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也讓開,曹丹珍帶着一堆人趕過來了。

“來人,将這賤婢拖下去。”曹丹珍一來就讓仆婦把跪在地上磕頭的自家奴婢拖下去,那奴婢甚至不敢開口求饒,轉瞬就被帶下了。曹丹珍看着柳雨晴主仆才不緊不慢開口:“柳小姐就不要和下仆一般見識了,趕緊看傷才是要緊。那賤婢舍下自會處置,要是傷了柳小姐就不好了。”

這時有嬷嬷模樣的人上前拿着膏藥作勢要給柳雨晴上藥,正抹眼角的柳雨晴頓了一下,眼光掃了身邊的丫環一眼。那丫環連忙起身擋在柳雨晴跟前:“我家小姐體質特殊不能随便用藥,還是看過太醫再說。”

太醫,就是尋常的官家貴人也沒有僅因為小傷就請太醫的,聽那丫頭的口氣好像請太醫已是尋常事。不知道是柳雨晴不想用曹府的藥或借機将傷勢誇大,還是那瞧太醫真得是慣常之事。若是後者,除了太子,誰會予她這方便?

衆人難免聯想到太子,曹丹珍也臉色微變,輕輕呼吸幾下,才繼續道:“聽聞柳小姐在書院裏也曾因為侍者不慎沖撞傷了胳膊,哦,那侍者事前還養壞了柳小姐的雛燕,可見柳小姐對這傷自有應對之策。只是我們主家不能這樣怠慢客人,這藥膏可是青玉膏,朝野稀有,貴人都用得,我們府得蒙貴妃恩賜才有這膏藥。相信就是請太醫驗看,也開不出比這更好的藥。柳小姐莫不是還在計較剛才的侍婢,這個自有下人嚴懲,柳小姐不應因為這耽誤貴體才是。”

這些話明嘲暗諷柳雨晴臉色也難看起來,只是轉瞬又拿出委屈神色,居然站起來走到曹丹珍面前盈盈一拜,似泣非泣:“多謝曹小姐好意,只是我這小傷實不需用這。貴府下人舉止端嚴,應是無心之過,我自不會計較。只是我身體不适,就此告辭了。望大家盡興。”說着就由丫環攙扶着走了。

“柳姐姐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陳玉筝自認為是曹丹珍用權勢欺壓柳雨晴,使得柳雨晴受傷仍要執意回去,自然不平,“曹小姐,我今日也有些身體不适,就告辭了。”說罷帶着丫環同柳雨晴她們離去。

陸續又有幾人離去,好好的一場宴會開到一半已讓人覺得掃興不已。陳玉容自然沒有走,就和幾人待在一處當什麽也沒發生一樣。

只是事與願違,“陳小姐,我家小姐請您一敘。”陳玉容認得眼前的丫環是曹丹珍身邊的,不知道曹丹珍又要對自己說什麽狠話,只得打起精神跟着那丫環走。

陳玉容跟着拐了個彎來到一座涼亭前,周圍沒有下人,只有曹丹珍獨坐庭中。陳玉容走進亭裏。“坐吧。”出乎陳玉容意料,曹丹珍語氣還挺客氣。“我以前一直不能理解父母為什麽同意你和我二哥的婚事,也是最近才知道太子哥哥處境并不好,我們曹府和你們結親就能和靖國公府扯上關系,總是好的。我今天跟你說這些是希望你能與陳玉筝處好關系,你以前是個老實人,與我二哥定親就更應該守好本分,你與陳府的關系好壞才是能否順利嫁入我家的因素。你不要本末倒置反倒為了讨好我,得罪陳玉筝。”

曹丹珍的音調并不尖利反而可以說是溫和的,陳玉容聽懂了。“我知道了,我知道怎麽做了。”

曹丹珍看了陳玉容一眼,“我注定是太子妃,柳雨晴再怎麽裝模作樣四處逢迎也沒有天然的關系和權勢能決定結果。”曹丹珍說完這些好像又覺得多餘,喝了一口茶,才又對陳玉容說:“你走吧,記住你說的,你只要做到了,我們自然不會虧待你。”

陳玉容站起來本要走了又忍不住回頭:“可是男的可能就喜歡裝模作樣的,偶爾示弱,不然別人怎麽知道你為他做了什麽。”說完才離開涼亭,而曹丹珍又待了好一會。

秋蘭宴過後不久就有消息說曹丹珍已與太子定下婚事,皇家婚禮更為繁瑣,等六禮行完曹丹珍應該就已行過及笄禮,那是就該大婚了。照時間算,曹丹珍比曹洵易還早成婚,不過皇室,應該會特殊點吧,陳玉容如是想。

那天宴會陳玉容離開涼亭後就直接回陳府了,反比陳玉筝更早到家。又去找陳玉筝解釋,聽了她半天雨晴姐姐委屈論,并裝着好像被說通顯出兩難的模樣,得到陳玉筝的理解才回去。陳玉容也想通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她自己現在沒有什麽好讓人惦記的,所有事關她的大事針對的也是陳府而不是她,也不是她能左右的。

轉眼又過了兩年,這天是陳玉容的及笄禮。陳玉容看着鏡子中畫着濃妝梳着雙環髻的自己覺得還挺可愛,因為及笄禮開禮前是要穿童子服梳雙環髻,盡管陳玉容已多年不這樣打扮,到這一天也必須這樣做。收拾停當就要出去拜見賓客梳頭加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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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光郡主請的正賓是青山書院教陳玉容禮儀課的師長。陳玉容于一月之前就已經不去書院了,一般學生也是到及笄這年就可以不去書院了。請書院的德才兼備的老師做正賓也是常有人做的。陳玉容向賓客見禮,經正賓重新梳頭加笄後起身回屋換上襦裙。又出來向父母行拜禮,正賓為陳玉容去發笄,簪發釵後,又起身回屋換上曲裾深衣。再次出來想賓客展示,向正賓行第二拜。正賓為其去發釵加釵冠後又回房換上大袖長裙禮服。陳玉容最後着長裙禮服,戴釵冠出來拜見賓客。之後正賓取字敏然,跪聽母訓,“兒雖不敏,敢不祗承。”又行拜禮,及笄禮成。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8 章

“敏然”晚上陳玉容拿着手中的白玉印章在畫的左下角印上,印章是曹洵易送的,早幾天就問陳玉容的字,因為正賓事先會告訴本人。印章做得很精巧,圓形底座做成寶塔形狀,塔頂拴上玉珠,整個印章如同一個墜子。曹洵易這幾年時常送她東西,兩人相處雖然不像情侶,但也很溫暖貼心。尤其是陳玉容已及笄,差不多就該行六禮,對未來的生活還挺憧憬的。

曹丹珍已與去年正式成為太子妃,而柳雨晴同另一位貴女同時被冊封為太子良娣。陳玉容猶記得太子大婚那天曹丹珍十裏紅妝的場面,時間已過去将近一年,太子府沒有傳出什麽妻妾争鬥的傳言,貌似太子對太子妃十分愛重,對兩位良娣也十分寵愛,只是也沒有一人有喜。

穆國邊境太平,靖國公依舊鎮守邊疆,聽陳玉筝說靖國公世子嚴暄也随父鎮守邊疆已有一年多了。而在陳府,瑤光郡主對陳玉容的态度也不曾改變,依舊帶陳玉筝和她出席各種宴會場合,及笄禮也辦得莊重。所以應該能順利嫁入曹家吧,陳玉容心想。

可是變故發生在一夕之間。四月二十,皇帝出行狩獵,刺客埋伏,曹洵易的父親為救皇帝中了刺客一箭,當場斃命。皇帝大發雷霆,牽連官員多家被定叛國重罪抄家滅族,京裏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陳玉容随瑤光郡主祭拜曹尚書時只看見曹洵易跪坐在堂身形消瘦,也沒有說上話。父死要守孝三年,曹尚書百日後曹府就遣人來說婚禮延後三年,陳府自然答應。而曹洵易沒有來找過陳玉容,陳玉容知道曹洵易在熱孝中,也沒有想什麽,畢竟不論曹家人在外面如何,曹家父母兒女之間,兄弟姐妹情誼深厚,曹洵易肯定十分難過。陳玉容覺得自己這時候若執意打擾只會影響曹洵易名聲,而不會有什麽作用。

不去書院上學,不便去外面參加宴請,陳玉容大部分時間就待在自己的小院中度日。練練書法刺繡,偶爾看書畫畫,平時能時常見到還不覺得什麽,多日不見,每每在宣紙上拓下敏然二字,總會想起曹洵易,不知道他好些沒有。

時間又過了一年,陳玉容合上書本,起身想去院子裏轉轉。最近她頗喜歡花草,種了好幾盆花,蝴蝶花,迎春花都是常見的。“姑娘,姑娘曹公子來了。夫人讓去正院。”喜枝疾步走進來,對陳玉容說。

陳玉容不想今天曹洵易會突然來,這一年他們基本沒見過面,陳玉容只有看見生日和各節氣曹府送的禮物心裏才踏實些。陳玉容看看身上衣衫,又急忙去屋裏換下簪子,插上銀釵方帶着喜枝來到前院。

向瑤光郡主見禮後,就同曹洵易一起去花園小坐。“你,怎麽樣。我多有不便沒來看你。”曹洵易小心問道。陳玉容看他不過一年時間,就消瘦許多,個子長了更顯蕭索,不像個正青春的少年倒像是潦倒的書生,知道他并不好過,怎麽會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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