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還有一線希望的。”元瑤這話說的有些底氣不足,希望當然有,只是任誰都知道,這希望,渺茫的讓人嘆息。
“是啊,元瑤師兄說的對,我們再四處去找找,說不定安師弟沒遇上什麽危險,一切都是我們在大驚小怪罷了。”撓了撓頭,元業,也就是二長老的大弟子努力微笑,現場的氣氛太沉重,他不喜歡。
與每一位師兄弟一樣,他也瘋狂崇拜着蘇冰澈和慕清然,這兩個不是內門所出的弟子憑着真本事扶搖直上,最終成為了首席弟子中的佼佼者,用實力讓他們這些曾自持高人一等的元字輩們甘心臣服,任其馬首是瞻。
如今,兩位師兄心情不好,他自然要說些喜氣話活躍活躍氣氛,但他天生嘴笨,怕是說了也是白說。
“蘇師兄往東,我往西,我們先把後山的洞穴都找一遍,如何?”臉上重新挂上溫和的笑,沒有人知道剛剛慕清然愣愣出神時都想了些什麽,他還是他,用溫柔掩蓋殘忍的慕清然。
揚了揚眉稍,蘇冰澈對于慕清然的‘師兄’一稱很不習慣,莫明的,他就是有一種慕清然是在諷刺他的感覺,渾身不自在。
“好。”淡淡點了點頭,帶着元業、元學、元禮,蘇冰澈往東面而去,剩下的元瑤、元正、元非和慕清然一起去了西面,開始了地毯式的搜索。
時間慢慢溜走,半個多時辰之後,八人重新聚在了一起,沒有人說話,早就料到的結果讓他們無話可說。
元業很不甘心,抛開因為閉關沒有出現的三長老大弟子元真不算,他們八個首席弟子一通忙活,竟然連安莫離的一根頭發絲都沒找到,這也太……
“兩位師兄,我們是不是……”話,只說了一半,元禮的意思很明顯,搜都已經搜過了,安全區域裏并沒有安莫離的蹤跡,安莫離又不可能自找死路的跑到禁區去玩,那答案很明顯。
安莫離死了,連屍骨都已被野獸吃了個幹淨,他們還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嗎?
‘嗷嗚~!’
突然,遠處傳來了虎嘯聲聲,呃……那應該是……老虎的聲音吧?不過那個……說虎嘯不太确切,我們應該說虎哼聲聲,還是慘哼的那種,似乎正有人在虐待着它,那聲音,委曲到了極點。
迷茫的眨巴眼睛,八個人同時都有了種霧沙沙的新奇感,你說能讓老虎發出這麽悲催的聲音,那虐待老虎之物,得有多妖孽?
“師兄,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看出來這虎聲挑起了慕清然的好奇心,咳,好吧,不止慕清然一個好奇了,但元學還是禀着‘咱是聽話好孩子’的原則,努力想把幾位蠢蠢欲行的人攔回正道。
臨來時太上曾經說過,後山多兇險,絕不能踏錯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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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對于未知的危險霍霍然往上闖,也實在太不明智了些,“三長老還在上面等着我們的回複,元學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去了。
“回去?也好,那就請元學師弟先行一步回複三長老,再順便為我們告個罪,就說我們去看看就回來。”想到就做,蘇冰澈的行事風格從來都是這麽果決,果決到讓元學牙癢癢的。
“可是蘇師兄,三長老那邊……”
“元學師弟,你會理解我們的,對嗎?”慕清然邊拍元學的肩膀邊笑,淺淺上揚的唇角像染着霞光,即使是最最冷血的魔也無法拒絕他的請求。
于是元學深深捂臉了,他能用毅力死扛住蘇師兄的冷氣壓,盡量讓自己思緒正常,卻扛不住溫溫和和看起來一點危險都沒有的慕師兄那淺淺一抹微笑,這算什麽?果然,溫柔就是把殺人不見血的刀嗎?刀刀致命啊懂不懂!
QAQ淚目,好吧,他認栽了,不就是當回傻子,呃不對,是勇者嗎?咱闖上一回又如何!
“蘇師兄,慕師兄,我覺得身為同門就應該齊心合力遇萬難而永不退縮,你們讓我走是看不起我嗎?”多麽讓人內傷到吐血的口號,他其實一點想留下來的意思都沒有好嗎?
“我就知道元學師弟不會讓我失望。”拍在肩膀上的手多了幾分力度,慕清然又開始對着哭不出來心口還憋了一腔血的元學笑了。
可悲的是,明明知道慕清然給出的小小贊賞也許只是自己的錯覺,元學竟還是不自覺的挺起了胸膛,驕傲了起來。
默默抹一把辛酸淚,自己這是沒救了嘤嘤~
解決了唯一一個持反對意見的人,衆人順着虎哼聲傳來的方向縱身而起,當躍過太上劃下的禁界線時,元學情不自禁的看了眼那裏,然後咬着牙跟上了大部隊的腳步。
都說法不責衆,他想,太上應該不會打他們屁股吧?
就算打,有慕師兄和蘇師兄陪着也值了,一想到能讓高高在上的兩位師兄狼狽的品嘗到屁股痛的滋味,元學突然間振奮了。
讓你們壓迫我,早晚你們會後悔的,哼哼!
話說,這娃子是被壓迫的心靈扭曲了吧?要死大家一起死什麽的,變态了啊喂。
‘嗷嗚~嗷嗷嗚~~嗷嗷嗷嗚嗚~~’
離的越近,老虎慘哼的聲音就聽得越真切,當然,其中可憐巴巴的意味也就品的更加分明了。
蘇冰澈和慕清然站在一人多高的草叢後默默互視一眼,與身後六位屏氣凝神的師弟一同悄悄扒拉開擋住眼睛的枝葉,下一瞬,八個人齊齊僵成了八座石像,表情驚彩絕倫。
只見得波光蕩漾的水潭裏,一只體型龐大的老虎正努力往岸上死勁兒的爬,它碩大的腦袋濕達達挂滿了水珠,圓圓的眼睛紅通通的,背上條條色彩明朗的斑紋一直由腰身隐進水面之下,又在它探出水面的尾巴上展露出了極富個性的風彩。
只是讓人覺得無語和搞笑的是,這頭明明健壯的可以一口吞下頭牛,外形霸氣實足絕對配得起森林霸王稱號的猛虎,此時卻耷拉着腦袋無力的掙紮在水與岸之間。
而原因,不過是來自于它身後的兩只小手,那與它龐大體型完全不能相比拟的手掌,緊緊抓在它的尾巴上,扯着老虎直往水潭裏拖。
老虎拼命反抗着,兩只厚厚的前爪把水潭邊的泥土抓出了一道道深深的印跡,卻就是不見它回頭咬人,只是悲催的嗷嗚嗷嗚像小狗一樣吼叫個不停。
這場面太過于震撼,震得人根本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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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被看光了……
“虎哥,不就是讓你下水抓幾條魚出來吃吃嗎?也至于把你這位森林霸王吓到撒腿就逃?這要是傳出去,多丢你老人家的臉面。”終于将老虎拖了回來,真的是拖,像扯拖把,一臉的滿不在意輕松惬意。
虎兄龐大的身軀猛然一僵,悲憤鳥。
神馬叫‘只是下水抓幾條魚出來吃吃?’這世上有逼着老虎潛水抓魚的嗎?它是森林霸王,又不是海霸王。
還有,這水潭裏的魚可不是什麽普通物種,人家是萬年前就存在的古老生物,身上的鱗片又滑又硬堪比龍鱗咱就不說了,最最可恨的是它們專喜歡鑽洞洞,誰惹了它們它們就會讓誰屁股開花。
它怕屁股痛痛,它才不要下去自找罪受,有本事這可惡的人類自己下去啊?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哼。
“喂。”手指擢擢,直擢得某只虎兄兇狠的呲牙,但也僅止于此了,它不敢咬他,這一點虎兄明白,安莫離更明白。
這也是為什麽安莫離敢膽兒肥的對虎兄又拖又扯,像逗貓咪般極盡蹂躏之能事的根本原因,有蛇兄撐腰,虎兄就是個紙糊的假把式,翻不出大浪來。
想到蛇兄,安莫離的心情莫明低落了幾分,那家夥前一天還好好的,第二天突然把他扔給了虎兄之後就連着一個多月沒有了蹤影,剛開始時他還以為蛇兄只是出去辦事情,可随着等待的時間延長,他才慢慢恍然,蛇兄……怕是閉關去了。
對于妖類的等級提升他并不了解,但想來應該和人類差不多,都是由閉關的靜修中去品悟和領會玄妙的真理,這麽想來,蛇兄閉關的時間還真沒有定數,也許三五月,也許更長。
等到那個時候,自己大概早就回前山了吧?若想再到後山來看它,難上加難。
這個時候的安莫離當然不知道,江百裏壓根就沒想過讓他活着回去,也更加猜不到,小小一根繩索卻讓他名揚淩門,順便還帶來了兩位他今生一點也不想招惹的男人。
抿着唇,心情不太好的安莫離晃了晃虎兄長長的尾巴,“你到底下不下水?”
不下!
‘嗷嗚’虎兄低吼,堅決不動搖,打死不妥協。
“真的不下去?”輕輕歪頭,松開虎兄尾巴的安莫離雙手環胸悠悠而笑,直笑的春光燦爛。
‘唰’衆人,包括蘇冰澈在內,大家齊唰唰扭頭,‘闊~’正對上慕清然春光燦爛的微笑,差一點閃瞎衆人的老眼。
捂眼睛,衆人默默收回目光認真看着安莫離調戲老虎,呸,那明明只是說話,可是……真的很像調戲啊……
元非等人迷茫了,為毛以前慕師兄笑的時候他們只覺得美好、溫柔、暖得人心神皆醉,可這笑容一套在安莫離的身上,就硬生生多了幾分輕佻和邪氣的味道呢?
蘇冰澈沒迷茫,卻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嘴角。
他覺得他對安莫離長久以來的印象在看到那抹微笑時,全體幻滅了,他無法想像,一個挂着‘慕清然式’笑容的男子追在自己屁股後面跑會是種什麽樣子,真是想到就渾身寒毛豎立。
還是以前的安莫離好啊,連傻傻蠢蠢的笑都那麽可愛!
遠處,虎兄寧死不從,四只爪子撲騰撲騰揮舞着,配着虎嘯聲聲,還真有股子陰森森的調調。
只是奈何它兩只毛絨絨的虎耳朵正落在一雙纖白的手掌裏,左捏一捏,右揉一揉,分分鐘就破掉了虎兄努力營造出來的氣氛,遠看近看都像只大型寵物在向着主人撒嬌。
嗚嗚嗚……身在水深火熱中的虎兄憋屈的直想痛哭流涕。
想它自打成為這一區域的霸王之後,小日子過的那叫一個恣意,每天除了找找吃的就是睡睡懶覺,簡直活的比神仙還要逍遙自在。
可是自從‘那位’把眼前這位小祖宗扔到它的地盤上開始,它的美好生活就一去不複返了。
大人啊,您老把這祖宗扔給誰不好要推給小的?小的就快要扛不住了,小的連菊/花都要被逼着供獻出去了,小的早晚會死不瞑目的嗷嗷嗷嗷嗷~~!!!
越想越悲憤,虎兄幹脆四條蹄子一蹬,直接趴下來裝死了。
擢擢,再擢擢,真的不動了嗳。
好笑的看着躲在大眼皮下面骨碌碌轉動的虎眼睛,安莫離收回擢在虎臉上的手指,邊甩着濕達達的發邊上了岸。
随意挽在腦後的發早在他和虎兄玩‘拖回’游戲時就散了開來,這會兒正合着緊裹在身上的衣服一起粘在身體上,讓人相當不舒服。
想也沒想,安莫離解開腰帶就把濕透了的衣衫脫了下來,瞬間,瑩白如玉的身體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立馬閉上眼睛,元非等人心底默默嘀咕,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什麽都沒有看到。
“抱搛,我不小心看到了安莫離的身體,蘇師兄,你不會生氣吧?”
‘轟’仿如一聲驚雷,震的元學六人搖搖晃晃差一點跪了。
慕師兄!
有些事情心裏明白就行,說出來就不太好了吧?你看看蘇師兄那表情,呃……他不會真的在怪他們瞧見了安莫離的L體吧?
默……怎麽一不小心就被慕師兄帶下道了……
安莫離喜歡蘇師兄不錯,可人家蘇師兄不是沒接受安莫離嗎?他們怎麽可以理所當然的将安莫離歸納在蘇師兄的所有權之內?蘇師兄會生氣的。
“我——不——在——意!”
隐隐磨牙的聲音在元學等人的耳邊幽森森響起,吓的六人将腦袋瓜子又低了好幾分。
看看,蘇師兄真的生氣了吧?也不知道慕師兄是不是故意在氣人,不對不對,慕師兄的溫柔體貼可是全淩門裏出了名的好,故意踩別人家雷點這種事情,打死都不可能和慕師兄沾邊。
只是為什麽他們的腦海裏會浮現出安莫離與慕師兄如出一轍的笑?而且一想到那個笑容就再也沒辦法相信慕師兄是安全無害的了呢?
果然,學藝不精害死人吶,安莫離你敢不敢把慕師兄的美好微笑學足了十成十再拿出來唬人?!
“別動,安莫離把褲子都脫下來了,我們這個時候出去不太好。”
脫褲子?
擡頭,後又迅速低頭,這一回元非等人的腦袋低的都快要埋進胸膛裏去了。
剛剛白花花的兩瓣那什麽太晃眼,少年瀑布般散在身後的長發與白皙修長的身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只一下就紮進了元字輩所有人的心頭,一時半會是拔不出來了。
其實也怪不得這些小子們如此差勁,他們都是自小就開始修行的人,對于男女情/欲上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沒沾惹過,修行之人本就性/欲淡薄,派裏又全都是男性居多,久而久之,連他們自己都快忘記男人也是需要發洩的了。
今兒突然看到赤果果的身體,那人還是追求了一個男人十幾年,擺明了我是受的存在,要是心底一點異樣的情緒都沒有,他們就真不是男人了。
蘇冰澈身上的氣壓一波低過一波,好在臨來時掌門給了他們防止氣息外露的法寶,不然這會兒早就被一群野獸圍攻到死了。
狠狠抿緊嘴唇,蘇冰澈半眯起的眼簾裏寒氣四溢。
慕清然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在撩拔他的神經,想當初他安排安莫離成為三長老的記名弟子不就是為了看他的笑話嗎?自己以往對上這種挑釁都以淡漠和無視聽之任之,任他慕清然再如何也巋然不動。
可該死的這一回為什麽就是做不到了?明明,自己對安莫離一點意思都沒有!
微有些狼狽的撇開頭,即使看不到前方光着身體的人,蘇冰澈還是下意識的轉過了身,而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讓他的心口又是猛然一沉。
有些事情騙得了別人卻騙不過自己,今天從以為安莫離死了,到發現安莫離還活的好好的,再到看見不一樣的安莫離,每一幕都讓他的情緒遠離了自我控制。
他會因為安莫離的死而失落,會因為找到安莫離而心喜,會因為看見安莫離與慕清然一模一樣的笑容而郁悶,更加讓他不能接受的是,他竟然無法坦然面對一個與自己完全相同的L體,這代表了什麽,他懂。
他如今的修為與金丹期只有一步之遙,衆所周知,在心動期巅峰接近金丹期之前的日子裏,幾乎任何一點刺激都能讓修行者的心魔蘇醒。
能牽動他的情緒讓他無法自控的人,就是他的心魔。
所以他才說慕清然是故意的,故意看他能不能破開安莫離撒下的情網,慕清然不在乎結局是什麽,這個惡劣的男人喜歡的只是過程,給他以樂趣的過程。
想到此,蘇冰澈突然笑了,很少笑的男人突然笑起來就顯得格外的迷人,這一點,六位元字輩師弟們全體作證。
“慕師弟,聽說你也快進入金丹期了?”
一句話,成功讓慕清然僵住了臉上的笑,蘇冰澈的言下之意他聽得懂,既然安莫離能刺激得蘇冰澈産生心魔,何以見得慕清然就不會因為同樣的原因也栽進去?
自己今天是對安莫離過于上心了些,不過……好在也只是今天。
移轉目光看向不遠處光LL遛鳥遛的很歡樂的家夥,久久,慕清然再次微笑。
安莫離還沒有資格成為他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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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喜子過生日,停更一天,呃……也可能停更兩天,因為晚上會出去玩,會喝酒……笑~親們親們,祝我玩的愉快吧。
☆、腦補
有些事情不是你死不承認就會真的消失不見的,一再壓制的後果只會讓心魔越種越深,直到,栽在魔咒裏爬都爬不出來。
慕清然,那麽聰明的你不會看不出來這一點吧?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看清楚?因為你不願意承認自己竟然會栽在一個玩具的身上,偏偏那個玩具滿心滿眼都是別人。
“呵呵……”不由得低低而笑,真是想不到呢,如慕清然這般盡乎完美的男人竟也會有如此失敗的一天,可也正是如他這般高傲的男人,才越發的輸不起。
他突然間有些期待起來,當慕清然避無可避,當慕清然再也找不到逃開的借口,當慕清然發現他早就栽在了安莫離的身上的時候,會是種什麽表情?
正所謂,害人終害己,若慕清然沒有在一開始就心懷不軌的将安莫離弄進內門,還時不時的跑到安莫離跟前打氣努力扮演着絕世好師兄的角色,他也不會面對兩難的境地,哼,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耳邊蘇冰澈低低的笑聲和意味莫明的目光,成功讓慕清然的臉色更加冷淡了幾分,同時心裏的寒潮也更濃冽了起來。
怎麽?蘇冰澈這是想看他的笑話?呵,那也得看自己答不答應。
半眯起眼簾又看了眼正烘幹着衣服的安莫離,慕清然的眸子裏泛起了幽森森的光。
這人若是肯老老實實當個玩具逗逗樂子也就罷了,如果他敢不自量力的撩拔人心,那他也不介意提前送安莫離上西天,不乖的玩具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不管他是誰!
元非六人的小心肝齊齊亂顫,又來了又來了,這種壓力山大的錯亂感覺,真的真的好可怕嘤嘤嘤嘤~~
那邊那位笑的見牙不見眼的人,絕逼不是蘇師兄是吧是吧?還有左邊那位會喘氣的活體冰山,也絕逼不是慕師兄對不對?拜托兩位能不能正常點?你們該笑的不笑,不該笑的一個勁亮出一口小白牙是要鬧哪樣啊~!
風中淩亂的時間總是過的無知無覺,等元非六人好不容易平複下情緒,(最主要的是兩位師兄大人不再吓他們了),不遠處的安莫離也早已将烘幹的衣服穿戴整齊了。
只見系好了腰帶的人猛的轉回身,眯縫着溢滿笑意的眼眸,直勾勾望着正打算悄悄溜走的虎兄。
虎兄龐大的身軀整個僵在水潭裏,兩條擡起來想往前走的虎蹄子懸在半空中,大腦袋微微歪着,圓圓的眼睛眨巴眨巴,那副不知所措又深深防備着洪水猛獸的樣子,成功煞到了我們最近性格越來越惡劣的安莫離同學。
“小 ~虎~子。”
嘶~冷汗狂彪的虎兄暴退三米開外,這這這這,這人一波三顫悠的聲音太麻人了,聽得它恨不能一腦袋紮進水潭裏永遠都不出來。
當然,如果水潭深處沒有那群該死的魚的話,它發誓自己早就潛進去了,憋死都比吓死強。
嗯?小虎子那是什麽眼神?自己有那麽可怕嗎?也至于吓到身為山中之王的虎兄大人?摸下巴,它太不可愛了,傷害了自己純純的少男心。
于是,擡起爪子朝虎兄輕輕勾了勾,安莫離的臉上自動挂起了‘慕清然式’微笑,他覺得雖然慕清然欺騙大衆的舉動不太好,但無可否認,這抹能讓任何人放下提防的笑,絕絕對對是主動攻擊的一大神器,無往而不利。
但這一回安莫離料錯了,他這邊柔柔的暖風才剛剛吹起來,那邊的虎兄虎臉一抽,全體毛發齊唰唰給安莫離來了個大大的敬禮。
默……
安莫離的微笑硬生生僵在了臉上,久久,仰起脖子四十五度角望天,“慕師兄,原來您老人家的笑也有不好使的時候嗎?”
‘撲’元禮沒捂好嘴巴,笑噴了,他發現自己蠻喜歡安莫離現在的表情,那種淡淡的調侃和純純的無辜,比他默默跟在蘇師兄身後的受氣樣子可愛太多了。
‘咳咳~’其他幾個元字輩的人也好不到哪去,身為與慕師兄接觸最深的人等之一,他們自然知道,不是安莫離笑的不夠親和迷人,而是……
慕師兄他老人家打生下來起就沒有動物緣。
事情說起來還得追溯到幾十年前,那一天派裏幾位師弟想讨好慕師兄,就一起将好不容易抓到的靈獸們送到慕師兄面前任他挑選,誰知道,正當慕師兄笑眯了眼睛準備好好看看靈獸們的時候,那些靈獸們突然發狂尖叫,奮力掙開幾位師弟的大手狂命奔逃而去。
當時那場面,又囧又搞笑,也是自那開始,他們才知道,原來人緣頂頂好的慕師兄的動物緣竟然差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這些年來慕師兄也絕了養靈寵的心思,只是每當看到別人與靈寵親親熱熱膩在一起的時候,總能在慕師兄默默盯過來的眼睛裏看到濃濃的不甘和妒忌。
自然,這眼神很隐晦,除了派裏深知內情的老人之外,衆師弟師妹們沒有一個能看得出來。
想想安莫離剛剛竟然用慕師兄的微笑去勾搭老虎,怎能不讓他們笑噴當場?
默默用眼神看了一圈憋笑憋到臉紅脖子也紅的師弟們,慕清然眼睛一眯,直笑的風華無限。
陡然的,衆師弟乖乖低下了腦袋,再也不敢‘嘲笑’慕師兄了。
只有蘇冰澈,他不止沒低頭反而還挑釁的揚了揚眉。
不管怎麽說安莫離現在都是‘他的人’,慕清然因為安莫離而吃癟,他怎能不挺自家人?
‘嘭’輕脆的炸響于半空中響起,緊接着又是‘嗖嗖嗖’三聲古怪的回音,突來的聲音打破了兩人暗暗的較量,也讓埋頭認錯的幾位元字輩猛然想起來,貌似他們來此并不是游玩的?
不遠處的安莫離也驚訝的擡起了頭,這聲音是淩門的回召令,凡淩門弟子,聽音即回,不得延誤。
可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裏是淩門後山吧?回召令響在這裏……難道說這片後山裏還有別的淩門中人?
正想着,草叢沙沙聲起,兩前六後八個人就這麽突然出現在了安莫離的面前。
‘吼嗚~’虎兄唰的一聲由水潭中跳躍而出,龐大的身軀擋在安莫離的身前,張開嘴巴就是一聲氣勢洶洶的怒吼。
這是它的地盤,哪個敢随意進入?活吃了他。
腳步頓住,蘇冰澈緊緊盯向虎兄腹部的眼神充滿着震驚,那紅紅的由肚臍中心一圈圈潤開的毛發似血般耀眼,明明白白指出了這頭虎兄的品種。
這是頭戰虎,還是成年期的強大雄性,凡是有點常識的修士都知道,戰虎乃是天生為戰鬥而生的一種極其兇狠彪悍的靈獸,他們生性兇殘,嗜生肉喜鮮血,寧被打死也從不服軟于任何強者,他們還是天生的靈獸佼佼者,一頭成年戰虎的戰鬥力完全不亞于分神期的修士。
想到這裏,蘇冰澈等人的目光驚疑不定的看向了站在戰虎身後的安莫離。
他是怎麽讓一頭成年戰虎變成任他揉捏的家貓的?對着戰虎想擢就擢,想扯就扯,說出去誰信?若安莫離是個強大的修士還說得過去,可看他的修為明明半點進境都沒有,這就讓人摸不着頭腦了。
或者……
安莫離的天份不是修行而是訓獸?心跳一聲高過一聲,靈修士,那種在修真界只聞其名而大多不得其見的修士,真的會在淩門産生?
靈修士的由來全因一個人而起,一個曾經默默無聞,卻因一戰而響徹雲霄的少年。
記得三千多年前的玄機閣并不像現在這般地位崇高,因為人材凋零,若大個門派竟空有寶藏卻無自保的能力,這毫無意外的惹來了窺視的惡人。
那一天,修真界三大派聯手攻上玄機閣,人人都以為玄機閣必敗無疑,大概連玄機閣的弟子都這麽認為吧?
可就在玄機閣的太上帶領着衆弟子徒勞而戰之時,一個修為只到元嬰期的少年出現了。
他只憑一人之力就打得所有人灰頭土臉,那人淡定自若的指揮着三千靈獸,于玄機閣的山門外與三派門人戰了整整兩天一夜。
其中元嬰期修士亡三百多人,分神期修士亡三十餘人,合體期接近渡劫期的修士亡八人,其他人等死傷無數,那可謂是修真界有史以來單兵作戰的傳奇案例,也是高階修士死亡人數最多的一次。
也是從那天之後,衆多修真界的人士才知道,一個能和靈獸勾通的人有多麽彪悍,他無須擁有深厚的修為,只單單往你跟前一站,就足足抵得上八個合體期巅峰的修士。
八個合體期巅峰,這是任何一個大中型門派都不敢想的數字,是問,哪個門派拒絕得了這樣的誘惑?
只是可惜,那般的人材萬萬年來就出了那麽一個,少年也如昙花一現,至此了無蹤跡,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可他帶給玄機閣的榮耀卻不會随着他的消失而減少半分。
因為沒有人知道得罪了玄機閣之後,會不會被這麽可怕的人打上門來,小小元嬰期就恐怖至此,那分神期呢?渡劫期呢?豈不成了神?
所以有意無意間,碰上玄機閣的弟子,各門各派大多以禮相待,慢慢的,玄機閣的地位越來越高,直到後來形成了不成文的規定,但凡在玄機閣的地盤上,所有門派不得發生任何鬥毆行為,以此來表達對靈修士渺渺仙人的崇高敬意。
後來,修真界又陸陸續續出了好多個親和力高的修士,雖然他們都只能收服低階或中階的靈獸,根本指揮不了高階靈獸,但在門派裏的地位仍舊高的吓人,如果安莫離也具備這樣的潛質,那麽以他敢在成年戰虎身上亂蹦達的實力,怕是将來的成就将不會比渺渺仙人小多少吧?
想到這種可能的不止蘇冰澈一個人,認出戰虎之後再聯想剛剛安莫離粗暴舉動的元非等人和慕清然都有了這方面的猜想,于是八人十六只眼睛直勾勾火辣辣的看着安莫離,讓安莫離額上的冷汗唰唰的落。
“那個你們……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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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同志們,喜子回來了,前天過生日有點喝高了,昨兒個頭疼了大半天,所以直到今天才爬上來更文,呵呵,見諒見諒。
感謝‘唯安小熊’扔了一顆地雷~感謝‘只是輪回’扔了一顆手榴彈~麽麽,太高興了,闊闊闊闊闊闊~~!!!
☆、10·決絕
“毛?靈修士?我??”
如果說,蘇冰澈八人的突然出現只是讓安莫離感覺意外的話,那麽此時,面對上到太上,下至小小的執事,人人都說他是傳說中生來就地位崇高的靈修士,則讓安莫離心頭一萬匹草泥馬奔馳而過。
多可笑?竟然有人說他是靈修士,想前生他歷盡凄苦最後落得與狗奪食的時候,何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錯認為靈修士?
垂下眼簾無聲的冷笑,真正的靈修士可不是他安莫離,而是被蘇冰澈捧在手心裏,被慕清然寵着縱着的言洛溪。
想自己一個廢物,何德何能膽敢搶奪屬于言洛溪的榮耀?更何況,他也不稀罕這份榮耀。
“太上,我不是靈修士。”擡起頭,坦坦然看着高坐于大殿正中央的老人,淩門的太上于他來說就是陸地活神仙,前世加上今生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太上的廬山真面目。
“噢?何以見得不是?”笑眯眯的摸了摸長長的白胡子,淩門太上望着安莫離的目光平和而慈愛,他很喜歡安莫離,就沖着小家夥能夠不卑不亢與他直視的淡然态度,他就高看了安莫離不止一分。
唔……瞧小家夥即使面對全體淩門長輩也毫無激動的樣子,怕是以前在淩門中生活的并不如意,所以冷了心吧?
以前安莫離只是個小小的記名弟子,身為太上他當然沒有閉工夫惦記一個記名弟子過的好不好,只是從江百裏敢明目張膽的對安莫離下手來看,小家夥怕不止是過的不好而已……
想到這裏,太上皺起了眉峰,修真界各大門派都以實力來說話,淩門內也多是崇拜強者,這一點本無可厚非,但若是只懂得盲目崇拜,連最基本的同門之宜也忘到了腦後的話,就未免太過了些。
罷了,且不管安莫離以後會不會幫助淩門更上一層樓,只沖着小家夥合了他的眼緣,他也要多方照顧照顧安莫離。
“反正我不是。”直覺太上看着自己的目光不太對勁,但又半點惡意都沒有,反倒溢着淡淡的縱容,安莫離心尖顫了顫,莫明的,口中硬梆梆的回答在出口的一瞬間少了理直氣壯的味道,聽起來就像個倔強的孩子不肯服軟,可愛的讓人想狠狠掐掐他的臉。
“呵呵……”
大殿裏響起了一陣陣低笑聲,安莫離聽到之後整張臉都板了起來,嘴巴惡狠狠的抿着,卻不成想,他這幅嚴肅認真的樣子逗得大家越發收不住聲。
安莫離暴躁了,笑毛笑?以為是首座了不起嗎?以為是長老就可以嘲笑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