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在遠古時期，靈物，人類，妖怪，以及自然界的生物同時存在。
靈物雖然數量相較于少一些，卻還算有規模，種族也還算豐富。
人類數量多，聰明的人也多，有一些人在妖怪或者靈物的指導下，自行探索身體，将靈氣吸納入體循環，擁有了自己的力量。
而妖怪比靈物多，比人類少，同樣從動物修煉而來，雖然在靈物看來與人類相差不大，但是動物畢竟心思單純，修煉的更為迅速。
靈物中也有不同的劃分。不同于當時更為偏激，進行壓榨的半人馬族，狼人族之類。人蛇族與鲛人族性格更加溫和善良，與人類結盟，互相提供一些便利，和諧相處，互利互生。
也正因如此，人蛇這一形象在人類中慢慢發展出了更好的寓意。
而鲛人族，卻逐漸消失在人類的視野中，是因為一件事。
當年，一名人類男子與鲛人族一名族人相愛。但靈物自古以來為了保證血統純正都是組內通婚，因此被族中長老拒絕。
男子失意之下，被另外一個人類出主意，将鲛人女子叫出海，說要幫助兩人私奔，浪跡天涯。
但當鲛人與男子到了約定的地點的時候，沒想到迎來的确實一群惡魔般的存在。他們将鲛人女子虐殺，扒皮抽筋，血肉內髒盡數被食用。
那一群人，後來才知道，他們叫做，食靈教。
盡管那時，所有生物還算和平，但畢竟有靈智的物種總會有各種心思，人心隔肚皮，邪惡與黑暗總是潛伏在最深處的暗夜中。
一些人類，開始貪婪靈物與妖怪更加強悍的能力。而一些妖怪也渴望靈物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擁有的實力。他們這樣邪惡地物種聯合起來，捕捉獵殺一些妖怪或者靈物，妄圖通過食其血肉來獲得這樣的力量，那些人，自稱“食靈教”。他們把自己的欲望與邪惡□□裸地表露在名字之上。
他們平時做的還算隐蔽，只有這件事，是真的鬧大了。
靈物本就稀少，當時所有種族加起來也只有百來人，更別提鲛人族。
鲛人族暴怒，族長攜所有青壯年上岸，将沾染有鲛人氣息的人類與妖怪全部屠殺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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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食靈教中不乏在人類與妖怪族群中有一定地位的人。他們對族人鼓吹，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煽動族人與鲛人族為敵，進行圍剿對抗。
鲛人族與兩族打得不可開交，其他靈物種族本來并不是很相信有如此邪惡的事情，但當族人終于注意到一些莫名失蹤事件後，已經亡羊補牢，為時已晚。
食靈教已經發展成了氣候，甚至就連當時幾個人類部落的首領都是教徒。他們鼓動幾乎全部人類族群與部分妖怪屠殺靈物，幾次碰撞之後，終于所有靈物聯合起來。
盡管當時的人類與妖怪的數量是靈物的幾十倍，但靈物族畢竟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能力，傾盡全部力量，将食靈教大殺特殺，全員屠盡，所有東西都摧毀殆盡，整個大陸彌漫着血雨腥風，就連海洋都被染成了紅色，天空為之哭泣。
傳說那一天，土壤都遍布血肉，整個人間恍若地獄，哭泣哀嚎，響徹雲霄，靈氣翻騰的像是世界末日一般。
那天之後，靈物也大受挫折，族人的屍體堆成山坡，一些本就難以繁衍的種族更是險些滅族。
人類與妖族徹底與靈物為敵，蛇人重返山林，鲛人重歸海洋，再也不見世。
——
母親說話的速度一直都不急不緩，聲音也像是泉水一般。可是清漣硬是出了一身冷汗，手臂上的鱗片都炸了起來，像是丢了魂一般。
這是她第一次知道這些事，她終于知道一直儲存在自己手鏈中那個小盒子裏的長輩的鱗片為何有着濃濃的怪異氣息。
也終于知道，為何父母與人類的态度一直以來都是不共戴天。
将以前的事情說完，整個空間安靜了下來。
“我們以前不跟你說，其實也是因為，不想要你繼承這些陰暗的過往。畢竟你只是一個九十八歲的剛成年的孩子。”母親嘆了口氣。
接着說道：“但是，我們也知道，現在已經不一樣了”
“海龜和水母每一次回來，給你講一些事情，我們其實也都聽在耳鳍裏。這個世界已經不一樣了，我們知道你也很向往外面的生活。你還年輕，不能一直待在海底。”父親巨大的尾巴輕輕拍打着。他們兩個并沒有經歷過當初的事情，但是他們的父母嚴令禁止鲛人出海，兩人一輩子，從出生就在漆黑的深海底，或許死去也将沉沒在海底，化作海浪拍打陸地的沙灘。
清漣有些無力地說：“其實……我遇到的大部分人類，都挺好的。”
就連說這句話，她都有些心痛。
顧添安，秦助理，特管局的所有員工，顧氏集團的那些小姐姐們，都很好。但是不好的人類卻又那麽的壞。
“清漣，靈魂，是很複雜的。所有生物都不是非黑即白，都是會變的。”母親又嘆了一口氣，他們不願意束縛清漣，但是又害怕她受到傷害。
尤其是，那個屠靈教很可能是食靈教的餘孽。
清漣如今感覺自己被分成了兩半。
一邊是自己的祖先們的苦難與仇恨，一邊是自己在人間确切感受到的人類。
看到清漣坐在水球中，清漣父親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手指揮動，水球破裂，清漣一下沒撐住在水裏打了個滾。
她往前游了一下，到貝殼前，靠着母親的魚尾坐着，像是小時候一樣。
“媽媽，我……”清漣一時說不出什麽話，父母是看着鲛人一族緩緩沒落的，一條又一條死去，鲛人生育力很低，現在全世界的鲛人也只剩下她們一家三口了，清漣再也找不到一條鲛人，鲛人一族滅絕已經是現實。
是清漣一直都不需要，父母也不願意讓她面對的現實。
母親看出了清漣的為難，将手輕輕覆蓋在她的頭頂，聲音還是那麽溫柔：“清漣，爸爸媽媽尊重你的選擇。”
他們兩個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年輕時也是滿腔的怨恨，終日生活在海底，甚至攻擊過人類。但是他們不得不承認，現在已經不一樣了，世界已經不一樣了。
盡管他們終究還是不會再踏上陸地，但是清漣還年輕。
“你那個小朋友，應該是服用過神露。”父親突然開口。
“啊？”清漣還沉浸在情緒中，一時沒有轉換回來。
父親閉上眼睛好像有些無奈，自己這傻閨女，解釋道：“你最後說的那個對你很好的人類，現在的情況，還有根據你身上殘留的吸收的靈力，我覺得，可能是神露。”
清漣吸收顧添安溢出的靈力不過半天，還未完全消化，親生父母很容易就分辨出了不同的味道。
“神，神露？”清漣覺得自己的腦子一時間接受了太多信息，怎麽又來一個沒聽說過的東西？
父親睜開眼睛，還殘留了一些怒火。“你小時候我跟你媽給你上課，專門講過這個！”
“我，我忘了嘛。”清漣尴尬撓頭。
“什麽忘了，我看你是根本沒聽！”
孩子的教育問題無論什麽種族，都是一道父母難以跨越的坎。
“傳說在最開始世界一片混沌，靈祖生于混沌，點化天地，創造萬物。之後他的身體散作滿世界的靈氣，靈氣中又孕育靈物。而靈露，據說就是靈祖的血液所化，極為珍貴，蘊含巨大的能量。靈露一直被翼族所保存，是至高無上的神物。”
“神物注定是普通種族難以吸收的。所有引用過哪怕一滴神露的人，最後都會灰飛煙滅，被強大的力量直接灼燒，就連靈魂都不剩一點。在上古時期人們用盡了所有力量與智慧，都沒有辦法吸收，只能供奉起來。”
“使用神露的人，一部分當場灰飛煙滅，但有一部分，并沒有什麽異常。衆人以為這只是一場騙局的時候，他們會從丹田處開始釋放靈力，越來越多，極為霸道。最終都會從體內爆發出靈力，爆體而亡。沒有一個人，成功使用過神露的力量。”
清漣父親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些可悲。聽清漣的說法，那個人類才二十多歲，對清漣極好，倒是可惜了。
清漣傻了眼，她沒想到顧添安居然和這個都扯上關系，按道理說他連妖族，靈物都不知道，甚至連靈力靈氣都從未聽說過，本該是兩個世界的人啊。
想到顧添安好像确實一次比一次的痛苦，清漣有些焦急，她甚至覺得自己回去之後看到的怕不是一棟廢墟。
這可不行！
“爹！有什麽解決辦法嗎？”
父親母親對視一眼。
“雖然就我們知道的而言，沒有解決辦法，只有死路一條。”
清漣一口氣提了上來。
“但是，據你說的，他并不是在短期內服用的，應該過去有段時間了。這種情況我們沒有聽說過，神露就算是延遲發作，最多也不到一個月。而且他的靈力是一波一波地釋放，就連你都能暫時壓制住。”
父親深深地看了清漣一眼，深邃的藍色瞳孔像是海一般。
“我覺得，或許有生機。”
“我……知道了。”清漣所有所思。
所以說說到底還是看命是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