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75.

他怕失态,怕在這個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面前狼狽。

衛成覺得自己似乎飄的很遠很遠,他飄到了一個五六歲的男孩身上,那天他半夜起夜,卻被一陣奇怪的聲響吸引,還是孩子的他慢慢走了過去。

從虛掩的門縫裏,他看到他的爸爸媽媽,絲毫不像平時的模樣,他們赤裸着身體,像是一場醜态畢露的搏鬥。衛成被吓到了,魔鬼附着在了人類的身上,為了讓人淪陷、痛苦、自甘堕落。

人怎麽能被欲望操縱?

人怎麽能與野獸無疑?

他跑走了。

而如今想來,這些似乎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沒有人傷害任何人,只是他在不适當的年齡了解了不适當的行為。

但這件事,确确實實永永遠遠改變了他。

而現在,張斌合坐在他身上,用他的手摸着那突出的鎖骨,摸着那少年人的胸膛,甚至用他的拇指揉着自己敏感的部位,他帶着他摸過自己身體的每一寸。

竟然是張斌合在教他。

衛成感覺手掌滾燙,另一方面紅透了一張臉的張斌合并不醜,雖然也帶着情欲,但他看起來那麽真誠,那麽信賴自己。

張斌合顫抖着身體,他身上混雜着浪蕩和純潔,明明這麽大膽,眼睛卻像小兔子似的完全紅了,他湊到衛成耳邊說,“衛成,你上我吧。”

“上”在這裏顯而易見是個動詞。

他第一次看到衛成呼吸不勻了,那人的胸膛快速的起伏着,胳膊是即想推開他,又想靠近他的姿态。

于是張斌合說,“乖,不怕,不用你脫衣服。”

現在魔鬼本人在跟衛成講話了,衛成絕望的發現自己完全動彈不得,他試圖調動殘存下的理智,“小合,你不必這樣,我是說,性只是為了必要的繁衍而不得不做的。”

“才不是,”張斌合生氣了,“是、是相互喜歡的人自願把自己交給對方的過程而已,哎呀你怎麽這麽啰嗦,該不會是……”他後半句吞進喉嚨裏,因為他已經看到了他的反應。

平常雖然偶爾也會感覺到,但是從來沒見過衛成激動或失常,他曾經還在內心吐槽過這家夥究竟是不是人類。

張斌合笑着用額頭蹭他,用嘴唇親吻他,衛成終于摟緊了他,那天後來的一切都變得亂七八糟。

他記得張斌合怎樣主動,怎樣親吻,怎樣讓他感到從未體驗過的快感,怎樣哭泣,怎樣愛他。

等天亮的時候,衛成驚訝的發現張斌合原本無甚瑕疵的身體上遍布青腫,兩條修長的腿內側還沾滿了痕跡,他重新将被子拉上,将人抱在懷裏。

他們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衛成想了想,趁着小孩還沒醒,閉上眼睛認真地親吻着那人的嘴唇。

“我也愛你。”

日上三竿,張斌合終于醒來,叉着腰第一句話就非常欠揍,“滅哈哈!我終于把你睡了!耶!”

衛成摸着下巴微笑着回客廳拿了酒精,“是嗎?那過來換藥。”

“不要啊——”還沒嚣張三秒鐘,扯到痛處,張斌合摔倒在枕頭上。

“別亂動,不疼嗎?”衛成把他放好,也沒真的懲罰他,倒是張斌合突然拉住他,認真地開口,“我想過了,你現在不喜歡我也不要緊,我可以花十年、二十年的時候,一定讓你很愛很愛我,永遠也不會想丢下我。”

說完還捏起拳頭做發誓狀,可愛得變成了那種動畫片裏才有的人物,都能看到他眼裏的小星星了。

“好啊。”所有的滿足、欣喜、快樂,都藏在了衛成微微彎起的眼角裏。

張斌合永遠不會知道,他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他了。

尾聲

2018年。

“在那座陰雨的小城裏,我從未忘記你

。成都,帶不走的,只有你……”

張斌合拿着手機正在沙發上癱着,“哎,我們班上那幾個學生啊,不曉得多皮,比我那時候還調皮。”

“我看未必。”衛成說着就要去打開某人的空間。

張斌合連忙投降,“別別別,別翻我黑歷史了,哎,等家長會再跟他家裏人談談吧。”

這十年裏發生了很多事,張斌合從大學裏畢業,去往不同的小鎮上教書;他們搬了家,離開了原來的城市;衛敏再婚了,多了個胖乎乎的千金,在婚禮的時候張斌合在桌下默默牽了衛成的手。

早些年他們還被催着相親結婚,後來離得太遠,這幾年也不怎麽說了。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倒沒人知道他們之前的關系了,他們姓不一樣,從沒有人懷疑過。

這十年張斌合已經不會在外哭了,只有衛成還是能見到他的眼淚,哭兮兮地跟他說想睡覺了。

有時候衛成看着他的眼睛,恍惚間覺得還是與十年前一模一樣,他還是如那時一般愛着自己。

衛成變化頗大,第一次出了一本有戀愛情節的小說,讀者們都議論紛紛,不僅如此還天天被張斌合折騰得跑東跑西,這人愛打卡網紅店,每每必須拉着他一起拍照。

如果有人湊巧看到了這些照片,會看到衛成是那樣堅定而專注的凝視着他,像是這個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到了年末跨年的時候,衛成總會抱着他聽他念書,張斌合懶洋洋靠着,手指滑過書頁,慢慢讀了出來:“愛不發一言,便已責任重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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