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找上門
一離開女裝區,風知意就擔心地問一直沉默的孟西洲,“你沒事吧?”
之前看他一直不說話,還以為他被羞辱得自卑了。畢竟,他身份本來就敏感,從小在夢莊大隊他就一直自卑地躲着人長大。
這樣長大的人,心理怕是比較敏感自卑又要強。
現在好不容易跟着老首長出來做事,漸漸地開始有了能力、有了自信,可不能被幾個不知所謂的人給打擊得折了。
孟西洲微怔了一下,随即擡手揉揉她的頭,語氣柔軟地道,“我還以為你生氣了。”
他正在愁怎麽安慰她,剛剛那幾個女人的口角,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插嘴。
風知意仔細看他神色,見他真沒有受到影響,失笑了一下,“我生什麽氣?就為那幾個喜歡在別人面前刷優越感的人?不至于。”
“那就好。”孟西洲知道她剛剛是在為他計較,“以後這種事不必搭理,反正跟他們講道理他們也聽不懂,沒得氣到自己。”
他不喜歡逼逼,只喜歡回頭收拾回去。對方最優越什麽、最在意什麽,回頭給他們都撸掉,就是對他們最好的回擊了。
“嗯。”風知意不知他心裏在盤算着什麽,擡眼四處看了看,示意男裝區那邊,“走,先去給你買衣服。”
孟西洲怕折回去買女裝會再遇到那幾個人惹她心情不好,就沒有再堅持繼續給她買衣服,“好。”
兩人一點都沒受到之前和蘇家母女的沖突影響,快樂地買買買地買了一整天,把需要的年貨基本都給置辦齊了。
傍晚回去沒多久,就有人送來了一大堆嶄新的各時裝,全是女裝,從頭到腳。
風知意一問才知道,孟西洲居然把那些賣得火爆的、适合她的好看時裝都給她買了個遍,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你不必如此。”
其實她對這個時代的時尚,不太能欣賞。灰撲撲的,有啥好看的。
孟西洲也看得出來,她對這些讓少女們眼睛一亮、心情雀躍的衣服一點興趣都沒有,就說,“那你喜歡什麽樣的,回頭我找專人給你做,這些就放在衣櫃裏備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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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知意邊收拾買回來的東西邊沉吟,“大概比較有民族特色的,或者像大襟襖這樣有古韻風格的。”
那些可都是文化遺産呢,可惜千年後,大部分的服飾文化都斷鏈了,她就下意識地想收集保存。
孟西洲微微點頭,“好,那我回頭看看有沒有老裁縫,給你做一些。”
“老裁縫?”風知意聽得眼睛一亮,“他們都會做什麽樣的?有會民國時期的嗎?甚至時代更遠些的。”
“應該有,有些老裁縫家裏都是傳承了上百年的手藝。”孟西洲想到什麽交代,“不過那些回頭做好了,你只能在屋裏穿,不能穿出去。”
風知意高興地連點頭,“我知道,四舊嘛。”
孟西洲有些心疼她不能随心所欲地穿自己喜歡的衣服,“等過幾年就好了。”
見她訝然地看過來,絲毫不慌地為自己的失言補漏,“我聽老首長說的,說是這種艱苦不素作風不會堅持太久的。”
風知意不置可否地笑笑,每次都拿老首長做擋箭牌,當她看不出來呢?
第二天兩人繼續出門買食材,雞鴨魚肉、瓜果蔬菜,風知意列了滿滿一頁的清單,卻跑了好幾個大市場都沒搶購到幾樣。
京市每到年關食物太緊張稀缺了,稀缺得她都又想去黑市賣糧食了。
孟西洲看她愁着一張小臉,安慰道,“沒事兒,明天我去看看能不能弄到一些羊肉牛肉。想吃海鮮嗎?我上次幫首長做事,認識一些海鮮商,應該可以弄到一點。”
風知意聽得連點頭,“想!”
也正好趁他明天不在,她從空間裏拿出些瓜果蔬菜來,可以說是自己買到的。
“那先回去。”今天刮起的西北風能吹裂皮膚,孟西洲怕她凍着,“明天你就不要出來了,留在家裏剪剪那些窗花,等我回來做年夜飯。”
“行!”風知意不走心地滿口應下,突然腳下一頓,猛地回頭,捕捉到一道隐晦的目光瞬間隐沒在人山人海的擁擠人群裏。
孟西洲看她突然停下,也回頭順着她的目光看了看,只看到街上熱鬧非凡的人來人往,“怎麽了?”
風知意微微搖頭,人太多,她不好确定。
不過應該是沖她來的,就不必告訴他讓他多擔心。而且第二天就是過年了,她不想壞了兩人歡歡喜喜準備過大年的心情,沒得敗興。
次日一大早天還沒亮,孟西洲就悄悄地起床出門去購買食材了。
風知意待他一走,就立馬去空間,收拾了些類似昨天在市場上看到但沒搶購到的瓜果蔬菜和熏肉腌肉出來,然後着手準備年夜飯。
只是剛天亮沒多久,就有人敲門,風知意還以為是孟西洲弄海鮮回來了,歡快地跑去開麽,“怎麽這麽快就回……”
看到的,卻是西裝革履、收拾得像模像樣的陌生男人,對她微微一颔首,“你好,我是楚家的管家。”
楚家的管家?風知意一臉莫名其妙,“不認識。有事?”
自稱管家的男人一愣,随即看風知意的眼神莫名地憐憫和了然,“能進去說話嗎?我有事跟你詳談。”
“不能,我沒空。”風知意後退一步,就要把門關上,卻被男人擡手抵住,對她皺眉,“你雖然不是楚家認可的小姐,但你好歹是楚家的血脈,也該有最起碼的禮貌和教養。”
風知意當即二話不說地擡腳,一腳把他踹飛出去,然後“砰”地把門關上。
教養你妹!
怎麽老有莫名其妙的人找上門刷優越感?
有病!
孟西洲一回來,就看到有個男人從自家院門口被踹飛出來了,然後摔在地上啃了滿臉雪。
這是哪個倒黴蛋惹火她了?
孟西洲好奇地上前,卻聽到那個男人邊狼狽地爬起來、邊氣得發抖地恨道,“沒教養沒教養,難怪楚家不要!”
當即毫不客氣地擡腳,把剛爬起來還沒站穩看清的男人又一腳給踹得老遠去了。
找茬上門還罵人,這不是欠麽?
孟西洲踹完還嫌對方身上髒似的,在雪地上蹭了蹭腳底,沒管遠處跌在地上痛得慘叫的男人,轉身去敲自家院門。
風知意剛往回走沒多遠,又聽到敲門聲,以為是那個男人不死心地去而複返,剛皺眉,就聽到孟西洲的聲音,“是我。”
風知意這才趕緊折回去打開門,見孟西洲大包小包的,趕緊幫忙接過一些,“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孟西洲進來,用腳把門關上,提着東西跟她往裏面走,“今天去得巧,到的時候正好有貨,就趕緊買了回來了。”
“那你買了這麽多啊?”風知意看他大包小包的,多得都快把他人給淹沒了。
“嗯,正月裏這裏買菜都困難,我多準備了一些。”孟西洲解釋,“反正現在天寒地凍的,也不會壞掉。”
“這也行,免得每天一大清早去菜市場搶了。”風知意說着聞了聞他扛着的大麻袋,“怎麽有股羊膻味?你還買到了羊肉嗎?”
“嗯。”孟西洲點頭,“買了一只全羊,晚上我們烤羊肉炖羊肉湯喝。”
“這敢情好!”風知意高興笑道,冬天正好适合吃這個,“晚上我們弄個羊肉鍋子。”
“好。”孟西洲看了看她的神色,沒見她有什麽不愉快的,就問,“剛我回來,看到門口摔了個男人是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其實風知意也不想知道,略一想就知道大概是什麽不好的糟心事,她實在不想破壞過年的心情,“一大清早地找上門,莫名其妙地說要進屋說話。我不讓,他就硬闖。然後我不耐煩,就把他踹出去了。”
孟西洲聽得忍俊不禁,“嗯,那就不用管。”
真有事的話,那個人應該還會再找上門,到時候再處理好了。
而現在嘛,兩人默契得都不想破壞心情,高高興興地打掃屋子,寫對聯貼字畫、挂燈籠剪窗花,把屋子裝飾得年味濃濃之後,又一起開開心心地準備年夜飯。
哪怕只有兩個人,他們也準備了雞鴨魚肉蝦、蔬果、餃子、羊肉鍋子等足足十個菜,寓意十全十美。
在入夜時分,點上紅彤彤的燈籠,就着外面的風雪,在溫暖的屋內,風知意在熱氣騰騰下,向孟西洲舉杯邀慶,“新年快樂!”
孟西洲眉眼裏溫柔地淌着靜靜的溫暖和幸福,擡手碰杯,抿唇笑道,“新年快樂。”
吃過飯,兩人收拾妥當就互贈了壓歲紅包,然後圍坐在窗前的爐子旁,烤着一些小零嘴一起看外面的風雪守夜。
這個時候,沒有春晚也沒有其他娛樂,孟西洲就趁機想多了解她些,“你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趣事吧?好玩的。”
“好玩的事啊,”風知意在小爐子上咕咕地煮着茶,想了想,“在我五歲那年……”
兩人低述夜語,一起守過舊年夜。
第二天正月初一起,就學着這邊的習俗,逛街趕廟會看花燈等,每天熱熱鬧鬧的,溫馨平靜地渡過了初五。
初六跟着老首長一起去看過爺爺之後,初七一大清早,那個曾經被風知意一腳踹出門、自稱是楚家的管家,又找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