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回擊

風知意是怎麽也沒想到,楚家那麽一個偌大的家族,會無恥到這個地步,居然對一個手無寸鐵、無親無靠的小姑娘,甚至是有一層血緣關系的親外孫女下這麽狠的手。

不愛、不養、不認也就罷了,還非得趕盡殺絕?

原主那個親媽,真的是有點惡心到她、也有點惹怒她了!

所以在拿出軍功章解了自己的困之後,反手就把楚家給告了。

告他們遺棄罪、殺嬰罪(原主引産出來後被扔進了垃圾桶裏)、還養管家稱呼小姐等封建四舊、資本主義作派,以及強權驅趕她離開京市等罪名。

雖然這些罪名,可能撼不動楚家的根基。但暫時惡心惡心他們、敗壞敗壞他們的名聲也好。誰讓她之前,壓根兒就沒打算跟楚家扯上關系,自然就沒收集過他們什麽把柄。

她現在可以說是對楚家一無所知,暫時也沒辦法撸掉他們可以胡作非為的權勢。

而且,她也怕孟西洲一個人在外面會亂來,所以随便給楚家添了一點堵,就匆忙趕回去。

誰知一出審查局的大門,卻看到老首長和孟西洲步履匆匆地趕過來。

孟西洲看到她,立馬疾走上前來,着急而又擔憂地拉住她上下看,“有沒有遭罪?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風知意搖頭,安撫了他一下,然後沖老首長抱歉地感激,“還勞您走一趟,其實我可以自己解決的。”

“沒事。”老首長擺擺手,臉色有些陰沉,“你好歹是我舉薦上來的,是國家正緊缺急需的人才,他們這是在打我臉嗎?還是在迫害國家棟梁?我跟他們好好說道說道去,你們兩先回去。”

見老首長神色有異,孟西洲趕緊拉着風知意道謝後先回了去,還特別講究地準備了柚子葉讓她洗澡去去晦氣。

風知意雖然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依言照做安撫他心。

洗好澡出來跟孟西洲說了一會話,老首長就神色沉肅地來找他們,告訴風知意,“舉報你身份有問題的事,是你那個……”

估計是想說你那個媽,但覺得那個女人不配稱為她的母親,話一轉,“是楚家那個嫁到杜家的小女兒個人行為,楚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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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知意聽得忍不住嘲諷冷嗤,“這可真行!親媽舉報親閨女,這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虎毒還不食子呢!她這是生怕我破壞了她的幸福?我的存在膈應到了她?恨不得對我除之而後快?!”

風知意真的是被這種自私自利、冷血無情到極致的女人給刷新了三觀,惡心到不行!

孟西洲剛給老首長倒了杯熱茶,聽到她有些動怒齒冷,忙在她身邊落座、伸手安慰地握了握她的手:誰被親媽這麽對待,恐怕都有點崩潰受不了吧?

老首長喝了一口熱茶驅了驅不知是天冷還是人心所帶來的寒氣,無聲地輕嘆一聲,“你告楚家的那些罪名,我給你壓下了,你明天還是去撤了吧。”

風知意給了孟西洲一個“我沒事”的眼神,聽到這話一怔,“為何?就算楚家不知情,我告楚家那些事也是事實啊!他們對自家女兒這種蛇蠍毒腸的行為真的不知情嗎?”

“知情又怎麽樣?是女兒要搞死外孫女,他們有什麽立場管?他們只是冷漠旁觀罷了。”老首長一點點分析給她聽,“還有,你告的那些罪名,因時間太久,都拿不出有力證據了。唯有遺棄罪,那也是那個女人的罪名,頂多賠你點錢,對楚家來說,不痛不癢。”

“至于什麽管家小姐等四舊或資本主義作派,這個家裏人多,請個幫工根本不算什麽。你看京市那些但凡有點身份地位的人家,哪家沒做飯的保姆?那些四舊什麽的,其實只能迫害到無權無勢的人。手中有實權的,他們随便裝個樣子,很容易找到托詞,撇得一幹二淨。”

最主要的是,“楚家現在家大勢大,在軍部政部都有說得上話的人,連我都要避其鋒芒,你還是不要去對上的好。不然,他們能拿你的身份做文章做出花樣來。你或許沒事,但你爺爺就要受其迫害了。”

風知意聽得沉默了一會,然後微微點頭,“好吧。那我明天去撤了。”

“嗯。”老首長松了口氣,他真怕風知意氣不過執拗到底,去以卵擊石,“現在是多事之秋,這京市好幾方勢力又在博弈,怕是又要出大亂子。”

說到這裏想起什麽頓了頓,“你這軍醫身份,我幫你掩下了。明天撤了之後,趁楚家還沒注意到你,你們兩趕緊先回去吧。別留在京市,枉做了別人博弈的棋子。”

孟西洲想起上輩子這個時候的那幾件大事,忙點頭應下。他們這種小蝦米,還是不招惹這種不知對錯的國家大事為好。不然一個不小心,就被炮灰掉了。

老首長似乎很忙,過來跟他們交代了一些事情,耳提面命地要他們趕緊回去,然後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這讓風知意和孟西洲兩人,明顯感覺到了京中形勢的緊張。

所以第二天,風知意去撤了狀告,就收拾收拾,準備隔天就走。

可是,這事在風知意心裏堵了一點氣不太順,半夜裏翻來覆去地睡不着:不行,她有仇一向當場就報,絕不留着過夜膈應自己不舒服,所以就立馬爬起來,跑去楚家添了點堵。

俗世裏他們權勢大得她暫時沒辦法,她還不能以自己的方式找回場子麽?

雖然說,她拿異常本事去對付普通人有些說不過去,不知道老天會不會看她不順眼。但他們這樣欺負一個無親無靠的小姑娘就厚道了嗎?

如果真有天理報應,她就算抗下反噬,也要為原主讨回這公道。

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霍霍完楚家,想想那個罪魁禍首,風知意又尋摸去杜家,給那個女人送了份大禮。

這個女人不是最看重她的愛情和幸福嗎?為此還不惜對親生女兒下毒手。那就讓她的愛情和幸福都變成一場笑話,讓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對她惡心和唾棄,看她還怎麽追求她的愛情和幸福。

至于杜家人,暫時好像沒招惹她。人不犯她,她也就不犯人了。

找完場子的風知意身心舒暢地一覺睡到大天亮,然後和孟西洲順利地踏上了回去的火車。

只不過,這次在火車上,孟西洲明顯沉默了很多。

雖然他以前他的話也不多,但這種沉默跟以前話少時的沉默不一樣。

以前話少,但他眼神是輕快的、清透的,亮晶晶得好像會說話,會時不時地詢問她、回應她。可這次,他就眸色沉沉地自己怔神沉默,好像在琢磨什麽事。

“怎麽了?”風知意剝了個橘子遞給他,“在想什麽呢?眉頭皺得都要打結了。”

“沒什麽。”孟西洲接過橘子,身上那看不見得黑霧好像被風知意一碰就消散了,整個人像是從陰暗的深淵裏回到了人間,瞬間灑滿陽光,幹淨清透。

孟西洲毫無防備地把橘子往嘴裏塞,然後被酸得眉頭是真的打結了。擡眼看風知意,就看到她使壞得逞,樂不可支的樣子。

看着她毫無陰霾的眉眼,好像絲毫沒被楚家的事給吓到或郁悶到,孟西洲心下一松地莞爾,“我只是在想,送你回去之後,我得去趟省城忙活一陣,你自己在夢莊大隊可以嗎?”

風知意笑意微斂地正了正神色,“可以呀,有什麽不可以的。你要去省城,是老首長又有活兒讓你忙麽?”

“嗯。”孟西洲輕輕颔首,其實不是,是他自己想盡快把事業發展起來。

重生以來,他一直對什麽都興致缺缺。哪怕是複仇,他都不再那麽急切。畢竟上輩子都完成的事再做一遍,跟炒隔夜飯似的,乏味得緊。

除非有新的、能把對方折磨得生不如死的複仇方式,才能略略提起他的興趣。比起讓他們死,他更願意讓他們痛苦地活着。

所以重生以來,他一直有種得過且過、慢悠悠的姿态。

可如今,孟西洲看着風知意簡單幹淨的眉眼,心裏莞爾得就不由微笑,好像她不管經歷什麽,始終簡單純粹、輕松自在。也許是事不過心、也許是她初心不變。

但不管是什麽,他都喜歡她眉眼幹淨、毫無陰霾的樣子。

他得盡快擴展手中的能力才行,才能護住她這份純粹清澈、無憂自在。

而夢莊大隊偏安一隅,天高皇帝遠,與世無争,她一個人在那,應該不會有什麽事。

所以把她送回夢莊大隊的第二天,孟西洲就去了省城。

風知意回來後洗洗刷刷地收拾整理了兩天,就元宵了。

元宵之後,其他知青也陸陸續續地都回來了。

緊随其後的,是又一批新來的知青。

風知意按照慣例,拿了些去年在山上和孟西洲一起挖來沒吃完腌制起來的冬筍菌子,再撿了些新鮮的野菜去迎新。

李燕華幾個看得眼熱得不行,央求她下次去山上,帶他們一起。

風知意無所謂,孟西洲不在,她最近一個人上山天天去深山裏轉悠,好東西已經被她找得差不多了。

這個時候正值三月萬物生長的時節,帶帶“同事”去淺山外圍尋尋野菜也行,所以找了個沒什麽農活的時間,風知意來知青點找他們一起去上山。

只是還沒走到知青點,遠遠地就看見一輛軍用吉普車開來,後面墜着一溜串好奇的大人小孩。

吉普車直接開到了知青點才停下來,車停門開後,下車的兩個女孩腳踩着皮靴、身穿着呢子大衣,頭剪着時尚的知青短發,而且又是兩張養尊處優的白嫩青春漂亮臉,看上去靓麗又時髦,看得圍觀群衆“哇”地一聲驚嘆,不亞于古代偏遠山村看到天朝公主。

風知意卻眯眼:這不是那個蘇望亭那個嚣張跋扈的妹妹,和好像認識她這張臉的那朵小白花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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