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平複氣息的安莫離,離淵慢慢湊過去試探着拉住了安莫離的手,“莫離……”兩個字說的低低顫顫的,聽就知道離淵有多難受。

他受不了莫離拿他當空氣看待的場景,也總算明白曾經大哥被莫離如此對待時心有多痛,與此相比,他倒寧願莫離打他罵他,怎麽着都比不被放在眼裏強。

“離淵。”暗嘆着坐直身體,安莫離将眼眶越來越紅的離淵拉到近前,又是無奈又是心疼的戳了戳他的腦門,“我這次很生氣很生氣你知道嗎?”任誰被強壓了都會生氣,更何況離淵的強壓差點要去他半條命,還好他是個修行者,不然真的會死在山洞裏救都救不回來。

誰讓他們的體質都很特殊的?現情況不對的戰天他們即使想把離淵拉開也不能動手,因為被壓的自己再怎麽壓也最多只會重傷,而壓人的離淵若是半徒而廢的話,他會死。

舍不得離淵死,他就得忍下去,所以才會這麽生氣,氣到三天了連個眼神都不願意給離淵。

當然,自己這次之所以冷下心腸也不單單針對離淵一個,另一個原因是,他想借着這件事情殺雞儆猴,把言洛溪和鳳瑾蠢蠢欲動的心徹底的殺一殺,特麽的蛇就讓自己死去活來了,那龍呢?鳳呢?

呃……鳳凰的真身有JJ嗎?忍不住詭異的看了眼鳳瑾……的下邊,擰眉,他記得雞是沒有JJ的,鳳凰應該也不會有吧?應該……吧?

于是眼睛唰的一下子變的亮晶晶的,感謝老天,少一個折磨自己的人真是太好了!

那邊打牌的鳳瑾身體一僵,下意識回頭看了眼默默收回目光的安莫離,為什麽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打牌時不要分心,鳳公子,我胡了。”推牌,慕清然溫柔的笑,綻放于眼眸深處的挑釁之光明晃晃閃爍,絲毫不掩飾他對鳳瑾乃至言洛溪的憤憤之情。

想他吃一回小離容易嗎?先是被三人吓一大跳,後是被自己截了胡,醒來過三天了,硬是連小離的頭絲都沒再碰到過半根,奶奶的,世上還有比他更悲催的人嗎?有嗎有嗎?!

這還不算,因着離淵犯下了大錯,幾個當時選擇沉默的人同時受到牽連,小離以一句‘我現在不想理會你們,請在我想理會你們之前都不要來打擾我懂沒?’狠心的将他們集體打入冷宮,從此相對是路人,三天來,明明守着心上人卻說不得碰不得實在難熬,若非如此,他們也不會閑到打麻将來打時間了。

沒辦法,在這種危機時刻,他們可不敢再惹小離不開心,既然見血不行那就只好文鬥了,麻将就是船長拿來的文鬥工具,正好四個人同時參與,誰也別想跑。

當然,有賭就要有賭注,他們的賭注很有趣,手拿銅錢三十文,誰輸光了誰就跳進海裏游到東明國去。

可對戰足有一天了,丫的一個輸光的都沒有,弄的他不得不陪着三個家夥繼續坐在冷風裏被一雙雙眼睛瞟來看去,若不是這些眼睛裏有一雙是屬于小離的,他早就彪了。

還是離淵和戰天好啊,腦子太直白的人誰也拉不下臉面去對他們下手,雖說同樣被小離冷待,到底能守得雲開見月明,先是戰天被小離原諒,後是離淵也總算等來了小離的回眸,看看一左一右粘在小離身邊的他們,再想想假做路人的自己,抓心撓肝的妒忌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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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離你肯和我說話了?”眼眶還紅着,嘴角卻挂起了燦爛的笑容,撲過去緊緊抱住安莫離的腰,離淵幸福的差一點飄起來,“莫離莫離,你以後再生我的氣也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求你了。”

“那可不一定。”故意板着臉,安莫離淡淡開口。

“莫離……”飛揚的聲音剎那間跌回到失落的空間裏,離淵耷拉着腦袋死抱着安莫離不撒手,由內而外散出來的難過都可以具現成形了,誰看了都會心疼。

安莫離自然也心疼,怎麽說離淵都不是故意傷害他的,連着折騰三天也算可以了,別再折騰出病來心疼的不還是自己?

于是雙手扶着離淵的肩膀,正打算推開他說聲這次放過你,卻沒成想會被一道憤怒的聲音搶了先。

“離淵你不要求他,這種冷心冷情不值得你付出之人求來何用?不如棄了好,看他還怎麽猖狂,簡直慣得他毛病!”愛慕着離淵的某男終于跳出來主持正義,他要把離淵由安莫離的身邊搶過來,誰也別想阻止他。

安莫離擡頭,眉眼含笑,喲呵,竟然跑出來一個為離淵打報不平的人?

離淵霍然回頭,眼含煞氣,哪個不要命的敢勸他棄了莫離?!

戰天眼眸深沉,冰冷的目光直直刺向對方,莫離什麽性子也是別人說得的?!

言洛溪拿起的牌忘了放下,絕美傾城的臉龐平靜無波。

鳳瑾斜了斜身子,看死物一樣看着愣頭青的男人不說話。

寧致遠笑的很玩味,但千萬別看他的眼睛,不然絕對會被裏面濤天的血腥煞氣驚軟了腳。

慕清然笑的春風化雨,這家夥算是最繃得住臉的人了,卻也絕對是最陰險的男人,本來嘛,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笑着玩死你。

至于龍行雲,我們得為愣頭青男人慶幸,那家夥自己找樂子去了沒在安莫離身邊,不然一定暴怒的用爪子将男人撕成碎片再扔進海裏喂魚。

而即使沒有龍行雲在,這男人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就是了。

說了一大圈這裏面最‘善良’的其實只有安莫離一個,奈何有了‘不善良’的其他男人在,愣頭青就注定了會很慘很慘。

這個事實告訴我們,美色誤人,禍水害命啊~

☆、81·追來的故人

面對一抹抹意味不明的眼神,愣頭男熱血上湧的大腦陡然冷卻下來,他本就不是沒有腦子的蠢貨,剛剛之所以開口不過是被美色所誤罷了,畢竟看着自己一見鐘情的人對另一個不值得付出的人卑躬屈膝極盡讨好之能事,卻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和傷害,心情激動之餘仗義出手也屬于人之常情不是?

想到自己盡管沖動一些卻也沒什麽大錯,愣頭男的底氣又足了些,于是負手踏前一步,任夜風吹起長飄飄,語帶指責的看向安莫離,“這位安公子,你若不能好好對待離淵,何苦又要給他希望?”

他最看不得的就是安莫離高高在上的虛僞姿态,一邊吊着離淵為他忙前忙後,一邊又對離淵不理不睬,也就離淵性子單純才由着他戲弄,換個懂事知理的早就暴起教訓他了。

不過離淵單純些也好,只有這樣才更能突顯他的珍貴,看看他那雙純真清澈的眼眸,簡直比世上最美的夜明珠還要迷人三分,想着,看着,男子不自覺陷進了自我臆想的空間裏。

在那裏,離淵會如同讨好安莫離一般讨好他,而他一定不會像安莫離這樣冷情,他會好好疼愛離淵,讓離淵同他的名字一樣,永遠離深淵遠遠的,一輩子幸福快樂的生活。

越想越投入,漸漸的,臆想加深,愣頭男癡癡望着離淵的臉,竟分不清今昔是何昔了。

手肘暗暗撞了下離淵,安莫離擠眉弄眼的笑,“阿淵,有人看你看呆了噢。”他是真憋不住想笑,不是笑愣頭男為離淵出頭,而是笑愣頭男敢對着離淵露出這麽……龌龊?還是下流?反正是很讓人惡心的目光。

要知道平時圍在他身邊轉的離淵雖然又萌又二看起來無害的不得了,但別忘了他可是條蛇,蛇最大的特點是什麽?有毒,冷血。

所以說,一看到愣頭男真的愣頭愣腦的公然對着離淵流口水,他哪裏還忍得住笑?

離淵心頭因為愣頭男的舉動而湧現出來的血腥煞氣,在安莫離一肘子撞過來時碎成了一地粉沫,迅扭回頭,雙手急切的扯着安莫離的袖子搖來晃去的追問,“那莫離呢?你會不會也看我看到呆掉?”

“自然不會,你有什麽好讓我呆的?”笑着捏一捏離淵的臉頰,其實離淵很美,二的時候美的純真如仙子,不二的時候美的恰似妖精,這麽說起來,愣頭男的眼光倒也不錯。

“也是,我長的又沒有哥哥好看。”

某哥哥眼角微抽,以他對離淵的了解,這貨下一句絕對是經典中的真經典,他只祈禱別太出格就行。

果然不出言洛溪所料,離淵揚着燦爛的笑臉大聲接着又道:“可我的身材很迷人,我還有兩個J唔唔……”後面的話被安莫離眼急手快的堵回到嘴巴裏,好險沒讓大家跟着二貨一起丢人。

‘咣’捏在言洛溪手心裏的牌掉到桌面上,他還是小看了離淵的二貨程度嗎……假做看不到三個對手黑線加憋笑的表情,言洛溪遠目。

他就知道,再緊張正經的氣氛有了自家小弟在也保持不了太久,有心教訓誰算什麽?無心的報複才最傷人。

等等,自己掉到桌面上的牌似乎是剛剛抓到的那一張?馬上低頭,抱着僥幸心理的言洛溪邊說邊伸手,“不好意思,我打錯了。”

“舉手無回大丈夫,言兄,人品很重要,我碰。”慕清然能讓言洛溪拿回牌才怪,只見他笑着拿走言洛溪打錯的牌,竟也不再看向愣頭男了。

說起來他算得上是第三個最為了解離淵的人吧?從小離的記憶裏他曾經深刻的認知到離淵到底有多二,當然,剛剛又親身經歷過,那貨實在是……太讓人無語了。

所以他才會決定,讓二貨驚死愣頭男吧,那比直接擰斷愣頭男的脖子有趣多了。

鳳瑾憋笑的眼神在吃癟的言洛溪身上轉了一圈,擡起修長的手指點一點嘴唇,引來癡迷的目光無數,可鳳瑾本人卻将控制不住的目光瞟向了淺淺笑着的安莫離。

該死的他又妒忌了,妒忌戰天擁在莫離腰間的手,妒忌離淵大不要臉的将腦袋拱進莫離懷裏蹭來蹭去,大家都是伴侶,憑毛他們能光明正大吃愛人的豆腐,自己卻連為心上人出頭都不可能?

喂喂喂,我說離淵你丫夠了啊,蹭幾下就行了還蹭?別以為有腦袋擋着就看不到你嘟起的嘴唇了,老子不瞎,莫離僵的臉色早把你惡劣的行勁公之于衆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啄吻莫離的小櫻桃,這是徹底不要臉了是吧?特麽的老子還沒吻過呢!

“我胡了。”

寧致遠清朗的聲音拉回了鳳瑾漸漸失控的情緒,看到安莫離下重手狠敲了一記離淵的後腦勺,終于覺得圓滿的鳳瑾這才收斂起心神重新将目光放回到麻将上,而這一看,臉黑了一大層。

“慕清然,你打五條為什麽不吭聲?”他若是碰了五條,寧致遠怎麽可能自摸?

慕清然親和的笑,潔白整齊的牙齒在月色下閃閃光,“怎麽鳳兄沒看到嗎?打麻将不看牌,你看誰去了?”他的潛在意思為,不專心活該你輸。

鳳瑾被慕清然這話噎的胸口直悶,他算看出來了,慕清然就是個氣死人不償命的貨,那張嘴,比毒蛇還毒。

接收到鳳瑾‘無聲的贊揚’,慕清然唇角邊的笑意加深,很不厚道的說了句,“一家人嘛,都是我應該做的。”

一句話讓言洛溪、鳳瑾、寧致遠齊齊僵,繼而又若無其事的洗牌碼牌,至于那句一家人什麽的,就當他們沒有聽到吧。

不管有心還是無意,四個男人再不将愣頭男放在眼裏,該玩玩該鬥鬥,反正莫離就在眼皮子底下坐着,小小一個愣頭男還真能傷到莫離不成?

而這邊,現自己說出口的話被所有人無視的愣頭男想第二次開口時,眼神不經意間掃到戰天冰冷的目光卻又下意識頓住了,他有些後悔自己的強出頭,可到了這份上,再想後退根本就不可能,他也丢不起那份臉面。

畢竟甲板上看熱鬧的人裏有好些都是熟人,原本他仗着自己在東明國的地位,想着就算安莫離身份不簡單,只要自己占着個理字再加上左右熟人一呼百應,哪怕抱不得美人歸,想全身而退也并非不可能吧?

但想像永遠等于不了現實,現實是,自己說話像放屁,空擺了姿态無人理,不但換不來美人回眸,連被讨伐的惡人也只是似嘲似譏般的看了他一眼就懶得再理會他了,弄得他不尴不尬的杵在這裏,熟人們別說一呼百應,不當場笑話他就算不錯了。

手掌狠狠握成拳頭,想到今天的事情若是傳進了父親的耳朵裏,他會怎麽說怎麽做?大概又要罵他是個上不得臺面的狗東西了吧?或者用鞭子抽他一頓再跪兩天祠堂?

呵,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也是,青樓女子生下的賤種如何能上得了臺面?從小到大,嫡兄庶兄們明裏暗中欺負他、打壓他不都是因為出身嗎?他們嫌他髒,他同樣嫌他們惡心。

當着人光鮮亮麗,背着人雞鳴狗盜,誰又比誰好多少?

正因為看多了惡心的人和事,他才會癡迷于純真的美好,越是純粹的美他就越是無法自控,哪怕掠奪也在所不惜!

轉動着幽深深的眼眸貪婪的看着離淵,他是自己至今為止看到過的最美最好的人,舉凡喜、怒、哀、樂從離淵的眼睛到心靈,一目了然,這樣的人可遇而不可求,安莫離不肯珍惜他自己珍惜他,為什麽離淵卻不願意給他機會?

是了,一定是他愛安莫離太深,眼裏心中只有那麽一個人所以才看不到自己的,如果自己将他搶過來……

“莫離,今天晚上讓我陪着你睡好不好?”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安莫離,明明後腦勺還在疼,離淵這二貨卻忘記打他的是誰了,手指順着安莫離的大腿往上摸啊摸,如不是安莫離先一步攔着,他絕對敢直接握住安莫離的‘兄弟’來段現場版的活春/宮。

“離!淵!”這貨是真不要臉了還是真不想要命了?剛剛隔着衣服吸他胸前的突起就夠過格的了,現在竟然還敢摸他那裏?天黑也不帶公然耍流氓的吧?!

“好痛。”晃一晃被安莫離抓住的爪子,離淵無聲暗嘆,好可惜,只差一點點自己就能再次摸到莫離的‘小兄弟’了,闊別三天,他十分想念它的體溫,真的!

“痛死你活該。”冷睨了離淵一眼,安莫離惡狠狠的磨牙,他當自己不知道他強悍的身板有多變态嗎?痛?自己手指頭掐斷了這貨也不見得會真疼。

“莫離……”離淵粉委曲,他的确痛,心痛,心痛于自己今天上不了莫離的床。

好吧好吧,哥哥說過對待莫離不能急,前幾天一着急就三天沒得好,再着急還指不定啥時候才能吃到肉呢,于是撇開邪惡的小心思,離淵低頭親了親安莫離的手指,“就算痛,只要是莫離給的,痛死也值得。”

安莫離愣然,繼而失笑着搖頭,這個二貨,竟然也學會甜言蜜語了,還有他是不是忘了還有個愣頭男在癡癡的看着他?人家為他心酸苦澀,他倒好,一句‘只要是你給的,痛死也值得’生生敲碎了男人的心,順便還把遠處近處所有的男男女女們集體震撼了一回,只因為誰都聽得出離淵話裏的認真,感動是必然。

而離淵這份必然氣歪了幾個吃醋男人的鼻子,也氣爆了愣頭男的理智,直讓情緒躁動到頭腦空白的男人沖過來一把扯開安莫離的手,大聲喝道:“你怎麽不去死!”

靜默,滿場無聲,打牌的不打了,撒嬌的不撒了,周圍看熱鬧的人群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望着愣頭男。

這還是他們印像裏風度翩翩的李楠李公子嗎?當面咒人去死,即使是市井匹夫也做不來這麽沒教養吧?還是說他瞎了?瞎到看不出擁着安莫離的霸氣男人有多危險?

哪怕撇開霸氣男人不說,只說被他咒罵的少年也不是位平常角色吧?人家若真是個平常人哪裏能擁有兩位招眼的愛人還活的那麽逍遙?怕是早就被誰誰誰給拉去滅口了。

所以說這世上蠢人多聰明人也不少,沒事過過眼瘾對着美男流口水不算什麽,但沖動到破口大罵……那和找死有什麽區別?

說起來複雜,其實不過在幾息之間而已,思緒飛轉中的人們,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都開始與李楠悄悄拉開距離,魚池之殃什麽的,他們一點也不想沾惹。

也算他們走運,就在距離拉開的轉瞬間,一道破空之聲由遠及近‘碰’的一聲打得李楠鼻口流血後仰着栽倒在了甲板上。

衆人掩面,被打的太慘了,模模糊糊看着,好似掉了好幾顆大牙?

戰天眯了眯眼睛,哪個該死的搶在他之前出的手?他敢肯定不是言洛溪他們。

幾個男人對視一眼扭頭往風起的方向看去,只見幾丈外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停了一艘很是豪華的客船,兩抹颀長的身影正由客船上縱身躍下,踏着海浪飄然而來。

明月當空,一紅一青的身影度飛快,只不過眨眼間就站到了船邊的欄杆上,仰頭看着燈下美人,船上其他人吸氣的吸氣驚喜的驚喜,唯有安莫離的男人們表現的最為與衆不同。

默默收回目光看向安莫離——這是不認識來者何人卻直覺上認定了兩人必然與安莫離有關連的戰天、鳳瑾、離淵。

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其中一個人不說話——這是雙手縛胸的寧致遠。

輕輕揚起眉稍,眼眸中微光連閃身上氣息倏然變得十分詭異——這是向來八風不動的言洛溪。

突然間雙眸裏迸出濤天煞氣,連掩飾都不屑為,直驚得所有人側目不已——這是我們的陽光哥哥慕清然。

沉默再次降臨,久久,紅袍妖豔似血,美得如妖似精的男子玩味的瞟了眼四周,一邊勾着垂落在胸前的,一邊朝着安莫離眨巴眼睛,“我們又見面了,少年。”

安莫離沒理他,倒是寧致遠不屑的撇了撇嘴角,“我當是誰,原來是手下敗将沐千風。”

沐千風?驚喜的更加驚喜了,他們就說看着他眼熟嘛,東明國的戰神,只要是東明國人誰不萬分敬仰?

嗳,不對啊,剛剛那人說什麽?戰神是他的手下敗将?這世上能打敗戰神的……寧致遠?!!

也許是為了證明大家的猜測并沒有錯,沐千風朝着寧致遠回以更為不屑的嘴臉道:“戰場上輸贏乃兵家常事,不值得一提,倒是北疆王你混的慘了點,聽說你成了叛國賊?哎呀呀,怎麽說我們也算有點子交情,不如我給你口飯吃,到我們東明國當個士兵長玩玩如何?”

他果然是寧致遠……衆人麻木了,都是傳說中的人物啊,可你們出身好本領高也就罷了,為毛還要長的這麽招人妒恨?

還有另一位與戰神同來的男子,他又是誰?淡雅卓然的氣質,俊美絕倫的長相,武力值更是沒得說,仔細回想,東明國裏有這號人物嗎?

“莫離……好久不見。”悠悠低嘆響起,男子躍下欄杆一步步走向安莫離,眼神中無悔的癡情傻子都看得出來。

嘤嘤嘤嘤~~他們不好奇男子是誰了,他們好奇安莫離是誰還不成嗎?丫到底有幾個情人?!

☆、82·誰更有資格

看不到衆人的目光,男子步履穩健的一步步走向安莫離,也不知道他是太緊張還是太激動,呼吸随着腳步移動間變得越來越粗重,卻又在距離安莫離兩步遠時輕不可聞。

定定站到安莫離面前,眼神貪婪的看着安莫離的臉,一點一點描繪着輪廓,好一會男子緩緩擡起了手,手指伸縮遲疑着不敢探向前,“莫離……”又是一聲低喚,本應該清朗迷人的聲音卻透着股沙啞刺耳的調子,仿佛把千言萬語都凝結在了小小的兩個字眼兒裏,頃刻間讓簡單的字變得重如泰山。

安安靜靜坐在椅子裏,安莫離與男子對視了許久突然扭頭很是疑惑的看向戰天,“他是不是有病?”手指意有所指的點了點腦袋,很明顯安莫離在暗指男子神精有問題。

氣氛詭異,暗暗咬手帕的人們灰常多,心中又是妒忌又是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的圍觀者們,幹巴巴瞪着大眼睛一腦門子問號飄來飄去的蕩漾。

這不應該是深深相愛的兩人久別重逢激動的擁抱在一起說着我再也不想與你分開的感人場面嗎?安莫離的‘有病’是毛意思?他們都打算不計前嫌放棄羨慕妒忌恨大聲為安莫離送上祝福願他與愛人們相到白頭了,突然被一句話打走了所有的好心情又算毛意思?

拜托,該本份你就本份一點吧,收下第三個美男馬上回房間裏四人大戰也沒人管你不是?請別再坐在甲板上禍害他人了成不成?我們還要看着四大美男流口水呢,都被你勾搭走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默默擦汗,和着說了半天這些人的根本目的是怕安莫離把言洛溪他們也勾搭走?望天,他早就勾搭走啊。

戰天很茫然,他不知道安莫離問他的‘有病’是什麽意思,但本着只要是莫離的問題懂不懂也要努力回答好的基本原則,戰天很老實也很誠肯的回答道:“我不認得他,所以不知道他有沒有病。”

‘噗哧’安莫離沒繃住笑,邊笑邊重重拍打起戰天的肩膀,“這話回的好。”挑一挑大姆指,漸漸收住笑意的安莫離接着又道:“阿天不認得他了嗎?你們見過的。”

“我皮厚,仔細手疼。”拉下安莫離的胳膊輕柔的為其揉搓着掌心,戰天聽了話又看了男子一眼,這一看還真瞧出幾分眼熟來,“他好像是……”

“莫離。”受不了安莫離不理會他卻與別人笑語嫣然的樣子,男子陡的打斷戰天的話,望着安莫離的癡迷目光中漸漸多了幾分刻骨的痛意,“我們能好好談談嗎?”似是怕安莫離拒絕,男子緊接着又加了一句,“就一小會,可以嗎?”其卑微的姿态與乍一出場時的強大氣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并沒有說半個求字,可言語動作中表現出來的含義,早就把懇求表達的一清二楚了。

于是看熱鬧的群衆們拜服,離淵忙前忙後沒得一句安慰算個鳥?你瞧瞧這位,明明卓然傲骨卻低到了塵埃裏,只是想談一小會而已,要不要這麽沒尊嚴啊?若是這男人愛上的是自己,他們自問,自己一定舍不得當着衆人的面如此折辱他。

所以才會拜服,娘的,安莫離到底是誰?他們要拜師!

“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談的。”幹脆利落的拒絕了男子的請求,安莫離話落拉起離淵的手站起身,“我累了,阿天,跟我回去休息。”

“等一下!”聽到安莫離要回房間,連被拒絕時的心痛都顧不得了,男子急急伸手一把抓住了安莫離的胳膊,“莫離我……”

“放開。”震開男子的手冷着臉退進戰天懷裏,安莫離的眉宇之間滿是不耐煩,“蘇冰澈,該說的我都說過了,你怎麽想與我無關,我最後再一次警告你,離我遠點。”

他就弄不明白了,今世重生之後自己有哪裏做的不夠幹脆嗎?竟然讓蘇冰澈如同看到希望一般死咬着他不松口?什麽愛什麽悔他一點也不想聽,如果蘇冰澈真的愛他就不會在前生那樣絕情。

算了,前世種種他早就不想再計較了,蘇冰澈于他,不過是位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莫離求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是蘇冰澈,是你愛了兩輩子的蘇冰澈,你可以恨我,但不能夠忘記我!”如果莫離真忘了他,他就什麽都沒有了,那他活着還有什麽意義?是不是只有死了才能贖得清自己的罪孽?那死後自己也會重生嗎?重生在沒有傷害莫離之前?

若是可以,若是可能,他願意用這條賤命去換一點契機,哪怕不能得成仙道也絕不後悔!

握着離淵的手猛然一緊繼而又緩緩松開,輕輕走上前,安莫離仰起頭低低的問,“你說,兩輩子?”蘇冰澈也重生了嗎?他記起了前塵?所以才會理直氣壯的以為,安莫離就應該愛他到死?

忍不住嗤笑一聲,那他倒要問一問蘇冰澈了,在他自以為安莫離是兇手的時候,在他自以為告是對安莫離最好的懲罰的時候,在他睛睜睜看着安莫離被打得半死逐出淩門的時候,他怎麽就沒有想過,安莫離的心會不會死?心死之人又如何會再愛?

這麽說也不全對,自己還是可以愛的,只是愛的人裏面,不會再有蘇冰澈。

“是的,兩輩子,我看到了我們的前生,莫離,你愛我,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過自己的心,所以知曉前生今世的你才會在今生如此冷淡的待我,因為你怕再次受到傷害,可是你怎麽不想想,哪怕是前生傷了你的蘇冰澈也在失去你之後***而亡,今生早一步知道心底執念是誰的我又如何舍得再傷你分毫?我愛你,比你愛我更甚。”什麽顧及,什麽面子,他通通都不要了,莫離不喜歡他哪裏他都可以改,唯獨離開不行,就算是恨,也要待在他看得到的地方恨。

夜風徐徐,甲板上迎來了第三次靜默無聲,只顧着向安莫離坦白心思的蘇冰澈并不知道,他的這一襲話帶給別人多麽大的沖擊。

言洛溪緊扣着手中牌,向來八風不動的表情被懾人心魂的冷寒所取代,身為轉生了一次又一次的靈獸,他自然懂得什麽叫做前世今生,卻從沒有想到過,莫離竟然也是重生的。

他的前生還與今生一樣?有蘇冰澈?有慕清然?那有沒有自己?聽蘇冰澈的意思,前生的莫離被他傷害過?***而亡嗎……寒意漸漸凝聚于雙眼,言洛溪突然笑了,遠遠看去,那笑竟詭異的與蛇的唇形相似,看了就叫人毛骨悚然。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蘇冰澈前世的***多多少少都帶着些悔恨在裏面吧?他悔恨什麽?是對不起莫離還是……莫離根本就是因他而死的?

聯想到今生莫離對蘇冰澈的冷淡,幾乎不用問,言洛溪就已經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怎麽辦?他想掐碎了蘇冰澈的骨頭,再把他的靈魂吞噬掉讓他再無轉生,不知道自己那樣做了之後,莫離會不會生氣?

寧致遠被蘇冰澈的大言不慚惹的笑,與言洛溪一樣笑的冰冷而悚人,“本王見過不要臉的,卻從沒有見到過如蘇冰澈你這般不要臉面之人,還敢說莫離愛你?快得了吧,憑你做的那些事情也配!”

寧致遠前生并沒有聽安莫離提起過從前,但他有耳朵會聽,有嘴巴會問,再加上想抓安莫離的修士越來越多,慢慢的也就整理出了安莫離曾經的過往到底如何。

而這一整理不要緊,差一點沒把他和燕傾歌氣暈過去。

莫離是被人逐出師門的,被逐之前還被廢了修行更被打了板子,據說原因是因為一樁命案,但聽傳言說此命案只是一個借口,主因為,被殺之人不過是個普通的雜役。

雜役,這就好比世俗界裏的庶出少爺打死個賣了身的下等奴才,哪怕少爺再不受寵,也不至于因為一個奴才就把少爺打個半死逐出家門吧?所以他們和所有人一樣,都不相信淩門給出的說法,直到後來偶然聽到一位狂焰宗的弟子說什麽‘安莫離也算夠倒黴的,愛上師兄狂追了十幾年,人家不理會他還把他一腳踢出了淩門不算,連流落到世俗界也不得消停,那師兄是想趕盡殺絕嗎?就算把安莫離弄回去又能怎樣?當初被逐之前一身修為盡廢,何苦讓人家再回到傷心地去受人白眼?’

沒有人知道當真相擺到面前時他有多恨,幾乎每一滴鮮血都在叫嚣着殺掉師兄為莫離報仇,可他不知道那位師兄是誰,後來又趕上莫離獨自赴死的重大事件,萬念俱灰之際如不是安朗的出現,自己早就追随莫離而去了又哪裏還記得什麽師兄?

“寧致遠,你所說的不配指的什麽?今生的?”還是前世的?難道連寧致遠也重生過?還是說莫離對寧致遠坦白了一切,卻獨獨瞞着自己?

不對,擡眼一一掃過鳳瑾、離淵、戰天、最後到慕清然,言洛溪的心越來越沉,慕清然煞氣沖天的眼神說明他也知道莫離的秘密,還有戰天,臉上的心疼明明白白寫着他什麽都知道。

算來算去,只有離淵、鳳瑾和自己還在一知半解中,而想到他們三個都是後來才趕過來的,悶悶的心情總算好過了一些。

“不是今生。”一家人不需要顧忌太多,寧致遠也沒想過瞞着誰,退一萬步講,即便他不說莫離也早晚會說,“其實我也是重生的,不然你以為莫離為什麽會輕易的接受我?”

重生……又見重生……旁觀者們從震驚到風中淩亂到再麻木最後已經基本可以做到淡然了,只除了一樣,對安莫離收服美男的手段與認識又上升到了一個新的臺階,嘤嘤嘤嘤~~他果然勾搭了四大美男之一。

一旁的沐千風神色突變,這個世界太神奇了,安莫離是重生的,蘇冰澈也知曉前塵,連寧致遠都活了兩輩子,兩輩子……陡然間沐千風眼前一亮。

既然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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