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在普通人看來，在芯片拿出的瞬間，小凱臉上更白了一度。
但是靈師們都倒吸一口涼氣。
在靈師們眼中，撤去了芯片的瞬間，小凱整個人完全不像剛才的安詳。像是撤去了一層幻境，他整個人的情況完全暴露在衆人眼前。
體內的靈力亂竄，完全沒有絲毫規律。體內經脈殘破不堪，像是經歷過災難一般，遭到幾乎徹底的破壞。氣息紊亂，看不出任何規律可言。
在幾年前，門客們一致認為小凱有一定天分，但如今，這個孩子已經徹底廢掉。不說修煉，光活着，就已經十分艱難了。
袁家人看着清漣指尖的那個小芯片，還帶着血，染地清漣指尖紅了一片。
他們面色極為難看，咬牙切齒。大家個個都是人精，當然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老太太更是一口氣沒出上來差點暈過去，幸好被袁娟給接住，順了順氣。
“這……這是？”袁連烽肝膽欲碎，顫顫地指着，問清漣。
清漣捏着上下看看，她對這些現代的科技一竅不通，能夠玩個手機都到了頂了，芯片對她，像是幼兒園來解高數題。
但是，從靈力角度來感受，這個好像是一個壓縮靈力，源源不斷吸取着寄主的生機。
“我覺得，你們還是……上報特管局吧。”清漣投來一個無辜的眼神，她是真的看不太出來。
“對，特管局！”袁連烽顫抖着拿出手機，疾步朝屋外走去打電話。
将芯片放到一旁的床頭櫃上，清漣返回來看依舊在昏迷中的小凱。
那枚芯片一直在源源不斷地吸取小凱的生機與靈力，此時他的情況真的是遭透了，讓清漣看了都覺得有些頭痛。
背後噗通一聲，只見袁連烽的妻子，一個三十多歲長得十分雅致的美婦人，朝清漣直直地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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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小姐，求求您，救救小凱吧……”
“清小姐……您救救我孫子吧……我袁家願傾盡所有！”
清漣下意識看向她身後的袁娟，感覺像是看到了前幾天的她。
袁娟好像也想起了什麽，神情悲戚。小凱至少還在眼前，還有氣息。自己的女兒如今不知死活，了無音訊。
靈師們平時也受袁家人饋贈，如今看着小凱的身體，實在是說不出什麽放棄吧的話，可如今已經這個樣子，身體完全虧空，就算隐世世家的掌門人出手，恐怕也難救。
只能一個個嘆息，嘆息是誰這樣的狠毒，但是思來想去，現代技術與陰損的招數結合，恐怕也只有……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面色更加難看了。
清漣的聲音清脆：“你們先起來嘛，沒那麽嚴重。”
靈師們臉色一懵，看着清漣。
感覺所有人都不太相信的樣子，清漣又補充了一句：“問題不大，能救。”
“但是，你們得先出去。”
屋門一關，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有清漣和小凱留在房間中。窗外陽光洋洋灑灑好不熱鬧，屋內的少年卻死氣沉沉，全無生機。再暖和的溫度，都無法暖熱他的指尖的寒冷。
芯片所營造的是極為巧妙的幻境。
清漣對科技不懂，但是不傻。
除了吸取，壓縮，運輸靈力之外，芯片所造成的幻境，是僅僅遮掩了小凱身體內部的經脈與靈力問題。對于外部并無過多掩飾，能夠用最少的限度，來達到最好的要求。
這種幻境清漣并非不會，但是将其刻印在這一個小小的東西中。
清漣覺得，自己一直好像有些小看他們了。
翻手，腕間的珍珠手鏈閃動，一個熟悉的瓶子出現在手心。
将瓶中的鲛人淚緩緩流出一滴，落入小凱的微張的口中。
又掏出一顆小珠子，塞進小凱的口中含着。
清漣搭着小凱的手腕，靈力如絲線般深入，順着經脈一點一點地推移。鲛人淚的充滿治愈力的靈力在進入口中的一瞬間彌散開來，融入身體中。
清漣的靈力引動這那些治愈力，一點一點，從細枝末節的經脈修複，所經過的地方，去除掉雜質，進行修補。
混亂的靈氣被吸引，像是遺失的小貓找到了主人，十分乖巧地跟着走，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瘋狂。
深藍色的靈力慢慢走完小凱身體的每一處經脈，如同星海般彙聚成點點星光，原本殘破不堪的身體進行災後重建，雖然不似別人的那般繁華，但好歹也進行了收拾，幹淨了許多。
清漣額頭滲出汗滴，在淺色的床單上滲出一點深色。她臉色顯得略微有些蒼白，但指頭仍然佁然不動地搭在男孩的手腕，靈力像是沒有底的黑洞一般源源不斷地續上。
終于，最後一點連接上，整個身體的經脈梳理完畢，剩餘的生氣在身體內循環往複，一點一點地修複，生物自身的求生欲以及代謝會尋找生機。
小凱整個身體煥然一新，盡管顯得略有些脆弱空虛，像是病重的人，但是相較于剛才的破損，已經算是重生了。
嘴角溢出一點黑血，那是梳理出來的雜質。
他的面色好了許多，只是還未蘇醒，清漣估計應該還需要一兩個月。
但是兩年來，被高強度榨取着，都挺過來了，一兩個月應當也不算什麽。
窗外的陽光已經消失，濃重的黑夜證明時間已經不早了。
清漣推開門，只剩袁連烽夫妻兩個在門口守着，其他人都在客廳。
聽到動靜，所有人急忙上樓。
此時除了袁家人，特管局也派人來了，還是老熟人，周洋。
一群人擠進屋裏，袁家人看不出個所以然，只能看到小凱氣色好了些。
但是那幾位靈師進門之後，眼睛都瞬間睜大，再看向清漣時，都是充滿敬畏。
煥然一新。
周洋身後除了他的組員，還跟着幾位研究人員，上來跟清漣打過招呼後，一隊帶着手套拿起那個芯片，小心翼翼地裝進密封袋中，之後直接開始檢查小凱身體。
墜在隊尾的顧添安默不作聲地上來，給清漣遞了一杯溫水，讓清漣能夠靠着自己休息一下。
像極了主內的賢妻！
“這，這是！”突然，研究人員發出一聲輕呼。
“……聚靈珠？”在小凱的口中，發現了一個異物，黑色的小球，濃厚的靈力，只有一個看起來明顯年齡稍長一些的人，猶豫了一下，吐出三個字。
“聚靈珠是天上地長的十分珍貴的東西，生長在靈氣濃度極高的地區才有可能催生出來，現存很少，被各大家族收藏着，很少現世。”研究員沒有動它，解釋了一下，其他人會意，繼續檢查。
聽完這段話，袁家人都給清漣投去感激的眼神。
這恩情，不知道要怎麽還。
清漣打了個哈欠，知道沒有自己的什麽事了。
自清漣開始到結束過去了七八個小時，顧添安知道她累了，況且還沒有吃飯。
“袁先生，天色不早了，我和清漣就先回去了。”
“啊，是，我們招待不周，在家吃個飯再走吧！我讓廚師趕緊再準備！”袁連烽這才意識到，敲敲腦袋，一家人都被這突然的喜悅沖昏了頭腦，竟然犯下這種疏漏。
“不用了，孩子最重要，清漣也累了。”
“那行吧，我叫司機送你們！”
清漣與顧添安是回去了，袁家依舊在熱鬧中。
經過研究人員初步檢測，小凱的身體雖然還是虛弱，但是已經開始改善。含着聚靈珠，用不了多久，就能夠蘇醒了。
芯片需要帶回總局研究。
等到所有事情結束，散去，袁家人都十分疲憊了。小凱的媽媽還在樓上看着小凱，袁娟也已經回去了，只剩下幾位說得上話的。
屋裏開着燈，但是依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思考着。袁老太太撚着佛珠，臉色也不太好。
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是袁家？
袁連烽的父親，依舊是如今的話語權最大的老人，面色嚴肅陰沉。
他不覺得這是個巧合……
經過這些事，袁家人付出頗多，精力財力都是巨大的損耗。對公司無暇顧及，股票大跌，許多商業機會被對頭公司占去。
在商場中沉浮的老油條，下意識猜測，這些主兇或者說幫兇，一定藏在這些對頭公司中。
父子兩個對視一眼，顯然都想到一塊去了。
袁連烽馬上起身，打電話叫助理查看這兩次出事間動作最大的公司。
這種事情雖然都有一定的記錄，但是并不算好找，需要在浩瀚的信息中進行統計與比較，索性袁家現在最充足的就是耐心。
三天後，跟随芯片的可公布檢測報告幾乎同時送來的，還有這個的報告。
經過特管局專業檢測，這個芯片确實如清漣所猜測，一方面進行幻境掩飾，來遮蔽小凱原本的身體狀況。
而另一方面，就是抽取小凱體內的靈氣與生機，經過壓縮，将它傳輸到另一端。相當于将孩子的身體作為一個發電機，源源不斷地傳輸着生機。
極其惡毒的手法，将生命當做一個工具。
芯片在拔出本體之後自動關閉，暫時無法追蹤另一端的走向。
特管局檢測科還在繼續研究，進行技術比對，從其他角度來破譯。
而另一張報告，比起這個則簡單明了許多。綜其所述只有四個字。
胥氏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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