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相
腦海裏突然就蹦出了Victoria曾經說過的話,那句被自己忽略的提示,大致是說老王自己先回來老宅找江瑞莉了,也就是說那個時候江瑞莉就已經出事了。
等等,昨天還想起什麽來着?山本幸子的皮被剝下來了,對,剝人皮。沒錯,栖魂刀的傳說裏提到過栖魂刀能生剝人皮。靈異事件,石橋的崩塌。既然石橋能那麽詭異地斷裂,用栖魂刀來生剝人皮又有何不可?
“你是誰?”陸宇看着江瑞莉的臉,重複了一遍江瑞傑的問題,“為什麽要披上瑞莉的皮?”
江瑞傑略帶疑惑地看着陸宇,陸宇回看了他一眼。陸宇知道,江瑞傑的腦子裏還沒轉過彎來。但他現在并不打算解釋,他還是直逼已經站起身的江瑞莉:“你是老王的女兒吧?為什麽要披上瑞莉的皮?”
思考了一下,他又補上一句:“山本幸子的皮也是你和老王……”
江瑞莉勾起了狡黠了笑容,她的眼睛盯着陸宇看,瞪得老大,隐隐間似乎泛着藍光:“我沒有皮,當然需要皮。”
江瑞傑明知故問,他只是想得到最後确認:“我姐死了?”
江瑞莉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也就此堵住了江瑞傑的嘴。陸宇繼續問,他知道面前這個人已經不打算再隐瞞下去了,她跟老王鐵定是打定主意要殺光所有人:“為什麽殺羅治廷?”
“那要問殺他的人了。”江瑞莉随意地坐下,背部完全松弛地靠在椅子上。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仿佛要解決面前這兩個人就跟踩死兩只螞蟻一般簡單。
“不是你們殺的?”陸宇覺得不對,難道除了老王和他女兒,還有別的兇手?
江瑞莉冷笑:“我要一副男人的皮做什麽?給我爸爸他也不要,如果是你的皮還可以接受。”
陸宇陷入了沉思,他沒辦法理解,除了王氏父女,就只剩下江瑞傑、胡安妮和自己了,是誰又為了什麽要殺羅治廷?江瑞傑和胡安妮奇怪歸奇怪,但是既不是為了栖魂刀而來也與羅治廷無冤無仇。
不,無冤無仇還不一定。
江瑞傑還是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Victoria說你們要殺安妮,為什麽要殺她?”
似乎是一下子點中了江瑞莉的刺激點,她整個人都憤怒地蹦了起來,拽住了江瑞傑的衣領。她的眼中明顯泛起了不一樣的光,只不過是紅色的:“是她,是她殺了我!這個狠毒的女人為了掩飾自己的罪孽把我推下懸崖!”
雖然被拽住了衣領,但江瑞傑畢竟是個男人,力氣還是略勝一籌的。他一把撥開江瑞莉的手,露出略帶兇狠的敵意:“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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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江瑞莉不屑地瞟了他一眼,自己走到了陸宇身邊,“惡毒的女人哪有這麽容易讓你看穿。”
“王倩,”陸宇想起來适才胡安妮說過,老王的女兒叫王倩,“胡安妮要掩飾她的什麽罪孽?”
“呵,”王倩淡漠地笑出聲來,“她殺了自己的妹妹。”
陸宇又問:“她妹妹是叫胡安娜嗎?”
王倩給予他一個贊賞的目光:“她們是雙胞胎。”
陸宇大致了解情況了,補充道:“你看見她殺死自己的妹妹,她發現後将你推下懸崖。”
王倩粲然一笑予以肯定。此時,江瑞傑想起來了些什麽,讓他也不自覺地相信起王倩的話。昨天夜裏洗完澡,剛巧看見安妮開門回來,手裏捧着一個被塑料袋抱着的黃色本子,還塞進了枕頭底下,然後悄無聲息地躺下睡着了,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自己一眼。而剛剛,他在床邊撿到了一個塑料袋,上面貼着“死者:王倩”的标簽。先前,安妮摟着那個本子站在窗邊若有所思,護着那本子不讓自己發現。
江瑞傑想到安妮很可能又把本子藏在枕頭底下,本子裏面很可能有真相,他便馬上往房間裏奔。看到江瑞傑的反應,陸宇也不甘落後,拖上王倩便跟着去了。與其放任殺手自己待着随時殺過來,還不如自己帶着殺手随時警惕着。
江瑞傑果然從胡安妮的枕頭底下翻出了那本泛黃的本子。
王倩一看見那本子便驚呼:“我的日記本怎麽會在這裏?”
但馬上,她便知道是胡安妮做的好事:“一定是那個女人偷偷拿走的。她怎麽會知道這個本子在雜物室?”
江瑞傑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很小聲:“她晚上趁我洗澡自己跑出去。”
那必定是四處逛的時候發現的,陸宇這麽想着。如果王倩說的是真的,那胡安妮可以為了掩蓋自己的罪惡而殺人,如果羅治廷真的是黑客,那他有可能已經知道胡安妮的事情,那胡安妮要殺他也不奇怪。再說了,羅治廷死的時候,胡安妮沒有不在場證明。
“等等,Victoria是直接墜崖的,”陸宇忽然吼給王倩聽,“是你們動的手?”
王倩點點頭:“她知道太多了,不可能讓她活着離開。”
也對,那麽莫名其妙的塌橋事件,諒胡安妮也做不出來。可是,如果殺羅治廷的真是胡安妮,羅治廷會打不過一個小女生嗎?
陸宇看向江瑞傑:“胡安妮懂跆拳道什麽的嗎?”
江瑞傑搖搖頭。陸宇更加疑惑了,羅治廷是有多孱弱,才會敗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又有一個靈魂升天了。”一個聲音從房門處傳來,三人回頭看去,竟是胡安妮,舉止間有着一股英氣的胡安妮,她的手裏拿着栖魂刀。
“栖魂刀……”王倩一眼就認出了那把刀,不良的預感升上心頭,她使了點靈力甩開陸宇的手,推開擋着路的胡安妮,一股腦地往老王的房間沖去。
胡安妮似乎是感到有趣而笑出聲來。她知道陸宇和江瑞傑都對所有事情有着十足的疑惑,她也無所謂真相是否被人所知:“我叫胡安。”
她又補上:“是個男人。”
陸宇并不十分驚訝胡安的自我介紹,如果是人格分裂,那先前的困惑便迎刃而解。他反而把重點放在胡安前面的那句“靈魂升天”,即使他已猜到幾分:“你剛的‘靈魂升天’是什麽意思?”
胡安好像從來不習慣回答別人的問題,他只管說着自己的話:“羅治廷是我殺的。說來也有趣,那天我還想着萬一羅治廷查到安娜的事怎麽辦,馬上就收到了他發來的短信。準确說來,是給江瑞莉發的,不過……他一定沒想到我錯拿了江瑞莉的電話。既然我剛好散步散到了竹林,何不叫他一起來呢?那個人還真是沒用,三兩下就被我掐死了。
哦對了,是我殺的人,跟安娜沒有任何關系,你們可別怪錯人。十年前,胡安妮那女人就已經夠惡毒了,自己妒忌安娜還想殺了安娜,可是錯有錯着,她一定想不到最後死的會是自己。呵,那麽混亂的狀況想不到最後被推出馬路被撞飛的會是胡安妮,真是大快人心啊哈哈——
可苦了安娜那麽善良的孩子,最後給自己制造了另一個胡安妮。晚上四處逛找到王倩日記的是胡安妮,本來都已經不記得這件事的安娜最後還是記起了那不堪回憶,現在傷心欲絕得都快永遠沉睡在這身體裏了。這該死的的胡安妮!
啊對了,你們也不要以為是安娜殺死王倩,是胡安妮!你們可別錯怪了安娜,她是個好孩子。”
“是人格分裂,”陸宇低語,在說給江瑞傑聽,“有三個人格。”
“喂,江瑞傑,”胡安看向江瑞傑,說道,“你可別搞錯了啊,你喜歡的是安娜,不是那個該死的胡安妮。你得好好保護安娜啊……”
胡安又看向陸宇:“你別放輕松,你會死的,你一定會死的。”
胡安一步一步地靠近陸宇,舉起手裏的栖魂刀:“誰都不會放過任何人的。”
陸宇依然淡定,他仿佛聽見了一些細微的腳步聲正在迅速靠近。絕對不會錯的,胡安已經用他手上的栖魂刀殺死老王。跟老王有着不倫之戀的王倩不可能放過他的,說不定可以……
江瑞傑卻已經搶先擋在陸宇面前:“你不能用她的身體殺人。”
胡安定住了。沒錯,他愛安娜,他必須殺光所有能威脅到安娜的人,但是他只能借用安娜的身體。誰會相信這些人都不是安娜殺的呢?他有些猶豫,安靜地看着江瑞傑,最終還是開口說話:“你放心,這是最後一個了,等王倩殺了胡安妮,她們兩個都會消失。安娜的身體得靠你照顧了,在她蘇醒之前你得好好幫她包紮傷口,我會叫她起床的,胡安妮不能再傷害她了。”
江瑞傑緊鎖眉頭,他有點理解不了胡安的話了,似乎已經沒有邏輯可言,只是東拼西湊地說着話,又或者說是他自己在東拼西湊胡安的話。陸宇還是很感激江瑞傑的挺身而出的,但是他還不想死,他不能再多停留一秒種只為說一聲“謝謝”,他只能為着生存不擇手段。趁着這兩個人都處于游離狀态,他一把将江瑞傑推向了刀尖。
措手不及的江瑞傑站不住腳便撲向了胡安的刀尖,同樣措手不及的胡安只能竭盡所能地後退,陸宇趁着這個空檔逃離了這個房間,真正的揚長而去。
可是,他能逃到哪裏去呢?石橋早就斷了。
慶幸的是,江瑞傑很快找到了重心,站穩了腳步,胡安退得及時,停在了房門處。胡安一咬牙恨恨罵道:“這該死的!”
但他轉瞬又露出得意的笑容:“不過他逃不掉的。”
江瑞傑還是靜靜地看着胡安而已,按照胡安的說法,他的女朋友是安娜。最初是胡安娜殺了胡安妮,那個對于安娜應該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算得上是自衛殺人了,而且當時是兒童也許會得到從輕發落。只是,之後胡安妮殺了王倩,胡安殺了羅治廷和王忠,即使不是安娜人格所為,但歸根結底,這是安娜潛意識創造出來的兩個人格,都是屬于安娜本身,更何況法律上來說,人格分裂殺人犯好像與其他殺人犯無別。江瑞傑對法律的了解不夠深入,但從來都只聽說精神病犯人如有病況證明是可以另當別論的。
就像胡安所說,要保護安娜,就得殺光所有知情人。
只有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胡安妮——”
走廊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已經王倩可怖的尖叫聲,其中的戾氣足以籠罩整座大山,胡安整個人都精神過來,他朝江瑞傑吼道:“快!叫胡安妮,把胡安妮叫醒!讓王倩殺了她,這樣她們兩個都會消失了!快,叫醒胡安妮!快!”
“胡安妮——”王倩的聲音越來越近,“我要殺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重新整理這篇文,突然發現各種打架的場面真是水得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