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喵”黑貓被抱起來,不舒服的叫了一聲,然後便開始掙紮着要從她的懷裏出去。

“乖,乖啊!”女子一只手抱着它,另一只手不停地摸着它頭上的毛,阻止着它逃跑。

眼看着黑貓的叫聲越來越不對,傅歡眉毛皺了一下,聲音帶着點冷,“它既不願你抱就放開。”

“可是我瞧着它喜歡。”女子話音剛落,就見黑貓動作靈巧的掙了開來,順便手上被抓出了幾道血絲。

當即她就松手把貓放了下去,一雙杏眸瞪着地上的始作俑者,“這畜生可真是不識好歹。”

傅歡敲了敲桌角,打斷她嘴裏接下來的話,“你是傅家的婢女?”

将軍的位置不是白坐的,單是往那兒一杵,眉眼微頓氣勢便出來了。

直接把那女子壓的腿下一抖,不過她倒也識趣很快就恢複了常态。

“我是夫人身邊徐姑姑的侄女,現在在府裏是伺候夫人的貼身丫鬟。”

“你的名字呢。”傅歡點頭掃了她一眼,自顧自的上外面打了水,投着面巾,有一下沒一下擦着臉。

“似錦”似錦暗自咬着牙一邊瞪着屋頭**的黑貓,一邊看着自己的傷口,“小姐,你看我這傷需不需要去抓個藥什麽的。”

“小傷,去廚房要點酒沾兩下就好。”傅歡放下手裏的東西,看了她一眼,轉身就出了門,“前面帶路吧。”

似錦悶頭應了聲,不情不願的跟上。

……

“清兒,這一早上的就把我叫到這來是做什麽呀。”傅夫人雖然也上了年紀,但周身的溫婉氣卻越發的顯著,給人的感覺總是很親近。

傅清笑着扶她坐下,“母親在這兒好好的坐着,清兒昨天遇見個人,相信您見到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誰啊?”傅夫人眯了眯眼睛,打趣道:“讓你能夠一大早就把我叫來,急匆匆的。”

“夫人”繁花從外面抱了件外披進來,溫聲勸道,“早上天還有些冷,可不要着涼了。”

“怎麽就你一個人,似錦呢?”傅夫人接過她遞來的衣服,看了眼她身後,失笑道,“別是又上哪偷懶去了!”。

“徐姑姑找她有事,早前便離開了。”繁花朝着傅清俯身行禮,打了招呼,便乖巧的站到了傅夫人身旁,是不是添茶倒水。

“清兒人怎麽還沒來,你不會在尋娘親開心吧!”看着傅清的架勢其實阮秀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畢竟她實在想不出什麽人會讓他高興成這樣,失了往日的分寸,只是終究心裏沒底。

想到這裏她不自覺的挺直了背,雙手緊緊的扣着腕子上的玉镯。

“母親!”

“夫人。”

兩個喚聲同時從外面進來,阮秀将頭向門口一轉,那道身影就映到了眼前。

“清兒”她顫抖的站起來朝着傅清招了招手,“這是真的嗎?”

“母親,是真的,歡兒她回來了。”傅清攙她起來,眼角彎彎,一遍又一遍耐心的回複。

“真的!是我的歡兒回來了!”阮秀還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她,是歡兒。”

“母親”傅歡從外面對上阮秀視線,眼角瞬間酸澀了一下,手又開始不自覺的摸上了腰間的挎劍。

紅着眼眶,略微泛白的嘴唇顫抖,半響又空道了聲:“母親!”

見到裏面的人着急的磕磕絆絆的朝她走,馬上擡步進去,從傅清的手裏接過阮秀,定定的看着對方眼睛,好似怎麽看不夠一樣,聲音顫顫,兩個字繞了半天,才吐出了口,“是我”

“嗯,是歡兒,我的好歡兒”多年不見 ,傅歡抽高了不少,但相貌容顏卻沒發生多大的變化,只是眉角失了稚氣,平添了些清冷,更加穩重成熟。

“母親,我們坐下來再聊。”傅清看着這久違的一家團聚,也激動難掩,但見兩個人的模樣都像是有好多話要說,遂建議道,“這樣說話不方便。”

“好,好。我們去那裏坐着。”她手緊緊的拉着傅歡的,在兩個人的攙扶下,走到了之前的座位。

期間視線一直不離傅歡,從頭到腳看了個遍。

“繁花,你快去問問徐芳準備的齋菜好了沒有,這麽早歡兒一定還沒有吃飯。”她轉頭吩咐道,眉角的笑意都要溢了出來。

聽到應聲,她回頭輕拍着傅歡的手,“寺院裏飯菜簡樸,等明天咱們回府裏,我讓廚房多準備些你愛吃的飯菜。”

“好。”傅歡眼角濕潤,嘴也好像黏上了一般,怎麽也說不出話來。

和剛才能夠唬住似錦的樣子截然不同。

“這些年可苦了我的歡兒,遼東邊境風吹日曬,可是吃了不少苦。”阮秀越看傅歡越是喜歡,心裏越是高興。

高興過後,便是無盡的澀意,不由感嘆,“都怨你父親,上戰場就上戰場,非要把我的寶貝女兒帶去,害我擔驚受怕了這麽多年。”

“不怪父親,是歡兒任性,這麽多年讓母親擔心了,都是歡兒的錯。”傅歡低着頭,在阮秀面前早就褪去了一身的煞氣,乖巧的像個犯了錯的小童。

她從座位上站起來,借着阮秀的手,半蹲在阮秀的面前,像小時候一樣半伏在她的腿上,阮秀也自然的摟過她,輕柔的摸着她的頭發。

“都是歡兒的錯,都是我,都是我如果那時我在父親身邊,我要在他的身邊,說不定他…他就不會…不會了。”

“歡兒…母親知道的,但這不能怪你。帶兵打仗本就有風險,生死也是常事。”

“天有不測風雲,生死難料,誰又能想到呢。”

“要怪就怪我們命不好。”

“以後母親不求你和夫君那樣建功立業,只要平安,只要你一直陪在母親和清兒身邊就好。”阮秀的眼睛已經哭紅,說話也開始上氣不接下氣的。

“歡兒,快起來吧,父親的事都過去。倒是你做的最不對的就是這些年音信全無,讓我和母親提心吊膽了好幾年。”

傅清在她旁邊一齊半蹲着,輕輕地拍着傅歡輕顫的背。

“是我不對,是我疏忽了。”過了不久,傅歡從阮秀的腿上慢慢擡頭,眼睛濕潤潤的挂着淚,卻強抿着唇不讓淚珠掉下來。

這樣的傅歡莫名的讓人心疼。

“歡兒,想哭就哭,這裏沒人會笑話你的。”傅清又看到了她這副樣子,不由得心疼。

“才沒有,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麽哭。”傅歡瞪了他一眼,嘴硬的起身,“母親,我沒哭。”

“沒哭”阮秀也展開了笑顏,眸中都是寵溺,幫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我們歡兒沒哭。”

“原來歡兒有一顆漢子的心,這以後到了嫁人的年紀,夫君怕是難找了。”傅清仗着身高的優勢,摸了摸她的頭。

傅歡聽了他的話,眉間顫了一下,看了一旁瞅好戲的傅清,抿了抿唇,做出思考的樣子,半響突然挑眉道:“那我這輩子便不嫁了,一直陪着母親。”

“歡兒這話可就嚴重了。”傅清突然笑出了聲,“跟你一起來的那位,我看人挺不錯的。”

“哥”傅歡瞪了他一眼,面上還是一派的鎮定,心中卻滿是無奈,仔細的分析道:“哥比我年長好多,如若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年齡是不是就連有個孩子都不算奇怪的,怎麽哥也不知道着急。”

“而且我和陶兄生死至交,并不存在什麽男女之情。”傅歡拉着阮秀的手,“哥,你可就省了這份做媒的心吧!”

“你這丫頭!”

“行了,你們兩個怎麽跟個小孩子一樣。”阮秀看着兩個拌嘴的人,嘴笑的都快合不上了。

三個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話,說到高興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夫人”繁花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吓一般,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直接跪在了幾人面前。

半伏在地上,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但還是強忍着把嘴裏的話,勉勉強強的說完了,“夫人,求您快去看看似錦吧!”

在場的三個人見到這種場面都是一愣,傅清先是反應了過來,“繁花你慢些說似錦怎麽了?”

“似錦,似錦她被一個穿官服的人抓住,無論說什麽那人都不肯放過似錦。”

“此外那人說似錦傷害了他家的小主子,必須嚴懲不可。夫人少爺…小姐…您們快過去看看吧!”

“似錦這丫頭雖然平時頑劣了點,可終究還是識大體的,怎麽會惹了人家的小主子。快…歡兒,清兒我們快過去看看…”阮秀聞言皺着眉思索了一瞬,急忙起身央着兩人快些。

畢竟是一條人命,而且跟在身邊這麽多年,又因為嬌俏嘴甜,慣會讨人喜歡,所以自己一直拿她當女兒寵着,該有的感情還是有的。

“他們在哪裏?”傅歡知道母親也是着急了,轉頭與傅清對視一眼,追問道。

“就在寺院的後門。”繁花急的都快哭出來了,無他這麽大的陣仗她還是第一次見,本身就吓的要死,“小姐…你們快去看看吧!”

“好。”看樣子事情挺嚴重,但這是寺院的地方,那人也不敢太過嚣張,做出什麽血腥之事的。

“那母親,我腳步快些,就先過去看看。”她說道。

得到兩個人同意後,傅歡轉身便走。

“繁花,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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