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驚呆

寒露這天,第一場秋雨下來了。

秋雨走後,秋老虎的威勢總算退卻了一些。

秋高氣爽,湛藍的天空下,點點桂花飄黃,風知意斜倚在吊籃裏翻看着書,聽到腳步聲擡頭,看見下工回來的孟西洲正大步走進來,微微訝然地看了看日頭,“就中午了嗎?我都沒察覺。”

她好像還沒翻了幾頁書,一個上午就過去了嗎?

“嗯。”孟西洲擱下農具,“你別一直看着書,仔細看得眼睛疼。”

風知意擱下書站起來,拎起廚房的菜籃子,“那我去菜地裏摘菜。”

孟西洲看了看自己渾身上下灰塵仆仆的,只好止步,“你小心點啊!”

“知道。”風知意揮手招呼大白一起去。

孟西洲則拎起一旁曬了一個上午的水,扯了早上曬在院子裏的衣服,拎去沖澡房裏開始沖洗。

因為最近在忙活挖紅薯,灰塵大,他怕灰塵沾她一身,所以下工回來都用水沖洗一番才親近她。

之前他一直用冷水,他媳婦說現在天氣有些涼了對身體不好,他就習慣了出門前曬一桶水,中午回來就是溫的,沖澡正好。

沖好澡,換上幹淨柔軟的衣服,抱着摘好菜正好回來的風知意親親蹭蹭地溫存了一番,安撫住一個上午沒看見她就有些焦躁沒有着落的心,才起身,“我去做飯。”

風知意跟着他進廚房,倚坐在長桌旁,幫忙擇着菜,“宋宗洺和顧寒音的事兒有結果了嗎?這都一個多禮拜了,怎麽也沒聽到個信兒?”

“我今天上工時倒是聽說了。”孟西洲刷了刷鍋,把早上的撈飯給蒸上,“宋宗洺不肯撇清他跟宋老頭的關系,大隊裏就算想包庇他也沒辦法,只好打發他去了牛棚,被宋老頭打了一頓。”

風知意對這個結果倒不是很意外,這兩年環境好了,住牛棚和住知青點其實差別并不大,都是一樣的上工幹活,還可以就近照顧爺爺。

只不過,住牛棚就沒法再享受知青待遇了。

他們這些土着不知道過幾年,所謂的黑五類都會平反。在他們眼中,宋宗洺等于沒了出路、沒了前程,整個人差不多毀了,就跟她家地主崽子一個境況了。

所以風知意不由問,“那顧寒音呢?”

孟西洲燒好火,打來一盆水,首先把她的手拿進來給仔細洗着,“我聽陸知青說,她家找關系,把她給調回城了。”

“調回城了?”風知意聽得微怔,“那她跟宋宗洺之間,算是斷了嗎?”

“誰知道他們倆自己私下是怎麽決定的。”孟西洲給她洗好手用毛巾擦幹,從櫃子裏拿出一罐用糖腌制的紅紅野果給她,“你先吃點這個開開胃,一會好吃飯。”

風知意接過,撚了一顆放嘴裏,想着他們倆這事兒,外人還真不好有什麽想法,就丢開不想了。随即突然反應過來,“哎不對,你怎麽聽陸佳良說?你啥時候跟他有往來了?”

孟西洲去換了盆幹淨的水來,洗着她擇好的菜,“沒有,是他今天特意來找的我。”

“找你?”風知意有些好奇,她家地主崽子居然有人主動找了?“找你幹啥?”

孟西洲想起什麽,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讓我來問問你,有沒有可以讓他暫時不行、但又不傷身的草藥。”

風知意頓時一愣,“……他要那種草藥是要?”

孟西洲微微點頭,“他自從結婚就一直沒碰許家那女兒,但最近許家那女兒在鬧騰,許家也壓着他……那什麽。”

風知意聽得無語地嘴角微抽,“許家連夫妻倆之間的那事也強迫啊?”

孟西洲也挺一言難盡的,“所以他就想了這麽個損招兒,但處方藥不好拿,而且被許家發現肯定會挨打。所以他就想,自己去山上神不知鬼不覺地弄些草藥來悄悄用了。”

“可這樣治标不治本不是個辦法吧?”風知意對這事也真的是無力吐槽了,“而且是藥三分毒,哪有完全不傷身的藥?”

她這個半吊子的大夫還真的不知道,有什麽草藥能讓男人不行又不傷身。

“他是想着,許家或許會看在他不行的份上,會同意離婚放過他。”孟西洲覺得他這想法有點天真,許家看中的是他人嗎?明明看中的是他的家世。

風知意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很懷疑,“許家,會麽?”

孟西洲搖搖頭,“這個事還真不好說。”

風知意有些想不明白的是,“他既然都結婚了,為什麽不履行做丈夫的責任?”

“我估計,”孟西洲想了想,“他是怕出人命、也抵不住這世俗的壓力,才暫時妥協同意結婚,只是緩兵之計。所以,他現在不想跟許家那女兒産生交集、更不想有孩子,想着以後能脫身吧。”

風知意卻覺得,“既然不想,那當初就該堅持不同意。反正他當時又沒錯,不管對方出不出人命,都怪不到他頭上來。于情于理,他都不用心裏不安。”

真一心想要嫁得好、想要過好日子的女人,怎麽可能真的去自尋短見?不過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罷了。

可現在,“如今婚都結了,卻這樣吊着女方,是不是做的有點兒……不太對?”

風知意是真心覺得,陸佳良是該心軟的時候不心軟、該心硬的時候不心硬,不是他的責任攬上身,是他的責任又不想負責,才會把事情搞得一團麻亂。

孟西洲沉吟着微微點頭,“這可能跟他性格有關系吧,有點優柔寡斷。而且他一個人勢單力薄地在這鄉下地方,這事兒,如果當時他不同意的話,還真不好說會是怎樣一個結果。”

“如果是在他自己老家,他肯定就有底氣不同意,但在這偏僻山溝溝裏……”不是孟西洲把人心想得不可理喻,而是,“有些人的思想,真的是野蠻愚昧未開化的。”

風知意聽得默了默,想着陸佳良只是一個普通人,不像她有底氣,頓時輕嘆一聲,“他可真倒黴,好心救人救出一身麻煩。”

“也是無心被有心算計了吧,他就算這次不救人,也還有別的招兒等着他,躲不開的。”孟西洲把洗好的菜拿到操作臺上切,“你要幫幫他嗎?”

風知意拿了顆裹了白糖的紅果子遞到他嘴邊,“這種功能的草藥我還真不知道山上有沒有,或許我能想辦法幫他調配一副藥劑?”

她也是看陸佳良實在是太難了。

孟西洲低頭吃了那顆果子,咀嚼着皺眉,“好酸。”

“有嗎?”風知意狐疑地拿了一顆放嘴裏咬了咬,“我吃着挺甜的啊!”

“是嗎?”孟西洲突然俯身低頭過來,擡起她的下巴,嘴湊過來卷走了她嘴裏那顆,吃了吃,“嗯,你嘴裏的甜。”

風知意頓時反應過來他又在瞎撩騷,沒好氣地輕輕踢他一腳,“好好切菜你。”

孟西洲笑,拿起菜刀重新切菜,“寶貝兒,你真的會配那種藥?”

“不知道啊!”風知意不是很有把握,她這個半吊子只會用異能簡單粗暴地救命。至于藥理,她懂得還真不多,這個她得回頭去空間問問ai醫生。

“看他挺慘挺憋屈的,我想辦法試一試吧。”風知意說着,又拿了顆果子喂他,誰知道孟西洲卻吮着她手指不放,就沒好氣地輕嗔他,“放嘴!”

孟西洲笑着張嘴。

風知意無語地收回手,“……不給你吃了!”

喂他個果子都不好好吃。

孟西洲切了片西紅柿喂她嘴邊,“那你要是調配成功了,以後若是哪天看我不爽,可千萬不要用在我身上,不然損失的可是你。”

剛咬上西紅柿的風知意:“……”

懶得接他撩騷的茬,“用藥多多少少都有點副作用的,你問問他能不能接受?要是能,我就想辦法試試幫他配一副,但不一定能成功。”

“行。”孟西洲适可而止地停止逗她,“那我下午跟他說一下。”

下午待孟西洲去上工,風知意就去空間,就跟ai醫生提取着草藥藥性,花了一天多的時間,研究出了一種有相關作用的中藥藥丸。

傍晚孟西洲下工回來,就跟她說,陸佳良同意,說是只要不是讓他永遠不行了就行。

說完,孟西洲還有些忍不住樂,“他怕是要貞潔不保了,所以現在都豁出去了。”

“這事兒可真的是……”風知意聽得都不知道該有什麽想法了,“也不知道我做的藥管不管用,你明天拿給他去試試吧。”

這會兩人吃完晚飯,孟西洲正抱着她一塊坐在吊籃裏輕晃着納涼,聽到她這話,有些驚訝,“你就做好藥了?”

“嗯。”風知意不懷好意地沖他笑,“你要不要試試效果?”

“別!”孟西洲忙讨饒地親了親她,輕輕撫着她的肚子,“等後三個月,這小家夥又要妨礙我了。現在我這點福利,你可不能沒收了去。”

說着,還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麽,說得風知意頓時臊得不行地掐他,“今天晚上你自己睡書房去!”

孟西洲笑,看她羞澀赧然的臉上飛霞,心頭發熱又發癢地眼眸一轉,“寶貝兒,我後背有些癢,撓不到,你幫我撓撓。”

風知意看他一本正經的神情,不疑有他,“哪呢?”

孟西洲放開她,起身脫掉褂子轉過身背對她,“就肩頭下面一點,我手撓不到的地方。”

風知意卻看到他背上居然有不少淩亂的抓痕,疑惑,“你這背上怎麽了?怎麽這麽多小傷痕?”

孟西洲意味深長地抿唇一笑,“這個你還問我啊?不該問你麽?”

“我?”風知意一愣,随即想到什麽臉色爆紅,“我、我抓的?”

“不是你還有誰?”孟西洲摟着她溫柔小意地親了親,心裏還很得意甜蜜地道,“誰能把我抓成這樣?只有那個時候,才能抓成這樣是不是?”

風知意又羞又尬,“那、那你去屋裏拿藥膏來,我給你擦擦。不然你整天幹活的,汗水泡着又疼又癢的該多難受?說不定還會發炎。”

“好。”孟西洲起身去屋裏拿了藥膏過來,然後轉身背對着她,讓她抹藥,還狀似閑聊着說起,“今天還是別人提醒我,不然我都沒發現,我這背咋一流汗就又疼又癢的。”

風知意給他抹藥的手猛地一頓,“什麽意思?”

“今天下午不是很熱嗎?”孟西洲狀似無辜地解釋,“我就脫了外面的褂子,穿着背心露出一部分後背,然後這抓痕就被人給看到了。”

風知意頓時都屏住了呼吸一會,有些弱弱地心存僥幸,“……別人應該看不出來這是怎麽造成的吧?”

“沒事兒,”孟西洲像是在為她開脫一樣,“我說都是因為我太厲害了,我媳婦受不了才抓我的,不是她太……”

話還沒說完,就被風知意又羞又急地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還真跟別人這麽說啊?!”

孟西洲轉身回頭,看到她臉紅得都要滴血了,羞得整個人都想鑽地了,趕緊去擁住她蹭了蹭她臉,“沒關系啦,咱們是夫妻這不是正常的嗎?”

“那、那也不能給外人瞧見啊!”尤其是瞧見她的“傑作”,風知意現在都想捂臉了,“我沒臉見人了,我再也不出門了!”

孟西洲樂不可支地悶笑,“好好好……咱們不出門了。”

風知意沒好氣地瞪他,“都怪你!轉過去!我給你把藥抹好。”

孟西洲乖乖地轉身過去,“不過寶貝兒,你這指甲真的該剪剪了。”

“哦。”又尬又羞之後,風知意現在喪氣得不行,嫌棄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借着抹藥的動作,用異能把他背後的那些抓痕一條條都抹沒了,“等我給你抹好藥就剪。”

首先最要緊的,是要把她的“罪證”給抹沒掉。

待把痕跡全部消滅掉,風知意自欺欺人地舒服了點。

孟西洲則去屋裏拿了剪刀來,端了個小凳子坐在她面前,“來,我給你把指甲剪剪。”

“哦。”風知意悻悻地伸出手,“別剪到我手指。”

“知道。”孟西洲細致溫柔地把她十個手指的指甲都剪得幹幹淨淨,“這下不怕你撓我了。”

風知意沒好氣地嬌嗔了他一眼,“誰要撓你。”

孟西洲笑着擡起她的腳,擱在自己的膝蓋上,“腳指甲也剪剪。”

風知意看着他低着頭,專注又溫柔地抱着她腳修剪的樣子,心裏柔軟了些,那些又尬又羞的感覺也褪去了些,動了動腳趾,“我腳趾又撓不着你。”

孟西洲捉住她動來動去的腳,“乖,別調皮,這指甲長了就該剪剪。”

風知意乖乖不動了,伸手看了看一個個被剪禿了的手指甲,“那你給我剪得好看點。”

“好。”孟西洲柔聲道,給她一個個仔細剪完之後,“看看,滿意不?”

風知意看着一個個腳指甲又被剪禿了,頓時嫌棄,“剪得這麽幹淨,一點都不給我留啊?醜死了!”

“怎麽會?”孟西洲揉着她腳趾,“看看,這一個個都粉粉嫩嫩、圓圓潤潤的多可愛?”

風知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直男審美嗎?

孟西洲擱下剪刀起身,“我去給你打點水來洗洗。”

孟西洲端了水來,給她仔仔細細地洗了洗剪了指甲的手腳,再用毛巾擦了擦幹,看着她手指一個個都粉嫩圓潤幹淨,忍不住親了親,滿意地彎腰把她抱起來,“走,去試試。”

“試?”風知意順勢摟住他脖子問,聽到這話一愣,“試試什麽?”

孟西洲垂首親了一下她,眸色深深地意味深長,“試試你還會不會撓花我背。”

風知意怔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頓時沒好氣地捶他肩膀,“敢情你在這等着呢!我就知道你沒那麽好心給我剪指甲!”

孟西洲低笑地把她抱進了屋。

然後被折騰了半宿的風知意第二天早上就沒能起來,孟西洲出門上工前,想起要給陸佳良的藥,就把她從床上挖起來親醒,“寶貝兒,那藥呢?”

“什麽藥?”風知意迷迷糊糊地醒來,看到他這張臉,想起昨天晚上不要臉的也是這張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糊在他臉上,“我生你氣了,不想跟你說話。”

說着,就醜拒地推開他往被窩裏鑽。

孟西洲失笑地把她挖起來,“還生氣呢?我昨晚不是道歉了嗎?”

風知意氣呼呼地瞪他,“我這個生氣,是哄不好的那種!”

誰讓他昨晚做的事,太讓人羞恥了呢!

孟西洲悶笑不已,把她連人帶被子給抱在懷裏輕拍着哄,“那可怎麽辦?要不,昨晚的事我給你做回來,咱們算扯平?”

“滾滾滾!”聽到他又提起那沒羞沒臊的事,風知意趕緊沒好氣地推開他,“藥在書房的書桌上,那個壓着一幅畫的小藥瓶子裏。”

孟西洲這才把她放回床上,起身去書房裏拿了藥來跟她确認,“寶貝兒,你看看是這個嗎?不要搞錯了。”

風知意睜開眼确認了一下,點頭,“是這個,讓他吃了就行。”

“好。”孟西洲把藥瓶塞進口袋裏,不放心地叮囑她,“粥溫在鍋裏,羊奶溫在暖壺裏,水煮雞蛋……”

“好了,我知道了!”覺得沒臉見人、整個人藏在被子裏的風知意伸出手來推他,“你快去上工吧,讓我自閉會。”

聽她這話,孟西洲知道她這是羞臊勁兒還沒緩過來,俯身垂首,輕笑不已地拿着她的手親了親,才心情愉悅地去出門上工。

——

怕那藥有什麽副作用,風知意就讓孟西洲關注了一下陸佳良服藥之後的反應。

可好幾天之後,卻一直沒見許家有什麽動靜,風知意在某天晚上入睡之前就忍不住問,“那藥沒用嗎?”

“陸知青說有用的。”剛完成一場情事,孟西洲餍足地從後面抱着她蹭了蹭,輕輕撫着她肚子,“而且現在他也沒有什麽副作用……哎?!寶寶動了一下!剛剛好像踹了我一腳。”

風知意聽他驚喜的聲音,莞爾,“他/她上周就會動了。”

孟西洲激動地爬起來,湊到她肚子跟前親了親,“聽說胎教要從胎動開始,我跟孩子說說話,讓她早點認識爹的聲音。”

風知意看他熱情地開始對着肚子說要給孩子買小裙子、買好看的頭花,讓孩子再踢他一下,好笑地道,“你怎麽确定是個女孩兒?”

“這還用說嘛!”孟西洲一臉的理所當然,“不是說酸兒辣女嗎?你這麽喜歡吃辣的,咱們寶寶難道不是個女孩兒嗎?”

“還有這種說法嗎?”風知意一愣,“我也不知道。”

她确實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其實兩三周前,孩子就可以查性別了,但她當成這是上天賜給她的禮物,她想出生那天再拆開驚喜,所以就沒想過提前查探。

反正是男是女對她來說,都可以。

不過,風知意個人是比較傾向于想要個女孩的。

他們風家歷屆家主都是女性,而且男性普遍又渣又慫,從她祖父、到她父親、到她弟弟,還有幾個叔叔伯伯,都又渣又孬得她恨不得親手宰了的那種。

所以,她對他們風家的男性是有些嫌棄的。

但是,這個時代的人好像都比較喜歡男孩?

這樣,風知意不得不顧及孟西洲的想法,“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孟西洲喜愛不已地親了親她肚子,毫不猶豫地說,“想想跟你長得一樣的小女孩,我肯定能疼到心坎裏去。”

聽他這麽說,風知意倒是有點感興趣孟西洲小時候是怎麽樣的,“那跟你一樣的小男孩呢?”

孟西洲頓時想了想自己小時候,猛地一個冷激靈,頓時十二萬分地醜拒,“咱們還是別作這種設想了。”

風知意立馬樂了,“你小時候咋了?很醜嗎?不能見人嗎?跟我說說你小時候怎麽樣的?”

黑歷史絕對不能暴露,孟西洲讨饒地抱着她親,岔開話題企圖蒙混過關,“哎我們剛剛不是在說陸知青的事嗎?他說那藥效挺好的,也沒有什麽不良反應。”

風知意看他十分抗拒地不想提起,知趣地沒刨根問底,想起之前被胎動岔開的話題,繼續納悶地問,“那許家怎麽這麽風平浪靜?”

按理說,陸佳良不行了,那許家還不鬧翻了天啊?她不覺得,許家會為陸佳良考慮遮掩。難道是,“許家還沒發現?”

“發現了,”說起這個,孟西洲神色有些古怪,“就是因為許家不再逼着他圓房,陸知青現在輕松得整個人走路都帶風。”

真沒見過男人不行了,還這麽輕松愉快的。

風知意:“……那許家不吭聲,這是咽下這悶虧?”

就為了那所謂條件好的家世?連女兒一輩子的幸福都不管了?要不要這麽誇張?

孟西洲也搞不懂,“誰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

可一個多月後,許荷香被傳出有孕的消息時,風知意和孟西洲頓時就明白了許家是怎麽想的。

風知意簡直被許家這騷操作給驚得目瞪口呆,“我去!許家這麽沒下限嗎?!”

孟西洲看她驚得手裏正歡快啃着的玉米都掉了,好笑地幫她撿起,丢給一旁的大鵝子吃。然後去抱起她,讓她坐在自己懷裏,輕撫着她的背,以免她被驚着了。

不過說起這個事,孟西洲的神色也有點一言難盡,“我這幾天上工,看見陸知青的臉都綠了。”

雖然說吧,不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妻子,也不是他認可的妻子,但在法律上畢竟頂着他妻子的位置呢,就這麽堂而皇之地給他戴綠帽子,是個男人都沒法接受吧?

“陸佳良他怎麽說?”風知意又拿起桌上煮好的一根玉米繼續啃,她最近口味一天一變,今天就特別想吃玉米,所以孟西洲就給她煮了幾根,“他不是現在不行了嗎?許家是怎麽跟他交代這事的?”

風知意真的是給予陸佳良十二分的同情,這何止是臉綠啊,這簡直是整個人都綠了啊!

可能是風知意夫妻倆是知道他不是真的不行的知情人,也可能是這個事兒憋在心裏需要有個人傾吐,所以陸佳良倒是沒有對孟西洲隐瞞。

“他說,許家嫌棄他不行,說是特意幫他借了個種,既幫他遮掩他不行的事實、保留了他的面子,又給他生個免費兒子,他該對許家感激涕零。”

“我滴個媽呀!”風知意三觀都有些崩裂了,嚼着糯香的玉米繼續問,“那個許荷香呢?她是怎麽想的?她不是貞潔烈女嗎?之前陸佳良就那麽碰了她一下,都要死要活的,現在居然能堂而皇之地跟丈夫以外的男人生孩子?!”

孟西洲也略微諷刺地笑了一下,“有些人羞恥的底線和操守,真的不比畜生高級多少。”

風知意:……你這話有點狠。

“那陸佳良就這麽默認了嗎?”風知意自己啃一口玉米,還塞給他嘴邊。畢竟這事兒爆出來之後,也沒見陸佳良反駁。

“嗯。”孟西洲順從地也啃了一口,“他說這樣也好,等到以後回城,他可以理直氣壯地離婚。”

風知意有點不可思議,“可回城現在還是沒影兒的事呢,那他就這樣幫別人養幾年得孩子嗎?許家賴上他,不就是看中他家裏老給他寄的那點東西嗎?”

“這個他沒說。”孟西洲也沒興趣打聽得那麽詳細,“不過是個男人,應該都不會吃這種王八虧吧。”

風知意微微點頭,對許家簡直是嘆為觀止,“許家這操作真的是太……牛逼了!而且是不作不死。這簡直是把自己閨女的一生給毀了。”

這可不是貞潔不貞潔的問題,這是人品渣的問題。敢有這樣的騷操作,以後誰敢娶那個許荷香?就算嫁得出去也嫁不到什麽好人家了。除非是那個孩子的父親。

不過,明知對方有丈夫,還跟對方生孩子,這種男人估計也不是什麽好人。

想到這裏,風知意問,“那孩子的父親是誰?”

“不知道,陸知青沒說。”孟西洲猜測,“估計他也不知道,可能也不想知道。”

風知意想想也是,微微點頭。

孟西洲看她啃玉米啃得歡快,小心翼翼地攬着她腰笑道,“你口味一天一個變,明天是不是該喜歡吃藕了?”

風知意聽得想起來,“明天大隊裏挖藕了是不是?”

孟西洲點頭,“你挺着個這麽大的肚子,明天就不要去看熱鬧了。”

風知意低頭看了看自己五個多月的大肚子,“可我想去。我這個時候的胎穩着呢,你晚上那麽折騰我都沒事。”

聞言,孟西洲立馬順着杆兒往上爬,“那你晚上讓我折騰一下,我就讓你去。”

風知意頓時把手中的玉米糊他一臉,“你個臭不要臉的!”

“嗯,要臉做什麽?”孟西洲淡定地扯下玉米啃了一口,笑嘻嘻地道,“我要媳婦兒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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