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下手

不知道上次是不是被打怕了,這次這個所謂的楚家管家還帶了兩個保镖似的大男人随身跟着,一臉嚴肅地表示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風知意看得輕嗤,其實她大概猜得到是什麽事:原主生物學上的母親不就是姓楚嘛,她一在京市露面就被暗窺、跟蹤再找上門,能有什麽好事?

所以她完全不想搭理,彼此當個陌生人不好嗎?

正想再次賞對方一個閉門羹,孟西洲卻攔住她,說這次拒了下次他還會再找上門,不如一次性解決了。

“行吧。”風知意上下掃了對方一眼,“這位、誰家的管家是吧?我耐心有限,限你一句話把事情說清楚。”

“是楚家!”對方似乎有些惱風知意這樣不當回事的語氣,“請你不要故意裝作不知道!”

風知意無語地看着他一副被洗腦的信教徒一樣,轉首問孟西洲,“這個楚家是個什麽東西?天上的太陽嗎?我一定要知道麽?”

孟西洲還沒來得及回答,倒是管家男似乎受不了風知意這樣輕慢,氣急地道,“楚家不是個東西!”

風知意和孟西洲一怔,随即都有些忍俊不禁。

就是這管家男身後的兩男人,都有點嘴角微抽。

管家男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剛剛氣急說的話有些不對,更惱怒地瞪了風知意一眼,随即一臉義正言辭地解釋,“楚家是數百年的大家族,財富救過國,為國捐軀的子弟無數,功績可上國史,你怎麽可以這麽不放在眼裏?”

“哦——”風知意拉長聲音“哦”了一聲,“然後呢?我就是不知道呀,不知道犯法嗎?要不你去報個公安什麽的?看看我竟然敢不知道楚家,該當何罪?”

對方噎了噎,決定不跟風知意耍嘴皮子,“我今天不是來跟你說這個的。”

“那你倒是快說你到底來幹嘛的!”風知意才不耐煩了呢,磨磨唧唧地端個不停的架子,可真當自己是回事,不給他潑個冷水清醒清醒,他指不定端成什麽樣子來惡心她,“怎麽?不速之客還想我掃榻相迎、奉茶招待不成?”

管家男再次噎了噎,左右看了看左鄰右舍窺頭探腦的門口,深吸口氣,好像很忍辱負重地道,“為了楚家和你的顏面着想,你最好讓我進去再說。”

風知意當即真想再賞他一個飛天踹,但孟西洲卻讓開門,把他們領到了院子裏的石桌旁,“就在這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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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話短說。”風知意看他準備長篇大論的樣子,趕緊補充一句,頗為不耐煩地道,“五句話之內說不清楚就出去!”

她真的是一點都不想跟這個所謂的楚家扯上關系,當彼此都死了不好嗎?都不要詐屍可以嗎?

對方神情一噎,似乎不知道該怎麽五句話之內把事情說清楚,沉默了一會,才把手中提着的盒子擱在石桌上,“這是你這些年的撫養費,楚楚小姐希望你離開京市,不要再回來了。”

風知意一愣,都忍不住想掏掏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岔了,“什麽撫養費?楚楚小姐又是誰?”

“你何必裝作不知道呢?”管家男一臉憐憫加了然,“當年楚楚小姐也是受害者,要不是因為你的存在,楚楚小姐和杜少将的幸福生活也不會偶有摩擦争吵。”

風知意簡直氣樂了,“麻煩你說人話行麽?不是人話我聽不懂。”

管家男神情有些不虞,随即還是壓了壓情緒,耐着性子道,“你何必這樣糾纏不清呢?楚家和杜家,都不是你想賴、就能賴上的。”

“滾!”風知意徹底沒耐性了,她就不該搭理聽不懂人話、也不會說人話的人,指着院門口道,“不想我踹你出去的話,限你五秒之內自己滾出去!”

管家男也憋不住情緒徹底惱了,“楚家已經仁至義盡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風知意當即擡腳朝管家男往院門口一踹,快得誰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管家男跌到門外痛呼慘叫,兩保镖似的大男人才猛地驚醒,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風知意。似乎沒料到,這麽嬌嬌弱弱的小姑娘,還真的一腳把人給那麽精準地踹出了門去。

其中有個男人皺皺眉,擡腳然後朝風知意走來。

孟西洲立馬往風知意面前一擋,眼睛一眯,危險地看着對方:估測他一個人對上這兩個明顯當過兵受過訓練的人,有多少勝算。

另外一個男人趕緊拉住似乎想要找風知意算賬的同伴,沖他搖搖頭,示意他們倆不适合插手管。然後還表示和平地沖風知意和孟西洲點點頭,然後拉着同伴轉身出了院子。

風知意瞥到之前管家男擱在石桌上的盒子,一把抄起追出去,也不管裏面是什麽,對着正在兩男人攙扶下還沒來得及徹底站起來的管家朝臉砸去,砸出漫天的鈔票飛舞。

在左鄰右舍的旁觀驚呼下,及時堵住他正要升起的怒氣,“你們楚家是個什麽東西?還趕我出京市?怎麽?這京市姓楚嗎?你們楚家是這京市的土皇帝嗎?”

管家一聽這話,吓得一個激靈,頓時急眼了,“你不要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風知意冷嗤,不僅說他們楚家搞封建土皇帝那一套仗勢欺人,還暗指他們家資本主義作派,“不是你剛剛說你們楚家那個什麽大小姐要我離開京市,不要再回來了嗎?”

這話可不能讓人傳出去了,管家急得立馬反咬一口,“你不要血口噴人,不然我可以告你诽謗!”

“我血口噴人?”風知意從随身的小包裏摸出個錄音筆,按下了他剛剛那裝模作樣的聲音。她之前和孟西洲正準備出門,所以背了個包,卻沒想被堵在了家門口。

當衆被拆穿,前一秒還義正言辭的管家男頓時憋得臉通紅,“你!你!”

大庭廣衆之下,他這下回去可不好交代。

風知意上前一步,冷臉警告他,“你們楚家是個什麽東西,我不知道、也不關心、更沒興趣!以後別來招惹我,不然,可不是區區錄音筆這麽簡單!滾!”

被人抓住了把柄、辨無可辨的管家男立馬爬起,匆忙地把鈔票撿回盒子裏,狼狽地滾走了。

看左鄰右舍蠢蠢欲動地想上來打聽八卦,孟西洲及時把風知意給拉回去關上門,擋住了外面好奇的目光,“今天咱們就不上街了,說說你這個是怎麽回事兒?那個楚家為什麽會覺得你會賴上他們?還要趕你出京市且不許你回來了?”

他不明緣由,只能聽出個大概:她似乎,跟楚家有關系?

風知意輕嘆一聲,“這個說來話長。”

原主的身世可是一大盆狗血。

“沒事兒,”孟西洲拉她坐上暖炕,給她倒了熱茶,“左右今天沒事,你慢慢說。”

風知意輕啜着茶水,把原主的身世大概說了一遍,“……之前我一直被養在別院,不為人知,外界一直以為我當初在引産下沒有活下來。現在我突然出現在京市,而且……”

想起跟在蘇家母女身邊的小白花,昨天看清她時的表情,明顯是認識這張臉的。特別是,從那之後,她第二天就感覺被人跟蹤了。

這很明顯,“估計是我這張臉,跟那個什麽楚家小姐長得很像。他們大概是心虛吧,怕被人發現或怕被人舉報有遺棄罪什麽的,會壞他們名聲,所以才想要匆匆把我趕走,還補償撫養費什麽的,簡直可笑。”

說到最後,風知意忍不住嘲諷地輕嗤了一聲,這楚家的做法還真是上不了臺面,居然這樣對付一個小姑娘,還大家族呢!

若是原主本人,一個無親無靠又渾身帶病的小姑娘,祖父被關、父親被下放,外家又趕,又被親媽容不下,傷心難過不說,這走投無路之下不是逼她去死嗎?

孟西洲也是這麽認為的,所以他在矮幾上伸出雙手,無比疼惜地捂住她正捧着茶杯暖的雙手,“沒事兒,別難過。還有我呢,他們不要我要。”

風知意輕輕失笑了一下,“我沒有難過。”

她又不是原主,沒法感同身受。再說了,她經歷過那麽多親情的冷漠,早就銅皮鐵骨。對于這種程度,她還真的有點無動于衷,“我只是有點嫌煩,這楚家太自我感覺良好、太自以為是了。當自己是皇親貴族呢,個個都想攀上他們。”

“那以後不用搭理他們,只是,”孟西洲微微蹙眉沉吟了一下,“恐怕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那種掌握了權勢就高高在上藐視他人的人,會尤其看重權勢,是不會允許不安定的因素存在的,他們怕是不會放過她。

可他現在的能力,還撼不動楚家杜家兩大如日中天的勢力團體。而她現在的身份,确實還有點危險,容易被人拿去做文章,不方便在外界露面。

所以,孟西洲就建議,“左右現在我們在京市已經沒事了,不如早點回去吧?”

風知意是無所謂啊,可是,“這樣離開,感覺有點像是灰溜溜地被他們趕走了一樣。這豈不是讓他們稱心如意了?搞得我像怕了他們似的。最重要的是,怕就此助長他們的嚣張氣焰。以後我來一次京市,就要被他們惡心一次。那豈不是要被煩死了?”

“不會的。”孟西洲跟她保證,“在這個還沒有穩定下來的亂局裏,現在權勢滔天都是虛假繁榮、在烈火油烹,一着不慎、就會滿盤皆輸。”

他現在雖然能力不大,但想要搞垮他們也不是毫無辦法。

“所以,他們不一定會這麽一直能随心所欲下去。也許明年,”孟西洲危險地眯了眯眼,要是楚杜兩家執意不放過她,他一定會想辦法,在時局清明前,把他們摁死在混亂裏,“或者後年,他們就自顧不暇呢!”

風知意回想了一下書中的劇情,好像杜家後來确實如大廈傾塌了。而原主那個為了愛情抛夫棄女的親媽,又打着愛情的名義,跟平反後恢複職權的風父和好了,然後去尋找他們的“真愛”結晶——原主。

想到這裏,風知意被惡心得有些一言難盡,“行吧,那過兩天我們就回去吧。”

這樣一堆人,她光是看着都覺得辣眼睛,還是早點離開眼不見為淨吧。

可是,他們倆都放棄跟那一堆極品計較,楚家卻不放過她。

第二天一早,風知意就被審查局的人找上門,說她被人舉報是某派反革命分子,要押去調查關押審問。

風知意被帶走時,孟西洲拉着她,眼眸黑沉沉得不見一絲光亮,卻無比溫柔地安慰她,“別怕,我很快就去接你出來,沒事的。”

風知意看他渾身黑沉沉的,怕他幹傻事,忙道,“別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你照常收拾好東西就是,咱們明天就回去。”

孟西洲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眼睛裏的心疼和擔心到了極致,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被帶走,垂在身側的雙手緩緩地握緊了拳——

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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