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來自姐夫的寵愛(二)

黎耀祥不由皺了皺眉, 而黎夫人優雅的切着盤子裏的食物,似是什麽都沒有聽到一般,黎馨則不着痕跡的嫌棄一瞥,心裏有些厭惡,因為實在是丢人。

黎津啧了一聲正要開口說些什麽打破尴尬的氣氛,忽然看見衛崖柏伸手用刀叉将黎硯盤子裏的食物切着整齊的小塊, 他看着低頭不安的少年, 輕聲一笑, 語氣低柔仿佛像是怕驚吓了他一般。

“吃吧。”

意料之中自然沒有等到少年的回應,衛崖柏渾然不在意的笑了笑, 随即開口從善如流的轉移了話題。

“伯父, 關于那片地的開發權李家已經開始動手了。”

黎耀祥面色一正, 坐直身子立馬接過了話,将本想問衛崖柏的話忘的一幹二淨。

一場晚餐吃的十分沉悶,基本上只要三個男人在侃侃而談,黎馨和黎夫人一直保持着優雅的用餐禮儀,傾聽着男人們的談話, 至于黎硯,大家根本沒有注意到他。

黎馨不經心間瞥到了斜對面低頭扒着盤子裏食物的黎硯,想到了之前的一幕,臉色有些不好,雖然衛崖柏一向體貼風度,在交往過程中也處處禮讓女性,但是這種體貼一旦和她最讨厭的人扯上關系, 便讓她不那麽痛快了。

正出神着,忽然聽到一陣猛烈的咳嗽聲,她望去便看見黎硯漲紅着臉捂住嘴,不知是被什麽東西嗆到了還是病又犯了。

黎耀祥重重的放下刀叉,沉吟片刻,剛要說話便看見黎津起身幫他拍背順氣,笑着朝自己道:“父親,弟弟咳的難受,我帶他下去吃藥,免得在客人面前失了禮。”

“去吧。”

黎硯渾身僵硬,手則微微顫抖,幾乎是被黎津生拉硬拽提了起來離開。

“阿柏,吃這道菜。”黎馨笑着指了指他面前的菜。“這道菜是我母親聽說你來親自做的。”

衛崖柏收回視線,淡淡的笑着嗯了一聲。

“咳—咳咳—”黎硯被扼住喉嚨抵在衛生間牆壁上,胸腔劇烈起伏仿佛要把肺咳出來一般,背脊被粗魯推到牆上疼的他眼淚險些掉落下來。

黎津臉色陰沉的端詳着他的模樣,等到黎硯呼吸漸弱的時候才猛的放開他,湊在他耳邊冷聲道:“做出這幅可憐樣給誰看?怎麽?連姐姐的男人都要勾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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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黎硯痛苦的阖上眼簾,臉色因為黎津的羞辱變得蒼白,

連咳嗽都不許了,這家人怎麽這麽變态。

“想傍上衛家的人?就這麽迫不及待想離開黎家?我看你是忘了從前的滋味了。”黎津陰測測的撫摸着他的臉頰,感受着手下少年恐懼的微微顫抖,露出小動物被逼到絕境的倉皇神情,不由滿意的眯了眯眼,拍了拍他的臉頰,語氣輕快:“開玩笑的,表情別那麽可怕,來,笑一個。”

黎硯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表情卻仿佛像是下一秒要哭出來了,黎津見狀有些無趣的啧了一聲,站直身子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去把藥吃了。”

黎硯垂下烏黑的眼睫,讷讷的點了點頭。

吃完晚飯後衛崖柏被黎家人盛情留了宿,不過并沒有安排他和黎馨一個房間,在這點上黎家還是有自己的矜持的。

黎硯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喉嚨裏仿佛被什麽東西扼住一般,呼吸有些困難,手腳發軟,他最後終于無法忍受,輕手輕腳的起了床走到外面,想透透風。

走廊上幽靜黑暗,盡頭是一個陽臺,窗簾後似乎有個人影站在那裏,有點點火光在黑暗中格外顯眼。

他似乎也察覺到了後面的腳步聲,轉頭朝黎硯望去,看見是他時,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睡不着?”

黎硯低頭小聲嗯了一聲。

衛崖柏緩緩将指間的香煙湊到唇邊,低聲一笑:“你看這下面。”

黎硯看了他一眼,随即小心翼翼的探頭望去,看見下面的場景時不由微微一怔。

只見白日裏的綠化迷宮在夜晚中俯瞰望去,曲折蜿蜒的線條密密麻麻,在黑暗中仿佛張牙舞爪的野獸仿佛要将人吞沒一般。

站在這幅場景面前,感覺自身渺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受到了極大震撼。

但黎硯有些搞不明白衛崖柏的用意,他看着他叼着煙吊兒郎當的雙手撐在陽臺欄杆上,沒有了白日裏風度端莊的氣質,額間黑色的碎發被他用手撩起,露出光潔的額頭。

衛崖柏雖然沒有轉過頭,但他似乎也知道了少年此時的困惑,嘴角微微勾起,他想起今天下午在後院看見的場景,少年站在窗前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幾個人,察覺到自己發現他後,連忙躲到窗簾後。

可晚餐的時候那他險些沒有認出他,少年安靜沉默的低着頭,存在感稀薄的可怕,懦弱膽小的模樣讓人完全無法将他與窗前的少年聯系在一起,但他們确實又是同一個人,衛崖柏低頭一笑,黎家的小少爺嗎?這就十分有趣了。

“姐夫,我先回去了。”黎硯沉默片刻,然後小聲嗫嚅道,他似乎鼓起了極大的勇氣才開了口。

“去吧,小孩要早點睡才長得高。”衛崖柏頭也沒回的朝他揮揮手,手間煙霧缭繞,他夾着煙的手十分好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微微低垂勾勒出優雅的弧線。

黎硯回到房間裏關上門後眼神瞬間一變。

【宿主大大你打算搜集情緒碎片?】

像衛崖柏那樣的人,讓人很難想象有什麽事能讓他害怕。

黎硯朝着床上走去,他此時瞌睡已經來了,聽見系統的話,漫不經心的打了個哈欠:【一個人有了軟肋,自然就會害怕。】

而衛崖柏會有什麽軟肋呢?財富?權利?地位?亦或是—戀人。

黎硯一倒在床上便進入了夢鄉,一夜無眠,直到天亮。

第二天起床下樓的時候發現衛崖柏已經和黎馨離開了,黎夫人看見黎硯的身影,有些厭惡的錯開視線,家裏多了這個人,就像多了顆老鼠屎一樣,讓人看着心煩。就像是在一遍遍提醒着她當年的愚蠢一般。

黎硯在黎家待的十分壓抑,仿佛要喘不過氣來一般,于是匆匆和黎夫人告別後便離開了黎家,而黎夫人聽見他說話眼皮子都不擡一下。

原主現在還是個大學生,目前就讀大三,平時都在勤工儉學,兼職打工,為的就是少花黎家的錢,最大的心願就是早日攢錢搬出黎家,本來大學原主想住校,結果被黎津逼着申報了走讀申請,這件事讓原主傷心了很久Z

“小硯,今晚上有同學聚會你去不去玩。”

坐在黎硯旁邊的是一個俊朗陽光的男生,一頭利落黑色短發,叫做王斯,此時他趁講臺上老師不注意悄悄和他說話。

階梯教室坐的滿滿當當,黎硯坐在最後一排,平常低着頭沉默不語,唯一不厭其煩來找他的便是王斯,他将黎硯的眼鏡摘了下來,看着少年有些慌亂的擡起頭找他要回眼鏡,那雙桃花眼微微上挑,漣漪一片豔色,看的他當下心頭一顫。

其實黎硯的近視度數并不深,但是在課堂上還是需要帶眼鏡的。

“去不去,韓潔也要去。”王斯說出口後便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他感覺搖頭抛掉那種怪異的想法,不停勸着:“去吧去吧,我還從來沒見過小硯和同學一起玩。”

黎硯有些為難的抿了抿唇,這确實是一個很大的誘惑,原主喜歡暗戀的那個女生便是韓潔,家境優渥,膚白貌美,原主好不容易打算向她告白,結果還沒說出口就被黎津發現了,而且在那之後黎津給他規定了嚴格的回家時間,限制他與其他人來往,如果被他知道了的話就麻煩了。

“去吧,有很多同學的,小硯你就是太安靜了,過得像老年人的生活一樣,大家一起玩很開心的。”

被說中要害。黎硯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應了。

只不過沒想到同學聚會的地點竟然在酒吧,站在音樂嘈雜震耳欲聾的酒吧裏,黎硯神色有幾分恍惚,胃中翻滾有些難受,臉色隐隐泛白。

五彩絢麗的燈光在酒吧裏閃耀奪目,來回打在每個人臉上,王斯已經在舞池裏和幾個身材火辣的女郎貼身熱舞着,他外表帥氣陽光,很容易吸引女人,其餘的同學也各自尋自己的樂子去了。

黎硯既不喝酒也不泡妞,便和幾個女生坐在沙發上玩着真心話大冒險,他的臉色十分不好,如果有人仔細一看便能發現他此時完全是在強撐着。

幾個女生裏為首的便是韓潔,她穿着墨綠吊帶連衣裙,黑色長發飄飄,看上去文靜乖巧,幾個女生興奮的說着八卦,根本沒有注意到一旁黎硯的異樣。

而在不遠處的卡座中,沙發上坐着幾道身影,正懶懶的倚在軟墊上打着撲克。

其中最顯眼的一道身影坐在正中,五官俊美深邃,輪廓線條冷峻如刀刻一般,只不過此時薄唇微勾,笑着瞥了一眼其餘幾人,将手中牌輕輕抛下,惹的那幾人絲毫不斷。

“衛少還是那麽厲害。”

“贏不了贏不了,衛少到底是怎麽辦到的。”

“哈哈也不看看是誰,衛少還沒有輸給誰過。”

衛崖柏聽着幾人的恭維聲,漫不經心的挑了挑眉,“哪裏,只不過運氣而已。”

“哎,現在衛少有人管着都很難見到了。”

“是啊,美人在懷。都不出來和兄弟幾人玩了。”

幾人調侃的正歡,便看見方才不出聲的方昊不樂意了,他搭着衛崖柏的肩膀,挑眉道:“我哥們會那麽沒義氣嗎?黎家那小姑娘是有幾分手段,可還沒有那麽大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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