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子的小奶狗(7)
小狗惱羞成怒,故技重施狠狠賞了太子一爪子,跳下他的膝頭一溜煙兒跑了。太子不但不怒,反而老神自在地坐在椅子上,端起茶來慢悠悠地品嘗。沒過多久,剛剛奔出去的某只找不到出去的門,不得不又奔了回來,朝着他憤怒地嗚嗚叫。
他撲哧一聲,放下手中的茶盞,不計前嫌地抱起那只蠢狗,用眼睛和它烏溜溜的眼珠子對視,含笑道:“好蠢。”
他又得到一爪子的賞賜。
韓沐快要氣死了!哪怕作為一條狗,那也是有尊嚴的,怎麽能被對方嫌棄“蠢”呢!曾經的他也是全國奧數小能手好不好!更別說了,屋裏還有其他人在,太子怎麽就能、能這樣欺負他呢?
立在一邊剛剛看到太子逗弄小狗已經目瞪口呆,不由自主垂下頭去的太子心腹們:“……”
讓、讓他們緩緩,緩緩!
他們剛剛看到了什麽!一向潔癖的太子毫不嫌棄地将那只髒兮兮的小狗抱在懷裏,笑的那麽燦爛、燦……爛……哦,真是見了鬼了!為何他和那只狗說話的語氣如此溫柔,為何他被那只狗賞了一爪子之後不但沒有發怒反倒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樣?
是這個世界變得太快還是我們的見識太少?作為朝廷中流砥柱的各位大人忍不住扪心自問——在他們不知道時候,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在太子身上了嗎?
被大人們炙熱的眼神看的極為不自在的太子皺眉:“各位都先回去吧。”杵這太礙眼了。
聞言,立在太子身邊早已對這樣的畫面麻木的趙全如夢初醒,低着頭走到屋子東邊角落,那裏有一盞金絲楠木為座底的琉璃燈,趙全用極快的手速在牆上某兩處按了兩下,接着,輕而易舉地轉動座底。随着他的動作,西邊的牆上出現裂痕,一道門從牆上打開了。
除了已經被驚呆的韓沐以外,無論是太子、趙全還是大臣們對此都很淡定。趙全帶着戀戀不舍的幾位大人率先走了出去。等到他們離開,太子親手将機關複原,轉而走向另一面牆,按下手印之後又打開另外一扇門,而後抱着傻乎乎的某只走了出去。
這扇門通向的地方,是太子的書房。
韓沐面無表情,內心已經虔誠地給古代人民的腦洞和實踐能力跪下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密室竟然聯通着兩個出口!他忽然有些後悔剛剛被侍衛從另一個出口送進去的時候沒有好好觀察了!
書房的燈已經熄滅了,月光從窗棂中探進來。趙佑祉擡頭看了一眼空中的上弦月,低頭再看一眼懷中的小團子,原本慘白凄清的月色,莫名的溫柔了起來。
而此時,沐浴在同樣一片月色中的諸位大人和大太監趙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着大人們一臉八卦,趙全有些胃酸,苦着臉道:“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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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黨小會開完不久,邊關就又起了變化——莊妃的哥哥,莊簡副将在酒後騎馬時,從馬上摔了下來,當場去了!
消息剛剛傳到京城來,莊妃娘娘二話不說便拉着十皇子往保泰殿前一跪,哭天喊地說其中有隐情,請求皇上明察此事。除了苦哭哭啼啼之外,莊妃娘娘居然不忘正事——将一切可能的嫌疑往太子身上扯。
聽到小太監傳來的莊妃的話,皇帝直想堵住那個蠢貨的嘴——他是被什麽東西糊住了眼睛,竟覺得這個女人聰明,覺得小十可堪造就?!
哭訴就哭訴,扯什麽太子!生怕別人不知道曹廣的死和莊簡有關?
“拉回去,讓她待在錦繡宮中不要出門。”皇帝咬牙切齒吩咐道,等小太監要出去傳話,他又改了主意:“朕親自去!”
明明很不得将莊妃這個豬隊友塞回她娘親肚子裏重造,皇帝此刻卻不得不忍住這樣的沖動,做出一副傷心的模樣安撫道:“愛妃莫急,朕一定派人好好調查。”說罷,粗魯地将人拉了起來,捂住她的嘴讓人送回去,生怕她再說出什麽了不得的話來。
太子得到莊妃哭訴的消息的時候正在給小狗洗澡,用大大毯子裹住濕漉漉小狗,緩緩擦拭白色的狗毛毛,動作溫柔極了,說出來的話卻異常森然:“別急,別急。好戲還在後頭呢。”
韓沐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某人見狀,将它抱在懷裏,佯裝用自己的體溫為對方取暖。
好戲很快便上演了——在收拾莊簡遺物的時候,竟發現了他和西齊來往的信件!那信件白紙黑字,從頭到尾都在訴說莊簡是怎樣将己方的軍事機密透露給對方,而造成對方數次“巧合”大勝的。
除此之外,其中還有詳細的“如何弄死戰神曹廣”的詳細攻略——證據完整的讓人不知道說什麽好。
而後,奸賊莊簡的內應李餘被找了出來,與此同時,主帥曹廣為小人所害的說法已經傳遍整個軍營了,一時群情激奮,在小将朱因、趙四鐵的帶領下,三萬将士同寫血書,聯名要求朝廷将誣陷敬愛的曹帥的賊人繩之以法。
此時已經沒有人關注莊簡是怎麽死的了。自從消息爆出來之後,莊簡原本應該運回京城的屍體被扣留在了軍營,九月份的氣溫并不低,那屍體已經開始散發出了惱人的氣味來,但仍然有不少士兵偷偷溜去往上面吐唾沫。
狗賊!
遠在京城的皇帝也覺得自己臉上被吐了唾沫,看着擺在他面前的證據和血書,臉上火辣辣的疼。
娴于騎射的将軍無緣無故的墜馬而死,死後有輕而易舉地在其遺物中找到通敵信件——他要相信這裏面沒有什麽隐情他就是棒槌!
更令人惱怒的是對方的态度——完全不在乎別人看出什麽,或者說,對方故意想讓別人發現。這樣的做法,說的好聽自信,說的難聽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幹壞事也幹的如此心安理得,明擺着有所依仗,篤定他就算發現也不能拿他怎麽樣。
簡單、粗暴,卻異常的有效。
皇帝氣着氣着就笑了,他發現自己的确還不能拿對方如何——至少現在不能。不但不能戳破這個謊言,反倒要幫着将這事情圓回來。
這個太子……這個太子!
叫來門外的太監,皇帝鐵青着臉道:“傳朕旨意,罪人莊簡溝通外寇,叛國求榮,誣陷功臣。朕痛之入骨,恨不能平。特賜莊氏一族滿門抄斬!賜錦繡宮莊氏白绫,皇十子由翊坤宮德妃撫養!”
旨意下,滿朝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