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反方向的鐘!

那白色石山的上面,有一根約兩人高的立柱,柱子上雕刻着一些浮雕。

在立柱靠近頂端的地方,有一截成年男人胳膊粗的橫臂伸了出來,就在橫臂的下方,一道黑影靜靜的懸挂在橫臂下方。。

手電光的照射下,他們清楚的看見,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之前就以為失蹤了的柯曉。

此時的柯曉被人用繩子以頭朝下、腳朝上的姿勢倒懸在半空,她的雙手被繩子綁在了身旁兩側,而頭發也被剃了個精光。

最讓葉寒江他們覺得驚恐的是,柯曉脖頸上那一條幾乎環繞整個脖子的瘡口。

很顯然,兇手将她如同牲畜那樣殘忍的放血了。

在柯曉的屍體正下方,衛國緊阖雙目仰躺在地板上,他被人為的割開了臉頰。

兇手故意将他的嘴巴掰開,使得柯曉的鮮血能夠正常的流入他的口中。

更為慘烈至極的是,兇手殘忍的将他開膛破肚,小腸被拽了出來,像水管一樣鋪在地板上。

鮮血從這裏流出,沿着石頭上方的坑道蜿蜒曲折的流向下一個坑洞,坑裏全是白花花的東西。

葉寒江不忍心再看,幹脆從第一個坑洞上移走了視線。

血線繼續前行,第二個坑洞出現在眼前,那是一個類似圓盤狀的淺坑,一道金屬網卡在了圓盤中間。

金屬網的前面,有兩個球狀物正在流下來的血水沖刷着不停的滾動。

衆人定睛一看,那兩個球狀物居然是一對眼珠!

在昏黃的手電光照射下,面前的一切顯得那麽的詭異。

良久之後,葉寒江才用幹澀的嗓音發出疑問道:“它真的是人嗎?”

然而,沒有人能回答他,只有靜靜流淌的血液在無聲的記錄着這一切。

葉秋一聲低呼,沒忍住罵出了聲:“靠!”

顧啓諾将葉寒江納入懷中,眼前的這一幕實在太過血腥了,他們設想過兇手的殘忍,卻沒預料到當這一幕真的出現在眼前時,是那麽的讓人難以接受。

他真的只是為了懲罰這些人嗎?

還是他根本就是一個變态?

葉秋看着面前像塊奶酪的巨石,疑惑道:“兇手為什麽要選擇這麽殘忍的手法?難道是他這樣做有什麽深層次的含義不成?”

顧啓諾道:“的确,和之前死亡的人相比,這次的懲罰方式未免太過血腥了。”

他猜測道:“難道說,兇手不是一個人?”

“你什麽意思?”葉寒江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顧啓諾有些尴尬,本來不想說,但轉念一想,讓葉寒江了解一下也挺好,便開口道:“這種殺人手法,和蓋亞的非常相似。”

“你是說,是蓋亞動的手?”

他點頭:“你看柯曉脖子上那一刀,除了刀口之外,沒有任何卡刀的跡象,很顯然是一刀造成的,如果是剛動手的新人,是絕對做不到這麽幹脆利落。”

三個人沿着血線前行,直走到巨石的末端,才發現那些血液都彙集到了三個888的坑洞裏面,坑洞的左邊還有鮮血書寫上的執行者三個字。

葉秋看着只覺得不寒而栗:“這…這玩意兒到底是個啥啊?”

顧啓諾見葉寒江面上似乎有幾分明悟,問道:“小九,你知道這東西?”

葉寒江看着遠處的888,反問道:“你們聽說過血池嗎?”

顧啓諾:“你說的血池,是指墨脫血池嗎?”

“嗯。”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後,顧啓諾點頭:“我也只是聽說過,據說墨脫曾經出土過一種血池,其作用是通過正确擺放人的各部分器官過濾掉血液中的某些物質,篩選出特定液體,這些液體會被血池上附着的某些纖維吸收後,可以産生巨大的動力打開石門,以此來作為一種防盜的機關。”

葉寒江搖頭道:“一部分正确,首先血池的确是需要在特定的位置擺放人體器官,不過其作用并不是防盜的機關,而是一種極其血腥的人祭。”

“人祭?”這個詞觸動了顧啓諾的敏感點,他道:“會使用人祭的,一般都是宗教,且還是個不怎麽知名的宗教。”

葉寒江點頭認證了他的猜測:“沒錯,這種血腥的祭祀方式,源自藏區的一個原生宗教——苯教,它起源于比吐蕃早一些時候的古象雄王朝,後期因為受到佛教的沖擊式微,所以除了藏南的原生居民,外界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宗教。”

他話音剛落,葉秋就嚷了起來:“那就奇怪了啊?既然血池祭祀這麽鮮為人知,那這個兇手是怎麽知道的?”

葉寒江:“如果是對宗教有研究的,知道這些倒也不稀奇。”

說着一臉好奇:“不過我覺得奇怪的是,這個兇手的行為模式為什麽前後這麽矛盾,簡直可以說是矛盾綜合體了。”

顧啓諾心領神會道:“是因為他的刑罰手段吧?”

說着開始分析道:“方彥博的火刑、關簌簌的冰凍還勉強可以用聖經的刑罰解釋,可楊超的餓鬼道出自佛教,現在衛國和柯曉又死于苯教的血祭,懲罰手段簡直就是個大雜燴。”

葉寒江:“其實從這點我們可以判斷出,這個兇手是不是基督徒不一定,但他對華國文化和佛教文化一定不了解,從這裏也可以推斷出,他應該是個外國人或者在國外長大的華人。”

“所以範圍應該很明朗了,蓋亞和Jerry。”

葉秋:“我覺得是蓋亞的可能性更高。”

說着頭頭是道的分析起來:“你們想啊,那個叫Jerry的小孩患有小兒麻痹行動不便,且又是個小孩,應該沒有襲擊大人的能力。”

“我猜,前幾個人都是柯曉殺的,這蓋亞一看人殺得差不多了,便跳出來坐收漁翁之利,他應該是怕衛國和柯曉同時反水,幫着我們一起對付他。”

顧啓諾也附和道:“從行兇手法來看,的确是蓋亞跟可疑一些。”

葉寒江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心中仍舊暗自懷疑道:難道真是蓋亞?

他不敢确定,因為還有一些疑點仍然沒有解開。

柯曉和衛國死的實在是太慘,葉寒江他們忍着畏懼之情替二人料理了後事。

晚上吃過晚飯之後,葉寒江獨自一個人去了樓頂,遠處的森林鬼祟陰森,夜風拂過發絲,他心中是前所未有的迷茫。

臉頰忽然一絲暖意,葉寒江擡頭,臉側多了一個杯子,他接過杯子,低頭情緒低落的道了聲謝謝。

顧啓諾在他身旁坐了下來,看着遠處的森林,問道:“在想什麽?”

葉寒江想起方才想到的猜測,搖頭道:“沒什麽,就随便想想。”

顧啓諾看着他的側臉,夜色下顯得格外撩人。

他抿了一口茶水,開口道:“你之前說,另一個你選擇自殺是因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提醒我們,到底是什麽?”

被問及這個問題,葉寒江心中一凜,擠出了一抹笑來道:“我也不知道…”

話音未落,卻撞上了顧啓諾早已洞悉真相的眼睛,他忽然騙不下去了。

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那個很重要的事情是什麽,但他一直沒說,顧啓諾也忍着一直不問。

然而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真的很自私,他只顧着自己的執念,從未考慮過顧啓諾在猜到這件事情後,又是怎麽樣的一個心情?

顧啓諾猶豫了半響,方才開口道:“所以,是我猜測的那個原因嗎?”

這個問題讓他身旁的人沉默了下來,許久之後,葉寒江才開口道:“阿諾,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顧啓諾并沒有直接答應他,而是反問道:“你已經下了決定,是嗎?”

葉寒江沒有回答,他懇切的看着面前的人,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顧啓諾看着他眼裏哀求之意,嘆了一口氣,将人攬入自己懷中安慰道:“無論你選擇什麽,我都會陪着你,哪怕是再找三年、五年,我也陪你一起。”

一滴溫熱從葉寒江臉頰劃過,他哭着對顧啓諾道歉道:“對不起,阿諾,我實在沒有辦法,我…”

一抹柔軟堵住了他未說出口的話,顧啓諾吻掉了葉寒江眼角的淚珠,輕撫他的臉頰道:“你永遠也不需要對我說對不起這三個字。”

二人在夜色中相擁。

良久之後,顧啓諾:“那現在我們要怎麽做?”

葉寒江道:“我想,另一個我寧願冒着被抹殺的風險也要傳播消息,只有一個可能。”

他看向顧啓諾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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