傅景珩餘光掃在前視鏡,沉默幾秒,似是想到什麽。

他擡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還挺厲害。”

“……”

卧槽!

絕了!!

我好無辜啊

南穗嘴唇動了動,半天沒吐出來一個字。

“要不。”南穗盡量維持平和的語氣,“我們去醫院看一下?”

“醫藥費我報銷。”她小聲補充。

傅景珩不再說話,踩油門,啓動車子。

“放心,這次我不會對你不負責任的。”

“你疼不疼?”

“我覺得,應當不是我的問題。”

“可能是你吃什麽,過敏了。”

車內極安靜。

漸漸地,南穗弱了聲。

沉默須臾。

男人的聲音落在她耳畔:“小小年紀,還挺會推卸責任。”

“……”

一路無言。

南穗中途打開藍牙,點了幾首輕松的音樂。

車子從市中心駛過高架,朝前飛馳。

大約聽了十首歌的時間,南穗擡眸看到前方的大樓。

梁氏私立醫院。

傅景珩開到醫院對面:“下車。”

南穗疑惑地看着他。

“我去停車,你在門口等我。”

“喔。”

南穗本想着照顧他這個病患呢。

她下車,緩緩過馬路,餘光看到車子穿過馬路,開往停車場。

停過車子,傅景珩坐在駕駛位,目光掠過前視鏡,抿着唇。

他垂眸看着手機,找到其中一位聯系電話。

撥通。

十分鐘後,南穗看着傅景珩朝她走來。

他抿着唇,表情寡淡。

南穗咬着唇,想說什麽,又不知道要說什麽。

看到他嘴腫的樣子,莫名……違和。

但還是帥的。

相反地,襯得他“烏發膚白唇紅”,有種吸血鬼特有蠱惑的意味。

他低頭:“看我?”

南穗被抓包,忍不住想笑,在看到男人的表情後,極力地克制。

“沒有看你。”南穗睜眼說瞎話,“是你的錯覺。”

到了皮膚科,南穗率先敲門,得到醫生允許下,推門而入。

側身讓傅景珩進去。

皮膚科的醫生示意他們坐下:“怎麽了?”

南穗讓傅景珩坐在凳子上,男人站在旁邊,瞥她一眼。

沒動。

南穗只好坐下:“醫生,我朋友一一”

話未說完,醫生的視線從傅景珩移到南穗身上,意味不明地道:“現在的年輕人哦,怎麽一點都不節制。”

“你親的?”

“知道你男朋友長得帥,也不至于這麽用力的……表達愛意啊。”

“????????”

聽完醫生的話,南穗滿頭的問號。

整個人如同爆.炸了的氣球。

腦袋上還頂着巨大的黑鍋。

“不是……”南穗舌頭都捋不直,“醫生,你真的搞錯了。”

醫生以為這對小情侶在鬧別扭,失笑:“我開玩笑的。”

“我開個單子,讓你男朋友做個檢查,結果出來給我。”

“好。”南穗有氣無力地道。

傅景珩去隔壁做檢查,南穗去醫院樓下繳費。

門忽地被推開。

梁越走進來,手裏還拿着一張單子,遞給他。

“病因給你改成對海鮮過敏。”

傅景珩接過:“謝了。”

他倚在牆壁,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有幾分病态。

梁越看了他幾眼,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傅景珩睇他,沉默。

“哎不是,兄弟,我還真挺想采訪一下你的。”

梁越:“你不是只對桃子過敏麽?”

“……”

“你今天背着我偷吃桃了?”

“不是我說你,該吃的吃,不該吃的就別吃。”

傅景珩垂在身側的手驀地擡起放在他的唇上,眼神晦暗。

上面仿佛還殘留蜜桃味兒。

是她塗的口紅的味道。

他仰起頭,露出瘦削的下巴和突起的喉結。

忽地,傅景珩低笑出聲:“挺甜的。”

梁越忍不住道:“我說……你能別這麽變态麽。”

等南穗繳完費回到皮膚科時,醫生已經看完檢查單子。

“你男朋友今天吃海鮮了?”

南穗想起兩個人吃的午餐,尴尬地點點頭。

“檢查結果出來了,你男朋友對海鮮過敏。”

醫生拿筆敲了敲桌面,嚴肅地道:“下次可不能再吃了,過敏這事每個人體質不同,遇到敏感的,可能會致命。”

南穗連忙應下:“知道了,我會記得的。”

“這是我開的口服藥和外敷藥。”醫生将單子打出來,遞給南穗。

拿過藥,兩個人走出醫院,已是傍晚。

一路上,南穗回憶。

兩個人出來兩趟,回回他倒黴。

第一次,他右腰被燙傷。

第二次,他過敏。

“……”

南穗悄悄瞄了男人一眼,又默默地別過頭,看向窗外。

也不知道哪裏有好一點的寺廟,她得給他求求護身符。

回到公寓,南穗拎着藥,跟在傅景珩身後,猶豫地拽着他的袖子。

“你那個腰上的傷好了嗎?”

“還有嘴唇……過敏的事情。”

“要不要我幫你上藥?”

傅景珩垂眸。

走廊的燈光籠下,将他眼底打下兩團陰影。

南穗被他看得眉心一跳。

只見他俯身,眼皮擡起時褶痕偏深,顯得眼窩極其深邃,垂眸時睫毛鴉羽一般濃密。

傅景珩的唇角酒窩微陷,眼眸黑而亮。

男人身上清冽的松木香交纏萦繞,溫熱的呼吸若有似無地掠過她的面頰:“你想怎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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