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首次的見面

印漓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因為工作關系,他不準景榮在他身上明顯的地方留痕跡。

“沒事的。”景榮伸手握住印漓的手,從一上車,印漓就坐得筆直,脖子都是繃直了的。

印漓跟機器人似的“咔噠、咔噠”扭過腦袋,看着景榮:“沒、事、才、怪!”

外公诶!姨媽诶!第一次見好嗎!聽說景榮外公還是個退役将軍,那個年紀的人是真的上過戰場的,是手上抓着人命的!活生生的啊!

景榮也沒辦法了,他知道如果要跟薛家那邊見面,印漓得吓着,但也沒想到能吓成這樣啊。

啧,穆文芳不是發短信來說已經搞定了嗎?怎麽還過來了?

但就算印漓再怕,路就這麽長。景榮到了機場,一看,人來得還真齊全!就他哥和他爸沒在,薛家一個不落地來了。

薛母認得景榮的車,老遠就招手呢。

“下車了。別怕。”景榮拍拍印漓的手,帶着印漓下車,朝着一大家子人走過去。

印漓腦袋都是一片空白,臉上僵着笑容,跟在景榮後邊。

“印漓,這是外公,姨媽、姨父、表哥薛羅。”景榮挨個介紹過去,印漓也挨個打招呼,木頭似的。

“喲,怎麽吓成這樣了?”薛母看着挺樂,伸手就捏印漓的臉:“你怕什麽呀,又不會吃了你。”

“呵呵……”印漓幹笑。

薛映眉都笑出聲了:“哎喲,這就是姐說的寶貝兒呢?來,這是姨媽給你的見面禮。”

說着,就塞給了印漓一個大紅包。那厚實,特別實在。

印漓連推拒都忘了,就聽着景榮一個命令一句話地動作:“謝謝姨媽。”

景榮:“……”得,真吓壞了。

這模樣看着好玩,但景榮心疼啊,三兩句把一大家子哄上車了,薛遠跟薛母上了景榮的車,薛映眉一家子上了後邊的車,直接開去別墅。

印漓坐在副駕駛上,依舊筆挺地,眼珠子都沒亂轉。薛遠倒是問了幾句話,印漓規規矩矩答了,薛母一路都捂着嘴樂。

可不樂嗎,這麽多年,頭一次見印漓這模樣。

到了別墅,薛遠高興了:“這地方好,看着都舒坦!”

景榮連忙上去表功:“這都是印漓設計的。這裏本來就是希望大家都回來的時候,能住一起的地方,印漓說這樣才有家的樣子,弄些小洋房,總覺得冷冰冰的。”

薛遠聽得直點頭,找了一圈,印漓沒在,遁去廚房跟傭人泡茶去了。

薛遠有些納悶,問大女兒:“那小孩,是不是怕我呢?”

薛母一攤手:“我也頭一回見他這模樣啊。”

倒是薛映眉在一邊樂,擠兌老爺子:“您瞧瞧您那一臉兇相,那麽小白兔似的小孩往您跟前一站,能不怕嗎?”

薛遠舉起杵着玩的拐杖就要打,羅安源忙笑嘻嘻地攔着,反正兩人也就是裝裝樣子。

“我覺得他緊張吧。”薛羅這時候開口說道:“可能是知道外公的身份了,你想啊,平頭小百姓,突然見着一個将軍……”

“我還特地沒帶警衛員呢!”薛遠很委屈地打斷了薛羅的話。

薛羅笑笑不說話了,看自己外公的眼神有點同情。薛母連忙安撫老爺子,是印漓膽子小,絕對不是您老人家吓人。

好在印漓自己總算調節過來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動作不再像個機器人。

景榮這才問起這一大群人:“跟穆文芳那事兒不是解釋清楚了嗎?你們不會是來湊這熱鬧的吧?”

薛映眉是個跳脫性子,一圈人裏最常發言的那個。聽了景榮的話就接了過去:“哦,那丫頭倒是打電話來了,說是誤會一場。哎,白給你外公高興了一場。”

“咳咳!”薛遠幹咳兩聲,印漓連忙給他舀了一碗銀耳羹。

薛映眉樂了,努努嘴說道:“哎呀,老人家身體不好,喝點銀耳羹,潤肺潤嗓。”

印漓:“??”

景榮:“……”印漓這會雖然身體不僵了,但腦子裏的弦還繃着呢。鐵定沒聽着他外公咳嗽是什麽意思。

薛遠瞪,但還是乖乖喝了一口銀耳羹,嗯,味道不錯。

景榮輕咳一聲,給印漓夾了些菜,又把話題扭回來:“那你們這怎麽還大老遠跑一趟?”

薛映眉還要說話,被薛母盯了一眼,撇撇嘴不說了。一邊的羅安源接了茬,說道:“這一趟在穆家打電話來之前就有計劃了,穆家這麽一說,爸就坐不住了。但後頭穆家丫頭又打電話來道歉,雖然看不成熱鬧……啊,是辦不了喜事兒,但出來走走也是好的。大姐在江城生活這麽多年,我們都還沒來看過呢。”

景榮:……看不成熱鬧……

大概明白這幾個是什麽情況了,景榮于是有說有笑地給他們介紹江城玩耍的地方。

吃過午飯,薛遠上樓歇下了。畢竟年紀大了,舟車勞頓,身體是吃不消的。

薛映眉一家也去午睡,唯獨薛母興致勃勃拉着景榮跟印漓到院子裏坐下說話。

印漓這會才終于松懈下來,整個人往後靠在椅背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外公氣勢好強……”

“噗。”薛母捂着肚子笑,太樂了。

景榮也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印漓的發,聊表安慰。印漓這時候心不在焉,也忘記阻止景榮的親昵動作——反正這個動作景家人做起來無比順手。

薛母一個人樂了一會,回頭就見景榮溫柔看着印漓,輕聲安慰着什麽。

陽光被樹葉剪碎,随意灑在兩人身上,落下明亮的光斑。看上去很溫暖,讓人羨慕。

薛母忍不住就想:這樣,其實挺好。

“印漓啊。”薛母開口,拉回了印漓的神思:“景榮有欺負你嗎?”

印漓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茫然搖頭:“沒有啊。”

“那就好。景榮這小子,其實本質裏跟他外公可像了,特別一急起來就沒了輕重。要是他欺負你了,你就告訴幹媽,幹媽給你做主。”

印漓聽着聽着,就覺得不對頭了。然後臉一下紅了起來,回過味了。

景榮看印漓不知所措的模樣,伸手蓋住了印漓的手,擡頭看着自家母上:“媽,我可舍不得欺負他,我也不會讓別人欺負他的。”

薛母看得頗感欣慰:“這還差不多。”

印漓一時間五味雜陳,有些小心、仿佛不敢似地看着薛母,欲言又止。

薛母知道印漓心裏想什麽呢,對印漓招招手。印漓就走過去坐在了薛母旁邊。

薛母拉起印漓的手,掂量在手心。印漓手較小,手指筆直卻不長,握在手裏,像個小孩的手。

“你呀,以後就真的是我們家人了。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憂慮什麽。”薛母嘆了口氣,說道:“我當然不希望你們倆走這條路,找個姑娘多好啊,再生倆孩子,美美滿滿的。”

印漓低下頭,心中對薛母和景父的愧疚感不斷擴大。

薛母卻笑了:“不過我又一想,人這一輩子圖什麽呢?錢?權?說到底,不就是圖讓自己過得痛快嗎?我跟世天都是半百的人了,也年少輕狂過,也叛逆過,這些都是為了我們自己過得痛快。我們如今痛快了,難道就要找兒子們的不痛快嗎?”

印漓擡起頭,眨眨眼看着薛母。

“你們過得好,過得開心,才是我們想看到的。這事兒一沒犯法、二沒禍害人,我也想通了,就這麽着吧,挺好的。”

印漓仰起頭,覺得鼻子有點酸,眼睛有些熱。

“哎喲,可別哭鼻子。”薛母揚起聲音,笑道:“我可受不了你流眼淚,心疼死我。”

印漓低下頭,伸手抱住了薛母:“謝謝您,真的。能遇見你們,我太幸運了。”

“這傻孩子,遇見你,才是我們景家的福氣呢。”薛母拍拍印漓的背,然後用力深呼吸了一下。

“好了,我也要上去休息了。”薛母跟他們揮揮手,就進屋去了。

景榮這才坐到印漓身邊,笑了笑:“哭了?”

印漓翻了個白眼,眼睛紅紅的,但是沒眼淚:“差點。我沒想到,幹媽竟然真的就不管我們了。”

“她心疼你呢。”景榮撐着頭看着印漓,跟印漓說道:“媽後頭還有爸、還有姨媽跟外公,咱們還得一步步來。你知道嗎,就算外公看起來那麽兇,媽回去的時候他還哭鼻子了呢。”

“你想說什麽?”印漓挑眉,聲音有淡淡的鼻音。

景榮伸手揉亂印漓的頭發說道:“我想說,咱家最頑固的就是外公。但就算是他,氣急也不會真的傷害家人。所以,你別怕。”

印漓愣了一會,然後突然一笑:“我不會退縮。”

“真的?”景榮挑眉。

印漓看着景榮,很認真的表情:“嗯,只要你不放手,我永遠都不會放手。”

景榮一愣,然後伸手用力握住了印漓的手,承諾道:“我景榮這輩子,只印漓一人。”

印漓笑了,用力回握住景榮的手——這就夠了。

而兩人都沒注意到,二樓的一扇落地窗前,薛羅靜靜站在那裏,把一切都收進了眼裏。薛羅眉頭微微蹙起,似乎有些疑惑和不确定,站在那裏又看了好一會,最終搖搖頭回房了。

反正……似乎也不關他什麽事兒哦……看起來其樂融融的嘛……

印漓跟景榮在院子裏坐了一會後,就回廚房準備下午茶了——今天一大家子估計也不會出門。

下午茶基本都是景榮做,印漓在旁邊打下手。剛把蛋糕推進烤箱,景榮的電話響了。印漓過去接起來,一看是穆文芳的名字,幹脆開了免提。

“文芳。”印漓叫道。

穆文芳頓了一下,話中帶笑:“開的外放?景榮也在跟前啊?那正好,給你們說個事兒,我準備出國了。”

印漓挺詫異,景榮卻好整以暇地問:“都準備妥當了?”

“嗯。等印漓生日過了就走。”穆文芳的聲音聽起來很愉快,音調跟唱歌似的:“我這一去就得好幾年,電話裏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所以,後天你生日咱就請自己人就行了,該說的我都得給你倆說一遍,我才能安心走啊。”

景榮悠悠來了句:“交代遺言嗎?”

穆文芳立刻跳腳,印漓也白了景榮一眼。景榮聳聳肩,笑着低頭開始打奶油。

“我把元子叫上,你們定個時間地點,再通知我。挂了啊。”穆文芳噼裏啪啦說完就挂了電話。

印漓還有些沒回過神,看景榮:“你知道她出國是幹什麽嗎?”

景榮笑了笑,把穆家的情況給印漓說了一下,包括王家因王旭肇事破産、王旭去給穆寒開車的事情,也跟印漓說了。

印漓眉頭皺得老緊,盯着景榮說道:“那穆寒不是個好人啊,你會不會有危險?”

景榮失笑:“能有什麽危險。放心吧,他來陰的我也不怕,而且目前我們兩家還沒對上,沒有利益沖突,危險不起來。”

不過也很快就是了。

印漓的生日宴定在後天中午,就在藥膳館。藥膳館的後花園,中間盆景是可以挪開的,那樣就能坐在一起。

除了薛家一大家子人,再來就是穆文芳和元子,楊芹和石磊,以及好久不見的錢勇。

錢勇如今可是大變樣,穿着打扮規矩不少,就連臉上的痞氣也收斂起來。他原本是氣質帶惡的那種人,倒不是說難看,而是眉眼的弧度會讓人覺得他随時都在發怒。可現在,那股戾氣一下變成了肅穆,看的印漓倒很不習慣。

“哎喲,這是錢勇?”薛母更不習慣,驚詫地拉着錢勇轉了一圈:“這變化可大了,哎喲,真神氣。”

錢勇得了誇獎,臉上都笑出花兒來了,跟薛遠那邊挨個問好,嘴叫一個甜啊!

午飯開席,上的菜都不是店裏的招牌,而是他們自己點單,楊芹親自下廚早早準備的。愛吃什麽有什麽,每個人最愛的菜都有一樣。特別是老爺子,薛遠曾經在四川紮根過一段時間,對辣很愛,但偏偏如今身體容不得他吃太辣,一直嘴饞着。今天上了一道水煮肉片,家常菜,但楊芹加了點藥草進去,辣卻不燥,不傷身。

“這個好,這閨女好啊。”薛遠吃得笑眯眯的。

楊芹一笑,說道:“這都是印漓打聽來的方子。”

印漓連連擺手,有些不好意思:“景榮也愛吃辣,有一次上火,嘴都起泡了。這方法是我一個老客戶給我說的,沒想到還挺有用。不過您還是不要太頻繁吃辣。”

薛遠高興:“這小娃娃貼心哪,哪像他那三個哥哥,一個賽一個缺心眼。不是狐貍崽就是老虎崽,沒一個讨乖的!”

景榮跟薛羅望天,天氣真好。

印漓有點掙紮,想提醒下,其實他是景榮的哥哥呢。不過這氣氛,算了,老爺子說什麽都是對的。

穆文芳在飯桌上,跟印漓把情況交代了,和景榮說的沒多少差別。但印漓看張新元的神情……元子這是來真的吧?但文芳好像沒有留意到?

這兩人身份差太大,而且穆家不像景家這麽好說話,印漓開始為兩人揪心了,虐戀什麽的,太難受了好嗎。

一頓飯吃下來,與其說是印漓的生日宴,更像是幾人的近況彙報大會。

石磊倒說了個印漓感興趣的話題——國際家居設計大賽。說是設計圈內部的一個小比賽,就如同飲食圈的米其林寶典。雖然并不廣為人知,但對這個行業內部來說,拿下了,就是行業人的肯定。

石磊當即承諾會幫印漓報名,絕對不會讓印漓錯過這個比賽,印漓高興地跟石磊幹了一杯米酒。

午飯吃完,印漓臉紅紅的,嘴角挂着笑容,看着特別喜慶。

“跟個招財童子似的。”薛遠看得哈哈大笑,就差伸手上來捏印漓臉了。

薛母連忙給人解釋:“哎喲,這樣就是喝醉了。”

薛映眉眨眼:“才兩杯米酒啊。”

景榮笑:“已經是超常發揮了。平時這個量,直接趴桌上睡了。”

衆人好笑,看印漓傻樂的模樣,就連薛羅都忍不住戳了一指頭。一戳,印漓就扭過頭來對着他笑。哎喲,真好玩!

景榮無奈,連忙伸手把人護在跟前,目光警告地掃了一圈蠢蠢欲動的錢勇和石磊幾人。

一行人剛走到門口,就有一個服務生小步跑過來,跟景榮低聲說了幾句話。這時候都站在一起,自然都聽見了——景榮的車被人給蹭了。

是小事,但挺奇怪的——藥膳館外臨着花園,停車地就是一整條街,每個車位間有樹隔着,位置很寬。要說倒車蹭那也得蹭樹,要說車禍什麽的,那也得是撞呢。

不過誰也沒多想,跟着出去了。

景榮的車停在街對面,靠着公園的位置,此時旁邊斜着一輛黑色大奔,車外還站着兩個人,正往這邊看。

正是穆寒和王旭。

“靠。”錢勇直接翻了個白眼,低聲罵道:“丫絕對是故意的!”

薛遠他們在吃飯時候也聽了個七七八八,不過沒動手管的心思——小輩兒的事情,就交給小輩們折騰吧。

“外公,媽,我先讓司機送你們吧。逛街還是逛古玩市場,司機都熟路着呢。”景榮笑道。

薛遠擺擺手,對景榮說道:“行啦,你們都忙去。”

薛家一大家子送走後,景榮才往穆寒那邊去。石磊跟楊芹倒沒跟過去,本來就沒他們什麽事兒,穆文芳也厭煩穆寒,轉身走了,讓張新元送去機場。

“景總。”穆寒先招呼上了,好像一點沒看到扭頭走的穆文芳一樣。

景榮皮笑肉不笑,懷裏抱着印漓,伸手輕輕捂着印漓耳朵。

“穆董這車蹭得真巧。”

“新來的司機還沒開熟練。”穆寒笑着拍了拍王旭的肩:“給景總賠個禮。”

王旭繃着臉過來跟景榮道歉,然後低着頭站在一邊。

景榮挑眉沒說話。錢勇從後邊晃過來兩步,似笑非笑道:“這唱的是哪出啊。”

“錢總。”穆寒和和氣氣地笑:“只是意外。”

錢勇還要争辯幾句,被景榮拉了拉手臂:“走吧。你不是想去我家看看?”

錢勇奇怪景榮竟然不追究,結果低頭一看,好嘛,印漓在景榮懷裏睡着了。

至于蹭車,被蹭的沒說要修,蹭了的沒說要賠,各走各的。

景榮跟錢勇的車一開走,原本低頭的王旭就擡起頭來。那一臉原本還看得過去的模樣,這時候竟猙獰如同泥塑惡鬼,吓人得厲害。

穆寒卻似乎根本沒理會王旭一般,自顧自說道:“薛老将軍,科研院。景榮原來有這麽大的背景,難怪他們能在帝都這麽快就站穩腳了。”

王旭挫着牙,着魔一般神神叨叨:“他明明有這麽大的靠山,卻還故意裝弱。他是在故意放誘餌,讓我們家咬上一口,然後他就要了我們的命。該死的景榮,我們家哪裏對不起他了?他竟然要這麽害我們?”

穆寒勾起嘴角,輕飄飄說了一句:“景榮雖然背景挺大,但是對印漓還真是好呢。”

王旭就像是被催眠的木偶,一聽穆寒的話,立刻又念叨起來:“對了,一定是印漓!那個小雜種,從小就嫉妒我們家有錢,這一次好不容易傍着個男人,就不要臉地貼上去,剛才還膩在男人懷裏,惡心!一定是他,是他讓景榮對付我們家的,他不想要我們家好過,那個該死的小雜種!”

穆寒偏頭看了王旭一眼,眼中笑意更深了幾分——蠢材就是蠢材,一點就着。不過也好在是這樣的性子,用起來可方便了。

“來日方長,走吧。”

這邊,景榮跟錢勇開車上路,跟幾年前一樣,電話開着當對講機。

錢勇有些憂慮:“那個穆寒是盯準你了?穆家跟你們集團應該沒什麽交集吧,我記得他們主要是本地集團,做酒店跟能源,哦,現在還加了個房地産。”

“我現在進軍房地産。”景榮說道。

“那也不對勁啊。”錢勇皺着眉:“你不覺得穆寒太着急了?他才宣布做房地産幾天,就跟你杠上了。我看他是早就把你當做假想敵了。”

“那也沒錯。穆寒心大着呢,要是能把景氏吞下去,或者是把景氏搞垮……”景榮說到這裏,聲音突然頓住了。

把景氏搞垮?

上一世,景氏不是一直這樣岌岌可危嗎?但上一世景家可沒進軍房地産,跟穆家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對了,穆文芳。上一世他并不知道穆文芳跟印漓的關系,穆寒很可能是受到穆文芳的拜托才對景氏動手,而最後的那場爆炸,應該是穆寒的授意,穆文芳也被穆寒利用了。

當然,這些都是景榮的猜測,上一輩子的事情已經無從考證。

“怎麽了?”錢勇在那邊納悶:“你不會真的擔心景氏垮掉吧?”

“不是。”景榮皺眉,心中想着對穆寒那邊還要提防一些才行,一邊跟錢勇說道:“随機應變吧。前邊右拐上山就到了。”

“哦。”錢勇應了一聲,挂斷了電話。

既然景榮都這麽說了,那就是心裏有譜了。那就不需要他再操心什麽——哎呀,有個厲害的老大就是讓人覺得踏實啊……诶,老大?

錢勇搔搔頭,聳肩,不管了,靜觀其變、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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