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陳玉容不久就睡着了。當天光微亮,喜枝叫醒陳玉容。
“姑娘,起來了。外面伺候的人來了。”
陳玉容猛然清醒,看看身上的紅嫁衣,想國公府沒有不管她們。連忙起身,略微整理了下,仍舊穿着嫁衣,就讓她們進來了。
來人魚貫而入,為首的人是個俏麗的丫環,一襲碧衣,施施然拜倒:“奴婢碧雲,拜見少夫人。奴婢等受世子之命伺候少夫人,少夫人萬福。”
陳玉容看着她身後之人托着衣裳收拾的木盤子,知道是真得過來伺候自己,忙叫她們起身。
“少夫人,請先更衣。”陳玉容看着碧雲手上的石榴紅衣裙點頭答應。一番收拾之後,又有叫平彤和平卉的丫頭上前給陳玉容梳發髻,描眉化妝,喜枝和寶枝只能在一邊打下手。陳玉容弄不清虛實,也沒多說。
兩個丫頭手藝很好,将陳玉容一張寡淡的臉打扮得多了些鮮活,看着像是個新婚娘子了。之後陳玉容又用了一碗蛋羹就起身去向靖國公請安了。
陳玉容帶着喜枝由碧雲引路來到靖國的院子擎蒼院,在院門口見到了她的新婚夫婿嚴暄。嚴暄看着精神不好,眼裏似有血絲。也是,昨天也是陳玉筝嫁人的日子,生平所愛嫁與他人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陳玉容上前行禮,嚴暄也沒理會,徑自走了。陳玉容連忙跟上。
進了主屋,陳玉容就看見一人端坐堂上,屋子布置得很古樸,這人一身肅穆讓人不敢直視,正是外間傳聞身受重傷的靖國公。
“孩兒拜見父親。”嚴暄走向前,在那人身前的蒲團上跪倒。
陳玉容也趕緊跟着跪下喊人:“兒媳拜見父親。”
另有人從旁遞茶,嚴暄和陳玉容分別敬過靖國公茶後就得以起身。陳玉容得了一個紅包和一個小禮盒。
“陳氏。”靖國公看着這個兒媳,心知昨晚兩人沒有圓房,不過兒子為了大業已受了如此委屈,一些小事是不能為難于他。“陳氏,出嫁從夫,暄兒事忙,你作為妻子要照顧好他,不可心生妄念。安分守己,國公府不會薄待于你。”
陳玉容想不到靖國公會如此直白,看來自己真得只是擺設,忙回答道:“兒媳遵命。兒媳已為嚴家人,自當以夫為天,莫敢不從。”
靖國公似對陳玉容的回答還算滿意:“這裏無事你下去吧。暄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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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容起身應是,慢慢退出房間。
待屋裏只剩靖國公父子兩人,靖國公方對嚴暄道:“暄兒,你我這次必要隐忍。我們的兵士雖還保有實力也實在損失不小。萬想不到宋家人如此設計負我,我們亦可不必再托付丹心。大丈夫何患無妻,今日奪妻之恨必能得報,只是現在不是良機,我們父子需虛與委蛇。”
“父親,兒子知道事情輕重緩急。至于玉筝,待我們大事得成,再迎回她便是。只是兒子難免心中難受,那陳氏實不足以匹配孩兒。”嚴暄有些興味索然。
靖國公暗笑暄兒雖然悍勇機智,到底還是少年意氣,不夠老成,“誰逼迫你俯就那陳氏不成?不過是個擺設,做個樣子罷了。我們表現得消沉一點,方能讓宋家人放心。宋氏庸碌,無非玩些女人路數,我們靜待時機,不會多久的。至于陳氏,你只要不要做得太過,都随你。不過,又何必跟女人置氣?”
“可是孩兒實在看着陳氏厭煩”嚴暄對陳玉容的印象确實不好,幾次相見,都是在攀附曹洵易,但畢竟事關顏面,不好跟父親說。
“那就找些其她女子,世間女子千萬,只要不是間人,都随你,除了玉筝,總有可心的人。我們這一兩年怕是要蟄伏在京城,你大可以裝作耽于女色之狀,只要不耽誤咱們的大事即可。我與阿蕊就你這麽一個兒子,自然希望你一切順意,只是為了将來還是委屈了你,若你母親還在世,定能給你找個身邊人。還是為父無能,愧對你。”靖國公只有一發妻,恩愛非常,自愛妻去後再無續弦,自然對嚴暄十分疼愛。可是面對生死存亡的困境,也只能暫時委屈兒子。
嚴暄母親早逝,自幼與父親相依,感情自不比尋常。況且這次靖國公雖不像外間傳言那般身受重傷,也是傷在胸腹,當時着實兇險,雖然現在靖國府還有隐藏起來的軍隊,但處境也的确不妙。稍不留神,還是會有滅府的危險,自己在這關頭,還想着兒女之事,也太不應該了。
“父親放心,我知道怎麽做,不會再耽于此事。現在是非常之時,不宜讓不明之人進府。父親莫要小瞧孩兒,為大事計,還是讓陳氏生下子嗣以惑他人,也讓您有孫兒承歡膝下。”
承歡膝下,靖國公對‘孫兒’二字頗為心動,當下笑着應是。“那就叫下人好好服侍陳氏,早日生下麟兒。”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2 章
陳玉容自然不知道這一番神轉折,回到她和嚴暄的住所破奴院猶自擔心。讓喜枝和寶枝跟着碧玉學習府裏的規矩,自己進屋看靖國公給的見禮,居然是一只玉麒麟。麒麟多寓意子嗣,難道靖國公是想讓自己早日産下麟兒?!
陳玉容激動一番又平靜下來,嚴暄的态度很明确,好像對自己十分厭惡。以前她和陳玉筝在一起偶爾見到嚴暄,他看自己,不知道是不是陳玉容多心,總覺得那眼神充滿鄙薄。以至于陳玉容以為自己打擾到了陳玉筝和嚴暄了兩人,常識趣躲開。誰能想到會和他成親呢。
就算靖國公盼孫心切,也不是只有自己能給嚴暄生孩子。陳府是個例外,陳子安和瑤光郡主伉俪情深沒有侍妾,其他府可不是這樣,有庶子庶女的不勝枚舉。看嚴暄對靖國公十分敬重,若靖國公想要孫子,嚴暄就算對陳玉筝情誼深厚,也未必不會與其他女人生孩子。看他能娶自己就知道,嚴暄不是為了情愛罔顧其他的人。
那麽自己是不是也有機會,陳玉容從未停止有個孩子的願望。雖然她對陳玉筝起誓不與她争奪嚴暄,自己也沒有實力,可是并不代表自己不可以有個嚴暄的孩子,對于重情重愛的他們,這些不會被太看重吧。陳玉容不禁浮想聯翩,有一個孩子,就算在這裏紮下根了,自己就有了寄托,雖然自己也不能保證這孩子能過得好,但是她會傾盡所有給予這孩子她能給的一切。
陳玉容呆呆想了好多小孩子的一切,可是當她回過神來,面對現實還是覺得無力。還是先什麽都不要做,先等待,等待機會。
陳玉容帶進府的只有喜枝和寶枝兩個丫鬟,另有陪房沒有帶進來,陳玉容讓他們給她搭理嫁妝裏産業。陳玉容的嫁妝頗豐,除了金銀細軟還有一個莊子幾個鋪子,陳玉容都交由陪房打理,這些人的賣身契都在她手裏。陳玉容對瑤光郡主的态度更複雜了,一邊能把她當個奴婢一樣随意懲戒,一邊又在金銀上從不克扣,難道是人家對這些身外之物從不放在心上,還是單純不想得罪靖國公府?應該是後者吧,情愛之事在年輕時候可能看重些,到最後人還不是要依靠金銀生活。瑤光郡主與靖國公府關系匪淺,就算靖國公失勢,她也不想傷了情誼吧。陳玉容腦補得很歡快,看着嫁妝單子,不覺已到了晌午。
午飯很豐盛,八道菜兩道湯,涼熱葷素,很是可口。
“少夫人多喝點湯,這木耳海參湯最是滋補。”說話的是一個剛來的嬷嬷,姓李。
陳玉容聽着湯的名字越發疑惑,這道湯好像是有助于懷孕的吧,再看這些菜,似乎都是些滋補的,難道是真的希望自己早日有孕?
陳玉容心懷忐忑地吃完午飯,靜坐了一會就去午睡了。喜枝和寶枝一直和碧雲學規矩,陳玉容百無聊賴,一個下午又轉瞬而過。
到了晚上,陳玉容終于确定不對了。喜房又重新布置,甚至于自己,也由人簇擁着沐浴更衣,焚香畫眉。
待陳玉容做到床頭,看着身上與嫁衣差不多的喜氣衣裳,和旁邊的龍鳳蠟燭,便徹底明白了,今夜應是自己真正的新婚之夜。
果不其然,當夜幕高垂,嚴暄第一次進了喜房。下人們早已出去,陳玉容連忙起身行禮。也不敢多說,以嚴暄對自己的厭惡,怕是多說多措。
嚴暄也不理她,徑自走到桌前斟了一杯酒,一口飲下。陳玉容以為他要借酒澆愁,想到自己扮演的是賢妻角色,就小步上前,作勢要與他斟酒。
“離我遠點。”嚴暄見陳玉容居然不顧矜持,主動靠近他,不由更加鄙夷,果然出身微賤,沒有大家風範。
陳玉容聽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