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挖個坑比別人快多了。”

前主人?聽到安莫離的話蘇冰澈狠狠閉了下眼睛。

送給他的東西從不丢棄是因為這些東西都是屬于他的,連着好幾年都沒有送出的東西堆滿了一屋子卻半點不見淩亂和灰塵,是因為莫離時時打掃舍不得這些禮物蒙塵,只要是他的,連莫離自己都要小心的供放起來,生怕損壞一點點。

安莫離……安莫離……安!莫!離!

一聲重過一聲在心裏默念着安莫離的名字,咬着牙将名字嚼在口齒間刻在心板上,他發誓,今後不論安莫離怎樣對他,他都要牢牢的纏住安莫離,生——死——不——離!!

才下了決心,突然眼前景色倒轉,好不容易再次站穩腳跟,蘇冰澈馬上下意識去尋找安莫離的身影。

還好,他就在不遠處,只是……

“莫離你怎麽了?”飛快的飄過去想看看臉色慘白的人是不是生病了,手卻穿過了安莫離的身體連片衣角都沒有觸摸到,愣愣然看着空空的手掌,蘇冰澈用力的抿緊了唇。

他早就知道的,這一切也許都是虛幻,可……

擡起頭看着表情僵硬的安莫離,就算是假的,這個人對他的心意卻從來不假,想到現實裏安莫離與自己越來越生疏的關系,心中又是一陣陣鈍痛不已。

深呼吸緩解去心頭的煩躁感,眼神順着安莫離的目光往前看,下一刻,瞳孔猛縮。

怎麽會有個死人在這裏?還有這裏是……西峰?莫離一個人來這兒做什麽?隐隐的,一股莫明的不安感讓蘇冰澈彷徨無措,直覺告訴他,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一定很不好,并且和‘自己’有關。

果然,念頭才落下,洞外就傳來了腳步聲,沉着臉看向洞口,一道颀長的身影慢慢出現,讓蘇冰澈的心又是陡然一沉。

竟然真的是‘自己’,看到‘自己’先是厭煩的皺眉,似乎很苦惱走到哪兒都能碰到安莫離,後又臉色一變,懷疑的目光直指安莫離,“你殺了人?”

混賬!他怎麽敢冤枉莫離?憑什麽看到莫離和死人之後,想也不想就說出莫離是殺人兇手的話?

看看莫離的打扮就知道,現在的莫離可不是什麽靈修士,他應該還是個不受同門待見又不得長輩們喜歡的內門弟子,若是突然傳出他殺了人的負面消息,天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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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我來到這裏的時候那位師兄就已經不行了,還有,蘇師兄你看。”怕蘇冰澈誤會,安莫離急急将手中染了血的錦囊遞到了蘇冰澈眼前,“這是我在那位師兄手裏撿到的,我想,這個錦囊應該就是兇手不小心遺留下來的,也許我們能順着這個線索,找到那位膽敢在淩門內随意殺人的可惡之徒。”

“把錦囊交給我。”接過錦囊,蘇冰澈拿到眼前仔細查看,陡的,他的表情一頓,像是發現了什麽般又仔細看了好幾眼,繼而緩緩擡起頭,冷冷望着安莫離,“你确定這個錦囊是兇手留下來的?”

為什麽‘自己’的眼神這麽冰冷?‘自己’在錦囊上發現了什麽?蘇冰澈飄過去左看右看也沒看出疑點來,急得直跳腳。

“當然。”

“好一個當然。”

好什麽?蘇冰澈,你TM到底想對莫離做什麽?!

正憤憤的怒視着‘自己’,突然又是一陣天旋地轉,黑暗來了又去,當眼前再次恢複清明之後,蘇冰澈整個人都如同掉進了冰河中,冷的連血液都凍住了。

那被人按在長椅上狠打的人,是莫離?那淩散着頭發,用絕望和哀傷的眼神死死看着前方的人,真的是莫離?他身上好多血,背上、腰上、肩胛處,到處都是刺目的紅。

“不要打他,你們不要打他,不要再打了!!”

沖過去想推開打人的男子,手掌卻每一次都穿體而過,絕望的嘶喊着,蘇冰澈轉身又開始一次又一次的往安莫離的身上撲,可結果永遠是徒勞。

什麽叫心痛欲裂?他第一次品嘗到這種滋味,簡直比死還要難受。

“安莫離,這三十板子是給你的教訓,做人不能忘本,你不知進取,又殘殺同門,還妄想讓蘇冰澈做假證洗脫罪名,實在是罪大惡極,我淩門,沒有你這樣的弟子,來人,廢了安莫離的修行,将他逐出門外。”

誰敢動莫離!

挺身站起來,蘇冰澈用不敢置信的目光兇狠的看着三長老,他怎麽能這麽惡毒?莫離才剛剛被打了板子,現在廢了莫離的修行他會死的。

還有什麽殘殺同門,莫離什麽時候殘殺同門了?難道是剛剛在西峰看到的死人?那關莫離什麽事?莫離不是說過了,兇手不是他,那兇手還留下證據來着。

對了,證據,只要有證據證明莫離不是兇手,這些人就不會廢掉莫離的修行了。

想到這裏,蘇冰澈急急擡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長老身邊的‘自己’,可也正是這一眼,讓蘇冰澈涼透了整顆心。

‘自己’面無表情,‘自己’靜靜的看着莫離被人打、被人冤枉卻一句話都不說,為什麽?突然想起不久前‘自己’臉上的異樣,猛的頓悟了,‘自己’認識真兇,卻又為了包庇真兇而陷害莫離。

不!不會是這樣的!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蘇冰澈,你快點把真兇交出來,聽到沒有?我讓你交出來!!!”瘋了一般跑過去,憤怒的嘶吼聲卻只有自己才能聽得到,蘇冰澈恨,恨不能生吃了自己。

‘啊……’

倏然響起的慘叫聲讓颠狂的蘇冰澈又陡的安靜了下來,僵硬着脖子回頭,正好看到安莫離吐血暈倒的那一幕。

“不!!!!!”

大喊着睜開眼睛,蘇冰澈被汗水打濕的臉龐慘白的吓人,足足過了好半晌,他才發現,自己好像沒有再飄着了,那是不是說明,自己回來了?

所以剛剛所見到的一切都是夢對不對?莫離沒有被打板子,也沒有被逐出師門,還有自己,哪怕丢了性命,自己也不會陷害莫離的,永遠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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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跟我走吧莫離

養心堂

自打這裏住進了兩位重量級人物之後,平時清雅幽靜的院子就變的熱鬧起來。

今兒,某某師妹提着一籃子水果羞紅着臉走進來,後又失落落的跑出去,明兒,某某師弟拿着用心準備的吃食又是高高興興的走進來,又是情緒低落的跑出去。

如此你來我往,迎送不停,除了晚上睡覺的時間不算,竟沒有一刻輕靜的時候了。

眼看着好好養身靜心的地方就快變成了菜市場,掌管養心堂的五長老不高興了,親自跑到院門口守株待兔,并陰笑着抓了十幾位弟子回來當免費勞力,什麽髒活累活都往免費勞力身上扔,保證累的他們連話都沒力氣說,更別提跑到蘇冰澈和言洛溪跟前獻殷勤了。

要說姜還是老的辣,人家五長老才出手了一天,養心堂偏院就跟隔離了似的,半絲人影都抓不着了。

一手一個蘋果,安莫離晃晃悠悠往養心堂走,一路上碰到好幾個苦巴着臉蹲在路邊的師兄弟們,說實話,那場面相當有喜感,只是安莫離卻并沒有笑,也沒有停下來打招呼的意思,仍舊不緊不慢的晃晃悠悠往前走。

自打他昨天将鬧事的人都狠批了一頓之後,他和這些同門師兄弟的關系就越發的淡薄了起來。

當然,倒也不是這些人在故意孤立他,若真論起來,倒是他在有意的将所有人都拒之于心門之外的舉動,才是造成他與衆人相敬如冰的根本原因。

可他一點都不在意別人怎麽想怎麽看,反正他本就不是什麽開朗大方的性格,即使沒鬧僵也學不會和衆人打成一片,有那閑功夫還不如多練練功,把自己古往今來都少見的修行方式多加完善,說不定咱也能自創出啥啥神奇的功法,成為傳奇般的大人物,順便也給前世加今生的自己都長長臉面。

晃悠到院門口,禮貌的向五長老問了聲好,安莫離輕輕松松過關,也沒見五長老抓他出苦力,這讓一幫個偷偷跟上來的淩門弟子們又是好一番羨慕。

“紅蘋果和青蘋果你吃哪個?”站在言洛溪床邊晃了晃手中的蘋果,安莫離笑問。

“我應該慶幸你那裏的蘋果有兩種嗎?”好笑的勾起唇角,本就長的天姿迷人的少年又多了幾分病态美,那模樣,定力不好的人還真會犯下大錯來。

“放心,哪怕就一種我也會拿兩個來,因為我不太習慣看着別人吃東西。”聳了聳肩膀,見言洛溪沒什麽偏好,安莫離索性也不問了,拿起盤子裏的水果刀給言洛溪削果皮。

“莫離。”

“嗯?”沒擡頭,很認真的削蘋果。

言洛溪抿了抿唇,眼神幽怨的望着安莫離,“我昨天就醒過來了。”

手指一頓,安莫離放下水果刀擡起頭回望着‘單純美好柔弱善良’的美少年,未語之前先抽了抽眼角,這貨也就能騙騙無知人類,對于看穿他本質的自己來說,狼都比他善良。

“昨天有事,這不忙完了事情就來看你了嗎?”将削了一半的蘋果遞給言洛溪,後者眨巴眨巴眼睛,眼神更加幽怨了。

“怎麽沒削幹淨?”有人削蘋果只削一半的嗎?

白了一眼言洛溪,少放電,本少爺不吃這套,“我說你有沒有點常識?蘋果是要拿着吃的,都削了皮,你不小心弄髒了吃壞肚子怎麽辦?”其實他就是不想再削了,随便找個好聽點的借口不算過份吧?

默默接過蘋果,言洛溪一臉了然的掃了安莫離一眼,然後張嘴,‘咔吱’咬下一大口果肉來,嗯,好吃~

低頭,全當沒看見某人的賣萌,将另一個蘋果随意在身上擦了擦,‘咔吱~咔吱’大口吃起來。

一時之間,屋子裏只剩下了吃蘋果的聲音,讓進來填茶水的小童瞬間就囧囧有神起來。

他從不知道,原來兩個師兄竟然都是吃貨……

“莫離沒去看過蘇冰澈嗎?”見安莫離吃的悠哉悠哉,一點說話的欲望都沒有,言洛溪有些沉不住氣了,說來好笑,這世上能讓他沉不住氣的人,還真不多。

鼓着臉頰用力嚼,好不容易将嘴巴裏的東西都咽下去了,安莫離才似笑非笑的反問,“我應該去探望嗎?”蘇冰澈為什麽會受傷?那是他活該。

站起身推開窗子靜靜望向窗外,安莫離低低的又道:“言洛溪,你認識我。”

“什麽?”顯然,言洛溪并沒有弄明白安莫離的意思。

“我說,你以前就認識我,或者确切點說是,你曾經聽說過我,所以你才會在與我見面時用‘你就是安師兄嗎?’這樣的語氣來和我打招呼,那語氣如今想來,很有一種聞名已久的味道。”猛的轉身,安莫離緊緊盯着言洛溪的眼睛,“是誰在你面前提起了我?他和我很熟?和你也很熟?我不記得自己認識的人物中有哪個與你交往深厚,言師弟,你能給我解答一二嗎?”

他早就懷疑了,這一世言洛溪從出現開始就顯得特別不同尋常,他的親昵,他的主動示好,甚至為了給他出氣,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及,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安莫離也從不認為自己長的多麽招人疼,普一招面就能讓言洛溪愛心泛濫。

再說了,言洛溪有愛心那東西嗎?

“莫離的眼神好傷人吶,不過……你還真了解我。”他的确不會無緣無故對誰好,靈修士的善良、天真、美好、純潔等等等等特質放在他的身上,那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既然知道我了解你,那就說吧,總和你提起我的人到底是誰?”雙手縛胸,他想洗耳恭聽很久了。

“說?說什麽?我什麽時候承認有那麽個人來着?”挑釁的揚了揚眉,言洛溪笑等着安莫離變臉,結果等來的卻只是安莫離越發深沉的眼神。

莫離生氣了?好吧,對待重要的人要有耐心,真惹得莫離不理會自己了,受罪的不還是自己個兒?

于是笑着自行找了個臺階下,言洛溪老老實實回答問題,“我承認,在沒有見到你之前的确聽說過你,還不止一次,而這次來淩門,我有一半的原因是沖着你來的。”突然收起臉上的笑,言洛溪直起腰很認真的開口,“莫離,如果有一天我要離開,你會不會跟着我走?”

“走?”言洛溪要離開淩門?是了,上一世自己在言洛溪出現後不久就被逐出了淩門,這個人後來怎麽樣了,他還真就不知道。

“跟我走吧莫離,這裏不屬于你,而且你并不是靈修士,當有一天他們發現你騙了他們,那後果……”這話,是威脅,可也是好意,他不想莫離受到傷害,但只要莫離待在淩門,早早晚晚都會被人傷害到。

“你錯了言洛溪,我沒騙過誰,是他們自己認定了我就是靈修士的,又與我何幹?倒是你,你就那麽了解我?”連他是不是靈修士都知道?

這輩子的言洛溪真是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記得前世時他并沒有得到過言洛溪的關注,兩人甚至話都沒說過,只是遠遠的碰見過幾次罷了。

越想越心煩,一種某些事件脫離掌控的感覺,讓安莫離的心情變的很壞。

“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也不再問了,只是言洛溪,我跟你不熟,昨天的出手之恩我會記在心裏,但和你一起離開淩門,不可能。”這世上沒有誰是可以全心全意信賴的,他這輩子也打定了主意只依靠自己。

言洛溪顯然沒想到安莫離會拒絕的這麽幹脆,啞然了好一會才又突然笑起來,“行,莫離說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皺眉,安莫離不喜歡言洛溪臉上別有深意的笑,好像自己一定會改變主意跟他離開似的,這讓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更加壓抑了幾分。

“你休息吧,我走了。”轉身,毫不留戀的離開,背後熾熱的目光灼的安莫離眉心緊皺,不由得再一次在心裏發誓,今後能離言洛溪多遠,就一定要多遠!

“小師弟,師兄好想你啊啊啊啊啊啊~~”

腳步才踏出言洛溪的屋子,耳邊就響起了悲凄凄的喊聲,這情感充沛到能繞梁三日也不散的熱情,聽得安莫離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元學師兄,你是想死嗎?”咬牙切齒,他記得師父不是罰元學去後山了嗎?他怎麽還沒走?

“小師弟,師兄舍不得你,師兄這一去要足足三個月,三個月!太痛苦了。”特麽簡直是要人命啊,元學死扒着安莫離的袖子默默擦了擦小眼睛。

“元學師兄對太上的處置有意見?”挑眉冷笑,說到底要不是因為元學的縛龍索,自己也不會差一點被蘇冰澈那啥,又欠了言洛溪好大一個人情,只是罰他去後山三個月,真是便宜他了。

抖~元學覺得小師弟身上冷風嗖嗖的,說出來的話更是直掉冰渣子,不敢再耍怪歪鬧,元學委委曲曲的放開安莫離,可憐巴巴站好,“我哪敢對太上有意見?這不是舍不得和小師弟分開嘛,那個……我一會就要去了,小師弟送我一程如何?”

安莫離嘴角又抽了抽,什麽叫‘我一會就去了?’元學又不是要死了,“行,我送。”扯着元學的手直奔後山,早送早超生。

偏院裏,蘇冰澈默默望着安莫離的背影一點點消失,用力握緊了拳頭,莫離…………

後山崖頂

因為元學的人員一直很好,這回又是第一次被罰去後山,所以特意趕來送他的人,很多。

但這些人來了就後悔了,那淚眼汪汪死盯着安莫離不放,小爪子還揪着安莫離的衣襟一臉痛苦小表情的人,真的能刺激得所有人都一臉血。

這貨絕逼不是他們師兄/師弟/弟子,這貨就是個欠扁的玩意兒!

“小師弟,你一定要注意身體,每天想師兄三遍就行了。”

“小師弟,後山風景獨美,你要記得一天來一趟看看噢。”

“小師弟,你啊~~~~”

抿直着唇角将臉上寫着‘我不想走’四個大字的元學一腳踢下了山崖,安莫離頂着衆人‘孺子可教也’‘你早該下腳了’‘小師弟好樣的’各種各樣的眼神,淡定的轉身,飄然而去。

特麽再讓他廢話,天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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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紅果果的誤會

作者有話要說: 我很吃驚,我竟然在這麽晚的時候更新了?!!親們,你們一定要相信我,這是個奇跡,喜子向來是八點就拉燈的乖寶寶,往常這個點保準睡的跟頭死豬沒兩樣了。

送走了搞怪的元學,又與言洛溪劃清了界線(你确定?),順便也把一大麻煩蘇冰澈解決了(你真的确定?),安莫離覺得自己的小日子過的特別舒坦。

心情輕松,連修行起來都多了幾分順暢,緩緩由一片寧和的氛圍當中醒來,安莫離不由得彎起唇角笑眯了眼睛。

他的等級好像又有所提高了呢,雖然體內因為沒有屬性的關系,靈力運轉速度緩慢,若不細查幾乎感覺不到氣感,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一絲絲緩緩流動的靈力每走一步都在拓寬着他的經絡。

經絡,說白了就是存儲靈力的容器,經絡的粗細和強韌度直接代表了這個人的修為最終能達到什麽樣的地步。

就好像很多人明明可以進入元嬰期了卻一直裹足不前一樣,他們把大量的靈力蘊藏在體內,為的不過是強化經絡,好在元嬰誕生時讓屬于第二生命的元嬰能有一副更好更強橫的身體,以期在渡劫之時不被打的魂飛魄散。

最不濟,肉/身毀了還可以利用元嬰重新開始,所以經絡如何,可是修行之人重中之重的關鍵,比結丹要難的多也重要的多。

都說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自己重生之後莫名其妙的沒了屬性,這固然會讓自己陷入再次變成廢物的僵局,其實若沒有靈修士這層皮護着,淩門中人會怎麽看他還真兩說。

可沒有屬性也不見得就一點好處都沒有不是?瞧瞧體內這些因為沒有屬性的困擾而大量湧入的各色靈力,相斥又相溶,都不用自己操心,它們在撕殺的過程中自己就解決了地盤兒的問題,那一寸又一寸,一分又一分五彩斑斓的氣體,像有生命般,在體內畫出了獨屬于自己的風采。

但美則美已,就是太混亂了,屬性甚至多到了只有你想不到而沒有你看不到的地步,這也是安莫離這些日子以來最為抓狂的主要原因。

不行,自己必須盡快找出能調動全屬性靈力的辦法來,坐在金山裏哭窮,他可丢不起那份人。

正在自我振奮中,洞外突然響起了低沉悠揚的鐘聲,兩長兩短,回蕩于山間。

嗯?迎客鐘?這種鐘聲只有在淩門來了有身份的人物時才會敲響,鐘響起時的半刻之內,所有內門合心弟子都要前往中央廣場迎接貴客。

想着,起身走下木榻,稍稍整理番衣襟之後,安莫離匆匆往外走去。

來到中央廣場的時候,這裏已經聚集了好些人,元瑤、元業、元真、元非、元禮、元正,除了被罰去後山的元學,元字輩的弟子全都在。

還有慕清然,這位近幾年變的越來越古怪的師兄正一臉笑意柔和的站在元瑤身旁,見到安莫離出現時,慕清然的眼神若有似無般掃了眼安莫離就轉開了,那模樣,仿似當初對安莫離關懷備至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笑着向所有師兄們點頭問好,安莫離很識趣的将慕清然冷在一邊,擺明了‘你看不上我,我也懶得理會你’的意思,配着安莫離臉上盈盈的笑意,怎一個冷淡了得。

不過好在大家都已經習慣了兩人之間的各種相互無視,倒也沒人說他們什麽。

只是誰都沒有看到的是,當安莫離理所當然的将慕清然當做空氣之後,那個人卻垂下了眼簾,緩緩收起唇角邊的笑意,好一會才又重新擡起頭來。

“元瑤師兄,來的客人是誰啊?”掌門和長老們都不在,想來客人應該不會是哪派掌門,于是邊問邊歪着腦袋仔細想,貌似前生的這般時候,派裏的确來過兩位貴賓,只是那時的自己除了蘇冰澈以外,對什麽事情都不大關心,一時之間竟想不起客人的身份了。

“是水意宗和狂焰宗的少掌門,聽說是送婚貼來的。”摸了摸安莫離的頭頂,元瑤微笑着回答。

晃頭,扁着嘴巴甩開了元瑤的大手,他讨厭腦袋瓜子上面多出來的任何玩意兒,自己又不是靈寵,不需要順毛好吧?

不過說起水意宗和狂焰宗……突然想起什麽的安莫離奸奸笑了起來,那奸詐的小狐貍樣,看得一票‘小師弟控’的元字輩師兄們眼睛一閃一閃的都是狠光。

小師弟好可愛,呵呵……

話說自從太上認下了安莫離之後,他們就将安莫離真正納入了羽翼之下,這是他們的親人,打斷了骨頭連着筋的親人。

特別安莫離又是最小的,自然得到了所有人的疼愛,疼愛到森森的,森森的,護短!

打個比方說,從前他們若是看到了安莫離被人欺負,最多說幾聲下手有點分寸而已,安莫離自己都不能保護自己,他們當然懶得為一個無用的師弟出頭。

可現在若有誰欺負了安莫離,對方再強大他們也會挺身而出為自家小師弟擋下一切,小師弟就是用來疼的,強大了不起嗎?有本事你弄個天下第一再得瑟。

腳步挪挪,安莫離僵直着身體一點點往邊上靠。

他一直都弄不明白,為什麽師兄們總會用那種讓人頭皮發麻的眼神盯着他瞧,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會下意識查看是不是自己哪裏出錯了,但幾次之後他終于悟了,這些師兄們和蘇冰澈一樣,都喜歡抽,一抽起來就格外的讓人無語。

“來了,小師弟快來乖乖站好。”扣着安莫離的手腕,将偷偷挪遠的安莫離一把扯回來,元非哄小孩子的口吻讓安莫離黑線一把把的落。

誰乖了?老子二十九了,早不是孩子了!

似乎感覺到了安莫離的暴躁,元非又安撫性的拍了拍安莫離的頭,一張俊臉笑的得意洋洋,把他痞子般招人恨的性格發揮的淋漓盡致。

這丫的根本就知道安莫離最讨厭被人拍頭頂,也最讨厭被人當孩子哄,卻每次都明知故犯,簡直惡劣到了極點,也難怪安莫離從來都不待見他,活該。

正在笑鬧之間,門童引着兩個人走到了衆人跟前,收起臉上痞痞的壞笑,元非一本正經的站直了身體,而安莫離也斂了臉上的怒氣,用好奇的眼神使勁打量站在對面的一男一女。

他當然好奇,有關于水意宗和狂焰宗的傳說,他前世裏可謂是如雷貫耳。

聽說,水意宗和狂焰宗是一體雙門,門內女弟子修水意決,男弟子修狂焰決,當男女弟子都進入元嬰期之後,互相有好感的兩人就會結為夫妻,再通過雙修的方式将水意決的柔與狂焰決的剛交相混和,一遍遍錘煉着對方的身體,從而達到陰陽調和的最高境界。

聽說,水意宗的女子因為從小修習水意決而柔情似水,個頂個都出落的花兒一般美麗動人。

聽說,狂焰宗的男子們因為修習的功法偏向于火,所以性格剛烈,大多屬于熱情奔放勇往直前類型,談起戀愛來,更是不弄到轟轟烈烈不罷休,其火熱的心若是一旦認準了誰就是一生一世、生死相許,這在情愛稀缺的修真界裏,也算是奇葩般的存在了。

聽說的再多,都不如親眼看到的實在。

看這一身粉紅紗裙,烏雲輕挽只別一支珠花,嬌豔豔的臉蛋嫩的似能掐出水來,一舉一動都勾得人心動神搖的嬌小女子,當真不愧為一個美字。

再看看站在她身旁的偉岸男子,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個人都散發着一種淩人之氣,火紅的發直披到肩頭,晶亮的眼眸湧動着深邃的流光,更為他平添了無與倫比的男性魅力。

這就是狂焰宗的少門主?果然不愧為一方人物,只瞧這通體的氣派和隐隐流露出的真性情,就讓人莫明的生出幾許好感來。

只是……

惋惜的嘆了一口氣,你說這麽好的男子怎麽就被慕清然給比下去了呢?默默的再瞧一眼正臉頰羞紅的美貌女子,她得有多眼瞎才會舍了身邊的真漢子,不要命的奔向表裏不一的僞君子懷抱?

越嘆氣越多看,越多看越覺得這丫頭傻到家了,陷在自我世界中惋惜個不停的安莫離并不知道,他這種十分關注別家美人的舉動,引來了多少人誤會的目光。

元瑤幾人以為小師弟被司徒嫣勾去了魂,從此不愛美男愛美女了,雖然很高興小師弟也能對女人動心,這證明小師弟将來可能會找個女修士雙修,增加了飛升的可能性。

但是小師弟,咱自家門派裏那麽多師妹們你不喜歡,非要看上水意宗的女弟子,你這是要找死吧找死吧找死吧?

誰不知道水意宗的女弟子那就是生來為狂焰宗的男弟子們準備的良妻?在修真界女修士不多,高階女修士更是稀少的現在,你搶了水意宗的女修士,還是個少掌門,那不是等同于得罪了整個狂焰宗?

想到狂焰宗男弟子們‘傑出’的性格和破壞力實足的本事,衆元字輩師兄們森森的,牙疼了。

慕清然臉上的笑突然淡了許多,緊緊咬住牙關,好你個安莫離,難怪對蘇冰澈一直不冷不熱的,原來你是覺得女人比男人更好,想琵琶別抱了是不是?!

氣氛有些古怪,但好在元瑤等人還記得正事,在司徒嫣和江梵天覺察之前親切的打招呼,幾句話就引開了兩人的注意力。

咳,那女的是沒發現什麽,就不知道江梵天看沒看到安莫離熱情的小眼神了。

摸鼻子,安莫離有點搞不明白,自己不過是發了會感慨而已,怎麽世界就全變了?

元禮師兄,你瞪我做什麽?

元真師兄,您老能不能別再用那麽嚴肅的表情看着我了?

還有其他師兄們,你們故意把我扔下不管的舉動做的太明顯了,就不怕客人誤會你們排擠師弟?那丢的可是淩門的臉面。

☆、發現

心裏憤憤不平的朝着突然又抽了的衆位師兄們暗自揮了揮拳頭,安莫離端着張‘我很嚴肅我也很認真’的臉小跑着追上了師兄們的步伐,慢慢走進了大殿。

“少掌門好風采。”

“太虛真人過獎了。”

“這位就是司徒嫣姑娘吧?不錯不錯。”

“哪裏哪裏,小女子可比不上淩門的衆位師兄們。”

打招呼的雙方首腦親切友好熱情四射,而元學等人也或湊趣的過去說兩句吉祥話,或笑站在一旁默默分享愉快的氣氛,只有安莫離,也不知衆位師兄們是不是怕安莫離再對着司徒嫣發花癡(安莫離怒,我才沒有!),有意無意間将安莫離擠到了角落裏,硬是一點插/進來的機會都不給他。

好吧,他也沒想着要什麽機會,只是……

可憐巴巴看着自己與柱子緊緊貼在一起的半邊身子,就算你們突然抽了,抽到顧不上面子問題一定要在客人跟前給小師弟小鞋穿,但能不能別用‘擠死你不償命’的絕招來對付人?你們不覺得幼稚嗎?

“元正師兄,我站在你腳背上,不太好吧?”眨巴眨巴眼睛,安莫離特純真特無辜的問着一再靠近,最後讓他連下腳的地方都快沒有了的師兄大人。

他記得元正是個不擅言談生性木納的人,這種人最老實可靠了,但是瞄了眼自己腳下不足巴掌大的地方,安莫離又不敢确定了。

老實人會欺負師弟嗎?( ⊙o⊙)驚悚,難道元正也是個表裏不一的僞君子?

元正俊朗的臉龐因為安莫離的話而爬上了兩朵暗紅,只見他幹巴巴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繼而慌裏慌張的往後退,可這一退不要緊,站在元正後面正配合着他一起擠壓安莫離的元業就悲催了,腳面上突然多出來一只大腳,還是重重的一下子,疼的元業當時就慘白了臉冷汗狂彪。

‘嗷嗷嗷嗷嗷~~’好痛好痛,抱着腳丫子呲牙咧嘴無聲哀嚎。

我說元正師弟,師兄哪裏得罪了你不成?你怎麽能夠暗地裏下黑腳?這簡直太破壞你一直以來老實厚道的偉大形象了!

看到元業又是呲牙又是冒冷汗,元正內疚極了,他哪裏知道自己下意識的舉動會傷害到別人?他真不是故意的。

想着,急步上前,元正想幫元業看看傷的重不重,卻不成想,剛剛那一記重腳讓元業痛出了條件反射,見元正走過來,急急往後躲,于是……

‘嗷嗷嗷嗷嗷~~’慘叫聲驟然響起,可憐的元非,他半點也沒有注意到危險的來襲,被元業兩只大腳丫子踩的那叫一個實在。

元非叫的這樣凄慘,大殿裏的人又不是聾子怎麽可能聽不到?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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