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笑顏。
“晴晴,你身體這麽差,起來幹什麽,快點回去休息!”黎老爺子假裝板起面孔,一臉嚴肅地拍了拍她的手,然後用眼神示意她看季以辰那邊,“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事,爺爺幫你處理好,你不要煩心。”
“爺爺……”天晴心嘆不妙,還想說些什麽,卻被黎老爺子制止了。
“從前從未見過何小姐,今天有幸一見,敢問為何消失了五年後還要再次出現在以辰的身邊……哦,我明白了,因為現在季以辰不是當初那個季以辰了,對嗎?”
何尹白的臉色當場變得煞白,拉着季以辰衣袖的手指驀地一松。“您誤會了,我們真的,只是朋友,我沒有別的心思。”
“沒有?我太了解你們這種人了,一個小小的戲子,沒什麽文化沒什麽背景,光憑着張臉就想往上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東西,不怕摔死嗎?”
“爺爺!您說的過分了!”季以辰的眼裏一片紅,太陽穴上青筋暴起,那番話,無疑是激怒了他,他想到,多年前,他陪着何尹白去試鏡的時候,有一位當時的大牌,也是這樣對她說的。那天之後,何尹白哭了很久,她淚眼婆娑地問他,她一直是想靠自己的雙手和努力踏踏實實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為什麽總是有這麽多人看不起她。
“你!”黎老爺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季以辰。
季以辰對待長輩,一直是恭敬的,不僅是因為他個人的修養,還有他的嚴格的家教。這麽對他說話,還是第一次。
“季以辰,注意你的态度。”天晴終于開口,然後拍了拍黎老爺子的背,“爺爺不生氣哈,我都不生氣,您氣什麽呀?以辰和我都那麽多年了,有什麽好擔心的,我們去我那裏吧。”
她推着黎老爺子的輪椅轉向門口,然後回頭,看了看季以辰和何尹白,微妙的笑了笑。
***
黎老爺子不放心天晴,之後的半個月,都是在黎家找家庭醫生照顧她。季以辰開始時每天過來看她,但由于他自己也有傷,黎老爺子終究還是心軟了,讓他別天天來了,打個電話就好了。
然後他打電話給她,可她的回答永遠只有,“好”、“知道了”、“再見”。季以辰有些頭疼,她不在的這些天,何尹白常常會過來給他送自己煲的湯,主動幫他換藥,擋都擋不住。她直接到家裏,他隐約覺得不好,可一切都是光明正大的,她百忙中抽空做這些,放下東西、換好藥就走,順理成章,到底不好在哪裏,他又說不上來。
第十七天的時候,天晴回去了一趟。小木那邊來電話,他們旅行到了一個挺遠的島,要進入一個地方,一定要出生證明才行,她要趕着回去把掃描版發過去。
不知是不是很久沒回家了,開門的動作,有些不利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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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以辰在家。他穿着背心,好像剛跑完步的樣子,汗水順着臉頰和肌肉線條往下落,頭發濕漉漉的,說不出的性感。他手裏捧着一個碗,惬意地喝着湯,看到她進來,停下手裏的動作,把碗放了下來。
天晴換好鞋,走進廚房,想給自己倒杯水,卻發現飯桌上,堆滿了盛湯的器皿。那器皿明顯是家用的,外表精致而幹淨,還有清雅的百合花的圖案。
旁邊的幾個袋子的底部,都有一張小小的紙,不仔細看很難發現。天晴拿起來看,發現每一張上面都寫了一句話。有的是“洗澡的時候當心傷口別碰到水啦`(*∩_∩*)′”“要乖乖把湯都喝完哦~~~~”“下次複查通知我我陪你去⊙0⊙”……
何尹白。
明明可以在每天給他送湯的時候親口和他說的話,卻偏偏要寫下來。真不知道,是給他看,還是給她看。天晴把那些紙一張一張出來疊好,然後把塑料袋清理幹淨,把碗洗好,最後把紙拿給季以辰。“你收好,我一張都沒有拿。”
季以辰之前并沒有看到那些紙條,現在她交給他,他的驚訝就在臉上,然後看了看天晴,眸色越來越深。他忽然伸手,在她轉身的剎那,抓住她的手腕,“黎天晴,我們談談。”
她扭頭,看了看他,擠出一個微笑:“季以辰,我很累。等我徹底恢複了,我們再談。”她說完,拿下他的手,就上樓了。
***
晚上八點,葉宅。
“最後還有一個湯就OK了,把手放回去,偷吃鬼!”葉池宇剛把滑蛋牛肉端到餐桌,天晴就再也忍不住,伸出了魔爪。
“你快點啊,我快餓死了。”飯菜的香味濃郁,她摸了摸幹癟的肚子,一邊兩手各拿一根筷子,敲着碗沿,一邊不住叫嚷,“你不知道這半個月我過得多慘,每天都吃營養師做得營養餐,一點味道都沒有……”
葉池宇把濃香的鲫魚湯端出來,然後盛了一碗,遞給她,笑言:“慢點吃。今天池岚那個貪吃鬼出去看電影了,這些都是你的,沒人跟你搶。”
說完,笑眯眯地看着她心滿意足地吃起來,酒足飯飽後,不忘舔舔爪子,“葉大廚的手藝真的是一流啊,以後誰做你老婆肯定會成為一個幸福的胖子的……”
“又胡說。”他的眸光黯了黯後,馬上又恢複正常。
之後葉池宇收拾殘局,天晴照例心安理得地盤腿坐到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看着電視。收拾完後,他給天晴倒了一杯鮮榨的果汁,坐到她身邊,看她對着無聊的相聲哈哈大笑,不着痕跡地嘆了口氣。
拿過遙控器,換了個臺,這次,是個相親節目,暗戀姑娘三年的小夥子忽然出現,在臺上勇敢地表白,把姑娘感動地稀裏嘩啦的,然後兩人幸福牽手。
“我不愛看這個。”天晴輕輕踢了踢葉池宇,用眼神示意他。
葉池宇“哦”了一聲,然後扳過她的身體,忽然正色:“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明明不開心,還硬要看那些好笑的東西逼迫自己笑。”
天晴的表情一僵,緩緩站了起來,聲音冷冷的:“葉池宇,你不要自以為是,你覺得你很了解我嗎?”
“對,我不了解。”他猛地把她拉下,按坐回沙發,一向平和的臉上此時不見一絲溫柔,“我看着你這些年,默默地為季以辰做了這麽多事,默默地受傷,裝出天不怕地不怕的蠻橫模樣,我他媽就是不了解你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屬性的?!為什麽能忍受這些我這個旁觀者都無法忍受的一切!”
他的音量異常飙高,連髒話都罵了出來,天晴震驚之餘,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反駁,只能低下頭:“你冷靜一點,池宇,我知道你是關心我……”
“那你就不要讓我再那麽擔心了!”葉池宇臉色未變,依舊保持冷峻,“這麽多年,也夠了吧!你為季以辰做得還不夠多嗎?黎天晴,是時候了,放手吧。”
她靜靜看着他,數秒後,微微搖頭:“我會放手,但是我會等到,确定他會得到幸福的那天。”
确定,我再沒有什麽能給他的那天。
***
何尹白洗好澡,正在吹着頭發,電腦忽然發出一聲提示音。她用毛巾随意擦了擦頭發,走向床上的筆記本電腦,嘴角泛起笑意。
那笑容在看到郵件裏那幾張照片的時候更加燦爛,她纖白的手指在鍵盤上跳躍了幾下後,全市的報刊雜志及主流媒體的郵箱裏,就躍入了一條爆炸性新聞。
“黎先生,聽說你快生日了,生日禮物已經準備好了,明天你就能看到了,希望你能滿意。”挂斷電話,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悅。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一件很恐怖的事……存稿快沒了……然後近期沒時間碼字ORZ
第 18 章
今日熱點:名媛黎天晴私會“飛夢”董事長,葉池宇外遇來襲?
季以辰看到這條新聞的時候,第一反應其實是不屑。外遇?黎天晴?他們結婚五年,不管是他,還是她,從來就沒有過這種桃色新聞發生,這種事情可大可小,他們兩人一向很注意個人交往,因而上次曝光天晴和何尹白對峙的照片時,他才會相信,那是黎天晴故意做的。
可是,再往下看,新聞報道寫得有板有眼,互聯網和雜志上鋪天蓋地的照片以及詳盡的時間點敘述,黎天晴什麽時候到葉池宇家,他出門給了她一個擁抱,親密地迎她進門,透過落地窗在浪漫的淡黃色光暈下,吃着豐盛的晚餐,“深情”對視的樣子。到最後,他摟住她的肩膀,似乎在解釋着什麽……
“季總,現在公司外面都是記者,公司前臺的電話已經被打爆了……”這個時候,連Linda也喪失了平日裏的冷靜,有些不知所措,急急地跑了進來。
季以辰的眉目如刀鋒般,他定了定神,卷了卷袖子,說:“十分鐘後,以我的名義,發布一個聲明。詳盡地告訴媒體當年季氏危機時,“飛夢”如何在關鍵時刻拉了季氏一把,以及黎天晴和葉池宇校友的關系。” 他看着Linda還是有些愣的樣子,揮了揮手,“就說我當時也是要去的,只是忽然有事耽擱了。”
“好,我馬上去辦。”Linda作為B大名校畢業的高材生,在商場多年,處理過無數次危機公關,這次算是BOSS的私事,可是這段時間是公司新品發布的重要時期,他們凡事都得謹慎,輸不得一點,不能有任何負面新聞。前段日子,季以辰受傷了還堅持來公司,可見他對此事的重視程度。
季以辰壓力大,公司每個部門的每個人,壓力也大。
“等等。”季以辰忽然叫住她,擰了擰眉,“派輛車,派幾個人過去,把黎天晴給我接過來。”
Linda不懂他葫蘆裏賣什麽藥,不過季以辰一向就是這個樣子,她明白自己只要點頭照辦就好。
***
天晴醒來的時候,天光大亮,打開手機,看看已經十點了,接着,無數個未接來電提醒“嘟嘟嘟”響起。
“這都什麽……”她看了看上面的號碼,沒一個是認識的,頭痛地敲了敲腦袋,走向浴室。
剛洗漱好換好衣服,就聽見樓下急促地門鈴聲,一聲接着一聲。
她又是一愣。他們家,一向是萬年沒有人來的,所以她的第一反應是——敲錯門了吧?
雖是這樣想的,還是踩着拖鞋“噔噔噔”下樓開門了。門口,季氏人力資源部部長Rose和秘書部Sandy穿着一身職業裝,帶着官方的笑容微微彎了彎腰。“季太太你好,季總讓我們把你接到公司。”
“為什麽?”她脫口而出,而對方像是早就知道她會有此問,把Pad直接遞到她面前。
天晴的細長的指尖在屏幕上輕輕滑動,然後臉色越來越僵,随後馬上走回屋裏,披了件防曬服,戴上墨鏡,走向黑色的商務車:“走吧。”
一路無言,天晴習慣坐在副駕駛,于是Rose和Sandy都坐在後座,兩人面面相觑。她們雖然在季氏多年,可以說和季以辰一起打拼下這片天下,卻對這個傳說中的“季太太”一點都不了解。唯一所知道的關鍵字就是多年前媒體報道中的“嚣張跋扈”“任性”,因而其實今天來的路上兩人都在腹诽要是這個蠻橫的惡婆娘不和她們走怎麽勸服,沒想到,事情這麽順利,她就那麽乖乖走了。
車到了公司,從停車場的安全通道進入季以辰辦公室,天晴都想好了要說的話,打開門,卻不見季以辰的人影,只看到Linda一個人忙得焦頭爛額的樣子。
“十分鐘前,季總就出去了。”
“有說去哪了嗎?”天晴問。
Linda搖搖頭,見天晴一臉狐疑,只好再強調:“季太太,是真的。季總說是急事,特意交代我讓你在休息室稍等。現在外面媒體很多,他希望你不要出去,說會處理好這件事情。”其實Linda自己也不解,季以辰怎麽在這件事情上這麽忍耐,雖然她知道他們夫妻之間關系不好,但多年來一直處于平衡的狀态,而且,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受戴綠帽子這種事吧,這和愛不愛無關,和男人的尊嚴卻有莫大的關系。
等到Linda出去後,天晴給葉池宇打電話,幾秒後,電話就接通了。他的聲線平和,但卻沒有往日的耐心,聽她說了幾句後,就打斷了她。“不用擔心我,我現在有點公事,晚點再說。”
昨天他們不歡而散,又出了這種事,天晴能理解他心中有怒氣,換成誰……都會不開心吧,畢竟是這種事情,即使……是葉池宇這種脾氣好到不能再好的人。
另一邊。
季以辰面無表情地看着葉池宇接起電話,說了一句,又挂斷,整個過程不過一分鐘,心情卻異樣地起伏過度。
“季總,我很忙。我已經解釋過了,我和天晴從前是校友,因為‘飛夢’和季氏的合作,偶然重逢,才會多了些交流,可以稱得上朋友。天晴之前生病,心情又不太好,所以到朋友家吃頓飯,就這麽簡單。如果你還不相信,可以問問我妹妹,她那天原來也是要和我們一起的,只是後來忽然有事,才只留下我們兩個,被別有用心的人拍下照片。”葉池宇言語克制而冷靜,卻似乎另有所指。
季以辰聽完就忍不住嗤笑一聲:“我來找你,從來不是因為這件事。因為我知道,你和我太太過分交好,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聽他的話,貌似是知道點什麽,葉池宇一瞬間有些緊張,但是轉念想,他和天晴的交往,一向都小心謹慎,要發現裏面的事情,早該發現了,沒必要現在說。而且,誰都知道季以辰讨厭黎天晴到,想抓住她的任何把柄來擺脫她。既然如此,又怎會熬到現在才來質疑他們的關系?
“我們之間清清白白,‘過分’兩個字,葉某承受不起。”
葉池宇盯着他,面無一點妥協之色,兩人之間對峙的氣場太強,前來送咖啡的秘書一驚,差點就把咖啡打翻。
葉池宇本是想撇清關系,但季以辰的言語神情太過倨傲,完全是仗着天晴是自己的老婆就大搖大擺地興師問罪的,再想到昨晚的一番争論,心裏也有些煩躁,玩心一起,一些不該說的就也說了出來,“不過,如果季總再對天晴這麽不上心,那就真的是把她推給別人了。”
這句話的意味再明白不過了。季以辰發出一聲“呵”,喝了杯咖啡,眼波暗轉,擡眸看他:“我們是夫妻,就算有矛盾,也改變不了這個關系。”他頓了頓,把咖啡杯重重放在托盤上,動作卻是極致的優雅,“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
他生氣了。季以辰這個人喜怒不形于色,說出這樣的話來,說明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葉池宇不喜歡挑戰極限,而且其實他剛剛說出那句話,就有些後悔,太沖動了。所以片刻後,他微微勾了勾嘴角,笑言:“不敢當。只是開個玩笑,覺得天晴最近有些背,說那些話,也單純是為朋友打抱不平。”
葉池宇這話明顯有息事寧人的意思,季以辰知道他不想多說,也不可能挖出更深的東西,不過心裏始終是有根刺的,沒關系,葉池宇不說,公司裏還坐着個黎天晴,那個女人性格火爆,估計說兩句就會全招了。招了?他想到這個詞,忽然有點煩悶。要是……他們真的如報道所說,他該做什麽呢?
設想了那麽多年的事情,現在認認真真地考慮起來,居然頭疼的很。
回公司的路上接到何尹白的電話,她的語氣有點擔心,她也看到新聞了,問季以辰情況怎麽樣。“最近事情夠多了,現在又是鋪天蓋地的這種報道,你很累吧?”
“今天有些忙,湯晚上給你送到家好嗎?然後你告訴我明天你要喝什麽。”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悅耳,季以辰卻打斷了,“尹白,你忙你的事情就好。黎天晴……她回家了。”
何尹白顯然沒有想到他會說這種話,沉默片刻後,淡淡地說:“她回來了,就不需要我了。我知道了,我不會……”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季以辰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現在事情很亂,你剛回歸娛樂圈,我不想把你扯進這些事情。”
“嗯。”聽罷,她心裏的一塊石頭放下了些,“你是為我好,我明白的。那……你自己小心點。”
“好。”挂斷電話,季以辰終于長長舒了口氣。
回到辦公室,Linda卻告訴他,季太太已經離開了,只留了張紙條,上面大剌剌寫着:想了想,我沒有任何錯,不需要聽你差遣。
這個女人……季以辰太陽穴微微跳動,緊緊握住了拳。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上榜了~~希望未來大家還是多多支持 可以的話留個言吧 嘻嘻
第 19 章
自那天起,天晴就重新回到了黎家,黎家當然是知曉那件事的,但是不可能深究,他們所做的——季以辰不用想也知道,就是用盡各方力量把它壓下來,不讓“掌上明珠”受到一丁點的傷害。季以辰覺得可笑的是,他這個面上的受害者,得到的既不是黎家的一個交代,更不是一個安慰和解釋,而是一個警告——不要做出任何偏激的舉動。意思就是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也是那個時候季以辰才切身感受到,她過得,真的是公主的生活。
想到這些,他心中原先對她的一些疑慮,一些別樣的情愫就這樣慢慢壓下。
擁有這樣的生活,處在這樣的條件下,黎天晴,她還有什麽不滿的呢?
三天後,季以辰應邀參加一個“若天集團”的十五周年慶的酒會。若天集團成立之初只是一家規模極小的企業,在當年的大背景下,抵抗了金融風暴的侵襲,迅速發展,現在的聲勢可謂是如日中天。他們主要經營一些高檔的化妝品和護膚品,季氏主攻電子産品和高科技産品,所以兩家并沒有過什麽重要合作,不過季以辰和若天集團的太子爺于景是大學同學,關系交好,于景大學本科畢業後後攻讀博士,書越念越多,到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季以辰就是再忙也是一定會賣他一個面子的。況且,前日新品發布會很成功,葉池宇還是一貫的偏偏君子樣,并沒有因為那天的插曲而找他麻煩。大局當前,他向來不是沖動的人。
季以辰一走進會場,一眼就認出了于景。他比大學時黑了點,是漂亮的古銅色皮膚,即使穿着白襯衫和簡單的寬松禮服,那完美的身材比例和恰到好處的肌肉還是讓人眼前一亮。
他拿着酒杯,正和一位女士交談着,餘光看到季以辰,立馬走了過來。給了他一個無言的擁抱,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拍了拍他的腦袋,笑笑。
“于景,你還是這麽沒品,就把人家女士撂下了。”季以辰嘴上鄙視着,嘴角還是明顯上揚。
于景一掌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苦笑:“季總你就饒了我吧。我被這些莫名其妙出現說什麽小時候和我一起玩的女人都快弄瘋了,我昨天前腳剛回國,我媽後腳就給我看了不知道多少張照片,撺掇我一會和這個女的一會和那個女的在一起……”
季以辰繼續鄙視:“你心裏樂的吧……”
于景大呼冤枉:“我已經改過自新了好不好。”他大學的時候仗着自己是系草,自認英俊天下無敵,換女朋友如換衣服,劈腿更是家常便飯,不知道傷過多少女孩的心。季以辰每每有機會,就會以此來嘲笑他。
“嗯?”季以辰懷疑地揚眉看他,要他相信于景改過自新?那真是比相信傅時至能三杯不倒更離奇。
“傅時至呢?”于景看似不想談這個問題,立馬轉移話題,“那小子說好要來給我接機的也沒來,好歹也這麽多年沒見了了啊!我想想,六年還是七年了……你結婚那時候我忙的要死,都沒來得及趕回來,我以為你會罵死我,沒想到和我說不來更好。是幾年呢?”他真的認真掰起手指來,一臉天真,忽又眼睛一亮,目光往季以辰身後,“那不是你老婆嗎?你不是說她不來的嗎?”
季以辰聽到這話也是一愣,轉身,果然看到了天晴。她今天穿着一襲紅色的低胸禮服長裙,大半個背的露在外面,搭配着大紅唇,分外性感撩人。她正和一個中年貴婦交談着,巧笑嫣然,眼波流轉,觸及到他時,微微一愣,随即轉開。
今天到場的自然還有葉池宇,人慢慢多起來,大家的目光便都往天晴、葉池宇和季以辰那邊,緋聞的幾大主角到場,前些日子媒體的報道驟減,大家都心知肚明黎家在裏面扮演了些什麽樣的角色,傳聞黎天晴事後一直都躲在自己家,出現了婚姻危機,今天倒是能有場好戲看了。
“你怎麽來了?”季以辰經過天晴的時候,一邊從侍者那邊拿過一杯紅酒,一邊悄悄側身在她耳邊問。
天晴擠出一個笑容,輕聲說:“我爺爺讓我來的,說出來走走心情會好點。我沒想過會遇見你。”
後面那句話不說還好,說了出來季以辰怎麽聽怎麽不舒服。悶聲問:“所以你有必要穿成這樣?”她難道沒看見她進主會場的時候全場的人的視線都在她身上嗎?當然,特指那些雄性動物。
“我這樣穿怎麽了?”她用看神經病的目光看他,剛想繼續說,忽然就被一陣掌聲、快門聲和閃光燈打斷了。
若天集團的十五周年,也将揭曉他們最新推出的化妝品的年度代言人。
側門打開,在衆人簇擁下,一個美麗的女子穿着白色的絲質連衣裙緩緩走出。她的臉上帶着清麗的笑容,化着淡而精致的妝容,氣質清新脫俗,無與倫比,極像一種花朵——百合花。
“讓我們熱烈歡迎,若天集團‘漾兒’代言人,‘小百合’何尹白小姐!”随着本次盛典的主持人,也就是若天集團的董事之一,慷慨激昂地說出那句話,雷鳴般的掌聲響起。
何尹白提着裙子,款款走上臺,眼裏噙着星星點點的笑意。“各位晚上好。”
“真惡心人,早知道就不要來了。”天晴自顧自說着,聲音不大不小,正好是旁邊的季以辰能夠聽到的分貝。
他的臉上,有一絲明顯的不悅。
天晴看了看他,一言不發地走開。一直往外走,人越來越少,現在,所有人都往裏面去了,外面的空氣反而清新了很多。她看看花再看看草,腦子裏卻還是揮之不去何尹白的那張臉,心裏也依舊是煩。
郁悶地繞着人工湖走,低着頭繞完一圈,忽然就停住了步子。
眼前是一雙锃亮的男士皮鞋,很熟悉的款型,她記得自己當時在商場專櫃,第一眼就看中了它,當即就買了下來,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了他。“池宇。”天晴擡頭,看到葉池宇雙手插在口袋裏,悠閑地站在她面前。
“走走?”葉池宇的眉眼還是一貫的溫柔,不過天晴還是能從中辨別出來,他還是沒有完全消氣吧,所以當他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她用力點頭,露出笑容。
走過湖人工湖就是一片假山,若天集團的建造花下血本,因而一個後花園也打造得如同皇宮一般精致輝煌。他們慢悠悠走着,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直到快走完一圈的時候,天晴感覺實在Hold不住腳下十厘米細跟的高跟鞋,別了一下腳,身子就要往一邊倒去,葉池宇雖不動聲色,卻眼明手快地伸手,一把攬住了她的腰,天晴的臉順勢就磕在了他的西裝上,更确切的說,是他的肩頭。
“謝謝。”她輕聲說,立馬就想離開他的懷抱,她還是很不習慣,和除了季以辰以外的男人這麽近,即使,那個人是葉池宇。
可是葉池宇扣在她腰上的手掌卻紋絲不動,他微微低下頭,臉頰觸到她的發間,呼吸就在她的耳邊。“不要動,好不好。”他的聲音悶悶的,不似平常的清朗。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段日子,沒有一天是睡得安穩的。她失蹤的時候,他發了瘋似的找她,擔心得好像就要死掉;她生病住院,他放心不下,擱置了公司一切事宜;可是到頭來,發現她還是為了那個讓她不斷受傷的男人而一直那麽傻的……他真的無法控制自己。
每每遇到她的事情,他就好像失去理智般。可他葉池宇就算再傻,也明白自己所處的地位。他不該貪戀她的任何東西,包括現在,在這種公開的,随時可能會有記者經過的場合,擁抱她。
“對不起啊,池宇。”天晴心裏是真的愧疚,畢竟,他是一直陪在她身邊,對她那麽好的人。她不再動了,乖乖地任他擁抱着,聽到他輕輕地“嗯”了一聲,終于忍不住笑出聲,擡起頭卻撞到他的下巴,“那我們還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他臉上隐隐的笑意就僵在空氣中。她離自己那麽近,只有幾厘米之遙,她的笑容那麽甜美,眼睛又大又亮仿佛帶着閃光,可是,那種美好,對自己來說,卻是遙不可及。
下一次,或許就沒有下一次了,他能鼓起勇氣,擁抱她。
鬼使神差的,他空出一只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低頭吻上她的唇。在那瞬間,他敏銳地發現她的瞳孔猛地一收縮,用力別過臉,手擋在胸前拼命推開他。
雖然平日裏葉池宇是溫文爾雅的樣子,對她從來不發脾氣或者大聲說話,但畢竟男女實力差距巨大,他鐵了心要吻到她,更是用足了力氣,她怎麽逃得開?
天晴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是怎麽也沒有想到葉池宇會去親她。兩人嘴唇相觸的那秒,她的腦子一片空白。葉池宇的吻愈發深入,她的腦袋更加混亂,逃不開,也無法忽視唇齒間粗粝的感覺。
“你不要……我喘不過氣了……”她費勁力氣說的話片刻就被淹沒。
季以辰原來是在會場作為特邀嘉賓做一個什麽揭幕的,于景這人不了解內情,而且思想單純,他和傅時至不一樣,他一直覺得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太委屈了,而且這幾年和季以辰交流中,他也知道季以辰過得不幸福,所以特地給他個機會和何尹白站到一起。
這樣算是光明正大了吧?
哪知揭幕儀式之前,季以辰就消失了。原因有兩點,一方面他之前并不知道何尹白也會來,現在看到了她,知道了于景的心思,想到之前他們家的事情已經頻頻上頭條了,還是避諱下為好;另一方面他也就轉了個身,就發現黎天晴不見了。她之前見到何尹白的反應他看在眼裏,怎麽也得看緊點她,不要再鬧出什麽事來了。
他是這麽想的,于是就往外走。
人工湖那邊走了一圈沒看到人影,剛想進會場,忽然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因為好奇,就往聲音的源頭走,越近就越确定那裏有人。
果不其然,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把一個女人壓在假山上,看不清兩人的容貌,但能看出的是,兩人吻得難舍難分,唇齒間不時溢出一聲嘤咛。這種事情他見怪不怪了,他也沒有觀摩的愛好,剛想轉身,眼睛突然捕捉到一抹豔麗的紅色。
現在,他終于知道,男女主角是誰了。
“葉總,吻別人老婆的感覺,還不錯吧?”
冷冷的聲音陡然響起,激吻的兩人同時一愣,動作瞬間僵住。
作者有話要說: 某人你怎麽就把持不住了捏哈哈
第 20 章
“從這一刻開始,你一句話都不要說。”季以辰抓住天晴的手腕,将她用力從葉池宇懷裏拉到自己身邊,然後攬住她的腰,面無表情地向前走。
前方,會場裏一大堆記者蜂擁而出。
天晴的心莫名一緊,下意識轉頭。
“別看了,他走了。”季以辰的聲線緊繃,語氣非常不好,心知一定會撞見記者的,因而面上還是帶着官方的笑容。
有人看到了他們,開玩笑說,季總和季夫人這麽恩愛啊,大場合都不去看,在這裏分分鐘都分不開呢。季以辰聽了只是笑,擡手溫柔地撫了撫天晴柔順的長發,不多言語。
天晴心裏一陣惡寒,知道他心裏不爽。雖然他不在意自己,可是近來的這些事還是讓他難堪了,他面子上挂不住,自然不會有好心情,想必回去後免不了要吵一架了。
之後他們攜手走進舞會現場,一身素雅的何尹白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們,天晴也毫不示弱地看了過去,而何尹白只是微笑,只是看向季以辰的目光別有一番意味。
她的腳別到了,而且鞋跟那麽高,自然是不能跳舞的,只好百無聊賴地看着舞池裏的男男女女。舞曲中間間隔的時候,何尹白悄悄和季以辰說了幾句話,季以辰的表情沒有變化,何尹白也還是那張假臉,所以推測不出說的究竟是什麽。只是下一首曲子開始,何尹白就來者不拒地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