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給誰送文件?!”
“是誰我也不知道,”男人聳了聳肩,“我只是我們老板手下一個小喽羅,沒見過老板。送文件的話……你知道‘徹先生’嗎?老板讓我把東西交給他,并且只能由他本人接手。”
直到李業的遺囑在李氏家族召集會上公布的那天,我才知道了那天的那個白衣男子究竟是誰。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再次出現在我的眼前。
李氏是大家族,現任家主死亡後,留下來的遺囑裏面的內容肯定不會太簡單,既要顧及到整個家族,又要保證做出的決策只能讓李氏集團更上一層樓,而不能做昏君的荒唐決定。所以這份遺囑要是想要生效,并不是像普通家庭那樣,律師站在遺孀遺骨以及親戚面前念一念,有那麽一張蓋了章壓了手印能夠起法律效益的紙,就可以兌現。
他們需要整個大家族被召集回李氏的發跡老宅的祠堂,一大家子的人都坐下來,聽完律師的轉述,然後家族的有權勢的長輩們共同商議,再起決定。
我身為李業的未亡人,在遺囑上是繼承他的李氏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的待定人之一,自然是要參與這場召集會。
阿徹這些日子又突然像是人間蒸發了般,好些時候沒有出現在過我的面前。
我懷疑他是不是在背着我搞什麽事情。
上一次那個白衣男子對我說他是為人傳送文件的,傳送的對象是給阿徹,那個文件袋上明顯的标有李氏集團的章印,也就是說裏面的東西是與李家有關。
阿徹的确是掌管着我手中所有跟工作相關的事物,包括當年被賣給李業後,李業吞并的我父親唯一留給我的一個基金會。我也一向很相信阿徹的忠誠,他是絕對不會背叛我。
但不代表,我還是會疑惑他究竟在幹什麽,有什麽事情,是必須讓送信人把信親自交到他的手中,并且拆封時,不能讓其他任何人看見。
那個白衣男子看起來就一身氣派,想必身後的老板也絕對不是簡單人,阿徹和這種人有來往,并且涉及到的李家的家業。我是李家的大夫人,阿徹又是掌管着我全部財産和業務打理的“保镖”,而他在那之後他又好些日子沒有出現在我的面前……
當然,也有可能是那天那一巴掌,讓他徹底清醒了吧!
我坐在會議桌最前方,身為李業的遺孀,聽着面前李家的長輩們對我一致的攻擊。
逼迫我放棄那百分之三十股份的所有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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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程聽他們在激昂列數着我的種種不适,沒有任何的商業能力,家族敗落,還有個發了精神病症的母親……要是李氏集團的大權交到一個可能有精神病遺傳的女子手上,怕不是要亂了套!
最重要的一點,他們都編排出了李業其實根本不愛我!
當年李業娶我的內幕,被李業想方設法壓了下來。
沒想到,這些長輩們為了讓我妥協,居然還把當年已經拿了一大筆封口費的林家親戚們給找了過來,當堂對質我根本就不是堂堂正正嫁給李業的。
而是被賣給李業,李業之所以能夠接受我,只是因為我長得像他的白月光。
他們就差拿出來什麽監控記錄,來證實我和李業根本就是一堆貌合神離的假夫妻。
我被他們逼得毫無退路,但我卻不能夠退縮!我咬緊牙關,見正對面那個空出來給李業傳聞中那個私生子留的位置上還未坐上人,這已經是我最後一道防線了。
只要這個私生子不出現,時間一到,律師判定私生子放棄那百分之三十的遺産的争奪,那麽這場無形的戰争,我就擁有了一筆最後翻牌的籌碼!
我必須保住着份遺産,不是因為我是李業的遺孀,我多麽貪戀李氏家主未亡人的這個身份,
而是——
李業手中的産業裏,有我父親當年遺留下來,唯一留給我的一個資助貧困兒童的基金會!
這個基金會是我父親一手創立的,作為我的十八歲生日禮物送給我,也是我曾經唯一染指過的商業。我不懂商業上的事情,但是我知道資助困難孩子上學,是一個很溫暖人心的項目。
如果我不再在李家擁有說話權力,那麽這個基金會一定會被賣掉,早些年李家的其他支就勸過李業将基金會拍賣個好價錢,李家本來就很有名,并不需要這種基金會來維持他們善意的面罩,相對于善人的标簽,他們更希望這個轉換成一筆誘人的金錢。
但我曾經懇求過李業不要把基金會拱手相讓,李業待我不薄,就算不愛我也會尊重我。
所以這個基金會能繼續留下來五年,并且大權一直在我手中。
可是現在李業死了。
人走茶涼。
逼我放棄遺産的協議書就攤在我的面前,身後并列着兩名李氏的保镖,人高馬大,猙獰的雙眼壓迫着我。
我敢肯定,要是今天我不簽字,他們恐怕是不會讓我有正常思維從這裏出去的。
“大夫人,”李策代表了家族所有長輩,站在我的左手邊,胳膊撐在桌面,側頭凝視我,
“請吧,沒必要再做所謂的掙紮了。”
我沒有動,擡手指了指對面空出來的坐席,硬邦邦地說道,
“他還沒有來。”
“大夫人是把最後的希望寄托于少爺放棄繼承權麽?”李策高深莫測地看着我,突然笑的有些惋惜,
“還是不要抱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吧,少爺早在五天前就回國。他今天,必定會出席!”
我放在桌板下面的手,攥緊漆黑的裙子。
“就算李業那個私生子不來,”長桌另一端坐在距離空出位置十分近的一個長輩,擡眼注視着我,低沉而又死板地說道,
“今天你這個外姓寡婦,也不要奢望從我們李家手裏拿走一分股份!”
我的眸子一鋒利,将面前的協議書往前一推,從椅子上站起來,當着整個祠堂的李氏全部長輩和子孫,淡淡開口,
“只可惜只要今天我不簽字,這份遺産就還是屬于我林芝微的。怎麽,在座的各位叔伯們,如果我不簽字,難不成你們還想在這兒把我給弄死?!”
“芝微!”李策呵斥我,“別胡說八道,我們都是為了李家好!也是為你着想!”
“為我着想?”我冷笑,昂起下巴與他正面剛,
“我看你們是為了瓜分李業的遺産而努力吧!”
我伸出手指着私生子的空位,對着他們一字一句道,
“這個少爺為什麽到現在都還沒有出現?別以為我兩耳不聞窗外事就什麽都不知道!其實你們根本就沒打算幫助李業的私生子上位,你們只不過是把他當成了傀儡,用于從我手中徹底奪走股份的一個木偶!拖延他來的時間,不斷催眠我他會來,來了後會對我出手,借此謊言逼迫我簽上字。一旦我簽了字,他又沒來,你們再表面上告訴我會替我把股份轉交給私生子,實則私下裏扣押下這筆股權,重新進行瓜分,徹底架空了李氏李業這一支的所有財權!”
被我說中,那位長輩的臉色唰地下子變得鐵青。
頓時羞惱成怒,拍着桌子起身,沖李策大喊,
“阿策!不要再跟這個賤女子說好話了!直接動手讓她簽字!”
李策的臉也變得十分難看,用有些猶豫地目光看了眼那位長輩,不吭聲,随即轉頭又看向我,眼底滲透出埋怨,
“芝微你逼我出手!”
“要殺要刮随便來!”我抱着胳膊,絲毫不畏懼他們,“但我的話今天就撂在這兒,除非你們把我滅口,否則用蠻力都休想讓我簽字!”
“不信你們試試!”
我知道他們對我已經起了殺心。
沒關系,一切都是為了父親留下的基金會,如果我死了,那麽這個基金會就直接轉讓給政府,更不可能流落入李家人的囊中!
他們在按兵不動。
我冷眼相對。
空氣刺啦刺啦冒着硝煙的味道。
“來人,我就不信,今天還讓這個丫頭簽不了字!”李家的長輩直接拉開李策,親自上陣來逼迫我。
他幹枯的手一揮,唰唰唰身後上來十幾名人高馬大的黑衣保镖。
降臨我面前。
我的肩膀被他們按住,手腕攥緊,朝着又被打開的協議書拉去。
“放開我!”我死命掙紮,并試圖将藏在手腕袖口下方的刀片壓向脈搏。
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
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祠堂緊閉的大門,突然被人用力踹開。
大門彈到牆壁,發出沉重的碰撞聲,緊接着又立馬彈跳回去,想要再次合攏。
一只手,死死抵住了往回搖擺的木門。
“放開她!”
阿徹一襲黑衣,領帶在胸前随風肆動,他用兇狠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