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緣由 暗處的争鬥,疏遠的理由……
第二天清晨, 姜元初在程宅的客房中醒來。她望着天花板,有些悵然地嘆了口氣,戰鬥要開始了。
她收拾好自己走到一樓餐廳, 程馳野已經在那裏吃早飯了。
程母看見她走下來, 高興地跟她打招呼:“元初,怎麽不多睡一會兒!小野大哥, 二哥他們兩家還在副樓那邊磨蹭着沒過來呢。”
姜元初剛要說話, 餐桌上的程馳野就站了起來。他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對着程母說:“媽,我吃好了,先去公司了。”
程母有些疑惑, 不由得轉頭去看姜元初。可程馳野根本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程母大吃一驚。
昨晚兩人還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作為晚宴全場最引人矚目的一對伴侶,在世家圈子裏刷新了大家對他們的印象, 贏得了不少稱贊。
怎麽一轉臉就鬧起了矛盾。
程母追不上程馳野,連忙拉住姜元初的手,牽着她到餐桌旁坐下,給她乘上一碗粥,關切地說:“元初你別生氣,小野從小就是這樣的臭脾氣,等他回來我一定批評他!”
姜元初倒是很淡定,面無異色地謝過程母遞來的粥,然後又乘了一碗送到程母面前, 才笑着開口:“伯母您別怪阿野,這裏面也有我的錯。”
她略帶歉意地看着程母:“還是我之前鬧緋聞的事。雖然網上澄清了,但阿野當時畢竟受到我的牽累, 聽了不少難聽話。”
“我那邊工作忙,也沒找個時間好好跟他談一談。這次回來想着當面說清楚,跟他道個歉。可能我話沒說妥當吧,反把他給惹惱了。”
程母有些生氣:“這小子,怎麽這麽不識好歹!這麽大人了,還鬧小孩兒脾氣!”
姜元初繼續笑着勸程母:“您別這麽說。我該找個好時機慢慢跟他講的,結果我性子急,昨天晚上沒忍住。他忙了一整晚,都累了,我還在他生日這天說些掃興的事,是我考慮不夠周全。”
程母十分感動,給姜元初剝了一個雞蛋放在碗裏:“元初啊,你性子真是太好了。我當年怎麽就沒生個像你一樣貼心的女兒呢!”
姜元初投桃報李,也剝了一個雞蛋給程母,兩人其樂融融地吃起了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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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姜元初站起身來,不好意思地對着程母說:“伯母,米國片場那邊說有緊急工作,催我回去。我這會兒就得趕去機場了。回來一趟沒能好好陪陪您,真是對不起。”
程母摟着她,連忙說沒關系,讓她們年輕人以事業為重。
姜元初趁機請求說想到程馳野房間去一趟:“昨天晚上鬧得不太愉快,我把包落他房裏直接走了,裏面有證件。”
程母喊管家送來備用鑰匙給她,讓她趕緊去拿。
姜元初獨自走進程馳野的房間。
這裏靜悄悄的。
溫柔的晨光從明亮的窗口灑進來。他幾案上的蘭草不知何時換成了一盆金姜花,翠綠的寬葉在陽光中舒展,擁簇着中間含苞待放的花束。
博古架上,小巧精致的象牙鳥籠半邊是溫潤的瑩白,半邊閃着淡金色的光輝。
她打開程馳野最裏間的衣櫃,觸動機關走上閣樓。
另一個紫檀木鳥籠果然在這裏,被珍而重之地放在一個專門清空的角落,罩上了一個大大的玻璃罩。
他習慣從收藏品中挑出這段時間最喜歡的,放在自己卧室的各處,便于他在日常活動時欣賞和把玩。
姜元初心中有點氣,有點好笑,但更多的是心疼。她在他閣樓的書桌上放下一封信和一朵紙折成的玫瑰。
信中她告訴程馳野,她接近從淩,是因為發現從家和秦茂出身同一個地方,而且好像掌握着秦茂的某些把柄。
具體緣由她現在無法解釋太多,只希望他能再等一等,多給她一點時間。
不知道這樣能不能稍微安撫到他的難過,最終她也只能給出一個非常模糊的答案。
姜元初略微苦笑着望了一眼不遠處的紫檀木鳥籠,轉身走出了他的房間。
她在大廳陪着程母稍作等待,過了一會兒,見程馳野的大哥,二哥兩家人還沒有來,就明白他們都已經收到了自己跟程馳野吵架的消息。
這是為了防止大家見面尴尬而專門避開了她,姜元初聞弦歌而知雅意。她從容拜別程家的四位長輩,很快離開了。
季繁開車來接她。
車一駛出程宅,姜元初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
她打開一瓶橙汁喝一了口,盯住季繁:“季哥,究竟怎麽回事?阿野語焉不詳,我怕他傷心不敢多問,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季繁猶豫了片刻,讓孟簡換到駕駛座開車,自己則坐在了姜元初的對面,一副要詳談的模樣。
他為難地沉默了片刻,斟酌着說道:“阿野不讓我告訴你,說你不會誤會他。但我覺得……我不說,你自己一定也會去查。與其浪費時間,不如直接攤開講。”
姜元初贊同地點點頭:“沒錯。我大概猜到他是有什麽為難事怕連累到我,可我是那種會在原地等待的人嗎?”
季繁嘆了口氣:“其實已經連累到你了。你別怪阿野不肯說,我覺得他是既傷心難過,又難以啓齒。”
姜元初神情嚴肅起來:“他兄嫂們又做了什麽?”
季繁驚訝于她的敏銳,他張了張口,頓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阿野這段時間其實挺不好受的。他想跟家裏人開誠布公地談一談,說說自己的想法。但是大少二少兩家都不信他,還慢慢疏遠他。”
“他大哥還好些,就是在程先生那裏說幾句,程先生都替阿野擋住了。關鍵是他二哥……”季繁皺起眉頭,“程二少跟蔣青聯手了。”
姜元初的眼神冷了下來。
季繁也替程馳野感到難過:“元初你身邊的助理,都是阿野萬分精心,親自挑選的。結果最後冒出來一個小槐偷拍陷害你,他往深處查了查。”
“這個小槐是他二嫂林英通過林家安排進來的,兜了好幾個圈子,背景洗得很幹淨。藏這麽深,原本是為他準備的。”
姜元初想起小槐白淨姣好的面容,冷笑一聲:“是打算讓她勾住阿野,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嗎?林英也太小瞧阿野了。”
難怪她覺得哪裏不對,還奇怪秦芽的降智光環怎麽一下威力這麽強。原來除了秦芽的原因,這背後還有其他人搗鬼。
季繁苦笑道:“阿野跟你形影不離,小槐找不到機會,機緣巧合被安排到了你身邊跟着出國。阿野這時又在老爺子的支持下再次接觸管理,林英就有些急了。”
“她不知道怎麽跟蔣青搭到了一起,弄出了有關你的“緋聞”事件。”
姜元初有些厭惡地開口:“她也真夠不講究的,什麽人都願意合作。她是怕阿野從我這裏得到姜家的助力進一步奪權,所以要一邊離間我們,一邊用蔣青壓制我在姜家的話語權。”
季繁點點頭:“阿野知道你在姜家如履薄冰。他怕自己跟你再顯得過于親密,把林英逼急了,做出更過分的事來。萬一秦茂借機跟林家聯手,危害到你,就得不償失了。”
可現在秦茂異常戒備蔣青,林英上了蔣青的船,實際上損害了秦茂的利益啊。
姜元初理了理思路,林家跟程家是姻親,就意味着和自己這個姜氏繼承人,程家的未婚妻有所牽扯。
如果只是這樣就罷了,最關鍵是林英和蔣青的這波合作打擊了秦茂,結果讓林家和秦茂現在最警惕的兩個人都扯上了關系。
秦茂恨不得把他的寶貝私生子含到口裏,藏進腹中,他怎麽可能此時跟林家合作。他一定會顧慮其中有詐,讓他腹背受敵。
除非有足夠多的利益打動他。
可林家那一池渾水,大堆的私生子上蹿下跳,林英又是這樣吝啬的性子。她能拿出很大的利益跟秦茂合作嗎?想也知道不可能。
姜元初不免有些懊惱。
因為不想讓這些污糟事髒了程馳野的耳朵,也不想讓他為姜家的事心煩擔憂,所以她最近一系列的計策,以及查到的情報都沒有跟他提起過。
早知如此,她還不如跟程馳野說清楚。不然他也不會因為不了解內情,傷心地走出這樣一步棋了。
季繁補充道:“當然,這只是一部分原因。最終讓他下定決心的還是程先生。”
姜元初驚訝道:“程伯父不是一直支持他的嗎?”
季繁苦笑道:“程大少一直跟程先生講阿野不務正業,沒個正型。明明他已經做得很好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尤其是之前阿野在美國多待了一周,雖然沒有耽誤工作,但也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滿。大少告狀時,說得嚴重了些。”
“程先生因此把阿野叫過去敲打一番。說男人在世,總拴在女人褲腰帶上未免太難看。讓他先放下那些兒女情長,要把他派到和國去歷練。”
姜元初心情不免有些沉重,說到底,還是她連累了程馳野。
她知道程先生為人嚴肅,骨子裏奉行的是大丈夫當立名于世的思想。
程馳野之前打算當個富貴閑人也就罷了,現在他既然決定要立起來,程先生就一定會按照家訓嚴格要求他。
季繁見她神色凝重,急忙又解釋說程馳野也是被他兄嫂弄得有些灰心,不想再忍了,就額外接手了老爺子一直想塞給他的一些和國産業和相關項目。
據說這些是他兄嫂一直想從老爺子那裏求來,留給他侄子将來上手管理時用的。
而且之後他可能還會在老爺子的安排下有一些大動作。所以才十分害怕連累到姜元初,要暫時在明面上疏遠她。
聽起來他好像沒吃虧,但是……
姜元初忍不住問:“據我所知,光夏影業雖然在和國設立了分公司,但那邊發展得好像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