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許家大醋缸(上)

因為許純玖的親事,杭城周家也來了不少人,滿滿當當住在了另一條巷子的獨院裏。

許家作為東道主,自然要盡一盡地主之誼,三姐妹便輪流陪着他們去玩,玩了幾日,三位許夫人邊上的丫頭忍不住了,生怕自家的姑爺被人拐走了。

李容繡聽春和絮絮叨叨說了一通,覺得有些好笑:“驸馬是什麽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們只是表親關系,有人親熱也屬正常,不必無事生非。”

“公主,你怎麽還不聽我的,你想想看以前你不聽我的,吃了多少虧。那表小姐纏着驸馬呢,驸馬走哪兒跟哪兒,就差挂在驸馬身上了。這兩日明明不是驸馬帶他們玩,她也纏着驸馬,人都等到戶部門口去了。”自打許純瑗回來,便升了官,年紀輕輕便成了戶部侍郎。沒辦法,文官能取得軍功,救國家與水火,跟公主兩人又這般艱辛,皇帝要重賞,大家都理解。

“驸馬回來并沒有什麽變化,她亦跟我說過這個小表妹,說是打小便喜歡纏着她,只是兒時她要侍讀,這小表妹也不怎麽來京城,如今難得來一趟,自然是親熱。再說了,我與驸馬能相戀,也不代表每個女子都喜歡女子。那小表妹也不是驸馬會喜歡的那類。”李容繡倒是安慰起春和來了。

“公主,您可不能因為懷了孩子就放松警惕。多少男子在這種時刻納妾買小,驸馬雖然是女子,可是女子為夫的先前我們沒有經驗呀,萬一也差不多呢?好女怕纏郎,沒準好女也怕纏女。”春和憂心忡忡,生怕自家公主沒有把握住絕世好驸馬。

李容繡見她這操心的模樣,知曉勸慰的話也沒什麽用,又細想她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便道:“那你派人盯着那小表妹吧,若是人家真的做了什麽出格的事,你再出面警告一番她。切忌輕舉妄動,原本沒事,若是因為瞎折騰,折騰出事來就不好了。”

春和領命便出去了,沒一會兒,許純瑗回來了。

許純瑗先是問了李容繡今日的狀況,見她面色紅潤,忍不住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君知有乖乖的嗎?”

“還算乖,跟她說話就會動一動,不跟她說她也不鬧。”李容繡側頭看着許純瑗,眼裏盛滿了溫柔。

許純瑗看着李容繡,心軟成一片,随即又想到什麽,問道:“容兒喜歡文武雙全的公子嗎?”

李容繡也不知許純瑗為何會有此一問,以為許純瑗想讓自家孩子變成文武雙全的人:“怎麽?你想讓君知跟着純玥習武?”

許純瑗思慮了一下,還是決定全盤托出:“是這樣的,今日那個小表妹來找我,說她哥哥對你仰慕已久,讓我引薦一下。她那哥哥我也是知曉的,是周家下一任的家主,文武雙全,長得也是個好相貌。我就想問問看,你若是喜歡這種的,那我就不引薦了,你若是不喜歡呢,我可以引薦一下。”

“看來還是我做得不夠好,叫你覺得一個都願意為你沒命的人,還會去喜歡上別人。”李容繡說完,招招手,示意許純瑗走到跟前。待許純瑗在她跟前站定,她又示意許純瑗彎下腰來,許純瑗以為她有悄悄話要說,便側着頭彎下腰去,李容繡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才道,“你就說本宮已為人婦,心系許君,不容別人,不願見。”

許純瑗立馬咧開嘴笑開了花:“公主,我發現你最近是越來越會哄人了,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

李容繡歪着頭問道:“你不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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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喜歡,公主怎樣都喜歡。”許純瑗樂呵呵地坐下,李容繡側過身,一手柱在茶幾上,撐着腦袋,擺出一副委屈的模樣:“驸馬既然知道醋味,也要和你的小表妹保持點距離才是,不然哪一日我喪失了理智可就不好了。”

“放心吧,我已經打算這些日子先不出門了,省得碰見她,還好公主府不是誰都趕緊來的。”自打從邊境回來,許從安就住在公主府沒有回許府過,她在許府的小院甚至被許從安改了一番,已經徹底沒有許純瑗住過的模樣了。

再說許純玥,回了京以後就被正式封為“安晉将軍”,已是年輕武将裏的翹楚,那勢頭隐隐要超過她的老丈人駱南城。

周家的表姐表妹們自然圍着她這個大英雄轉,眼裏嘴裏皆是贊譽。許純玥就十分嘚瑟,每每都要在駱原含跟前顯擺一番,一副愛慕者滿城的架勢。駱原含也懶得搭理,她還不知許純玥是何人,縱是再接她十個膽,她也不敢在外頭找人。

駱原含帶來的丫頭擔心得很,同駱原含提了幾句,見駱原含毫無動靜,便去尋了駱南晴,這也是駱南城叮囑她的。駱南晴一聽,便優哉游哉來找駱原含了。

她倒不是來勸駱原含如何的,她自是了解自家女兒,此次來是“提點”侄女幾句的:“原含啊,雖然娘也知曉純玥那丫頭只敢嘚瑟,不敢別的,說得直白些,倒不是她怕你真的不敢如何,而是她和她爹一個性子,明明愛慘了你,又要擺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不過純玥跟純瑗不同,她愛表達,只是她這個人從小腦子就長歪了,總不按常理來,她這幾日天天與你嘚瑟,你可有想過是為何?”

“大概知道一些。”

“你既然知道,就該做出些反應來。她怎麽不去別人那兒嘚瑟,不就是想你有點吃醋的樣子,這樣她才覺得你心裏有她,她覺得高興麽。”

“我也是逗她玩,她想我吃醋,我就偏偏不吃。不過聽娘說來,吃吃醋到底也無妨,我也不用憋着,她也開心,兩全其美。”

“難怪純玥這般喜歡你。你不知曉,她這人多好鬥,老是來問我,三個兒媳是不是最喜歡你,是不是你最好,我若是說你半點不好,她就要與我争上許久。有時我也跟你一樣,故意逗她玩,她那氣呼呼的模樣也着實好笑,也難怪你老逗她。”駱南晴說着說着就笑了起來,又同駱原含說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許純玥回來的時候恰巧見駱南晴離開,又驚又喜地問駱原含:“你懷上孩子了?”

“你怎麽沒頭沒腦來這麽一句?”駱原含也開始跟駱南晴一樣懷疑,許純玥是不是兒時被自己打傻了。

“你若是沒懷孕,娘過來做什麽?”

“娘也是我姑姑啊,怎麽就不能過來了,她只是來跟我聊聊周家的那些表親。”

許純玥聽了解釋,也就點了點頭,又開始嘚瑟起來:“今兒我帶他們去軍營看我練兵,我跟副将對打,輕而易舉就将人打倒在地,那幾個表姐妹簡直想沖上來抱我了。你看你看,她們還送了我好多帕子,還替我擦汗呢!”許純玥說着就從袖口裏掏出許多手帕遞給駱原含看。

駱原含見她是從袖口裏掏出來的,便知她沒有将這些手帕與她送的混在一起,自己那手帕,她向來是放在胸口的,便開心得想笑,但又忍了下來,打算順着她吃回醋,就當作獎賞吧。

“說起來,我也許就沒去軍營看過了,你現在帶我去看吧。”

許純玥一聽,這媳婦兒終于吃醋了,喜不自禁,忙不疊又将人張羅在一起,往軍營走去。駱原含看見她招呼來的一群人,也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人是多怕自己不吃醋,她都已經表現出要吃醋的模樣了,還要将人帶去,是想再激一激自己麽?

果然,許純玥将幾個副将都叫了出來,站在臺上,讓他們一起上,她也游刃有餘,沒一會兒就将人都打倒在地了。

還不待她轉過身享受臺下的歡呼聲,只見一個人影跳上臺來,過了兩招,她才反應過來,是駱原含來了。許純玥心裏別提多高興了,看吧看吧,我媳婦兒心裏全是我,真是愛慘了我,才這麽點事就忍不住了。

就同方才許純玥與副将的打鬥一般,駱原含與許純玥的打鬥也很快地結束了,只是倒在地上的是許純玥,駱原含全力以赴的情況下,她根本沒幾招可以招架的。再說,她打得毫無鬥志,倒在地上還忍不住傻呵呵地笑,只因她覺得,駱原含打她時越用力,越說明她吃醋的程度深。

駱原含見她這麽一副沒出息的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許純玥以為她還在生氣,連忙跳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走了過去:“娘子武功又精進了,快回去教我幾招。”說着就扔下一群人,跟駱原含兩人施展輕功走了。

可大家都不相信鼎鼎有名的“安晉将軍”會這般輕易地輸給了夫人,覺着她定是故意的,故意讓着夫人的!這般一來,全京城又都在贊頌,這将軍不僅武藝高強,謀略過人,對夫人也是疼愛有加,實在是京城衆男子的學習榜樣,是全京城的楷模丈夫啊!

許純玥将傳言轉告給駱原含,才說完便仰頭大笑,好不得意,坐在一旁的駱原含無奈地嘆出一口氣,自己當初到底是如何瞎的眼,一定是欺負她欺負多了,心懷愧疚才想嫁給她補償她的,嗯,一定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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