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只見是一位穿着玄衣的少年,手提長弓,眉眼間蘊含一股清氣,生的俊雅不凡。他踢開了門便開始四處搜尋。

公狐貍死死盯着他,後腿踹了踹俞秋生。

“人都到你頭上放肆,怎麽着也得給他一點教訓才是。小子狂妄,不懂禮數。要是當年我,如今早就掀他一個大馬趴了!”

這話引的那少年扭頭看來,他一雙桃花目,便是有些許惱怒,可對上旁人的視線那也有幾分的情意綿綿。

“你這掉毛狐貍口氣真大。”他哼了聲,擡眼看到俞秋生,拱手道,“事出有因,打擾姑娘了。”

俞秋生摸了摸公狐貍,回神後咳了幾聲:“不知這位道友要找的是什麽,雅間裏從我進來起就沒有什麽奇怪動靜,不知你可是找錯了門。”

這玄衣少年聞言哦了聲,依舊我行我素。他手上那把長弓上刻着白澤圖騰,俞秋生回憶着追連載時書裏的一些細節,最終大腦空空。

看他找了好半天一無所獲,公狐貍就開始說風涼話。

“你找不到啦,收拾着趕緊走。”

“雅間就這麽大,你來來回回搜了不下八百遍,要麽人不在了要麽便是你有眼疾,快去治治眼疾罷。”

“你……”

這一句才蹦出一個字,那玄衣少年猛地瞪他一眼,似是咬牙切齒。

不過對着俞秋生這陌生人,他打不得罵不得,最後一腳踢翻了牆角擺的花架子,土灑了一地。

“呦呦呦,自己沒本事找不到就拿這些死物出氣,果然是少年心性。”

公狐貍在俞秋生懷裏探出頭,笑的正歡。

俞秋生見那少年面色不善,不想惹麻煩,就捏住狐貍嘴,說:“大抵是你找的東西不在了,不若換個地方繼續找找?”

她聲音不若塗秀秀的溫柔軟糯,聽起來有一絲絲冷硬低啞。

玄衣少年不語,拉開椅子坐在一旁,桌上的茶杯搖搖晃晃,被他扶穩了。

他自幼長在仙門世家當中,此回獨自一人在外□□,好不容易獵得一只千年靈獸,誰曾想這靈獸竟如此滑頭。先故作順服姿态,只趁他不備便趕緊跑。如此反反複複,他再好的耐性都沒了個精光。

“驚擾了姑娘是在下不對,你的仙草在下全買了。”少年掏出自己的錢袋子丢給俞秋生,深深吸了口氣後手搭在了眉骨上,又說了句抱歉。

他的衣袍上繡了繁複的繡花紋路,細看也能在衣角找到白澤圖案,那想必是他家族圖騰。身上的熏香因着他坐下靠近的緣故,淡淡傳過來,帶了一絲檀香味道。

而俞秋生見他似是平複了心情,便松開了懷裏的公狐貍,颠了颠重量,估算着價。

早點賣完她早點回去,要是紀素儀興致來了下島視察,那她跑出去被抓到豈不是完蛋了?

方才當真是如坐針氈。

“那些紫心草的價不過八塊的中等靈石,這些還給你。”俞秋生找了錢,誰知那少年搖搖頭。

“在下百裏珩,事先冒犯了,這些便請姑娘喝茶。”

說話間他靠在窗一側,銀色長弓在月光下耀眼奪目。

公狐貍閑不住嘴,爪子搭在桌沿上笑眯眯問他:“你要找的是什麽?”

收了錢,這态度都變了。

百裏珩閉目養神,聞言道:“一只畜生。”

俞秋生看着公狐貍,忽想起他最拿手的本事,果然就見他擡頭驕傲道:“既然買了咱們的仙草,我就替你找一會。”

百裏珩一邊的眼睛睜開一條縫,似不大相信,反問:“你行麽”

心裏還記着他方才說的那些風涼話,冷哼一聲,扭頭看着窗外。雪白的窗紙上映着人影,燈火虛晃,人影也搖搖晃晃,鼻端飄來一股雲桂香氣,有些許甜味。

……

公狐貍哼出的調子聽來似五音不全,卧在地上,過了一盞茶功夫,百裏珩的眉頭已經皺起來。

但這不妨礙他能将靈獸找出來。

大抵同是獸類,有一種共通性,百裏珩眼睜睜看着這狐貍從她裙擺中引出了一條通體漆黑的小蛇。

衣衫雪白,被他爪子撩起了一半,素白底的鞋面上繡着流雲紋,往上則能窺到雪白光潔的肌膚,小腿修長。

他抿着嘴,忍着将視線移開,心裏想的卻是,她居然不穿褲子。

俞秋生此刻正襟危坐,哪裏知道百裏珩心裏想的是什麽。修仙界算是古代,尤其是這個盛夏天氣,外面一層裏面好些層,太過悶熱,她就把褲子剪短了。

那條小蛇溜出來,俞秋生後知後覺。

難怪百裏珩找不到。

他沒有公狐貍那樣大的膽子。

小小的雅間裏未幾傳來一聲轟響,俞秋生那把椅子歪倒,整個人愣了好一會,略有驚恐狀,指着那只小蛇的手都在顫抖。

“怎麽會……有蛇?”

“哪裏是蛇?”

公狐貍舔了舔爪子,眼珠子轉了轉,慢條斯理道:“這是一只泥鳅。”

百裏珩伸手将她拉起,見她面色慘白,說話都不利索,到底也點點頭。将他從昌平山逮到的雲螭當做泥鳅捏在手裏。

他打量着她的神情,撥弄雲螭幾下,遞給俞秋生,好氣道:“姑娘自己看看,不是蛇。”

少年掌心裏的東西沒有角,黑的像是塗了一身的墨水,卻是看着就滑膩。

泛粉的指尖小心翼翼戳了幾下,雲螭本想一口咬過去,可礙于百裏珩的兇殘,強忍住這等被當做泥鳅的屈辱,乖乖低下腦袋。

俞秋生終于松了口氣,蒼白的面上眉頭舒展開。

“姑娘叫什麽?”

一人一狐替他找出了雲螭,百裏珩客氣問道。

俞秋生報出假名:“秋秋。”

公狐貍:“胡胡。”

少年輕挑起眉,拎起自己的長弓好笑道:“我問的是這位姑娘,你這掉毛狐貍湊什麽熱鬧?”

世家公子特有的傲氣,公狐貍不屑地扭過頭,尾巴掃地。

“叫你知道,靈獸也是有名字,而非畜生。”他似笑非笑道,活了上千年,此刻語氣便是教訓後輩的語氣,只不過皮囊是一只掉毛狐貍,看着有幾分滑稽。

說完話他扯着俞秋生的裙角要走,而俞秋生此時正低頭看着那只雲螭,方才的笑意漸漸收斂。

那泥鳅越看越奇怪,那雙黑溜溜的眼珠子像是黑曜石鑲嵌上去的,隐隐有兇氣。

她感到一種壓迫感,好奇之餘那扯她裙擺的力道越來越大。

公狐貍抓地,不悅。

“走。”

這一下使了十足的力氣。

可話音落下,俞秋生就下身一涼。她震驚地望着地上的裙擺,來不及反應便被對面的少年看的一幹二淨。

修長雪白,腳踝纖細。

百裏珩漲紅了臉:“……”

反應過來的俞秋生則猛地掐住公狐貍,心裏開始猙獰,幾乎要罵他:“你她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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