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怎麽了?”季正威和季母走過來問。季母看到了地上的手機,“哎”了一聲,撿起來。“怎麽就摔壞了呢?”
“洗完手手滑了一下。”天晴笑了笑,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我總是這麽笨手笨腳的。”說完朝向季正威,“爸,我剛才給以辰打電話了,他被重要的客戶拉住了,脫不開身,不知道能不能來成。就是那個Allen,之前季氏和‘飛夢’的那個合作案,一直想得到Allen國際的支持,好不容易Allen來次國內……”
季正威聽後鎖着的眉微微舒展,看了看天晴,“哦” 了一聲,“這可以理解。不過事情挺突然的嘛……晴晴,你臉色很蒼白,沒什麽不舒服吧?”
“沒有啦,可能冷氣太強了吧。”她說着,抱緊雙臂,今天她穿的是露肩禮服,看着确實是挺冷的。
季正威點點頭,對季母說:“你讓他們把空調溫度調高點。”他對着天晴笑,“晴晴,你的禮物我很喜歡。你每年送的東西都深得我心,看的出來,你比以辰上心多了。以辰娶到你是他的福氣,不過這孩子死心眼,而且男人嘛,總容易被外面的一些誘惑迷住,不過總歸還是該知道家裏是最好的。我聽說他以前那個女朋友回來了,五年後還不是個戲子,要是以辰還和她有什麽瓜葛,你一定要告訴我。”
天晴心頭一涼,點頭,想季正威到底還是能察覺些什麽的。何尹白是她心頭的一塊石頭,更是季正威肉上的一根刺,有時候,刺比石頭更讓人難受。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2 章
包間的門被用力打開時,何尹白正和星時的趙副總談論下一年的發展計劃,就這樣生生被打斷了,兩人俱是吓了一跳。
何尹白來不及說什麽,就見季以辰氣勢洶洶走過來,拉住她的手腕,一邊對着趙副總說:“抱歉,趙總,何小姐不會簽這個約。今天的事,改日必定登門道歉。”說完不由分說就用力把何尹白往外拽。
那個趙副總看這架勢只得呆滞地點頭說“好”,心裏感慨不已。早就聽說季氏的總經理季以辰和小百合關系不一般,看樣子,傳聞果然不假。簽個明星而已,他們星時財大氣粗,他沒必要為此和季以辰過不去。
何尹白只來得及說句“抱歉”,就被一路拖到季以辰車裏。
“你可以放開我了吧?那裏人這麽多!”何尹白朝着他瞪大眼睛,季以辰放開手後,她吃痛地揉着被捏紅的手腕。
季以辰依然是一言不發,緊緊皺着眉頭,只把車飙地飛快。何尹白看到這樣的他忍不住心慌起來,終于鼓起勇氣,伸手小幅度地拽了拽他的衣袖:“哥,你別生氣,你別不理我。”
她的聲音帶着哭腔,眼眶紅了一圈,季以辰忽然猛地一剎車。
他先下車,然後何尹白慢吞吞地跟着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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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是一家酒吧,季以辰把車鑰匙直接扔給門口的小弟後,沉默地往裏走。
“以辰哥,還是老樣子嗎?”調酒的朋克風小妹看見季以辰來很高興,很熱情地問,只是那個“哥”字在何尹白聽來怎麽就這麽刺耳了。
季以辰點頭,然後面無表情地問何尹白:“你要什麽?”
“和你一樣。”她有些怯怯地說,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酒很快就上來了,何尹白一看見就愣住了。這麽大杯,而且……抿了一小口就知道度數超級高。她的酒量非常差,酒品也差,所以一般都不會喝酒,除非是萬不得已的場合。據她所知,季以辰也不常喝,更別說這麽烈的酒了。
季以辰幾乎是一飲而盡的,喝的太快就嗆到了,他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何尹白去拍他的背,被他一把推開她的手。他在桌子上低頭趴了很久,才緩緩擡頭看她,慢慢地說:“你走後,我在這家酒吧喝倒了一個月,每天都會喝近十杯這樣的酒。最後一次,我進了醫院,我爸第一次打我,說我還不如喝死在酒吧算了……”
“哥……”他的眼睛裏有血絲,何尹白叫了他一聲,無語凝噎。
“你不知道我多恨我自己,沒有能力保護你……是我逼走了你,讓你一走,就是五年……但是我從來,從來沒有忘記過,我們的約定。”他的嘴角是飄渺的笑意,他擡手,揉了揉她的發,“我說過,我會給你一個家。”
季以辰說完,拿起了何尹白面前的酒,咕咚咕咚往喉嚨裏灌。
“哥,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跟你發脾氣,更不應該逼你,你別喝了。”何尹白試圖把酒杯奪下來,卻被季以辰強硬推開。
“你要喝是不是?好,我陪你一起喝!”何尹白說完,對着調酒小妹吼了聲,“我要十杯這種酒!”
此句開場後,場面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到最後,兩人都喝得神志不清,眼神迷離。何尹白戳了戳季以辰白淨的臉,一邊傻笑,說:“哥,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喝酒的時候?”
“怎麽會不記得。你高一第一次考試就挂科了,被老師在全班面前狠狠批了一頓,你不開心,就來找我,我就偷拿了我爸的酒去找你,我們在山頂放煙花,喝得爛醉。”季以辰一側的臉貼在吧臺上,認真看着她,說,“我不像你,我記性很好,每一個第一次,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不信……還有,什麽叫不像我……”何尹白不滿地哼哼,用細白的指尖輕輕戳他的眉心。
“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你初三的時候,你和我們班一群高二的女生打架,我們班很多人都去看了,說有一個初中部的瘋子來找茬。你穿的像個小乞丐一樣,髒兮兮的白襯衫和格子裙,臉上都是血痕,頭發也亂了,明明被打倒在地,可是臉上還是那麽倔強的神情。我那個時候想,這個女孩子,以後可了不得。”
何尹白微笑:“等所有都走後,你就背我回家了。你看到我家的時候,還說了句,這裏能住人嗎?你不知道,那個時候,我爸已經失蹤一個禮拜,我也餓了三天了。你給我買的那碗牛肉面,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我當時覺得,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人呢。”
然後慢慢地,他就這個奇怪地走進了她的生活。她媽媽早逝,爸爸又沒有出息,整天就是喝酒濫賭,他就會時常來看她,給她買點吃的穿的。她人很瘦小,月食來的晚,來初潮時,衛生棉都是他買的。從何尹白的記憶中出現季以辰開始,他就是個保護她的超人,有了他以後,她仿佛再也不孤單。
她曾經以為,自己的生命中,永遠看不到陽光,可是他的出現,讓她開始出現了期冀。她想,自己可能也會有看見光明的那天。
她成績不好,但是喜歡唱歌跳舞,人又長得漂亮,高一的時候就被星探發現,開始在一些電影電視劇中做客串。她曾經和季以辰說,她想做個影星,這樣,就能被很多人看到,而不是像一塊被深埋的石頭般,永不見天日。
“我們第一次吵架,是你打算放棄高中學業的時候。”季以辰拍了拍她的頭,“你怎麽這麽不乖啊。”
“因為我真的,很想站的很高很高……”何尹白揉了揉眼睛,手背上一片濡濕。高二的時候,她爸爸就徹底失蹤了,沒有人管她了,她是徹徹底底的孤零零的一個人,除了季以辰。她曾想,如果沒有他,自己的人生或許就會那麽腐朽發臭下去了。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天,她對等待爸爸歸來徹底絕望時,抱着季以辰大哭,說:“我沒有家了。”
季以辰用力抱緊她,堅定地說:“以後,我給你一個家。”
多年以來,那個聲音一直在耳邊,從來沒有離開過。
***
季以辰和何尹白在酒吧醉了一晚上,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八點半了。頭有些昏昏沉沉的,季以辰問何尹白:“頭痛嗎?”
“還好。”她笑笑,“今天沒有通告,我可以回去好好補眠,你就慘咯。還得去公司?”
“嗯,這陣很忙。”付了賬,他拉過她的手往外走,“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直接去公司吧。”何尹白攔了輛出租車,打開車門,卻是把季以辰推進去。她看着他有些呆愣的表情,樂呵呵地露出笑容:“昨天喝那麽多,今天還是先不要開車啦。”她說完,和他揮了揮手告別。
季以辰從出租後後方的玻璃看她的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小,心裏的一些感觸愈發的強烈。
到達公司,卻意外看見Linda站在辦公室門口,神情嚴肅,看到他的時候,趕緊走上前,壓低聲音:“季總,季太太在裏面,一大早就來了,她的面色好像不是很好。”
“好,我知道了。”他沉聲說,握緊手心,然後再松開,最後推開門走進去。
季以辰的辦公室很大,像個客廳一樣,沙發也又軟又寬敞,此時天晴坐在上面,規規矩矩地把手放在膝蓋上,一派莊重的樣子。“家可以不回,公司倒不能不來。”她站起來,拖着腮看他,輕輕笑出來。
不用說,季以辰就能知道,她很生氣。平時她都只化淡妝,今天卻破例化了個煙熏妝,還穿着黑色的緊身長裙,充滿暗能量的樣子。
“你不必這樣陰陽怪氣,我從前有事的時候也不回家。”他脫下西裝,慢條斯理地走到洗手間洗臉。
“五年之後,和何尹白再次共度一晚,愉快嗎?”她踩着高跟鞋,跟着他到洗手間門口,冷聲問他。
季以辰擦了擦手,系上領帶,走過她,連正眼都沒有看一眼:“我們只是在酒吧喝了一晚上的酒,你不信可以去查。”他停下步子,像想到了什麽一樣,忽然轉身,眼神淩厲地看她,“不過你最好離她遠一點。我已經不是五年前的那個季以辰了,如果你敢對她做什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真可惜,我還是五年前那個黎天晴,我想弄死她,就和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她挑眉,眨了眨眼,濃密地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樣翻飛。
“你有考慮過這樣做的後果嗎?”他忽然擡頭,一臉無公害地沖她笑。
天晴心裏一堵,還是生生把心口的不适壓了下去:“和我離婚?你敢嗎?季氏現在是強大了,但是如果我爺爺有所行動,還是會兩敗俱傷,你不會這麽傻吧?季以辰我告訴你!現在!你在外面找多少個女人我都不管了,你找誰都可以,但是就是不能是何尹白那個賤人!絕對不能!”
“呵……”季以辰聞言冷笑。這女人還真是驕傲,這種嫉妒心簡直太吓人了。她明明都說了不愛他,卻要綁着他。“你那麽恨她,就是因為,你從來沒有贏過她吧?你的那些引以為傲的東西,家世、美貌再突出又怎樣,我都不會多看你一眼。你不服氣,我沒說錯吧?”
“季以辰你這個……!!”她氣急,那樣子在他眼裏卻無比可笑。
他勾起嘴角,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歇歇吧,這樣,累不累?”
她看着他的背影,他氣定神閑,儀态優雅地走到辦公桌前坐下,心頭一痛,想了想,問出了那句話:“那你說的每天都回家吃飯,還算數嗎?”
季以辰一驚,暗沉的眼眸望向她。此時,她的表情有些異樣,不知怎麽的,他看在眼裏,是有些許落寞的。他想起今天和何尹白約好,陪她一起吃晚飯,因為後天是她生日,她要去外地拍外景,不能一起慶祝。他欠了她五年的生日……他想了片刻,緩緩開口:“我今天有點事。”
聞言她輕笑,随口說了句:“我懂了。”然後轉身離開。
季以辰一時之間腦子一片空白。她的笑還是那麽美麗動人,卻顯得有些的不真實。他從來沒有看見過她這樣笑過。她一直都很愛笑,和小木在一起的時候,看肥皂劇的時候,又或者只是買到了件喜歡的衣服。他一直都不想承認,黎天晴這個女人,笑起來的時候,真的特別燦爛動人,好像周身會,散發光芒。
可是她剛才的笑很難看。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只是看到她這個樣子,忽然覺得心虛,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想來是昨天酒醒的不夠。他用力揉了揉眉心,自顧自輕嘆。
作者有話要說: 習慣在更一篇文的時候,瓶頸期寫下一篇文。
剛好,下一篇男主接女主回來的時候也說會給她一個家。
但是由于季先生和某女說過這話,感覺有點接受無能,好想改掉……
話說回來,這句話真的好溫暖啊有木有?
第 13 章
一場雷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天晴出門沒有帶傘,小跑着過了一段露天的空間,頭發濕漉漉的淌水,身上也濕透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看到季以辰和何尹白。可是看見的那一瞬間,她的腳下像被釘住了,挪不開步子。
那是她不認識的季以辰。他幫何尹白撐着傘,摟着何尹白的肩膀,幫何尹白打開車門,護住何尹白的頭頂,對着何尹白溫柔地笑,目送着她的車離開。
那是她五年來,何尹白離開的五年來,她從未在他臉上看到的笑容。
可能是雨又大了,天晴眼前有些模糊,感覺到臉上濕濕的,疲憊地用手揉了揉眼睛,不經意地打了個寒顫。回過神來的時候,季以辰已經不在了。她慢慢踱步,腳步不穩地走向餐廳的電梯。
何尹白果然已經在那裏,她看到天晴的時候難掩一笑,用誇張的驚奇口吻說:“黎家小姐怎麽成這副德行了,快點坐下來,我讓服務員拿熱的幹毛巾過來。”
“不用了。”天晴冷冰冰地開口。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麽難看狼狽,對比現在容光煥發的何尹白更是如此。何尹白今天把頭發盤了起來,穿着一襲淡黃色的禮服裙,露出細長的脖頸,化着精致的彩妝,優雅高貴。
“何尹白,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讓我在這個點到這個地方,看見你和季以辰。”
何尹白聽了她的話,有些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笑得眉眼彎彎的:“對不起啊,我沒想到你會看到……你不高興了嗎?”
“呵。”天晴冷哼,“我只是覺得,季以辰挺笨的。被你耍的團團轉,直到今天,都沒有發現你是個什麽樣的人。”
何尹白的臉色驟然一變,收斂起笑容,慢吞吞地說:“你對我的誤會太深了。五年前,我收了你的錢離開他,是不得已,你就不能設身處地地為我想一想,我的難處嗎?如果不是不得已,我也不會離開他。季以辰是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人,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一直都會是。”
她眼裏淚光閃爍,忽然抓住天晴的手,激動地開口,“黎小姐,五年前你為了季以辰,可以做那些事,五年後,你還可以再做一次的。我求求你,離開他,放過我們吧,這樣他才會真正幸福。他不愛你,五年了他都沒有一點點愛上你,這是他親口和我說的。你這麽優秀,我相信以後會有更好的人……”
“你閉嘴!”天晴“嚯”地站起來,一邊用毛巾擦頭發上淌下的水,一邊說,“你現在可以這麽大言不慚地在這裏懇求我,可是你還記得你當年來求我給你錢時的那副嘴臉嗎?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你為了自己可以毫無留戀的放棄他,甚至拿他當籌碼,你以為我會再讓你和他在一起嗎?以後,如果他遇上他喜歡的,也喜歡他的人,我會離開他,但是你……絕不可能!”
何尹白的手慢慢握緊,細細的骨節因為用力捏得發白。
“我今天回去之後,就會告訴季以辰真相,就算他會難過我依然會說。長痛不如短痛,盡早讓他知道你是怎麽樣的人,就能讓你盡早消失在他的世界。”天晴說完,站起來欲離開。
“好啊,你去說啊。只是我怕說了之後,季正威就會不幸锒铛入獄了。”何尹白的語氣悠閑,帶着一絲挑釁,見這話終于讓天晴的腳步停滞,滿意地揚起嘴角,抿了一口熱茶。
“我想你大概不知道吧,當年季氏危機發生的時間其實是延後了一大段時間的。要不是季正威在裏面動了手腳,季氏早完了。我可以明确告訴你,這些證據在我手上,哪天你惹我一個不高興了,季正威後半生就準備牢裏過吧。”何尹白瞟了她一眼,“怎麽,不相信?你不是很神通廣大嗎,可以去查一查,會發現裏面的古怪的。”
天晴的手撐住桌子,指甲在桌面上滑過,緊緊咬住嘴唇。
“但是我也不希望看到這個結果,季正威畢竟是季以辰的爸爸,同樣,我也不希望季以辰知道這件事。所以以後……”何尹白站起來,披上薄薄的披肩,微笑着湊到天晴耳邊,輕輕呢喃,“我很有信心,季以辰最終一定會回到我身邊。”
***
季小木小朋友第三次跑到書房去找季以辰,拉着爸爸的衣袖問“媽媽怎麽還不回來”,季以辰終于受不了了,打算掏出手機打電話。這個時候,忽然聽到開門的聲音。
“是媽媽!”孩子高興地掙開爸爸的懷抱,一溜煙就撒腿歡脫地跑出了書房,也不管撞翻了一杯水,撒地鍵盤上都是。
這孩子……季以辰頭疼地搖頭,真不知道黎天晴這女人是怎麽管住他的。想着想着就也走了出去,結果看到的确是渾身滴滴答答淌着水的黎天晴。白天完美的煙熏妝花了之後,應該沖洗過,但依舊是非常狼狽。
她蹲下來,揉了揉小木的小腦袋,“靓靓阿姨送小木回來的?”
靓靓是黎天晴的老同學了,孩子和小木差不多大,小木很喜歡他們家,時不時就會去住上一陣子。
“靓靓阿姨說媽媽的電話打不通,所以就打給了爸爸,爸爸就來接我了。”小木老老實實地回答,小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我們還去吃了肯德基呢!”小木說完,忽然捂住嘴巴,有些懊惱地低頭,“對不起啦媽媽,我以後不會偷偷吃了。”
“一言為定。”天晴捏了捏小木的小鼻子,和他勾了勾小手指,“媽媽淋濕了,去洗個澡,等會再陪小木好不好?”
小木很乖地點頭,自個兒玩去了。
天晴拖着疲憊的步子走上樓,之前一直是低着頭,到最後一級樓梯時,猛地停下步子,被前面站着的季以辰吓了一跳,差點摔下去,幸虧季以辰眼疾手快,及時扶住她的手臂。
她穩住後沒有動作,片刻後,輕輕掙開他的手臂,直接繞過他,連正眼都沒有看他一眼。
季以辰的動作神情當場就僵住了,英俊的眉目莫名倏的一冷。
之後的幾天,她對他一直是不冷不淡的,安安靜靜地做飯吃飯,和平常一樣和季小木說笑,批評他太調皮,好像一切如常,可是季以辰就是感覺怪怪的。那種感覺讓他非常不舒服。
一天傍晚,天晴回家繞了一圈,沒看到小木,皺了皺眉,在沙發坐了許久,把新買的筆記本電腦搗鼓了一通後,煩躁地把鼠标大力放下。
“季小木呢?”她語氣不善,在客廳來回走了很多次的季以辰終于停下腳步,拿着一杯白開水,眼神清明,完全無公害地說:“送去和靓靓家的球球一起去旅行了。”
“What”天晴瞪大眼睛,終于保持不了淡定了,“季以辰你有沒有搞錯,都不和我說一聲的!”
季以辰喝了咕咚咕咚灌完一杯水,動了動嘴唇,輕描淡寫地說:“明天你和我去參加林董的宴會,我們在那裏呆三天,不然小木沒有人照顧。”
“我……”天晴差點就爆粗口了,憤怒地瞪他,“你也太自說自話了吧!我不去!”她背過身,抱起電腦就要上樓。
季以辰的眼眸馬上就冷下來,一把扯過她的手臂,迫使她朝向他:“不去也得去,誰叫你是季太太,從你使出那些手段得到這個頭銜的時候,你就免不了這些義務。”
他的話說的決絕,讓她表情一空,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當年的那些事,他在得知一定要娶她的時候,是如何如何地憤怒。憤怒到,她都差點心軟……
“我知道了。”這麽多年,她違抗他,和他作對的事情,終究只是嘴上說說。如果他有心,就能發現,哪一次,她是真的給他難堪?林董的霖瀚集團是實力強勁的跨國公司,難得林董又欣賞季以辰,和他也算是忘年交。他現在雖然退下來了,把大權交給孩子,但依舊會照例在每年這個時候請一些關系不錯的後輩一起去他在東山那片臨海的別墅區游玩,也算聯絡下感情。
天晴是不會拒絕的,只是剛才,還是忍不住有了些脾氣。
她有些懊惱,自己終歸是管不了自己的脾氣,這幾天心裏堵得慌,讓葉池宇幫忙找了些當年季氏危機的資料,果不其然發現了裏面的貓膩,再往下查的結果,她就越來越不敢想。沒有想到,何尹白還有這一招,她的段數之高,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
“你明天也會去的吧?”晚上天晴和葉池宇打電話的時候,漫不經心地問出來。
電話那頭的人“嗯”了一聲:“心情還是不好?明天給你帶你喜歡吃的點心好不好?今天池岚去了趟福利院,多做了一些。”
“是你做得還是她做得?她的手藝我可不敢恭維……”
“我做得。”葉池宇輕笑,“你是不是又要誇我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标準二十一世紀好男人了?”
“喂喂喂,我怎麽覺得你現在越來越自戀了,我還沒……”
她的門半開着,說話聲音并不低,門口經過的人無意中聽到裏頭歡快的笑聲,便不自覺地停下步子。季以辰覺得自己此時就是個奇怪的偷聽狂,可是他難以抑制心底的好奇。剛才,她明明是那麽無精打采的樣子,可是現在……
忽然想到那天和何尹白吃飯的時候,她提起了有一天在街上碰到黎天晴和一個年輕的男人,好像是“飛夢”的葉池宇。他當時沒有多想,只是沒想到黎天晴和葉池宇的關系好到這種地步。
“飛夢”在當年季氏危機的時候還是個剛剛成立的公司,不過財力雄厚,創辦者葉池宇獨具慧眼,願意和季氏合作,關鍵時刻拉了季氏一把。一直到現在,他和葉池宇都是非常緊密的合作夥伴,而且之後有一次帶黎天晴出去,才發現她和葉池宇是校友。
她不喜歡打電話,除了靓靓外也沒什麽比較聊得來的朋友,那麽現在,和她聊電話的人,是葉池宇嗎?
直到裏面的聲音消失後,季以辰才如夢初醒。自己到底在想什麽?她和誰交往,他從來就沒有興趣知道,現在居然會在這裏站半天,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真是……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當年何尹白是因為錢而離開季以辰 當然,還有其他原因。
在後面會提及
感謝看到這裏的親!
第 14 章
本市,林董夫婦在他們這個商業圈是數一數二的大人物,白手起家,行事風格淩厲但光明正大,因此人緣口碑俱佳。
他們和黎老爺子也是老朋友了,因而翌日,在別墅門口一看到天晴時,就喜笑顏開。林夫人年輕的時候還是選美大賽的冠軍,現在年紀上去了,但那點風韻還在,依舊是極美。
“林阿姨,我們半年沒見了吧,您還是那麽漂亮。”天晴走過去,乖乖地窩到林夫人懷裏,互相擁抱了一下。
“看看這嘴,多會說話。我一個老太婆了,美什麽美。”林夫人對着林董說着,臉上的笑容倒是絲毫未減。
林董爽朗大笑,看着走過來的季以辰,也走上前去,和他握手:“以辰啊,我看新聞,最近季氏很忙啊。哈哈,不錯不錯,我就說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季以辰揚了揚嘴角,笑容含蓄,眼神卻不由地望向天晴那邊。
看來她心情不錯,可是剛才一路上開車過來,兩個小時,一句話都沒有和他說過。
“池宇!”歡快而親昵的喊聲,季以辰眼見着天晴往那輛黑色的奔馳裏走出來的男人走去,冷哼一聲,聲音很輕,因而沒有人聽到。
不是正式的場合,而且之後會有登山野炊的活動,所以葉池宇穿得是最簡單的T恤,不過他長相清秀,身材挺拔修長,所以穿什麽都好看,T恤牛仔褲反而襯得他愈發的年輕,就像大學裏的小姑娘們喜歡的陽光少年。
可是黎天晴這個奔三的大媽這麽激動幹嗎?季以辰随意瞟了他們一眼,和葉池宇點了下頭,打了聲招呼,然後接過天晴手裏的大包,不動聲色地往別墅裏去了。
“怎麽還是這個樣子?真生氣了?”葉池宇和天晴一起走進門的時候,悄悄問她。
天晴皺了皺小鼻子,看着他眼裏擒着的笑容,就是不說話。
別墅很大,一共有三層,500多平米,天晴和季以辰自然是分到一間的。卧室在二層走廊的盡頭,進去的時候,季以辰已經在把行李裏的東西拿出來,分門別類收拾了,而天晴的行李還在一邊好好地放着。
她先是在卧室和衛生間繞了一圈,把一些毛巾牙刷什麽的放好,然後在拿出蠶絲被的時候,忽然停住了動作。
她這人認床,所以外出一定會帶有自己氣味的東西,這回不是出遠門,蠶絲被也很輕薄,所以幹脆就直接帶出來了。可是季以辰這家夥有嚴重的潔癖,要是她把自己睡過的被子直接放上去的話,估計他是要炸毛的。
“只有一張床,我睡不慣外面的被子。”
她這話說得完全就是沒有邏輯的,不過季以辰還是聽懂了她話裏的意思。他退了幾步給她讓位,聳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說:“你把你的被子放上去,我睡這裏的被子。”
“你……”聞言她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他的澄澈的目光,完全無公害的樣子,洩了口氣,“你确定要這樣?我睡相很差,還會說夢話……”
“又不是沒見識過。”季以辰一臉不耐的樣子,聲音冷冰冰的。想起在季小木出生之前,他們同床共枕的時候,每回早上醒來,就能看到她的睡顏,安靜美好,睫毛長長的,黑色長發披散在白皙的肩頭,性感慵懶的像一只波斯貓。
其實她睡相很好,夢話更是從來沒有。季以辰晚上從來睡不好,總是會醒,卻是從來聽不到她發出一點聲音的,他那個時候想,這個女人真的是只有在睡着的時候才這麽乖。
收拾完了東西之後,一行十幾人就到沙灘了。季以辰是悶騷的性子,但是卻出人意料地喜歡水上運動,沖浪滑板帆船,一樣不落。天晴是運動白癡,又不會游泳,本來打算直接曬曬日光浴,可林董的兒子兒媳一定要拉她一起玩沙灘排球,正愁少一個人,這時,葉池宇剛好游完泳過來,便拉他一起來。
之前天晴還怕自己技術太菜,連累葉池宇輸得很慘,豈料一半時間還沒到,他們就大比分領先。雖然不是自己的功勞,而且還有拖後腿的嫌疑,但是她依舊覺得心情愉悅,滿腔成就感,一掃之前的陰郁。
季以辰沖完浪回來,剛喝了一口冰水,就被林董的兒子過來猛拍了一下背。
“季總,你快點把你老婆領回去吧,葉總太厲害,我們實在扛不住了……”
季以辰的目光望過去,遠遠看到的是她拉着葉池宇的手臂,上蹿下跳,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沖着這邊興奮地喊着:“再來大戰三百回,不要逃走!”
她說着說着就追了過來,跑到季以辰身邊時,他果斷伸出手臂攔住她的腰,嘴裏吐出冷冰冰的幾個字:“別鬧了。”
天晴個子也有167,可是季以辰有186,再加上她此時光着腳,所以他看着她的時候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不容她多說什麽,他掐着她的腰就往回走,臉上的表情僵到無法言喻。
“你放開我!你把我弄痛了!”到達沙灘躺椅的時候,天晴用力終于睜開了他,低頭一看,腰上果然一片紅痕。
“在外面你是标準的季太太,我還沒死,你不覺得你應該注意下自己的言行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隐隐的怒氣,她不服,叉着腰瞪他:“你是健忘嗎季以辰?你別忘了你之前是怎麽和別的女人鬼混徹夜不歸的,你什麽時候考慮過你的身份?我現在是正常社交好嗎?”真是見鬼……
她從前在國外呆的時間久了,作風一向是開放大膽的,此時穿着布料頗少的比基尼,挺着胸,皮膚白皙,性感無敵的樣子。季以辰臉上有一點燙,此時吃了個鼈,迅速移開目光:“你自己記得注意點。不然出了事自己負責。”他說完就邁着大長腿走開了,留下天晴一個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簡直是……莫名其妙。
***
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