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譚章跟于渃涵沒見面的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雖然于渃涵知道了了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可站在譚章的視角來看,一切如常。于渃涵不打算在事情沒有确定時就跟譚章攤牌,也就沒有任何表露。
兩個人還是維持着正常的社交通信,不過雙方都有工作,忙起來沒日沒夜,很久不見面也是常事。
于渃涵不知道譚章在鼓搗什麽東西,從已掌握的信息來看,總歸不是什麽好事兒。她對譚章的邀約非常感興趣,是純粹的好奇心作祟。
“最近忙什麽呢?”于渃涵先說,“怎麽老不見你?”
“嗯,最近有幾個項目在看,都挺熱門的,圈子裏讨論度很高。”譚章說,“而且最近和集團那邊的會也比較多。”
于渃涵問:“項目都順利麽?”
“你指哪個?”譚章說,“對了,我正好有個事兒要跟你說,咱們不是原本計劃去旅行麽,我可能去不了了。”
于渃涵早就已經把譚章從自己的各項人生計劃中删除了,譚章說出這句話來她并什麽意外和失望,只是有點奇怪。
她還是裝作很驚訝的表情,問道:“怎麽了?不是計劃的好好的麽?為什麽說變就變了?你有什麽事兒啊?”
“都是工作上的事兒。”譚章說,“主要是不确定要不要出差。”
于渃涵內心冷笑,譚章現在能做的事兒無非就是幫楊華清脫離困境,或者跟他傳說中的情婦搞什麽鬼動作。她找了可靠的人去專門幫他調查譚章背地裏到底養了什麽人,手裏掌握了一些有分量的照片和視頻證據,相比較譚章做的那些違法勾當,腳踩N條船都不算事兒了。
“哎……”于渃涵嘆氣,“那沒辦法了,還是工作重要。”
譚章輕輕握住了于渃涵的手:“渃涵,你就是太明事理了。”
“這樣不好麽?”于渃涵沒有着急把手抽回來。她叫譚章握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問:“譚章,有個問題我一直沒問過你,我現在很想知道,你喜歡我什麽?”她原來從來不會問別人這種蠢問題,喜歡的理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之付出的行動,以及是否能為自己說出去的話負責。
譚章仿佛真的認真思考了這個問題,緩緩說道:“因為你跟別人都不一樣。我第一次見你時就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無論如何都想找機會認識你,沒想到我們這麽有緣分,我不光認識了你,還追到了你。”
他繼續說着非常動聽的情話,于渃涵看着他的嘴巴開開合合,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她在想,如果她還被蒙在鼓裏,一廂情願的相信譚章是個良人,那這是件多麽可怕的事情啊。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譚章能找機會操作那麽大一筆買賣,那麽就一定還有下一次,下下次,等一切無可挽回時再揭露真相,那時她會不會也變得自身難保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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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渃涵的手臂抖了一下,回了神。她打斷了譚章,問道:“那你愛我麽?”
“當然。”譚章毫不猶豫的回答。
“真的?”于渃涵直視譚章的眼睛。
譚章點頭:“真的。”
“好。”于渃涵輕輕回答,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譚章沒撒手,從口袋中取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來裏面有個手镯。
“不能陪你出去玩,買個小禮物補償你。”譚章把手镯套在了于渃涵的手腕上,上面的鑽在燈光下折射出漂亮的顏色。
于渃涵當然知道這個手镯,價格不菲,但是她在譚章和某個女人的照片上見到過一模一樣的手镯。
“謝謝你。”于渃涵笑着回答,心裏對譚章又記恨上了一筆。她從譚章的行為舉止上看不出任何破綻,譚章對自己欺瞞的行為沒有一絲絲的愧疚,這也讓于渃涵的想法更加的堅定起來。
飯後,譚章本來要回家,但臨走前接了個電話,便去了另外一個約。于渃涵自己開車打算回家,上車前,她把手腕上的手镯摘了下來,随意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裏。
她坐進車裏想了一陣,調轉了車頭開向了譚章家。
她給譚兆發了信息,譚兆在家。她沒有把車開進地下車庫,而是停在了一邊,步行進了小區。
“你怎麽來了?”譚兆開門後四處看了看,“我爸呢?”
于渃涵說:“你爸有約會,沒回來。”
“啊?他跟哪個女人約會?你就叫他走了?”譚兆對于渃涵這般态度有點恨鐵不成鋼,“你都不生氣麽?”
“別說這個了。”于渃涵說,“你知道你爸書房的密碼麽?”
譚兆點點頭。
于渃涵說:“那你能幫我打開麽?”
譚兆想也沒想地就幫于渃涵按下了密碼,在最後一個數字按下去的時候,于渃涵叫了一聲:“譚兆!”
“怎麽了?”譚兆回頭問。
于渃涵覺得自己有點卑鄙,她想弄譚章,卻利用譚兆不知真相的小孩兒,萬一以後譚章真有什麽事兒,譚兆怎麽辦?譚兆知道了真相後,會憎恨自己麽?
“你要進去找什麽啊?”譚兆推來了門。
“我……我随便看看。”于渃涵踏進了書房,目光在書架上巡視,“譚兆,你就這麽放心我進來?你不怕我發現你爸什麽別的秘密,找到把柄拿捏你爸?”
譚兆搖頭:“你随便,反正我爸不是什麽好人。”
于渃涵的目光停留在書架上那本《君主論》上,她記得上次看到時,這本書擺在桌子上。她伸手把書抽了下來,打開時發現裏面別有洞天。
書的中間被挖出了一個小小的長方形,正好放下一個U盤。
“我爸特別喜歡看那本書。”譚兆站在門口,沒注意到裏面,“不過他從來不讓我看他收藏的書。”
于渃涵順手把U盤拿出來攥在手心裏,把書放回了書架上:“等你長大一點,有了自己判斷是非黑白的能力再看吧,否則對你來說不是什麽好事。”
譚兆說:“我爸也這麽說。”
于渃涵又晃蕩了一會兒才借故離開,走時囑咐譚兆不要把她來過的事情告訴譚章。譚兆滿口答應,這是屬于他們之間的秘密,他才不會告訴譚章。
可于渃涵的心裏一直很忐忑。
她沒有動U盤,而是把U盤交給了花枕流,裏面有一個防盜系統,如果是非安全設備打開就會出發警報。但花枕流是破譯程序的個中高手,這點小伎倆在他面前形同虛設。
不到一會兒他就破譯了密碼,打開了裏面的文件。只是他對這些東西完全不感興趣,看都沒看一眼就交給了于渃涵。
譚章最近确實很忙,甚至有點焦頭爛額的程度,他的直覺告訴他,他被人盯上了。有一雙無形的手在背後操控着什麽,讓他慢慢陷入危險之中。也許一開始被針對的對象并不是他自己而是楊華清,但這已經不是重點了,他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楊華清因為資金周轉出現問題陷了泥濘,他需要不停的把手裏的錢倒來倒去,以至于不會全面崩盤。但是始終有一個窟窿在那裏,如果沒有大量資金補上的話,暴雷是遲早的事。
譚章和楊華清都認為這件事不是偶然發生的,他們幾番商讨之後圈定了幾個有可能下黑手的嫌疑人,那些人要麽是商業對手,要麽是有些私怨,任憑他們怎麽展開聯想,都關聯不到于渃涵身上。
就在這時,于渃涵非常急切地聯系了譚章,說有很重要的事情問他。譚章跟于渃涵見面時,于渃涵面色凝重,交給了他一個信封,裏面裝着的是譚章和別的女人的親密照片。
于渃涵很傷心的問譚章這是怎麽回事,譚章第一個反應是否定,但他不傻,事實擺在眼前否定是沒有意義的,于是話到嘴邊改了口,立刻誠懇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也沒要求于渃涵原諒他。
于渃涵哭哭啼啼地說:“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我那麽愛你,你就這麽對我嗎?你跟我說,你在外面還有什麽事情?要不是有人給我寄了這個信封,我還要被你騙多久?我要跟你分手!嗚嗚嗚!”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和她們都是跟你認識之前就認識的,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這些人我都在陸陸續續地跟她們斷掉。”譚章忽然捕捉到了于渃涵話裏的信息,問,“你說是別人寄給你的?你有寄件人信息麽?”
“你這個時候還問我這些東西?你還有沒有良心了?”于渃涵跳腳,她正要哭,頓了頓,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問題似的,反問譚章,“你是得罪了什麽人麽?是有人要害你麽?”
譚章陷入沉思。
好不容易安撫住了哭鬧的于渃涵後,譚章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自己的U盤。于渃涵早就趁着譚章不在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放了回去,就算譚章怎麽檢查,都檢查不出來U盤被做過手腳的痕跡。
譚章是真的覺得有人要害自己,并且是從商業上和生活上的雙向打擊。不過僅僅是出軌的證據的話,就算曝光出來也只是被人調侃調侃生活作風,就算于渃涵因此跟他分手,比起牢獄之災,這些都不算什麽。
那邊還在抓瞎一樣的找背後主謀,真正的背後主謀于渃涵卻像個無辜的白蓮花一樣,收起自己僞裝的眼淚,進行着下一步的計劃。
她給譚章發了好長一段信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講述自己被騙之後的傷心。但是她還是把寄件人的信息發給了譚章,表示感情歸感情,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又都是這樣的身份地位,在外面有個莺莺燕燕也不算什麽。她現在因為譚章的不誠實心灰意懶,不過大家相識一場,她不知道譚章是不是有什麽難處,決定還是把寄件人的信息發給譚章。雖然不知道對譚章有沒有用,就當成兩個人好聚好散的最後節點吧。
她還表示,這件事她是不會說出去的,畢竟傳得滿城風雨自己也不光彩,叫譚章好自為之,日後有緣再見。
譚章看完之後,竟然還有點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