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惡意,我只是想拉近一下我們兩個人的距離,說起來也不能全怪我,誰讓你今天傍晚說的話那麽絕情來着?就像我做了什麽罪大惡極的事情,你看一眼都嫌惡心,哪,你罵也罵過了,打也打過了,我不同你計較,你也不能再死抓着我以往的過錯不放手知道嗎?安莫離……我們兩清好不好?”
有點緊張的看着面無表情的安莫離,蘇冰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歪七歪八的扯了這麽多理由無非只有一個原因,不能讓安莫離再繼續遠離他,更不能讓安莫離逃出淩門。
的确,他可以強行留下安莫離一次又一次,可留得下人能留得下心嗎?最好的辦法還是讓安莫離自願留下來,主動幫助自己走出心魔。
而之所以堅決不告訴安莫離有關于心魔的事情,也算是為了安莫離好。
在沒有破除心魔之前,連他自己都無法确定自己對安莫離奇奇怪怪的感覺,到底是來自于本身還是因為心魔的原因,只有等到成功進入金丹期之後,一切才會真相大白。
所以在沒有破除心魔之前,他要小心翼翼的把好一個度,即不能讓安莫離離他太遠,又不能讓安莫離與自己太親近,如此一來,把安莫離當成親弟弟看待就是個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只是辦法再好,安莫離若是不肯配合也是白搭,他又沒有資格讓安莫離為了自己的修行付出,當然,好感也不是想付出就能付得出來的。
人家如今厭透了自己,還真不知道到底是幸還是不幸了。
但願自己對安莫離的奇怪情緒只是心魔的原因吧,不然……
瞄一眼穩坐床頭的安莫離,蘇冰澈重重嘆了一口氣,想要追回性格倔強如安莫離這般地步的人,難上加難。
低着頭,安莫離沒有說話。
兩清?他也想兩清來着,可一看到蘇冰澈就高興不起來,你讓他如何兩清?難道連讨厭誰都要經過蘇冰澈的同意?自己沒那麽悲催吧?
久久等不到安莫離的回答,蘇冰澈閉了閉眼睛,他就知道,想讓安莫離重新接納他并不容易,雖然這個不容易來的相當莫明其妙,但好在他早就有了心裏準備,倒也不算太意外。
“夜深了,我就不打擾你了,不過莫離,逃避永遠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你要真的問心無愧,何不乖乖當太上的關門弟子,讓所有人看一看你安莫離并不是個天生的廢物?”話頓了頓,突然又多了幾分嘲諷,“還是說你對我的斷情之言根本就是假話?你放不下我,所以才會只想着逃?”
默……
世界上有這麽厚臉皮的人嗎?嘴角抽了抽,安莫離很堅定的搖頭,“我才沒有放不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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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輩子愛流氓愛痞子愛人妖,哪怕愛上動物也絕不會再愛上蘇冰澈,他發誓。
心裏明知道安莫離的答案,蘇冰澈還是再一次被安莫離果絕的态度打擊的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都說女人善變,他看男人也好不了多少。
“既然沒有放不下,那你就證明給我看,安師弟,我們明天大殿上見。”最後看了安莫離一眼,蘇冰澈轉身大踏步走出了安莫離的房間,他怕再待下去自己會胃疼,被打擊的。
安莫離磨牙,直磨的牙根生疼,蘇冰澈臨走之前那是什麽眼神?以為自己還會逃跑?屁,做錯事的又不是自己,自己憑什麽跑路?
反正師父不是他想拜的,靈修士的名頭也不是他自己按在腦袋上面的,他都說了好幾遍了,自己不是靈修士,沒人信,與他何幹?特別是蘇冰澈的突然轉性,那人自己願意對他和顏悅色,可怨不到他的身上來。
反正他就等着看,當言洛溪幾年之後拜入淩門時,蘇冰澈和慕清然該拿什麽去讨心上人歡心,把寵着縱着的人的光環憑白送給了不相幹的外人,那兩人要是知道了真相會不會被氣到吐血?
呵呵,想起來就好笑。
翌日,陽光正好。
安莫離一身長衫玉立獨站于大殿中央,風吹起他長及腰身的墨發,那眉那眼都是風華。
這是衆人第一次認真打量安莫離,沒了先入為主的厭惡,認認真真只看着這個人。
無疑,安莫離是俊美的,他不若蘇冰澈般淡雅卓然,也不若慕清然般溫潤如玉,他的眉不濃不細,剛剛好配得上那一雙好看的眼睛,鼻子挺直,淡粉色的唇不薄不厚形狀優美,整體來說,俊美卻不耀眼但看起來又很舒服,屬于越看越耐看型。
淡然迎視着衆人打量的目光,安莫離大方坦然的樣子又為他加了不少分。
不理會別人的視線,安莫離又再三聲明自己不是靈修士,也實在當不起太上關門弟子的榮耀,可太上說了,他收安莫離為弟子并不是看在安莫離靈修士的份上,既然人家太上都說了看重的只是安莫離本人,那安莫離自然就不會再還推辭了。
于是拜師禮順順利利完成,自此,安莫離成為了淩門合心弟子中最小的師弟,人人都想寵他幾分,倒成了貨真價實的天之驕子了。
而最讓大家驚奇的是,以前躲着安莫離的蘇冰澈,最近總喜歡粘在安莫離身邊,還美其名曰提點小師弟,可看看他望着安莫離的目光……
蘇冰澈,能不拿別人當瞎子看嗎?
再有,以前唯一關心愛護安莫離的慕清然也轉性了,有意無意間和安莫離保持距離不算,避無可避後也只是淡淡點一點頭,一句話都沒有。
面對兩個态度詭異的男人,安莫離表現的相當淡定。
粘他的,他板着臉當不知道,避他的,他笑着點頭毫不在意,一開始大家還會被三個人古怪的相處方式弄的一頭霧水,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只是偶而會有人在心中感嘆,世事果然多變,我愛你時你不愛我什麽的,我不愛你時你又追回來什麽的,太特麽狗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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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三年
時光如流水,三年時間匆匆而過。
幾年來,不變的是安莫離和蘇冰澈‘你粘過來,我躲過去’的每天都在上演的戲碼,不變的是慕清然和安莫離持續冷淡的相處模式,當然,不變的還有元學努力再努力想要和安莫離交好,卻每每都被安莫離捉弄,偏偏這貨還越挫越勇樂此不疲的态度。
除了這些另類人種,安莫離和其他元字輩的師兄們相處的倒還好,長輩們又因為安莫離靈修士的身份大多和藹可親、關懷不斷,咳咳,說到三年過去了為什麽衆人還是認為安莫離是靈修士……
這就得歸功于我們的虎兄大人了。
話說那天安莫離被蘇冰澈等人帶走之後,因為安莫離是自願離開的,又交待過虎兄不用擔心他,虎兄這才目送着安莫離出了它的地盤。
後來,安莫離成為了太上的關門弟子,又是擺儀式收徒,又是留下來培養師生感情的,竟連着半個多月都沒想起來給虎兄遞個平安的消息。
那個……我們得承認,安莫離壓根就沒想過虎兄會擔心,不是他天性薄涼喜新厭舊,實在是兩人相處時虎兄強烈到有如實質的‘希望安莫離能夠瞬間消失永遠不再出現’的意念太過于濃烈,濃烈到讓安莫離都不好意思再去打擾它。
于是左等不回來,右等不見人的虎兄由一開始的松了一口氣,到後來的稍微小擔心,再到暴躁、狂化,幾種轉變在半個月之內順利完成,最終,沉不住氣的虎兄直接沖出了後山。
想到虎兄一路勢不可擋直沖到廣場中央仰天狂吼的彪悍場景……安莫離無力的抹了把臉。
虎兄出場很拉風,虎兄氣勢足夠驚人,虎兄除了他誰也不讓靠近的姿态,果斷讓安莫離小小虛榮了一把。
但是,其後果卻是安莫離相當不願意看到的。
頂着衆多崇拜、羨慕和驕傲(你們到底在驕傲神馬?)的小眼神,安莫離抽搐着嘴角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虎兄哄回了後山,當轉身看到掌門和長老們‘果然如此’的目光後,安莫離,沉默了……
顯然,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面對一頭成年的,只因為半個月沒見到安莫離就沖出後山禁制,寧可受傷也要跑來瞧瞧安莫離好不好的戰虎,你說你和它只是小小的投緣,鬼——才——信。
至此,安莫離壓根就是靈修士的身份被做實的牢牢的,盡管,安莫離除了炫了兩回他和某虎兄‘不得不說的故事’之外,再沒見他和別的高階靈獸接觸過,盡管,淩門裏不少妹紙的靈寵大多對安莫離不理不睬,半點熱情都米有。
可每當安莫離張口說自己不是靈修士時,衆人卻都會以一幅‘我知道’的樣子笑着點頭說,對,你不是靈修士,我們都懂。
懂?懂個屁。
慢慢的,安莫離也懶得解釋了,反正他說再多也沒用……
而另一方面,安莫離雖然拜在了太上門下,但修為兩年多了卻仍舊沒有半點進度,這當然不能怪太上不會教徒弟,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碰上安莫離這種資質不上檔次,連悟性也不算頂好的學生,哪個老師教得出天才來?
可太上為人護短,安莫離的禀性又很對老人家胃口,看着自己喜歡的小徒兒只是個小小的旋照期每天在眼前晃蕩,老人家心疼了,于是大手一揮,坦坦然以公謀私的将淩門某某某珍藏多年的靈丹妙藥送到了安莫離的面前。
接下來,安莫離今兒磕一枚挫骨丹(能挫掉不協調骨骼的靈丹),明兒來一粒拔筋丸(據說吃下這東西的人會筋骨抽換重塑肉身,當然,能重塑到什麽程度,就得看個人的造化了),硬生生将安莫離由旋照期越過融合期直接進入了心動期,雖然還只是心動初期,可安莫離還是真心的知足了。
那日他穩定了修行出關之後激動的拉住了太上的手,顫抖着嘴唇說,師父,咱能給靈丹換個名字不?
天知道當他擺正好姿勢準備吃下丹藥沖擊瓶頸卻猛然看到手中丹藥的名稱時,差一點走火入魔有木有!
要不是知道師父是真心對自己好,要不是深刻的了解到,自家太上從不是個喜歡搞怪的人,他真的會直接将丹藥扔了,再跑出來搖着師父的脖領子大吼‘你怎麽可以這麽無理取鬧?!’
又是挫骨又是拔筋的……真心傷不起。
最終換名字的事情還是沒有成功,原因是發明這東西的先輩已經‘死’了兩千多年了,而這東西也不多,最後一小瓶都在那人親傳的徒子徒孫手裏,安莫離吃下的這兩顆還是太上棍棒加大棗之下的結果,一般二般的人即使想聽說都沒有那個機會。
好吧,既然是‘遺物’咱就不和老不死的惡趣味計較了,再一想到以後還會有別人步上自己的後塵被驚吓到,安莫離突然又覺得不改名字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之後安莫離就被太上放養了,米辦法,安莫離身無屬性,本身又是靈修士這麽個神秘與神奇并存的職業學者,太上認為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一切順其自然就行。
所以,安莫離就成為了淩門最最輕閑的弟子,偶而在前院待膩了,就跑去後山逛逛,沒事逗弄逗弄虎兄,再順便把恐虎兄如魔頭的其它‘小’動物們蹂躏個遍,小日子過的那叫一個潇灑,仿似回到了三年前剛剛和蛇兄相識的時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蘇冰澈這丫的三年來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才剛剛想到蘇冰澈,那人就急匆匆出現在了安莫離的眼前,在眼神視見安莫離的第一刻,蘇冰澈俊美非凡的臉上陡然綻放出了一抹迷人的微笑,笑意直達眼底。
“莫離,總算找到你了。”
默默垂下眼簾扭頭,要不要說的這麽親熱?自己和他不熟,真的,三年來兩人交談的次數絕對不超過五次。
顯然,安莫離冷淡沒有表示的樣子蘇冰澈早已經習慣了,只見他眼眸蕩着柔和的光,直直望着安莫離眨也不眨。
三年了,自從三年前他打定了主意拿安莫離當親弟弟看待之後,一直在認真扮演着好哥哥的角色,只是……
感情不由自己控制,随着每一日的靠近,他發現自己對安莫離的在意和獨占欲越來越強。
他看不得安莫離對着別人笑卻對自己冷冷淡淡,也受不了安莫離親昵的扯着太上的袖子耍滑做怪,一轉身看到自己就連笑也笑不出來。
每一次默默站在遠處看着安莫離的一舉一動,都會勾得他口幹舌躁,每一次小心翼翼挨到了安莫離的身邊,淡淡的獨屬于安莫離的氣息就會讓他整夜整夜被春/夢所擾,夢裏安莫離妖嬈的樣子逼瘋了他不止一次,瘋狂的,一次又一次占有……
他好想讓安莫離還像從前那般只看着他,眼裏心中都只有他一個人,在夢裏占有了安莫離之後,這個念頭就再也壓不下來了。
或者……
自己可以試着在下次有所頓悟時直接閉關?日漸陌生的自己實在不适合再和安莫離過多接近,哪怕成功進入金丹期的希望只有三成不到,自己也要拼一回。
“莫離,太上讓我叫你馬上回去。”眼神晦澀的掃了眼安莫離的衣襟口,那裏因為剛剛和虎兄玩耍時被扯的松松散散的,性感的鎖骨明晃晃露出來勾去了蘇冰澈大半的心魂。
他記得,夢裏的安莫離在被自己折騰到哭泣時,那裏也像此時這般粉紅粉紅的……
沒看到蘇冰澈‘陰險’的眼神,正在疑惑的安莫離淺淺皺起了眉。
通常只要自己在後山,若沒有發生什麽重大事件的話,師父從不會讓人來打擾他,即使是蘇冰澈也不可以随便打擾,這才是他喜歡待在後山,一待就是十天半個月也不回去的重要原因之一。
今兒是發生什麽事情了?眯眼睛,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麽?是什麽來着??
“呵呵……”安莫離疑惑不解努力思考的樣子逗笑了蘇冰澈,不忍心讓安莫離着急,蘇冰澈很大方的給出了答案,“聽說慕師弟此次下山碰到了一個很有趣的人,那人此時正在接受太上的召見,大概……我們又要多一個小師弟了呢。”
小?師??弟???
安莫離恍然大悟了,印像裏前生的言洛溪就是這個時候拜入淩門的,只是上輩子發現言洛溪的可不是慕清然,不過是不是都無所謂,反正那兩個人早晚會攪合在一起。
想到這裏擡起頭又瞧了瞧正用很讓人胃疼的眼神默默看着他的蘇冰澈,安莫離眯起眼睛。
這家夥也快從自己的世界裏消失了吧?然後蘇冰澈就會和慕清然上演小師弟争奪戰了吧?再然後一身輕松的自己就能夠邊嗑着瓜子邊為三個人偉大的愛情加油助威了吧?
呵呵,言小師弟,師兄很看好你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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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15·相見
随着蘇冰澈一起回了前院,一路上碰到的師兄弟師姐妹們不少,差不多每一個看到兩人走在一起的人都會露出一抹‘會心的微笑’,臉上一幅你懂我懂大家懂的樣子,看得安莫離更加胃疼了。
他就不明白了,這些人到底在‘會心’什麽?都三年了,難道自己做的還不夠明顯?
“莫離小心。”眼睛一直關注安莫離的蘇冰澈突然上前,攬着安莫離的腰将人移到了另一邊,堪堪躲過了冒冒失失撞上來的人。
但躲過雖然躲過了,蘇冰澈卻有點舍不得放開懷中的人了,手掌控制不住的磨蹭着安莫離的腰,整整三年間,這是他除了與安莫離少有的幾次靠近之外,唯一的一次緊密接觸,倒是在夢裏……
‘啊!’痛叫着松開手,神情迷漓的蘇冰澈陡然恢複了心神,繼而用疑惑的眼神先是看了看自己痛的像是快要斷掉的手臂,又擡起頭望着一臉怒氣的安莫離吶吶無言。
安莫離很生氣,氣的抿直了嘴唇幽沉着臉,“誰——讓——你——抱——我——的?嗯?!”鼻音上挑,那一字一句的話,個個都染着濃濃的煞氣。
其實若不是蘇冰澈剛剛做的太過份,他還真的懶得理會這人。
要知道他之所以總是離蘇冰澈遠遠的,一,自然是對蘇冰澈沒了想法,認為當半個陌生人對誰都好,二,卻是因為蘇冰澈身上的味道,那種獨屬于蘇冰澈的,聞了就會讓他惡心的味道太讨厭,沒發忍得下來。
他記得他警告過蘇冰澈的,別離他太近,不然別怪他翻臉,可剛剛蘇冰澈竟然抱他?抱也就罷了,還色咪咪的在他腰間磨蹭,他想做什麽?勾引?還是調戲?哪個都讓他怒火狂燒。
“我……”張了張嘴,蘇冰澈什麽也說不出來,只是心中的苦澀卻在看到安莫離越來越冰冷的視線時,翻騰如海。
他早就知道安莫離讨厭他,三年前兩人最後一次深談時,安莫離的态度擺的明明白白,可讨厭到惡心……确實出乎了他的意料。
“安師兄,蘇師兄是怕你撞到人才抱了你一下的,沒必要……那麽大反應吧。”小小的,一聽就在為了蘇冰澈鳴不平的聲音低低響起,轉頭,一位看起來年歲不大的少年正瞪着圓圓的大眼睛氣鼓鼓的看着安莫離。
剛剛就是他突然跑出來,安莫離又想着心事沒有看到,這才讓蘇冰澈抓住機會抱住安莫離的。
眯眼睛,安莫離聽的直想笑,怎麽着?這小家夥是在指責他仗着身份為難蘇冰澈?也是,蘇冰澈在淩門弟子心中的地位一直高居不下,偶而跑出幾個鐵杆擁護者半點也不稀奇。
可你們擁護人也要長點眼睛吧?指責人之前不能先看看情況再開口嗎?
且不說躲閃一個人需不需要被人抱着轉一大圈,就算轉了圈才能躲開,那轉過了是不是也要放開手了?那麽大的手掌在別人腰間蹭來蹭去,這些人得有多瞎才看不到這一點?
再說了,他即使站在原地被人撞,憑這人低了他不止一級的修為,誰受傷還真難說。
所以,說來說去還是蘇冰澈心思不純想趁機占他便宜,別以為近日來蘇冰澈看他的目光他不明白是為什麽,那種讓人惡心的純粹欲/望的眼神……
呵,冷冷嗤笑,他沒一刀割了蘇冰澈的那玩意兒讓這人再也欲/望不起來,已經是善心到家了。
“蘇冰澈,做什麽都要有個限度,你也別拿別人都當傻子看,我最後說一次,你要是再敢碰我一指頭……”剩下的話沒有說,冷冷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蘇冰澈,安莫離轉身就走。
反正言洛溪已經出現了,蘇冰澈早早晚晚都會回到言洛溪的身邊去,被他氣走了更好,蘇冰澈能完全退出他的生活,他舉雙手雙腳贊成。
“蘇師兄,安師兄他……”
“你給我閉嘴!”低喝着掃了眼一點印象也沒有的少年,此時的蘇冰澈周身冷氣四溢,因為心情極度不穩,威壓不受控制的彪了出去,其結果……
算了,我們還是別管無辜的路人,只看着陷入惶惶然中彷徨無措的蘇冰澈就好。
安莫離臨走時的那一眼明明白白告訴蘇冰澈,他知道了蘇冰澈龌龊的心思,也清楚半年來他火熱的眼神都代表了什麽。
完全顧不得分析到底是誰讓安莫離了解了男人的另一面,蘇冰澈腦子中只有一個念想,他這回怕是要徹底的,失去安莫離了。
以前他之所以能纏在安莫離的身邊不被驅趕,三年前那晚的談話功不可沒,安莫離以為他對他只是師兄弟的感情,最多因為以前的事情特別一點,這才當他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不搭理他罷了。
可是現在不同,自己剛剛情不自禁的那一抱觸碰到了安莫離的底線,惹得安莫離不再想和他維持表面和平,寧可背上負面的名聲也要徹底撕破臉皮,這樣的決絕,他還哄得回來嗎?
該死的,自己怎麽就不能多忍一忍?想到從此就要與安莫離正式決裂,心,痛的讓蘇冰澈透不過氣來。
也是直到了此時蘇冰澈才真正意識到,他對安莫離的在意有多深,老天,如果這是心魔的原因,那就讓他馬上突破金丹期跳出魔咒吧,他真的,真的,扛不住了。
看着蘇冰澈魂不守舍的離開,路邊被蘇冰澈強大威壓壓的氣血不穩的師弟師妹們反倒覺得心頭更難受了。
這三年來蘇冰澈對安莫離的好,他們都看在了眼裏,也衷心的希望兩人能夠成就好事,可是安莫離太過份了,不就是抱一下而已?何況蘇師兄又是為了安莫離好,安莫離憑什麽出口傷人絲毫不給蘇師兄情面?
難道成了靈修士就可以傲慢無禮了?難道當了太上的關門弟子就可以高人一等是非不分了?總之,不管安莫離現在是什麽身份,他傷了他們敬愛的蘇師兄就是不行!
這邊
安莫離甩開了蘇冰澈之後直奔大殿,前生他和言洛溪接觸不多,但那個人給他的印像卻是深刻進骨子裏的。
他記得言洛溪有一頭長及腰身如絲綢般美麗的烏發,他記得言洛溪身姿挺拔骨架勻稱不管穿什麽樣式的衣服都好看,他記得言洛溪出口成章不止文采壓了元學一頭,連聲音都美好動聽如珠盤玉落,他記得言洛溪仁心仁性對待淩門裏所有的弟子,哪怕只是個小小的門仆也能做到一視同仁。
他記得好多有關于言洛溪的事情,當然,大部分事情都是聽說的,但只單憑他看到的少少幾眼,也不得不承認,言洛溪生來就是高人一等的天之驕子,那是個哪怕你恨得發狂也舍不得真正傷害其分毫的完美的人。
所以前生當他知道蘇冰澈喜歡上了言洛溪,連慕清然也對言洛溪千依百順時才會心灰意冷,淩門裏兩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都抛棄了他,讓他一度産生了離開淩門到外面去再也不回來的念頭。
可他自己想走和被逐出淩門完全是兩回事,不過還好,自己重生了,生命裏也多了比蘇冰澈和慕清然更加重要的人,想到蛇兄、虎兄、還有自家人前老學者人後老頑童的師父大人,安莫離就止不住笑眯了眼睛。
他的師父是個真正跳出了紅塵之外的人,渡劫飛升也是早早晚晚的事情,所以對很多事情都看得很開。
老人家也不管他是不是靈修士,既然覺得和他有緣,就實心實意的寵着縱着,有什麽好處都不忘分他一份,按師父的話說這叫順着本心走,當然,偶而師父耍賴之後也會說上這麽一句……
“安小師弟你來了?”
腳步才一踏進大殿,微風乍起,下一瞬,安莫離的胳膊就落在了元學的魔爪裏。
米辦法,安莫離一見到元學就閃人,不搶先一步抓住安莫離,指不定這人轉眼就無蹤無影了。
元學淚目,他為了能和安小師弟多多陪養感情,在跑的快與抓的狠這方面可謂是下足了功夫,但如今天這般實實在在獲利……說實話,不多,所以這淚目,絕對是激動的。
安莫離眉心狂跳,他只不過小小走了一點點神,怎麽就被元學鑽空子了?這貨腳下的功夫當真一日千裏,若他練功的動力不是自己的話,該有多好。
動動手臂,安莫離想把陷入魔爪的胳膊抽/出來,但幾次都未果,于是安莫離的眉心跳的更加厲害了。
而見安莫離眼看着将要暴走,覺得熱鬧也看得差不多的掌門趕緊跑出來救場,“莫離來了?快來見見大長老收下的新徒弟,他也是位靈修士吶。”
幽怨的看着掌門笑呵呵的臉,安莫離認命的帶着無尾熊同志走到掌門面前,兩人一個走一個粘,那樣子,啧啧,根連體嬰似的。
因為是由後面往前走,等到安莫離走到掌門身邊時也才只堪堪看到言洛溪的側臉,而順着掌門的引見,當安莫離大大方方與言洛溪對視時,安莫離整個人都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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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有親說不明白修行的等級,呵呵,是我疏忽了,哪,修行分——築基、旋照、融合、心動、金丹、元嬰、出竅、分神、合體、度劫、大乘十一個等級,每一級又分初期、中期和巅峰期三個階段。
☆、言洛溪
這是言洛溪?真的是言洛溪??
眼前的人還是印象裏那張完美的臉,美的如詩如畫,非拙筆能夠描繪得出,長長的發柔順的散在他的腦後,只被一根錦帶束起少半許,擡眉垂眸之間,越發顯得仙姿飄逸,他的身姿如青松綠竹般挺拔,只閑閑站在那裏就美好的引人贊嘆。(白蓮花啊白蓮花)
可這人眼眸深處與宇眉之間流露出來的氣息,卻與記憶裏無垢純淨的人,相差了太多太多。
腳步不自覺向後退,這人給人的感覺像足了慕清然,但又比慕清然更加老練也更加深沉,如果說,慕清然在他的眼裏是頭狡猾的狐狼,那麽言洛溪就是海底的蛟龍,明明都知道蛟龍喜吃生肉,特別是修行高深體內靈氣充足的人肉,卻偏偏對其恨不起來,畢竟人家天生愛吃肉,這是天性,你有什麽理由怪罪?
而言洛溪的天性,就是吃人不吐骨頭吧?自己上輩子到底什麽眼神?就這人自然流露出來的魔魅之氣,怎麽就一點也沒發現?
想到這裏,安莫離不由得擡頭看了眼四周,然後臉上的表情就只能用豐富多彩來形容了。
不管是掌門還是長老,所有人看向言洛溪的目光都是欣賞的,贊嘆的,喜愛的,甚至于寵溺的。
他該慶幸自家師父此時并不在這裏嗎?可蘇冰澈不是說了,言洛溪是被太上召見的嗎?那是不是說明,連師父也被這人騙了?
可奇怪的是,連自己都看得出來的疑點,為什麽其他人會看不出來?還是說……只有自己看得出來?牛X如此,當真是膽顫心驚嘤嘤~~
“你就是安師兄嗎?你好,我叫言洛溪。”
就在安莫離腦子亂轟轟,腳下步子一退再退之時,言洛溪突然主動上前,親親熱熱的拉住了安莫離的手。
他說話的語氣那麽柔和,他唇角邊的笑意美如月、燦似陽,迷人而又親切。
當然,以上都是別人眼中的言洛溪,而安莫離的眼中……
去特麽親切,去特麽柔和,那明晃晃就是一張血盆大口。
下意識打了個冷顫,好冷,他真的冷,這種由骨子裏泛起的寒意,壓都壓不住的一直往上冒。
現在的安莫離一點看熱鬧的心情都沒有了,他最大的願望是,抱住師父大腿求庇護。
直覺告訴他,只有自己才看得見的言洛溪的真性情,一定會給自己的人生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這種直覺太過于強烈,強烈到他都想考慮看看,能不能先把言洛溪做掉再說。
“言師弟,你也好。”心中思緒千頭萬轉,安莫離的臉上還得強撐住得體的微笑,在幹巴巴應了聲好之後,安莫離一直試圖将手抽/回來,但結果,仍舊是徒勞。
默默咬牙,他突然間發現身上整天挂着只名為元學的大型動物真的沒什麽,總比将手掌喂進野獸嘴裏強吧?
“安師兄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微微用力握住安莫離一直想要逃開的手,言洛溪擔憂的又往前湊了湊,兩人身高差不多,所以這一湊前,鼻子對着鼻子,那嘴巴自然也就對着嘴巴了。
若有似無的灼熱氣息噴散在安莫離的臉上,讓安莫離緊張的冷汗直流。
玩暧昧是不對的……一寸距離什麽的,實在是太近了!
看到安莫離表情變幻,言洛溪又笑了,這笑,春回大地,日月無光,咳咳,好吧,這也是別人眼中完美的言洛溪。
淺淺的笑着,眼睛直白的望進安莫離的眼底,(這才是安莫離眼中的真實的言洛溪),言洛溪無視挂在安莫離手臂上死都不肯讓開的元學,得寸進尺的将安莫離圈進了懷裏。
“你很特別,我喜歡。”這個喜歡,與別人認為的喜歡,絕絕對對不是同一個意思。
因為離得太近,安莫離可以更加清楚的看到言洛溪眼眸深處的冰冷,而當真正看清楚了,安莫離又覺得言洛溪和慕清然一點相像的地方都沒有了。
慕清然是個天生的演員,他用溫柔的假相欺騙了所有人,表面溫暖,內心薄涼,刻意耍弄別人的人生是他的樂趣,似乎,也成為了他活着的理由。
而言洛溪則不然,這個人坦坦然站在明處,沒有演戲,也不會刻意去欺騙誰,凡是上當的都是自己撲上來的,他憑什麽要去管別人的死活?
但詭異就詭異在,他明明沒有隐掩本性,別人卻只會覺得他美好,甚至完美,這是為什麽?
包括上輩子的自己也是,那時有哪一次見到言洛溪,自己不是自慚行愧的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心裏總想着只有言洛溪才配得上蘇冰澈,只有言洛溪才值得慕清然全心全意的對待,可如果上輩子的言洛溪和這輩子一樣表裏不一,也從不加以掩飾,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