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白了……”費書聞言不由嘆了口氣,神色間幾番變化,轉身離去時眼眸中還留着些許猶豫。皇上的話固然有理,可是對她來說,兒子功成名就又如何,最重要的是尋個好婆家,相妻教子才是男子當世之道。

榮享瞧着她的神色,眼眸閃過一絲無奈。

費然是個才子,這點榮享清楚,他的娘親費書更是了解。前世她記得費然與家人鬧翻離家出走後,一日攔了餘雅出宮回府探親的轎子,兩人交談後餘雅見他個性直爽甚為投緣,接着便尋了個日子将他引薦給了自己。

方才她特意開口勸說為的就是讓費書放下成見,轉而支持兒子,若是費書不再堅持己見,或許費然就不會一時沖動去攔轎子,進而與餘雅相識,與她相見。費然的事有因有果,一旦阻止,以後的事說不準真成了她夢中的記憶,而非命中的注定。

“皇上,今個兒還是要出宮?”白蓮一邊幫主子扭着衣襟上的扣子,一邊詢問道。

“嗯,有些正事要和那古枉然好好談談了……這日子再過兩月就過年了,過完年接着又是春試,算算也沒啥時間了……“榮享整了整衣擺,記憶中大遼是在夏末的時候突然發兵進宮,當時對她來說是措手不及,如今知道了後事如何發展,她是怎麽也不會讓大遼占了這個先機的。

“皇上,那古家可靠嗎?”白蓮有些擔心。

榮享帶上那把準備送給唐笑的匕首,道: “不用他們可靠,朕要的只是他們那塊金字招牌而已……”現在的古枉然她的确信不過,比頭腦,比心機,比手段,那個古枉然一樣不差,皆是其中的佼佼者。

這次談話的地方他們約在了大華的老字號富貴樓裏,走上二樓的包廂,屋裏頭古枉然已是備好了酒菜,見她來了,起身行了個禮。裝得倒是挺千嬌百媚,不過就他的身段容貌,榮享看在眼裏,心中搖了搖頭,實在不合适。

“不好意思,朕來晚了……”榮享漫不經心的坐下身子,朝桌上淡淡掃了一眼,不由彎起嘴角。面前皆是口味偏重的川菜,是他喜歡吃的,他的性子一直沒有變過,始終以自個的需求為前提。

“其實是在下來早了才對……對了,這菜合口味嗎?皇上若是不喜,另外換了就是……”古枉然有注意到榮享的目光,立刻及時補充道。

“沒事,少東家多慮了……”榮享夾了塊魚肉,不在意道。

看皇上吃得面不改色,古枉然眼眸中閃過訝異,他自小成長在蜀地,口味偏辣,後來入了古家到了皇城,才知這裏的人普遍口味比較偏鹹,對于酸辣他們并非不喜,就是覺得吃相難看,涕淚橫流,所以川菜始終難登大雅之堂。不過這會見皇上吃了并無異色,這倒是讓古枉然起了惺惺相惜之意。

“這次朕來……”榮享放下筷子,看向他: “為的是還是生意……本來買賣嘛,不過是一進一出的事,說起來倒也不難,不過難就難在朕少了門路,大遼有海禁,關禁,若是少了少東家的金字招牌,那朕別說是做生意,就是想進城也難啊……”

古枉然抿了抿嘴,當下便從榮享的話中明白了個中意味。做生意是假,利用古家名號進入大遼是真,眼前這位少年帝王看來胃口頗大啊……看來他們古家這次是注定要做賠本買賣了……

“皇上的意思在下明白了,既然皇上有了此意,那……古家也只有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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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東家說話如果爽快,那就這麽定了,依着古家的計劃是不是在半個月後有批貨要入大遼?”榮享早已打聽清楚,不過面上還是要做出戲,詢問商量。

“皇上好耳力,的确如此。”明褒暗貶,古枉然還是沒能耐住性子,嘲諷道。

榮享聞言看了他一眼,眼眸很專注,古枉然并未回避,直視而去,角力中,榮享面色深不可測,古枉然則是憋着一股怨氣,皮笑肉不笑。

“主子,時候差不多了……”白蓮瞧了瞧天色,在屋外輕聲叫道。

這聲叫喚倒是化解了屋內靜默的尴尬,榮享朝他微微一舉杯,抿嘴微笑。枉然,現在的你到底還是年紀輕了點,沉不住氣,要知道二十年以後的你可是朕見了也會抖三抖,不寒而栗的人物……不過,只限床上。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多多留言,這樣我更文才有幹勁~~

6.噩夢源頭

噩夢每次來的時候它永遠不會事先打招呼,對它而言探視人類心底深處的恐懼感是個有趣的游戲,對此當榮享一臉驚恐的從夢中驚醒的時候,它只是露出了惡作劇一般的笑容,隐藏逃匿。

“皇上,您沒事吧?”餘雅趕緊披上外衣起身點了火燭,随後倒了杯熱茶送到榮享面前,神色緊張道。

榮享臉色蒼白,額頭上的冷汗猶如雨水一般滴落臉頰,她微微顫動着唇瓣,眼眸中,耳畔邊見到的聽到的皆是夢中的殺戮和衆人臨死前的呻吟,激烈,血腥……閉上眼眸,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只覺胸口似乎被塊大石壓着,一切的一切讓她壓抑,不堪重負。

“朕……朕要去院子裏走走……”偌大的鳳閣在榮享眼裏成了籠中困獸,她起身穿上外衣,跌跌沖沖的想往外跑去。

那晚,似乎也是這個時辰,遼軍大舉沖進皇城,見人就殺,就物就搶,孩子的哭叫聲,女子的慘叫聲,以及城內衆将的奮力拼搏聲,這些都刻在了她的心裏,縱然重生一次也無法忘卻。

穿過院中長廊,書房在她的不遠處,屋內一片漆黑。眼眸遙遙望着,榮享咬了咬牙,走了進去。

身後的餘雅見狀雖然心中疑惑,不過卻也靜靜的跟在了她的後面,沒有多言。

“來人,點上……”榮享側身,朝後吩咐道。

沒一會兒,書房火燭通明,周遭的一切一清二楚。

“你們都下去,朕要一個人靜一靜……”榮享背身垂下眼簾,低聲說道。随着屋內腳步聲的退去,榮享的眼眸一點一點緩緩游移,書架上,暖榻旁,随後落在了她平日一直批閱奏折的紅木臺前。

自己腳下的這處地方是她前世的魂系所在,人在死的時候一點也不害怕,有的只是無盡的悔恨。趙青陽……他是太多事情的源頭,自從清遠逝去的那一刻,相同面貌的他宛如成了自個的救命稻草,将對清遠的傾心愛意全然轉移至他的身上,或許,從那一刻起,她榮享就注定了失敗,只不過她的失敗不是她一個人,而是搭上了整個大華。

一母同胞,相似的面貌,一個宅心仁厚,行俠仗義,另一個卻是蛇蠍心腸,狠心毒辣。如此明顯,很多人都看出來了,可惜,裏面不包括她,因為的她的雙眼被蒙蔽了,她的心被鎖上了,趙青陽若是源頭,那她榮享就是開啓一切禍端的導火索……

“皇上……”

身後輕輕的叫喚讓沉浸在回憶中的榮享回了神,房內,餘雅安靜的站在其的身後,面對榮享深夜的奇怪舉動,他沒有驚慌失措,有的只是滿腔的疑惑和眼中的不解。

“朕……還記得小時候做惡夢的時候,每次都會跑來書房,不管什麽時候,母皇永遠在這批着奏折,孜孜不倦……現在,母皇不在了,這兒時的習慣朕倒是一直留了下來,沒有忘記……”榮享對着餘雅,說着似真似假的話語,她沒有說謊,可是也沒有說真心話,欺騙的開端并非都是惡意,有時也會帶點迫不得已。

“皇上……”餘雅走至她的跟前,将她抱入了懷中。一直以來,別人記着的都是她的帝王身份,卻忘了她只是個十七歲的女子,年幼,脆弱,恐懼,這些普通人會有的情緒她也會有,避免不了。

“就這樣,陪着朕……”榮享緊緊的抱着他,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死死不放。

或許對榮享來說,餘雅會是她的救贖,若是她将所有的感情轉移至他的身上,以後的事說不定會容易解決得多,不管是誰的事……

七天,已經七天了,餘月淩像只無頭蒼蠅在皇城內拼命轉悠,茶樓,廟會,鬧市區,大概除了城內的兩樓兩閣煙花之地,他幾乎跑遍了全城,可惜,那個女子猶如憑空消失一般,探尋不得。換成了平常人早已放棄,可惜這次偏偏遇上了餘月淩,他的執着,他的無所事事正好給了他尋人的時間和決心。

一樣東西若是觸手可得有些人不會珍惜,但是近在咫尺,卻是看得到得不到就會讓人上心了,至少,現在對餘月淩來說就是如此。幾日下來,那個女子的容貌越發深刻,她的眼眸,她含笑的嘴角,她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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