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一聽安莫離說他只是個末流人物,當時就怒了。
“你才末流,你全家末流,老子是堂堂殺手榜排名第五十二的高手,哪裏末流了?不準你侮辱我!”要不是胳膊被人綁着,後背又被人踩着,他一定撲過去咬下安莫離一塊肉來。
嘤嘤嘤,被一個不會開槍的家夥拿着槍恐吓,竟然還恐吓成功了,他死都不會瞑目的嗷~!
聳肩膀,擺明了懶得和一個瘋子計較,安莫離悠然起身朝着蘇少主拱了拱手,“接下來的事情我不方便參與,告辭了。”不等對方說話,安莫離邁步就走,對于剛剛蘇少主說的什麽檢查,全當不記得。
“請安先生留步。”兩個黑衣大漢攔住安莫離的腳步,沒有少主的允許誰都不能離開。
眼眸一沉,安莫離笑着回頭,“怎麽?你想扣壓我?”
“我……”‘嗡’突然響起的手機聲打斷了蘇少主的話,低頭看向屏幕,驚喜瞬間爬上臉龐,“喂,是以諾嗎?你在哪裏?有沒有受傷?”
太過于興奮讓蘇少主一連問了好幾句,也不知道那邊都回了些什麽,慢慢的蘇少主的表情越來越奇怪,看的安莫離直皺眉頭。
這位澈公子怎麽用那麽古怪的眼神看他?難道和他手裏拿的東西有關?貌似那東西能通話?倒與傳迅符有些相似。
“行,我這就回去,以諾乖乖在家等我,澈哥哥給你帶禮物噢。”通身的煞氣風消雲散,又說了幾句蘇少主才戀戀不舍的挂了電話,“把猛三帶下去吧。”擺手示意手下人将猛三架走,蘇少主慢慢走到安莫離身邊,“以諾同我說,有一個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男人正在他家裏坐客。”
一模一樣?“他叫什麽名字?”阿澈,你該不會真的跟到異世界來了吧?
“他叫阿澈,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口中叫的那一個了。”都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可今兒的事情怎麽看都透着股詭異的味道,換而言之,他不相信安莫離只是單純被認錯了,也許這根本就是場陰謀。
本來嘛,長的相像的人不是沒有,可相像到這種程度未免太過,更何況以諾家裏還有一個與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世上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嗎?他死都不相信。
反正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安莫離絕對不能離開。
果然是阿澈,現在就是這男人趕他,他也不會離開了,“馬上帶我去安以諾的家裏。”也不知道阿澈受沒受傷,他實在放心不下。
“好。”他等的就是安莫離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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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多言,兩人靜默着一路風馳電掣趕到了安家,車還沒等停穩,就只見一道人影急匆匆撞了上來。
“阿澈小心。”少年清朗的聲音帶着顯而易見的焦急由不遠處響起,緊接着另一個‘安莫離’小跑着追上來卻還是晚了一步,“阿澈你怎麽樣?”
“走開。”才不管身旁之人在說些什麽,蘇冰澈甩開安以諾,雙手大張着死死扒着車窗上,眼睛直勾勾盯着車座上的安莫離,像見到主人的小狗狗般,滿眼的興奮和激動,“莫離莫離~”
好甜,也好麻,含糖量過高的聲音讓某少主直接黑了整張臉,也讓他的手下們集體風化轉石化。
這個世界太悲催了,腫麽可以有這麽相像的人!
“莫離出來,快點出來。”只是扒着車窗看哪裏能滿足得了蘇冰澈的心?丫爪子在車門上一頓撓,不扒拉出安莫離誓不罷休。
我去~!蘇少主徹底崩潰了,他堅決不承認某弱智與自己共用一張臉,這是紅果果的打擊,絕對的毀滅人性。
“你馬上下車。”再不下車止不定外面的家夥又要搞出什麽動靜來,主動幫安莫離打開車門,蘇少主果斷往外推人。
還別說,這招真好使,人剛推下車,車窗上的大型‘寵物’瞬間失蹤,轉目一看,喝~整個人都挂到安莫離身上去了,他還敢不敢再丢人點?!
“莫離莫離,我好想你。”‘叭叽’一個響亮的吻明晃晃印到安莫離的臉上,蘇冰澈眉眼彎彎的笑,樣子幸福極了。
“嗯,我知道。”任蘇冰澈挂在身上不怒也不惱,安莫離輕柔的為其順了順毛,同樣眉眼彎彎的笑起來。
月色下兩個眼中只有彼此的人相依相偎,畫面美的讓人贊嘆,直到一個顫抖的聲音低低喚起,這才打破了如斯的美好氛圍。
“莫離,真的是你嗎?”
☆、91·前世番外之——燕傾歌
命運這東西在燕傾歌的眼裏就是匹難以馴服的野馬,當你坐在馬背上死死抓緊了馬缰以為你已經征服了它時,它卻總會在下一瞬間将你由馬背上狠狠颠下來,摔得你鼻青臉腫頭暈腦脹。
而莫離就是他的命運,更準确點說,是他命定的劫數,不止讓他狠狠的颠下來過,還被颠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摔的骨頭生痛生痛的,偏偏他就是死不了心。
所以才說是劫數,逃不開,躲不掉,放不下,棄不了,打從看到莫離的第一眼起,他就實實在在栽倒在了莫離的手心裏,至此成魔。
心動一剎那,無關風月只因那是他,多好的句子,像是天生為他書寫的一樣,只因為那個人是他啊。
身為才傾天下的傾絕公子又如何?被衆多女子戀慕的理想丈夫又怎樣?當愛情來臨時,他也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男人罷了,傻傻的,蠢蠢的,想用盡一切去疼愛在心底紮了根的那個人,不管那人愛不愛自己,哪怕這愛起源于一見鐘情。
聽起來是不是很意外?他竟然對一個男子,一個陌生人,一見鐘情了。
到底是莫離被人圍攻時淩然不懼的風采迷了他的眼?還是莫離拼着重傷也要斬殺敵人于刀下的豪情驚了他的心?或者只是莫離臨離開前那抹似笑非笑的眼眸勾走了他的魂?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嘭嘭’‘嘭嘭’劇烈的狂跳着,冥冥中似乎有一道聲音在耳邊低聲的說,就是他了,燕傾歌你尋尋覓覓的另一半就是他,錯過了他你會後悔一輩子。
于是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然後……他就被莫離一刀砍在了肩膀上,若不是跟在身旁的護衛及時出手,大概傾絕公子就要變成獨臂書生了。
強忍着劇痛制止手下人傷到莫離,小心翼翼靠近抿着唇冷冷看向他的青年,每靠近一步心都要痛上三分。
到底經歷過什麽樣的風雨,才會讓人在流血過多半暈半醒的狀态下仍舊保持着高度的警覺性?那一刀又快又狠,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挑過一下就準确的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這是不是說明,但凡想要接近他的人都會被他本/能的殺掉?難道他的身邊就沒有一個可信之人嗎?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要是傷害了你我就天打雷劈。”豎起三根手指鄭重發誓,以前他總覺得讨女孩子歡心的男人們傻透了,特別是詛咒發誓我一定什麽什麽絕不會什麽什麽的男人,比傻瓜還白癡。
可當真正愛上一個人之後他才知道,原來傻傻的誓言甜的像蜜,吃一口就會上瘾,只要站在對面的心上人能回頭對他笑一笑,再毒的誓言他也敢張口就來,并且保證心口如一。
發過了毒誓,他有些緊張的看着對方的反應,他也想過很多種,比如說冷笑,比如說再來一刀,比如說罵他一句有病,可是千想萬想都沒有想到,莫離會淡淡的回上一句‘随便你’然後就兩眼一翻,暈死過去了。
上前一步緊緊抱着滿身是血的人,低頭細細看着他蒼白無血色的臉,那一刻的心痛深深印在了靈魂中,到死都不曾忘記過。
因為無力反抗所以才任人處置是嗎?連死亡都不能讓你動容,你到底是看透了世事無常?還是連心都麻木到無知無覺了?
把人帶回住處,為他療傷,為他守護,傾盡所有為心愛之人撐起一片天,甚至不惜手染鮮血,只為了再不讓他受到一點點傷害。
不是沒有看到手下人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們在心痛什麽?心痛翩然公子墜落深淵?心痛他變成了曾經讓自己最為厭惡的那種人?
他們都錯了,以前自己厭惡血腥殺戮只是單純的不喜歡罷了,而如今坦然游走在黑暗世界卻是因為愛,喜歡怎麽能與愛比肩?為愛而改變的人自古就有,自己不是改變的最快的一個,卻堅信必定是改變的最為徹底的那一個。
信心滿滿為了兩人的将來而努力,他相信守得雲開見月明,只要自己用心,莫離早晚有一天會喜歡上他乃至愛上他的,可當某一次踏血歸來迎接他的卻是一屋子空寂時,心,剎時間沉到了谷底。
他到底沒有留住莫離,那個人走的決絕,決絕到連只字片語都不曾留下過一絲半點,他這是在告訴他別再癡心妄想嗎?莫離想讓他放手?怎麽可能!
燕傾歌雖是一介書生,可男兒天生的占有欲和掠奪欲/望并不比任何人少,逃跑是嗎?他會将莫離找回來的,拼盡所有也再所不惜!
只是在找回莫離之前,他得先解決掉身上的麻煩,首當其沖的就是一直對他癡情無悔的長公主。
以前他不懂愛,自然也不會明白長公主的堅持所為何來,不想耽誤長公主的青春,他也曾鄭重的拒絕過長公主,只是長公主不聽勸非要等他他也沒有辦法,只能由着她去。
誰也沒有想到,她這一等就等了八年,由十四歲的豆蔻年華等成了二十二歲的‘老’女人,長公主盡乎把一生裏最美好的時光都耗在了他的身上,這多多少少讓他産生了幾分愧疚感。
偶而一個人遙望着天邊出神時也會想,不如就娶了她吧,那個女人值得他真心以待,可感情不是物品,不是他想給誰就給誰的,他不願意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他也想像爹娘那樣,與心愛之人相守到老笑看人生,但,很難吧?
所以他和上天打了個賭,在長公主又一次問他會不會娶她時回了她一封信,如果二十五歲生辰之前自己還沒有對誰動心,那他就娶她為妻,此生不納妾只會有她一個女人,他雖然給不了長公主最想要的愛情,可他給得起只守護一個人的承諾。
這一晃眼,下個月就是自己的生辰了,他原以為這一輩子就這麽過了,卻不成想,莫離會那麽突然的闖進自己的生活。
低頭看了眼手上長公主剛剛送來的信箋,燕傾歌無聲的說了句對不起,這一界的雅情會他不會再參加,對于長公主說的在雅情會上向他求愛的事情,更加不會同意。
今生算他欠了她的,有機會他會還她這份情,對別人動了心的自己不是她最佳的良人,哪怕違心娶了她她也不會幸福的,更何況自己永遠都不會娶她。
匆匆交待手下為長公主的生辰備下一份大禮,再另寫一封信送到父母手裏說明一切,然後就帶着心腹手下開始滿天下的尋找莫離,也是直到此時他才明白莫離過的都是什麽日子。
心疼莫離受過的苦,知道自己武力值不行,就退而求其次各種陰謀詭計可着勁的招呼惡徒們,他從不用陰私手段并不等同于他不了解那些手段,遍走天下的他交友甚廣,幾乎各行各業都有幾位知交,若自己真是個不知事世的貴公子驕少爺,大概也就沒幾個人會正眼看自己了吧?
找到,分開,找到,再分開,他和莫離糾糾纏纏你追我跑了五年,其間莫離的身邊出現過一個又一個男人,有傷了他的譚博宇,有同樣死纏亂打的寧致遠,還有一個醜陋不堪卻讓莫離死心塌地的九哥,除了小白臉譚博宇之外,哪一個都不是好對付的主兒。
不過好在自己也不是軟腳蝦,你來我往的也算鬥了個棋鼓相當,而在自己第三次舍了性命護住莫離之後,莫離終于将他放在了心裏,真好,嘻嘻。
只是好景不長,他的愛情注定還要在坎坷的道路上颠簸不斷,一年又一年,直到九哥的死亡,直到莫離也……
什麽叫絕望?絕望就是痛苦到了極點,絕望就是再也看不到前程,那一刻天崩地裂都無法形容他的心情,茫茫然看着滿目的紅,麻木的盯着寧致遠手上的血,心,再也沒有了感覺。
虧得老天仁慈,在他們最為絕望的時候又将希望塞進了他們的手心裏,于是他們拼了命的練功修行,拼了命的提升修為,只為了早一點見到莫離,管他愛人有幾個,管他付出有多少,他們都不在乎了,只要能守在莫離身邊,真的真的什麽都不在乎了。
可他都拼盡了一切了為什麽上蒼還要如此的捉弄他?當他再一次睜開眼睛時,他看到的不是熟悉的人和事,而是從不曾見到過的另一個世界。
他竟然在這個世界裏重新投了胎,燕家第五房第三子,整個燕家最小的孩子,打從出生起大家就都寵着他愛着他,恨不能把所有的好東西都擺到他面前來。
這樣濃濃的親情他自然很感動,可再感動也比不了得到莫離的心,心裏想着既然自己到了這裏,那寧致遠是不是也到了這裏?想早點懂事早點掌握知識好早一些找到寧致遠,畢竟兩個人奮鬥總比一個人孤獨着強,好歹有個能說話的人不是?
所以八歲就成了名聞天下的天才一點也不奇怪,真的。
花了大力氣找人,沒有找到寧致遠卻意外的找到了‘莫離’,當真是喜出望外。
他也姓安,但不叫安莫離,他叫安以諾,也是安家最小的孩子,因為生來體弱,所以安家人一直很溺愛他,也就養得安以諾不知世事呆萌呆萌的特別可愛。
看着與心上人一般無二的小臉上流露出別樣的風情,空寂沒有溫度的心口突然間湧現出了如斯的暧意。
也許,上天把他扔到這裏來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吧?自己是不是可以認為,莫離早晚有一天也會出現在這個世界裏?盡管這希望十分渺茫,可對于一個心死成灰的人來說,一分的希望也是種幸福。
為了慰藉心中的渴望,他開始頻繁的往安家跑,沒事掐掐安以諾的小臉蛋,幻想着面前可憐巴巴眨巴眼睛的小男孩就是自己與莫離的孩子(燕傾歌,你是想死嗎?),那感覺,能爽上天。
一天天守着安以諾長大,大人們由一開始的看熱鬧,變成了後來的擔心,想想也是,自己一個十八歲的大好少年,每天一有空就抱着個十二歲的小小少年不撒手,怎麽看怎麽不正常。
可他懶得管別人怎麽想,就沖着安以諾與莫離相似的臉,他就甘願把安以諾寵上天,抱着不撒手怎麽了?哪家家長不喜歡抱着自己兒子逗弄(燕傾歌你是真的想死吧?)?亂操什麽心?
沒法和別人解釋,他向來我行我速慣了,眼見着安以諾越長越與莫離靠攏,心裏這個美噢,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粘在安以諾身邊不離開。
家人這一看可不得了,不說誰也不願意看到自家孩子走上同性/戀的彎道,就說安以諾,人家現在才十二歲,辣手催花什麽的,敢不敢再沒有下限點?
于是安家和燕家聯手,生生将安以諾隔離了。
撓牆,他只是喜歡安以諾的臉而已,他沒有看上安以諾,他對天發誓真的沒有!
奈何所有人都不相信他的人品,該隔離還是隔離,好吧,隔離就隔離吧,正好自己最近要閉關一段日子,也沒什麽時間再纏着安以諾了。
三年的閉關,勉勉強強築基成功,匆匆給家人打個電話說自己‘旅行’回來了,轉身就跑到安家見自己‘兒子’去了,然後就看到了安以諾身後的大尾巴。
蘇澈,蘇家當代掌權人,二十歲成為一家之主,其心計和手段如何自然不用說,
嘤嘤嘤嘤~難道幾年不見,自己就要準備嫁兒子了不成?這怎麽可以?!奶奶的,過不了‘老子’這一關誰也別想帶走安以諾!
戰争瞬間爆發,在衆人眼裏‘兩攻搶受’在燕傾歌心裏‘老丈人教訓臭女婿’的戲碼轟隆隆上演,兩家大人這個愁噢就甭說了,也就安以諾什麽都不懂才一臉開心的說澈哥哥和燕哥哥的感情真好,他也不看看別人聽了這話時的表情,那叫一個無語問天。
今兒聽說以諾帶了個好玩的人回來,叫阿澈也就罷了,竟然還和蘇澈長的一模一樣,關鍵是這人還是個弱智,美颠兒颠兒的跑過來看熱鬧,沒想到才一走到門口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心如同第一次相逢時‘嘭嘭’‘嘭嘭’的狂跳不止,嗓子幹啞的厲害,抖動着嘴唇,好一會才忐忑不安的開口,“莫離,真的是你嗎?”
☆、92·身世
握着蘇冰澈的手指因為突然出現的聲音而猛然一緊,深吸了一口氣,安莫離慢慢轉身,一點點将目光投放到了來人的身上,眼簾裏熟悉的五官和那人眼眸中熟悉的熱度再再都讓安莫離震動不已,嘴唇張了又張,好半晌才低低說了聲,“傾歌,好久不見。”
輕輕一聲‘好久不見’瞬間讓燕傾歌紅了眼睛,本就顫抖的嗓子越發抖動的厲害,竟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急步上前,腳步離安莫離三步遠時又硬生生站住了,眼睛死死盯着心心念念了一百多年的人,緩緩擡起手,努力了好久才找回聲音道:“莫離,過來。”
低啞的聲音裏滿含着濃濃的癡戀和不安,不是他不想快一點擁抱莫離,他很想,想的心口一直在痛,可是他怕,怕自己沖過去之後莫離會再一次消失,夢裏他每一次擁抱住的都是冷冷的空氣,那種能讓人發瘋的冷意,冷的他渾身發抖一連好幾天都睡不着覺。
所以莫離,你自己走過來好不好?別太快,讓我一點點感受你的溫度,一點點證實站在我面前的少年并不是另一場空夢。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安以諾瞪大着眼睛愣愣看着緊張到額角見汗卻還不自知的燕傾歌,這麽多年了,他從沒見燕哥哥如此失态過,看來他真的真的很喜歡與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哥哥,不止是他,自己也喜歡,那位哥哥和自己長的這麽相像,簡直像一個人似的,會不會他就是自己的親哥哥?
跟在安以諾身後走出來的一男一女整個人都傻了,眼睛直勾勾看着安莫離,男的還好,最多僵着臉不說話,女的卻突然淚流滿面,更甚之擡腳就想沖過來,還好那男人眼急手快擁住了女人的腰這才堪堪穩住了她,可穩是穩住了,那女人卻哭的更加悲傷了。
沒心思理會別人如何,安莫離與燕傾歌兩兩相望,繼而噙着一抹清淺的笑意,一步又一步走向了張開的懷抱,直到腰被兩只大手牢牢的圈緊,不止燕傾歌長松了一口氣,就連安莫離都覺得心底某處空着的地方似乎在剎那間被填滿了,那種滿足感,無法言說。
“傾歌,我找到你了。”喟嘆着同樣圈緊燕傾歌的腰,大概早在很久以前自己就放不下他了吧?幾次三番的舍命相護,幾次三番的生離死別,因因果果早已說不清楚,誰又能舍得下誰?
“既然找到了,那就別再把我弄丢好不好?”下巴抵着安莫離的頭頂,懷中真實的觸感惹得燕傾歌鼻子發酸,趕緊閉上眼睛不讓自己當衆出醜,他才不會哭,這麽高興的時刻應該笑才是,流眼淚多沒出息?
安莫離沒有說話,只是更加擁緊了燕傾歌的腰,他當然不會再丢下燕傾歌不管,此次回去之後他會帶着所有伴侶一起歸隐,等到哪一天飛升到魔神界裏,就是想分都分不開了呢。
腰間加重的力度讓燕傾歌心頭狂喜,可又不太敢确定,于是雙手板起安莫離的頭,讓兩人的目光直直對視,舔了舔嘴唇,燕傾歌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穩住心神,“莫離,你這是同意将我留在身邊了?再也不分開?你知道我在說什麽,一旦收下我,你可就是我的人了。”是他的人,就得任他為所欲為。
他從不是君子,哪怕曾經連自己都認為自己是個豁達大度萬事不強求的人,可在遇到莫離之後他才深深的認知到,原來最真實的自己竟然比強盜也好不了多少。
以前他不敢對莫離用強的最根本原因為,莫離的心裏沒有他,就算他強行綁了莫離,其結果也只能是把莫離越推越遠。
可在今天,在他發現莫離的眼神中有了自己渴望以久的東西時,在他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在莫離的心裏同樣占據着一席之地之後,再想讓他還像以前那般乖乖收起利爪假裝自己無所求,已經絕絕對對不可能了。
他想要他,想狠狠的要到他哭,想讓那雙好看的嘴唇裏一直呻/吟着自己的名字,想用行動告訴莫離,他到底有多麽令人瘋狂。
燕傾歌的眼神太亮,亮得安莫離頭皮直發麻,神馬重逢的喜悅,神馬被觸動的心靈,通通如潮水般退去,轉眼間就什麽都不剩了。
抽了抽嘴角,安莫離試圖由燕傾歌的懷裏掙脫出來,想當然的并沒有成功,于是低頭,眼不見心不煩,咱就當什麽都不知道還不成嗎?
“莫離。”不喜歡心上人逃避的舉動,燕傾歌再一次板起安莫離的頭,姆指輕按着對方紅潤的嘴唇,低沉的聲音比大提琴演奏出來的音樂還要美妙動聽。
那有別于剛剛的沙啞性感,聽得默默圍觀的衆女性們齊齊心頭酥軟,該死的,她們以前怎麽就沒發現燕家小少爺還有當男優的潛質?就這嗓音,給誰配誰都能紅。
“別讓我誤會你,莫離,你應該知道你對我的重要性,請你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你,是不是接受我了?以伴侶的身份?”整整一百多年的錯過,燕傾歌死都不想再品嘗一回,去他的尊重,去他的等待,他就不稀罕君子作風了怎麽着吧。
噢~~長長的噢聲劃過一顆顆看戲的小心靈,這是表白嗎是表白嗎真的是表白嗎?太興奮鳥~
安以諾雙手握成拳頭狀放在胸口處,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燕傾歌和安莫離,差一點連呼吸都忘記了,要不是蘇澈時時刻刻注意着他,一發現不對馬上施救,丫大概早因為缺氧而暈過去多時了。
而一邊為心上人拍後背一邊細細看着燕傾歌的蘇澈,此時的心情十分複雜,他沒有想到燕傾歌會愛以諾愛到了這般地步,竟然能想到找一個和以諾一模一樣的替身(這是個天大的誤會)來代替以諾的位置,雖說這替身的歲數足夠大,可以娶回家光明正大的寵着愛着了,可替身畢竟只是替身,燕傾歌越是對替身好就越說明他對以諾的愛始終不移,指不定哪天替身游戲玩夠了,那家夥還會跑回來和自己搶以諾(你想多了,真的)。
不行,自己要趁着燕傾歌玩替身游戲時先把以諾定下來,這樣就不怕再被人搶走了,想到以諾不用等多久就會成為自己的人,蘇澈也興奮了,興奮的熱血沸騰。
其實想多了的不止蘇澈一個,包括蘇澈的手下,包括安以諾身邊的一男一女,甚至包括跟在燕傾歌身後走進來的兩位手下,他們對燕傾歌在意安以諾的程度可謂是了解頗深,自然不相信燕傾歌會‘移情別戀’,所以這個叫安莫離的人,十有j□j是個替身。
要說他們小少爺的本事還真大,一出手就找了個一模一樣的,只是性子和安小少爺差了點,但調/教調/教應該也能成,這樣一來,老爺夫人也不用再擔心燕家、蘇家和安家鬧起來不好收拾,三家人友誼長存皆大歡喜,簡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就是可憐了自家小少爺,苦啊~!
衆人奔騰的思緒并沒有影響到兩位主角,只見燕傾歌霸氣側露,深邃的眼眸牢牢鎖定安莫離,擺明了今兒不當着衆人的面給出個滿意的答案來,他就死磕到底了。
“傾歌……”安莫離哭笑不得的開口,他可以認為傾歌這是在耍無賴嗎?像個要不到糖坐在地上不起來的孩子,恨不能揪住他的耳朵大吼一聲,請別在大廳廣衆之下丢我的臉面成不成?
“莫離不想說嗎?我就這麽不得你喜歡?連給個承諾都勉勉強強的?”炯亮的眼眸漸漸黯淡下來,雙手抓緊安莫離的肩膀,燕傾歌委曲的小模樣和剛剛霸氣的樣子反差太大,其觸動也特別大。
不信你看看大家的目光,齊唰唰瞟向了安莫離,那每一雙目光裏濃濃的譴責意味,活像安莫離變身成了陳世美,人人得而誅之一般。
群衆的力量很強大,安莫離,屈服了,“好吧我明說,我同意你當我的……”
“莫離莫離。”人來如風,被扔在一旁當了半天背景的蘇冰澈鬼魅般出現在安莫離的身邊,雙手扯着安莫離的袖子,嘴巴一扁,聲音比燕傾歌要委曲的多。
“我的,伴侶,莫離,我的,阿澈的!”語無倫次,可蘇冰澈的意思大家都聽明白了,他在說安莫離是他的伴侶。
瞬間,燕傾歌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在這個世界裏和蘇澈打了好幾年的對臺戲,自然對蘇澈的印象極為深刻,眼前這張左看右看都和蘇澈一個德行的臉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他不知道自己目前正處于人生最重要的時刻嗎?搞什麽亂這是?
等等,和蘇澈長的像?眯起眼睛細細打量着蘇冰澈,好一會燕傾歌頓悟了。
和着蘇澈那丫的真是自己的情敵?自己這輩子算甩不開老蘇家的敗類了是不是?
蘇澈這個樂噢就甭提了,阿澈你好樣的,管他是不是替身,只要在‘安以諾’的身邊就一定要有蘇澈的存在,就沖着這一點哥哥我挺你了。
其他人無語的無語,望天的望天,世界奇聞吶,燕小公子,你得多悲催才會連找個替身都得和‘蘇澈’搶愛人?真該默默為你掬一把同情之淚。
至于燕傾歌的兩個手下,心都要碎了,操心操碎的,他們小少爺找個替身容易嗎?怎麽蘇少爺還要陰魂不散的纏過來?不帶這樣玩人的吧!
這裏面最意外的要數安莫離,蘇冰澈竟然在吃醋?這一發現震得他半天緩不過心神來。
如果蘇冰澈學會了吃醋,是不是從另一個方面說明,他的智商正在慢慢的恢複當中?那又是什麽促使他智商恢複的?難道……是自己體內古怪的元嬰?
“莫離,不要丢下我,阿澈會聽話,很聽話。”見安莫離不吭聲蘇冰澈更急了,手掌一翻一轉,燕傾歌瞬間飛了出去,以他的修為別說讓燕傾歌飛走,就是變成渣渣都輕而易舉,要不是下意識知道不能傷到燕傾歌,剛剛他就把燕傾歌變成渣渣了。
看不到衆人目瞪口呆的表情,蘇冰澈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安莫離,“莫離……”小小聲的輕喚,身體也試着慢慢靠近,最後用額頭抵着安莫離的臉頰,讨好般的磨蹭着,那模樣,活像只大型狗狗,就差屁股後面多條晃動的尾巴了。
衆人默……好可怕的狗狗,他其實是只藏獒吧?傷殺力也太強大了!
“蘇澈你是不是找死?!”高坐在車頂上的燕傾歌惡狠狠磨牙,人家飛出去最多摔倒,他倒好,直接坐到車頂上了,蘇澈他是故意的是吧是吧!
“麻煩燕先生看清楚在罵人,小心我告你诽謗。”擁着安以諾臉都要笑抽了,蘇澈越看蘇冰澈越喜歡,這就是個吉祥物,有他在,磕燕傾歌一次那貨就得死一次,絕了。
被蘇澈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不想忍出內傷,燕傾歌由車頂上跳下,一邊挽着袖子一邊往蘇冰澈跟前走,“你叫阿澈是吧?來來來,我們好好切磋切磋。”
剛剛自己那是不小心才被人鑽了空子,他才不相信‘死蘇澈’能比自己更厲害。
只是任憑燕傾歌暴跳如雷,人家蘇冰澈仍舊八風不動,眼裏心中只有安莫離一個人的蘇冰澈,哪有心思理會燕傾歌啥心情?
“莫離……”又是一聲被蘇冰澈說的悠長而深遠的低喚,再次蹭蹭安莫離的臉頰,眼睛卡巴卡巴可着勁的賣萌,直萌得衆女性們一臉血。
被無視了……這是紅果果的挑釁嗎?燕傾歌當時就不淡定了,果然,姓蘇的沒好人,不收拾他們都對不起社會。
眼見着火苗乍起,安莫離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一手一個抓住兩人的手,也顧不得有沒有外人在場,直接說燕傾歌最在意的。
“傾歌,你不是想要我的答案嗎?好,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想的就是你要的。”
果然,話才出口燕傾歌就把蘇冰澈忘到腦後去了,眼睛晶亮晶亮的看着安莫離,笑意控制不住的爬上唇角,“莫離你說真的?”
“嗯,但有一點我要事先說明。”頓了頓,安莫離擡起頭很認真的看着燕傾歌的眼睛,“不止是你,阿澈只是其中之一,這樣,你也願意嗎?”如果他不願意……‘唔’眼前一黑,一雙霸道的嘴唇兇猛的壓上來,帶着顯而易見的怒火勾着他的舌頭與之共舞。
久久,唇分,“莫離,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