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冷地瞪着李策。
回到了我的身後。
我目光注視着他走到我後方,在他腳步停下的那一刻,給了他一記冷厲的目光。
這個孩子,為人愈發成熟,但怎麽沖動起來還是這麽毛毛草草!
阿徹低着頭,為我繼續撐傘。
我挺直了腰板,示意李策繼續說。
李策不再敢造次,規規矩矩站在了距離我一米處的小路上,指着平板開口,
“大哥确定了這個孩子是他的親生骨肉,是在他去世前的一個周。那時候大哥已經很虛弱的,幾乎是知道他還有個流落在外的兒子那一瞬間,同時又陷入了昏迷,再也沒醒來。”
“而在此之前,大哥因為不是很清楚這個兒子究竟是不是他的骨肉,所以遺囑上寫的都是‘百分之三十的股權留給直系親屬’,并沒有寫明到底是給妻子還是給兒子。他估計是想的是——要是兒子是假的,那麽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就留給你;要是兒子是真的,”
“那那百分之三十的股權,就要重新劃分。”
“可、大哥還沒來得及修改遺囑,他就……”
我徹底明白了,上前一步,主動靠近李策,輕聲問他,
“這個孩子,他知道遺囑的這些事嗎?”
“知、知道……”李策有些結巴,眼神躲閃,
“大哥的遺囑、是、是交給張律師起草,張律師不單是大哥的律師,對李家其他分支幾房更是有合作的,所以……”
“所以,你們就在沒有通知我的情況下,擅自将遺囑先告訴了李業的私生子,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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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
李策反駁,
“什麽叫做‘擅自’?張律師本來就是我們李家的律師,跟你沒有任何關系,說白了你也就是長得像大哥的初戀,才能夠嫁給大哥!說起初戀……”
李策打量着我,上上下下,眼神讓我渾身不舒服。
他勾起嘴角諷刺一笑,
“大哥的初戀為他生了一個兒子,而你身為大哥的正室,結婚五年,居然都沒個動靜兒。芝微,我看你大哥死了,你也沒有多麽傷心,還成天地跟你身後那個保镖,”他朝着阿徹努努嘴,
“跟這個野男人拉拉扯扯的。我現在都有些懷疑,這些年你該不會跟大哥根本就是演戲給外界看,表面恩恩愛愛,實際上在背後裏偷偷背着大哥——”
“閉嘴!你胡說八道什麽!”
我上前去一把揪住了李策的脖子,李策身後的保镖們刷刷拔槍對準了我的腦袋。
阿徹直接沖上前,赤手空拳與槍口對峙。
“住手!”
“住手!”
我和李策同時呵斥。
李策似乎很享受我與他如此的貼近,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事已至此,大夫人還是安安心心接受這個結果吧。”
“大哥的那個孩子叫‘邵明章’,跟他母親姓的。很快就會從國外趕回來,認祖歸宗。據傳聞,這個小子可不是個善茬。我等體諒大夫人是大哥曾經五年的妻子,現在依舊是大哥的未亡人,我們不會委屈了大嫂的。于是替大嫂找了一條合适的出路——”
“張律師已經拟好了股權轉讓的協議書,只要大夫人簽字,以後您仍舊是李家長房的大夫人,李家每年都會給您花不完的錢財,為您日後的生活提供衣食無憂的贊助。只要交出股權,将李氏集團占比例最大的一份股權交還給李氏子孫。”
“這樣既可以避免了你與邵明章的争鬥,又可以舒舒服服享受後半生。如果你不同意,那麽不久後邵明章回來,我們李家勢必會和大嫂您掀起一場奪權的血雨腥風!”
“芝微,”李策笑了笑,蛇一般的眼睛看着我,
“你憑什麽覺得,你會贏得過我們整個李家?”
“就憑你?”他雙眼一轉,又看向正與槍械對峙的阿徹,
“還有那個沉默寡言、遇事只會暴力幹架的保镖?”
我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駁他。
李策推開我的手,整理了一下衣領,往後退了一步,對着身後拔槍的保镖一揮手,
“行了啊,別拿着個沙彈槍裝模作樣了,我給你們發這個假槍又不是讓你們對着人的!”
“芝微,”他戴上墨鏡,重新回頭,對我一挑眉,“你好好考慮考慮,不要讓自己的任性,葬送了往後餘生的優越生活。”
回去的路上,車子搖搖擺擺。我被颠簸的有些惡心,捂着嘴想吐。
阿徹突然把車停在了不知道是哪條路的路邊。
我有些奇怪,擡頭看他。就見他從駕駛位旁邊的裝物架子裏,抽出一盒暈車藥,又倒了杯水,細心的遞給我。
“謝謝。”我接過來,吃了藥,胃裏舒服了許多。
躺在車後座,暈暈沉沉的。
阿徹又遞給我一件幹淨的大衣,讓我蓋着小睡一會兒。我披上他的衣服,找了個比較舒适的位置縮好,他再次發動車子,車開的要比之前更加緩慢。
藥效上頭,我的眼皮開始打架。
“阿徹……”困意占據了大半個腦子的時候,我突然沒意識地張了張嘴。
阿徹穩穩當當地握着方向盤,拐過一個彎道,
“大小姐,您說。”
“如果……”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的身邊也突然出現一個人,對你說你是某個很厲害人物遺失在外面的獨生子,想要你認祖歸宗。你說、你也會、會回去……會回去……嗎……?”
“大小姐,您很不希望邵少爺回來嗎?”阿徹聽完,低沉地問我。
我趴前方支起的小桌板上,想了想,點點頭。
又搖搖頭。
“嗯……嗯嗯?嗯嗯嗯……我也沒、沒完全不想讓他回來。”
“畢竟,他才是李家的血脈,我一不姓李二沒給李家生個孩子的,其實根本也不算李家的兒媳。”
“但……”我趴在桌板上,困意愈來愈濃重,聲音都分叉,
“李業當年娶我的時候,把……把我爸爸他、唯一留下來的……”
困到忘記了要說什麽。
阿徹似乎回答了我的話,但我已經沒有聽進去的感覺。
最終雙眼一閉,世界變成一片黑暗。
醒來的時候,眼前依舊一片漆黑。
我感覺到頭很疼,身子很酸,應該是在床上,嘗試着爬起身。
腦袋頂突然有一雙手伸了過來。
“阿徹……?”那雙手的主人我認識,掌心有一道很深的傷疤,是幾年前為了救我而留下的。
阿徹收回手,站在床前,打開了落地燈。
我爬起身。
阿徹似乎想上前來制止我,但是礙于身份,又不能越矩。他沉沉地看了我一眼,站在微光中,冷冷地說道,
“大小姐,你發燒了。”
“哦?”我往上頂了頂眼珠子,是很痛,從小一發燒,我往上翻眼睛就會感到疼,“好像是發燒了呢……”
“我去叫阿香來。”阿徹匆忙的離開了我的卧室,還麽等到我喊他,就消失在了房門前。
阿徹有點怪怪的。
我撐着身子靠在床頭,緩了口氣,吐出的氣息都是溫熱的。
手往胸前一放,
突然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換了。
我低頭看了看,是我平常穿的絲綢浴衣,深紫色的綢緞下,胸罩內褲全都被換成了新的一套。
是阿香給我換的嗎?
我下意識認為衣服一定是阿香幫我換的,阿香是我在這個家裏面的貼身女傭,二十歲出頭,做事細心又體貼。
阿香随即進來了,我擡頭指着睡衣就問她,是你幫我換的嗎?
只是随口一問,沒什麽想法。可是阿香看到我後,卻一愣,拿在手上的藥都颠了兩下。
她的臉一下子紅了。
我有些奇怪,歪着腦袋問她,
“怎麽,難道不是你幫我換的嗎?”
阿香把藥放下,有些尴尬地回答我,
“夫人,不是我幫您換的。”
“那是誰?”我更疑惑了,以前沒有其他人幫我換過衣服,一直都是阿香幫忙。
阿香給我拿出體溫計,讓我伸出手腕,給我測量體溫。
她紅着臉說,
“是、是徹先生。”
“您回來的時候,是徹先生抱着您上樓的。”
“徹先生本來是打算放您到床上,讓我進來給您換衣服的。可是您摟着徹先生的脖子卻摟的太緊了,徹先生喊了您幾遍您都不松手。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因為您當時發燒發的很厲害,身上的衣服又都全濕了,徹先生看您再不換衣服,感冒會更加重。”
“于是只能讓我們都出去,他、他親自幫您換好了睡衣。”
落花
徹先生就是阿徹。
阿香一直對阿徹用尊稱。
我愣了片刻,很快就接受了這件事,低下頭輕輕笑了一聲。阿香幫我量完體溫,說還是有些低燒,讓我把藥喝完。
藥散發着苦澀與甜蜜的混雜味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