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面除了淩觀雲就沒有別人。
淩觀雲他果然讨厭自己。
衛乘風蹲在門口，像只被主人丢棄的大狗。可是他也不敢敲門，他怕敲門之後的沉默和拒絕。
淩觀雲醒來發現昨晚的枕邊人已經不在，急得去找手機打電話，卻總是打不通。
自己一個人洗澡的時候兩條腿都在發顫，手指伸進那令人羞恥的地方清理，心裏把衛乘風罵了無數遍。
等把自己收拾好之後身上又出了一層薄汗。淩觀雲也管不了，草草把自己擦幹。
淩觀雲躺在床上一覺睡過去，醒來之後已經到中午。他穿好衣服想去買點吃的，一打開門就看見蹲在門口的衛乘風。
衛乘風手上的雞蛋餅和小米粥還提着，“給你買的早飯，可是涼了。”
小米粥被雞蛋餅擋着，淩觀雲這個角度看上去就只有幹巴巴的雞蛋餅。
這個人是醫生，不知道要吃流食嗎。
心裏不痛快自然是說不出什麽好話，“怪我睡太久咯。”
淩觀雲昨天晚上嗓子喊啞了，現在說話也是啞着的，衛乘風聽見淩觀雲這沙啞的嗓音，心裏更是愧疚，“不是，是我來早了。”
兩人相視無言地吃了午飯。
食堂總是這樣，早上的粥沒賣完，中午接着賣。淩觀雲喝着味道怪異的粥，又把衛乘風罵了一頓。
對面的衛乘風打了個噴嚏。
原來被罵的那個人真的會打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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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觀雲腰疼，那個難以啓齒的地方也疼。這就導致他走得很慢，而且走路姿勢奇怪。衛乘風在他身邊，也放慢了腳步等他。
“衛乘風，你有沒有什麽要和我說的。”
“對不起。”
淩觀雲最讨厭的就是對不起，在他看來對不起就是委婉的拒絕。他想起那年夏天，那個眼睛亮晶晶的少年問他，“我們要不要試試。”
原來自己已經不是他的宇宙了。
淩觀雲心涼了大半，發着燒的體溫也暖不了他發涼的心。
意識開始模糊，他只看見衛乘風的嘴皮子在翻，卻聽不清衛乘風到底在講什麽。
“對不起觀雲，雖然這次是我強迫你的，可是我以後會對你更好的，你願不願和我在一起。”
回答衛乘風的是淩觀雲倒下的身體。
淩觀雲的體溫在衛乘風的照料下很快就降下來，兩人開始冷戰。
衛乘風想要和淩觀雲好好談談，可是淩觀雲竟然一言不發地回了家。
接下來的答辯和畢業多如牛毛的事把衛乘風淹沒，他抽空給淩觀雲打電話，可是淩觀雲總是不接。
衛乘風升了研繼續讀書，淩觀雲在本地最好的律師事務所實習，兩人都忙得不可開交。
衛乘風的導師很嚴格，每天的課題研究接踵而至，忙完就已是深夜。他想給衛乘風打電話，可是又怕打擾他。
衛乘風總是看着屏幕上的“淩觀雲”三個字出神，他把他想對淩觀雲說的話都對這三個字說完了。
智能手機的屏幕很大，衛乘風摩挲着屏幕上這三個字，卻撥通了電話。
衛乘風看着電話撥打的界面，手忙腳亂地想要挂掉電話，可是電話已經接通了。
那時早已是淩晨時分，衛乘風急急忙忙地應了一聲，接下來又是兩人的沉默，“觀雲你是不是很忙啊，那我先挂了，我剛剛不小心按到就撥過去了。”
不小心？接到衛乘風電話的喜悅之情立刻就沒有了，他也淡漠地回了一句“那就挂了吧。”率先挂了電話。
讀研三年，這是衛乘風第一次給淩觀雲打電話，也在高中同學會上遇見過，衛乘風只敢遠遠地看着他，不敢上前。
衛乘風讀完研選擇了當地一所很好的醫院。淩觀雲在經過三年的歷練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他謝絕了原來事務所的挽留，加入了一個由幾個學長一起成立的新事務所。
醫院和淩觀雲新的事務所在一條路上。淩觀雲問他要不要合租的時候衛乘風整個人都是懵的，淩觀雲都沒說完就答應了，導致淩觀雲好不容易想到的那些理由統統沒有了用武之地。
兩人就這樣搬到了一塊去，剛開始是兩人一人一個房間，規矩得很。
南方的冬天濕冷，淩觀雲總是醒來發現自己還是冷的，睡得并不好。衛乘風就不一樣了，衛乘風的體溫比淩觀雲高，不管什麽時候手掌總是幹燥而溫暖的。
于是淩觀雲就搬過去和衛乘風一起睡，有了恒溫的暖爐，那個冬天淩觀雲倒是沒有感冒，很好地度過了。
夏天到了，淩觀雲還是睡在衛乘風這裏，一邊嫌棄衛乘風太燙，一邊把空調調低。
兩人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睡在一張床上卻只是單純的睡覺。
淩觀雲會懷疑衛乘風不再喜歡自己，可是看見衛乘風看着自己的樣子，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是自己魅力不夠還是暗示不夠明朗。
果然笨蛋的世界自己是不懂的。
下午也是波瀾不驚地過去，衛乘風下班的時候着實猶豫了很久。
今天晚上的淩觀雲不會回來，上次自己等了很久，打了出租車去尋，發現淩觀雲和周歷從一輛車上下來，兩人有說有笑的。
周歷回來了，自己就更不可能和淩觀雲在一起。
記得那時候的自己對晚歸的淩觀雲發了火，兩人吵了第一次架。
這次可不能和淩觀雲吵架啊。
衛乘風沒有接着等，搭了車去了趟超市。
都沒有幾頓飯了，可不能敷衍過去。
買完食材之後準備回去，誰知道前面出了點小車禍，出租車司機就繞了一圈送衛乘風回家。
前方紅燈，不過幾十秒的時間，衛乘風就看見淩觀雲和周歷從一個很雅致的小餐館出來，兩人有說有笑地上了同一輛車。
這家小餐館做的東西很好吃，很合淩觀雲的胃口，也難怪那次淩觀雲回家了不想吃自己做的東西。
有些東西，就算是想要避開也只是枉然的，他又一次目睹了淩觀雲和周歷在一起的樣子。
心痛的感覺還是要再來一次。
做飯的時候下意識地減少了量，兩人吃不夠，一個人吃稍多。
萬一淩觀雲沒吃飽也還是能吃一點的，如果他不吃，自己就多吃一點，畢竟自己的人生中也沒多少頓晚飯。
淩觀雲回來的時候果然晚了。
“乘風，有個老朋友回來了，下次我帶你去見見。”
周歷從國外回來就接手了家裏的生意，做醫療器械的，這兩個人應該會有話說。想起今天席間兩人的沉默，淩觀雲連點心都吃得不順心。
他還是喜歡和衛乘風一起吃飯。
這話在衛乘風聽來完全變了味道，他把這話當成了淩觀雲要離開他的序曲，表情一下子就變得憂傷起來。
淩觀雲感覺到衛乘風的不對勁，“怎麽了？”
衛乘風不說話，放下筷子說自己吃飽了就躲進了書房。
衛乘風一走，淩觀雲也沒了吃飯的興致，收拾桌子後去洗碗。
明明特意做少的分量，最後還是沒有吃完。
May17th. Day six 內容
兩人各自帶着心事睡下，又是渾渾噩噩的一夜。
衛乘風按掉鬧鐘的時候動作有點大，旁邊的淩觀雲翻了個身。
衛乘風想着是不是把淩觀雲吵醒，還特地去确認了一下。
淩觀雲睡着的樣子很乖很溫和，和他在法庭上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法庭上的淩觀雲氣勢逼人，一字一句都好似一把尖刀，戳在對方的心口。衛乘風悄悄去看過，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侵略性這麽強的淩觀雲。
淩觀雲的五官精致，眉毛很濃，眼睛大而有神。
睫毛長的不可思議。上次家裏大掃除，枕頭裏的羽毛怎麽漏出來了，飄得房間到處都是，兩人收拾了很久才把羽毛收拾幹淨。一片羽毛飄到了淩觀雲的睫毛上，衛乘風替淩觀雲拿掉睫毛上的羽毛，看見淩觀雲閉着的眼睛，微微上翹的睫毛。衛乘風腦海裏蹦出個詞——睫羽。
衛乘風無端地開始嫉妒起這片羽毛，他也好想變成羽毛，睡在淩觀雲的睫毛上。
淩觀雲的鼻子挺直，現在他正睡着，鼻翼小小地動着，說不出的可愛。
再往下就是淩觀雲的嘴巴。淩觀雲是薄唇，都說薄唇的人薄情，他覺得這句話說得不對，至少在淩觀雲身上是不對的。
淩觀雲在衛乘風眼裏，長情又專情。
淩觀雲從很久之前就喜歡沙拉醬，淩觀雲從很久就一直在用自己送給他的那只筆，淩觀雲從很久之前就喜歡灰色。
淩觀雲也是很早之前就不喜歡自己。
淩觀雲的唇是很好看的粉色，好像含了花瓣在嘴裏一樣。衛乘風好想知道是什麽味道的，就迅速地在淩觀雲唇上輕了一口。
嗯，甜的。
衛乘風又迅速地跑開，并沒有發現床上的淩觀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