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見家長

七彎八拐的,兩人足足翻了兩個多小時林靜幽深、杳無人跡的山,才聽到一絲水聲。

風知意側耳仔細地聽了聽,“是瀑布?”

孟西洲點頭,“就在瀑布那邊。累嗎?我背你走?”

他早就好幾次提出來背着她走,可她偏堅持要自己走。山路崎岖,也不知道她這小腳有沒有走出血泡來。

“不用。”風知意果然還是堅持自己走,“我還走得動。”

可望山跑死馬,兩人還是再走了半個多小時,才終于來到那巨大的瀑布前。

風知意仰頭望着瀑布,不由盛贊,“好壯觀啊!”

巨大的瀑布聲讓緊挨在她身邊的孟西洲都沒聽清楚她在說什麽,但看她表情應該是贊美這瀑布,就附在她耳邊說,“跟我來。”

風知意朝他點點頭,“嗯。”

兩人在巨大瀑布的映襯下,像兩只小螞蟻,踩着懸崖峭壁下的亂石,摸進了大瀑布後面,裏面居然有個不小的空間。

風知意從頭到腳披着那種很老式的軍用雨衣,又悶又沉,可瀑布巨大的水汽還是把她的臉給糊了個濕透。抹了一把臉,看這瀑布後面的山壁濕漉漉的、光禿禿的,到處一目了然,看不出有什麽,就不由好奇,“來這幹嘛?”

孟西洲也同樣穿着雨衣,不知道是不是沒聽清楚她說什麽,朝她指指她背包的位置,圈了下手腕。

風知意了然,趕緊手伸進雨衣裏面,從背包裏摸出镯子給他。

孟西洲接過镯子,在那雕花的木镯子外面摸索了兩下,然後輕輕一轉,木镯子打開了,露出裏面的翡翠镯子。

“咦?”風知意看得驚異,她之前本就沒打算收下這镯子,所以沒仔細研究過,也就沒注意到這個玄機,“這木镯子還有個小開關嗎?”

見他跟沒聽見一般沒反應,只好附在他耳邊再問了一遍。

孟西洲指指他們身後的瀑布,示意這裏太吵,然後附在她耳邊跟她說,那是個精巧的小扣,回家再跟她詳細講解。

風知意點頭。

孟西洲在濕漉漉的山壁上很有規律地敲了敲,然後風知意就聽見很輕微的“喀嚓”一聲。要不是她聽覺敏銳,還察覺不了。

然後,山壁上某個毫無異常的一處突然凹進去了一塊,露出一個镯子形的凹槽。

孟西洲把翡翠镯子放進去,之後那塊山壁又緩緩地合上。

徹底合上恢複原狀之後,風知意就聽到悶悶的山石摩擦聲音,在這巨大瀑布聲下很難察覺。迅速扭頭望去,見是側面一處的山壁竟然在緩緩地往上升,露出個一人可通過的山洞口。

“跟我來。”孟西洲打開早就準備好的電筒,拉着她走進山洞裏,然後轉身,在旁邊某處拍了拍,那山洞石頭又緩緩地落下來,把山洞給合上了。

然後,四周一下子就安靜下來,那巨大的瀑布轟隆聲,好像瞬間就遠在天邊了。嗡嗡的,遙遠又模糊。

孟西洲幫兩人都脫掉雨衣後,拉着風知意往裏面走。

風知意邊走還邊驚奇地左看右看,感覺裏面還有陰涼的風吹過,有些興奮地問,“這裏是什麽呀?古墓嗎?”

孟西洲聽她驚奇到不行的聲音,好笑道,“也不算,這是我家祖先在數百年前為了避難挖的地方。後來就專門用來在戰亂期間,儲備財物、供奉先祖牌位或避難。”

“啊?”風知意聽得頗為驚訝,“那你家傳承貌似挺久遠?”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孟西洲也只是在小時候來這裏避難時,父親跟他講了一些模糊的大概,“看牌位好像是挺多的。”

說話間,兩人走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一處寬敞的室內,靠着山壁用石頭雕刻而成的數十道階梯上,按照輩分依次擺滿了牌位。

風知意一眼目測了一下,至少有兩三百位,“好多人。”

“這裏還只是嫡系。”孟西洲從簍子裏拿出來食盒,再把食盒裏的祭品一一擺在供臺上,“旁系還沒有資格進來。好像旁系也不知道有這麽一處地方。”

其實他家活着的旁系還是有的,只是在之前跟他家撇清了關系,離開了這裏。當然,他也沒興趣去認親。

“那你家裏以前應該挺興旺的吧?”風知意看了看牌位上的字介紹,“這都追溯到清朝去了?”

“我聽我父親說,清朝時,家裏一直做這一帶的皇商。”孟西洲從山洞一旁拿了兩個幹燥的蒲團,擺在最下面、也最前面的兩個牌位介紹,“來,我們一起見過爹娘。”

“哦。”風知意忙卸下背簍放一旁上前去,看到孟西洲神色自然地跪下,遲疑了一下。她從小到大沒對誰屈過膝,哪怕是他們風家老家主過世的時候,她也只是略略鞠躬而已。

可如今……看孟西洲疑惑地看過來,風知意想了想,還是有些動作不自然地跪坐在蒲團上。

算了,就當是入鄉随俗吧。

孟西洲伸手過來,捏了捏緊她的手,“怎麽了?”

風知意搖了搖頭,只是從小受到的文化習俗不一樣,千年後早沒了跪拜這一套。

孟西洲以為她不太願意,俯身抱了抱她,“委屈你一下。”

風知意有些不明所以,“委屈什麽?”

“爹娘沒法給你見面禮,”孟西洲摩挲着她的手,轉而跟她十指相扣,“以後我代爹娘補給你。”

風知意失笑,“不是這個,我只是沒行過這麽古老的禮儀,有點不習慣。”

古老嗎?孟西洲眼眸微閃,雖然現在提倡破四舊什麽的,但在人的意識裏,祭拜先祖行跪拜禮,應該還算不上古老吧?

而且在文革過去之後,人們恢複清明祭祖之後,還是有這跪拜禮的,沒人覺得古老。

不過孟西洲笑笑沒說什麽,轉身對着諸多牌位跪直身體,手和風知意緊緊十指相扣着,非常認真鄭重地介紹,“爹,娘,還有各位先人,這位是我妻子風知意……”

他這麽正兒八經地介紹,風知意起初有些不自在的尴尬,後來聽他越來越鄭重虔誠的樣子,就逐漸聽得莞爾和動容。

所以在聽他說完,跟着他鄭重且虔誠地三拜叩首。

莫名的,還有種二拜高堂的意味。

有些古老的禮儀能傳承數千年,可能就是有它的獨特魅力之處吧。

祭拜完先祖,孟西洲拉着她轉到牌位後面,敲開一山洞,裏面居然還有一個洞室。

一進來,風知意差點被閃瞎了眼。

因為裏面是一座座用大小黃魚交疊堆積而成的金山銀山,還有各種珍珠翡翠瑪瑙、绫羅綢緞首飾,簡直像個藏寶室。

風知意微微有些吃驚,“哇!原來你家這麽有錢嗎?”

孟西洲看她眼中沒有絲毫貪欲,只有純粹的、意外的驚嘆,連震撼都沒有,更別說失态了,頓時眸色深深地失笑道,“數百年的財富積累,這一點點,還是小心翼翼藏起來的千萬分之一而已。大頭不敢藏,早就都上交了。”

要不然,上輩子他一個無親無故、無依無靠、無根無基,全世界都對他充滿惡意和排斥的小孩,拿什麽去複仇?

還是不靠財富,靠他一點點收買人心,操縱人的貪欲。

風知意想想也是,“現在拿着這些東西也是燙手山芋。”

“嗯。”所以這輩子,孟西洲還沒動用過這裏面的東西。畢竟他現在有經驗有腦子了,還提前知道那麽多事,倒不用無能地再靠這些財富,“這些,算是我們以後的家當。你看看喜歡什麽?拿點出去用?反正它們現在擱在這裏也是浪費。”

風知意搖頭,“現在用不上啊,拿出去也是禍患,就放在這裏吧。這裏,應該挺安全的吧?”

其實對她來說,還真不是很安全。用探測器一掃,就能掃描到這深山腹地的山肚子裏藏着這麽一個小藏寶室。

不過現在,應該還沒有那種高科技。

孟西洲卻對此很有自信,“安全的,除了你我,沒人知道這個地方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