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般的:“就憑一條魚肚子裏的戒指你們就判斷一個人的死亡也太輕率了吧?”

“兩個禮拜前,以色列海岸警衛隊在趙香濃出事的海域打撈到她飛機的剩餘殘骸,他們在剩餘殘骸中找到小部分毛發,經過DNA鑒定确認那是趙香侬的頭發,從頭發斷裂切口進行模拟推斷……”

“閉嘴,閉嘴,你聽到沒有。”柏原繡大喊大叫起來。

喬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只是說:“本來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的,可你的狀态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柏原,我想幫助你。”

“幫助我?”柏原繡木然說道:“喬,你要把小侬幫我找回來嗎?你會幫我把小侬找回來嗎?”

“你說,那個叫做穆又恩的女人是趙香侬嗎?”

“是的,她是趙香侬,這個世界上就只有趙香侬眯起眼睛時才會那麽迷人。”柏原繡機械化回答。

為什麽那個叫做穆又恩的女人眯起眼睛時在他心裏是那麽的迷人呢,這個世界上就只有趙香侬才做得到。

“那麽,還有一個辦法。”

柏原繡木然的盯着他。

“你想辦法拿到穆又恩的筆跡,最好是她的簽名。”

周日,上午八點半,安拓海在開車,穆又恩坐在副駕駛座上,車子正行駛在筆直的公路上,他們要到距離他們家有幾十公裏外的老人機構接她的奶奶,穆又恩的奶奶是一名阿爾茨海默症病患,近幾年随着她爸爸媽媽的離世更顯嚴重,兩年前安拓海把奶奶送到專業機構接收治療和照顧,他們會在每一個禮拜天把奶奶接回家一次。

公路兩邊種滿了橄榄樹還有茶樹,他們所住的地方臨近海陸,風吹來了地中海上的漂浮物粒,一小顆一小顆的就像是浮動的露珠,穆又恩把手伸向窗外,讓小顆漂浮物從她的指縫裏穿過,每當這個時候安拓海就會把車開得慢一點,等她玩夠了收回手再提高車速,穆又恩很喜歡這樣的時刻,無拘無束的。

手從車窗外收回來,把手掌放在鼻子前,她的手掌裏頭有橄榄樹和着茶樹的香氣,穆又恩把手掌伸向安拓海的臉。

“安拓海,免費為你提供穆又恩制作的香水。”

安拓海還真的配合她,在用完她提供的免費香水之後很紳士的說了一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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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來的手落在了乖乖擱在了膝蓋上,手指微微絞着裙子,是的,她有點不自然,那種不自然應該是早上起床就開始有了。

昨天晚上,穆又恩如願以償的讓那盞玫瑰小夜燈在房間亮起,這次她和他不是在黑暗中進行,即使燈光只呈現出了彼此的輪廓可他們還是感到不自在,她輕聲叫了他一聲“阿拓”他手才伸進她的衣服裏,伸進她衣服裏的手也比以往遲疑一些,那時,她還有點懊悔自己為什麽鬼迷心竅在房間上弄什麽小夜燈。

小夜燈釋放出來的是宛如玫瑰般的色彩,覆蓋在她身上人很安靜的看着她,最後,目光落在她的唇上,那只沒有伸進她衣服裏的手在她的唇上輕輕撫摸着,最終他的唇印上了她的唇,溫柔而又缱绻。

擱在膝蓋上的手仿佛還殘留着剛剛他輕嗅她的氣息,最初溫溫的到最後灼熱起來,那種連帶聯想使得穆又恩不由自主的去看安拓海,他倒是一片的雲淡風輕在專心開車。

目光從高挺的鼻梁往着他額頭上移動,絞着裙角的手越發不自在起來,昨晚,她看到他額頭上的汗,他在她身體裏淺淺的動着時她伸手撥開他蓋住他額頭上的頭發就看到了,細細密密的汗鋪滿他的額頭,在燈光映襯下魅惑人心,額頭下了是屬于他大部分時間會都會被頭發蓋住的眼睛,又黑又漆,在長長的眼睫毛的掩蓋下有麋鹿般的純真,讓她很輕易的陷入他的那一彎眼波底下。

淺淺的推動随着她逐漸柔軟的身體加快的些許,更為密集的汗水浸透了他額頭上的頭發,她很輕易的就可以把那些總是擋住他額頭的頭發撥開,讓他呈現出最為立體的精致輪廓,那張精致的輪廓随着推動在她面前晃動着。

沖刺的時候,她清楚的看到他額頭上小滴的汗彙聚在一起,從他額頭上滴落,掉在她的臉上,她的鎖骨上,她高聳的所在,溶進了他身下另一具被同樣被汗水浸透的身體,兩具身體在燈光下汗淋淋的。

“又恩,怎麽了?”

安拓海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穆又恩腦子裏的旖.旎畫面,回過神來她才發現她現在的手正放在他額頭的頭發上。

趕緊收回手穆又恩臉轉向車窗外,調整呼吸說了一句:“安拓海,你的頭發又長了。”

安拓海的頭發長得很快,每次都需要穆又恩提醒:安拓海,你的頭發又長長了,你需要剪頭發了。

☆、像開始也像結束(07)

庭院種有葡萄樹,蔓藤爬滿了葡萄架綠油油的一大片,葡萄架下是四四方方小小的世界,奶奶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安拓海在為奶奶修剪頭發,穆又恩拿着曲奇餅,她手裏的曲奇餅是讓奶奶安靜下來的功臣,安拓海在剪他的頭發奶奶在吃她的曲奇餅,等奶奶的甜甜圈快沒有了時她趕緊往她的手裏塞曲奇餅。

他們的頭頂上懸挂着一竄竄約四分熟的葡萄,此時正上午九點多時間,四分熟的葡萄光是看着就會誘發人們牙齒發酸,穆又恩咽了咽口水,感覺整排牙齒在發酸。

穆又恩在心裏開始期待着葡萄成熟的季節,她包上了那條印有草莓圖案的頭巾,拿着剪刀剪下一竄串串的葡萄,顏色深一點的用來釀成葡萄酒,顏色淡一點的就拿到陽臺上曬成葡萄幹。

光顧着想穆又恩又發現她忘了給奶奶甜甜圈,沒有及時得到甜甜圈的奶奶用“咿咿呀呀”的聲音表達抗議。

趕緊把甜甜圈交到奶奶手上,拿起手絹幫奶奶擦拭嘴角沾到食物油的地方,她的奶奶啊連要怎麽說話也忘得差不多了。

初夏的微風吹散了奶奶已經修剪得整整齊齊的額前頭發,奶奶木然看着前面,眼睛開始了在找尋,她先是找到站在她面前幫她修剪頭發的男人,甕聲甕氣的冒出了一句“阿拓?”

穆又恩聽出來了,奶奶口中的那句“阿拓”帶有明顯詢問的意味,穆又恩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聽到奶奶說話了,那聲“阿拓”讓她尤為的高興。

“是的!奶奶,他是阿拓!”穆又恩彎下腰興奮的點頭。

奶奶在觀察着安拓海,安拓海拿着剪刀的手停在半空中,或許他也和她一樣在希望着奶奶能有那麽一瞬間把他想起,那可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人。

緩緩的,奶奶搖頭,穆又恩頹然垂下手,看來奶奶還是沒有把安拓海想起,看着奶奶呆呆看着安拓海的模樣穆又恩心裏一動,她整理好頭發讓自己一張臉沒有任何遮擋物,把臉湊到奶奶面前同時捧着奶奶的臉讓她的臉對着她,小心翼翼的:“奶奶,你看看我是誰?”

奶奶看着她,很努力的在看着,終于,渙散的眼神在收攏,呆滞的目光裏頭有了幾許情感色彩,手小心翼翼摸了摸她的臉,嘴巴在蠕動着。

安拓海又停下他的動作,穆又恩不敢呼吸。

那聲“又恩”蒼老又純真,只把她逗得熱淚盈眶,臉頰貼上了她的臉頰,手去環住她瘦小的身軀:“是的,奶奶,我是又恩。”

透過依稀的畫面,穆又恩仿佛看到那時奶奶手裏拉着幼小的她,從蘋果樹下穿過,好像,她們一直子在說話。

遺憾的是,奶奶的記憶也只是瓊花一現,還沒有等她的淚水從眼眶裏溢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又在表達着她的甜甜圈沒有了。

安拓海剛剛為奶奶修剪好頭發他的手機就響了。

這是安拓海第一次在周日放下穆又恩離開,看着他車子急匆匆離開坐在閣樓上的穆又恩手僵在窗戶簾上,車子經過閣樓窗前時安拓海沒有像平常一樣把車速度放慢,也沒有側過臉看看窗前的她,他的車子一溜煙就消失了。

穆又恩猜想,或許,工廠一定發生不好的事情,安拓海接完電話之後臉馬上就變了,她問他出了什麽事情時他也沒有聽到,離開時就只和她說沒事在家裏等我,照顧好奶奶不要亂跑,我出去一下就回來。

安拓海說的出去一下延續的時間很久,中午也沒有回來,他的手機處于無人接聽的狀态,臨近中午時間安拓海還是沒有回來,穆又恩和自己說“他說沒事就沒事。”她開始張羅午餐,這還是她為數不多的時間裏可以自己煮飯給自己吃,他們家是這樣的,周一到周六會有家政來幫忙,周日的一日三餐都是安拓海在弄,這些好像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穆又恩在切胡蘿蔔時才想起好像她都沒有一次提及分擔家務任務。

安頓好奶奶午休之後安拓海還是沒有回來,四點多左右,穆又恩讓奶奶坐上輪椅帶着她到附近去散步,這是奶奶最喜歡的,在她的潛意識裏這是讓她覺得親切的地方,那茶樹那棉花都帶有她往日的生活印記。

黑色的車子跟着她緩慢行駛了一小段路程之後停了下來,從車上走下來的那個男人幾天前穆又恩在伊斯坦布爾見過。

真是的,這個混蛋居然找到這裏來!

一下子,那個男人在穆又恩心裏的好感度直線下墜,她站停皺着眉頭看着一步步向着自己走來的柏原繡。

柏原繡的臉迎着西移的日光對着她扯開一個看起來還算溫和的笑容,謝天謝地,穆又恩沒有在他臉上看到類似于那天癡迷的目光。

不過她還是不爽,因為不爽她冷冷的看着他。

“帶奶奶出來散步麽?”柏原繡停在她幾步之遙的所在,第一句話很是自來熟。

等等,穆又恩反應過來才覺得柏原繡的話很可疑,這個混蛋該不會為了證實她是趙香侬而把她的祖宗十八代翻查個遍吧?

“柏原繡,你為什麽知道她是我奶奶?”本來穆又恩還想質問他你是不是找人查我之類的話,可考慮到自作多情一直是她的老毛病就把後面的話咽下了。

“你們一看就知道是祖孫關系。”柏原繡輕描淡寫的,事實上,他剛剛是說漏嘴了,他在喬給他的那份資料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老人,那是穆又恩患有阿爾茨海默症的奶奶。

看着目光呆滞的老人柏原繡心裏又添上挫敗,資料得到現實印證讓他五味陳雜。

“穆又恩,我幾天後就回去了。”柏原繡趕緊接着說,目前最要緊的是打掉穆又恩的警惕心裏拿到她的簽名:“今天我到這裏來不是來糾纏你的,我只是想在臨走前來看看你,就看一眼。”

果然,他的話收到了效果,她表情不再像剛剛的那樣咄咄逼人。

想起什麽似的,柏原繡再次走回車裏打開車門拿出那束茶花,把茶花送到穆又恩的面前。

“送給你,這是我在那邊的路上摘的,我覺得它很适合你,同時,我想我應該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柏原繡,來自于美國的伊利諾伊州,從小在芝加哥長大。”

呃……面對着那一大束嬌豔欲滴的茶花穆又恩還真的有點說不出話來,那是讓她最有好感度的花,特別是白色的茶花。

巧的是,柏原繡摘的是白色的茶花,穆又恩對柏原繡的好感度又開始悄悄的飙升。

眼前的女人把屬于她的喜怒哀樂都呈現在她的臉上,而趙香侬恰恰相反她把她的喜怒哀樂都藏在了心上,有那麽一瞬間,柏原繡想回到車子裏,開着車子離開這裏,車速有多快就有多快。

手裏的茶花被接走,她目光落在他的皮鞋上問他:“我猜你在摘這些花的時候一定被茶園的主人追了。”

柏原繡點頭,不過追他的是主人家的大狗。

“聽說住在美國的男人都喜歡送花給女人?聽說住在美國的女人不是節日也可以常常收到花。”穆又恩問,她覺得那真是一個好習慣,土耳其的男人極少會送花給女人,有也是需要在節日裏。

安拓海就從來沒有送花給她,這讓她很遺憾。

柏原繡點頭:“可愛的女人們會把鮮花排在第一,狗狗排在第二,珠寶排在第三,男人排在第四。”

她眯起眼睛笑,笑着看他。

迎面而來的日光讓他頭暈目眩趕緊別開臉去,柏原繡不敢去看那張臉,她用充滿歉意的聲音和他說:“對不起,我……剛剛……”

臉重新面對着她勉強擠出笑容。

“我眯起眼睛時真的很像她嗎?”

他點了點頭。

“你要離開這裏嗎?”

他再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說:“嗯,我過幾天就離開這裏,以後我可能不會再來到這裏,如果來的話我想也是為了工作上的事情而不是為了尋找。”

這次,輪到她點頭,臉上的表情寫滿着為他感到高興還有祝福。

柏原繡垂下眼睛,喬的那句“趙香侬死了”在這刻好像要變成真的了。

咬着牙,柏原繡說:“穆又恩,我能耽誤你一點時間嗎?”

在他的車上,放有卡片和筆,來之前他和喬約定這是屬于他最後一次機會,或許應該說是他給自己的最後一次機會,這個機會過後他要開始學習去放下。

穆又恩把奶奶交給在附近整理果園的人照顧坐上柏原繡的車,車子沿着前面的公路行駛,柏原繡說想讓她帶他到附近轉轉他說這裏風景很美。

穆又恩知道柏原繡并不是為了看風景柏原繡而是為了看她,看她那張和另外一個女人長得一模一樣的臉,或許,他需要一點的時間找一些屬于心靈的寄托。

車子停在較高的一處所在,從這裏所看之處盡是綠油油的一片,車子停下來之後柏原繡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柏先生,或許你想說一些她的事情給我聽嗎?”穆又恩打破沉默:“如果想說的話我會好好聽的。”

柏原繡看了她一眼之後搖頭,小片刻過去仿佛想起什麽他從車抽屜裏拿出一張明信片,把明信片拿到她面前:“這是我幾天前在伊斯坦布爾看到的,我很喜歡,你能不能在上面寫點什麽,我想留下來當紀念。”

那是一張褐色和橙色搭配的土耳其老建築,穆又恩從柏原繡手裏接過了明信片和筆。

☆、像開始也像結束(08)

穆又恩一路小跑回家,她一邊跑着頭皮一邊在發麻,這下糟了,送走柏原繡之後穆又恩去接奶奶,果園主人告知她奶奶被不久前被安拓海接走了。

“聽到你上了別的男人的車時安的臉變得就是這種顏色。”果園主人指着暗沉的天空幸災樂禍,他還告訴她在她離開那會奶奶從輪椅上摔下來擦到額頭了。

穆又恩拍着自己的頭,拓海走的時候明明讓她照顧好奶奶的,這下……站在門口,穆又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硬着頭皮推開門。

屋裏的燈已經點上了,廚房有蒸飯的香氣,一聞到那股香氣穆又恩就知道安拓海在做她喜歡的土耳其臘腸蒸飯,穆又恩把柏原繡給她的茶花還有從他車裏拿到的幾本雜志放在房間裏。

安拓海在給奶奶洗臉,他的腳邊放着衛生急救盒子,穆又恩走了過去叫了一聲“阿拓。”安拓海看也沒有看她一眼。

“我來吧。”穆又恩說了一聲從安拓海接過毛巾。

安拓海把毛巾給她一言不發擦着她的肩膀離開。

穆又恩把奶奶的臉擦得幹幹淨淨的,然後給奶奶額頭上擦傷的地方抹上藥,等一切妥當之後把奶奶推到客廳讓她看電視。

一打開房間門穆又恩就看到安拓海剛剛點上煙,鑒于以前發生的事情穆又恩第一時間撲過去,從安拓海手中搶走剛剛點燃的香煙丢在地上,腳迫不及待的踩滅。

安拓海不常抽煙,偶爾抽也從不在她面前抽,唯一在她面前抽的那次發生在兩年多以前,兩年多前她還住在醫院,那時她無意聽到主治醫生的話知道自己身體的白血球不僅沒有得到控制反而在增加,她還知道醫院裏的護士都在私底下說她看起來就像是一條擱淺的将死的魚,一些女護士都在為安拓海感到忿忿不平,因為她總是和他發脾氣,她總是埋怨他把她關在醫院裏。

那時,聽完那些話之後穆又恩偷偷從醫院溜出來她想見安拓海,她覺得自己見到他會好點,找到安拓海工作的地方,那時安拓海的咖啡加工廠建成不久,廠裏就只有兩百多位工人,她戰在轉角看着安拓海和一個姑娘在說話,安拓海背着她站着,從穆又恩站着的角度可以看到和安拓海說話的姑娘,那是一個健康而又美麗的姑娘,她和安拓海說她想和他在一起她,她還表達說她可以和他一起照顧他的妻子。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斷定她活不到冬天。

那天,穆又恩在廠房窗戶看到自己的模樣,薄薄的就像是一片紙片,仿佛下一秒就會死去,被風刮走消失不見似的。

穆又恩再也沒有勇氣走到安拓海面前和他撒嬌,離開工廠她漫無目行走着,炫麗得讓人不敢看的敞篷跑車從她的身邊駛過,跑車的主人穆又恩剛剛見過,不久前她還和安拓海表達愛意,她圍着好看的絲巾,絲巾在晚風中配合着車上播放的音樂很是張揚的模樣,那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吧穆又恩想。

第二天一早穆又恩收拾簡便的行李離開醫院,四十三個小時之後安拓海在一家破舊的車站找到錢包丢了的她,那時她正在吃着那位好心阿姨給她的面包,安拓海在很深的夜出現,就那樣直勾勾的看着她什麽話也沒有說。

那是穆又恩第一次見到他生氣的模樣,她的記憶裏的安拓海話雖然不多但他好像從來都不會生氣,他沉着一張臉問她是不是一直不準備回去。

“警方說會幫我找到錢包。”被安拓海表情吓壞的她傻乎乎的回答,她話裏透露的意思很明白,等她找到錢包就可以過上高枕無憂的生活。

聽着她的話安拓海一張臉更沉了。

“阿拓,我……見到那位姑娘了,她的身體很健康她的車子也很漂亮。”穆又恩再補充一句。

她想傳達的是:拓海那才是适合你的女孩子,你看她身體健康而且能開上那麽好的車子家裏也肯定很有錢,她應該能幫到你很多。

安拓海當着她的面把兩根煙并在一起點上,不顧及她不停咳嗽他手夾着兩個煙目光狠厲,煙草味道彌漫在老舊的候車室裏,等那兩個煙剩下差不多半根手指頭時,安拓海吐出了一串竄煙圈,然後,目光死死的盯着她。

暈黃的燈光煙霧缭繞中,穆又恩看到安拓海用猩紅的煙蒂硬生生的往着他的手臂烙下,先是燙到他的襯衫再之後……

“拓海!”回過神來她抓住他的手想搶下他的煙他紋絲未動,就只狠狠盯着她好像她罪大惡極。

她幾乎要聞到那種鐵板燒的味道了。

一臉的淚面包還含在口中穆又恩大叫了起來:拓海,我錯了,我以後不會再離開了,再也不了。

那被煙蒂燙傷的傷口還留在他左手臂上,它們緊緊挨在一起在提醒着穆又恩不要任性。

垂下頭從背後環住他,臉埋在他的後背上,很小聲的說:阿拓,我錯了。

許久,他問她:“那些花是那個男人送的?”

穆又恩點頭。

“你喜歡花?”

穆又恩又點了點頭。

緩緩的,他手蓋住她的手,說了一句:“如果喜歡我以後給你買。”

“嗯。”

“以後你要是在心裏喜歡什麽要告訴我,知道嗎?不管你喜歡什麽我都給你。”

穆又恩在拼命的點頭,心裏因為安拓海這樣一句話覺得有些奇怪的感覺,具體她也說不上來,安拓海問這樣的話要是換在平時一定會惹她不高興的,號稱和她青梅竹馬的男人居然連她具體喜歡什麽都不知道,不是應該自己去發現嗎?

不過安拓海一直是一塊大木頭這是一個事實。

很快的,穆又恩又高興了起來,好像,安拓海這次生氣的時間很短,她逃跑的那次他半個月都沒有和她說話。

“阿拓。”穆又恩小心翼翼試探:“你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你又沒有做錯什麽。”

“我不是讓奶奶受傷了嗎?”穆又恩狗腿子的說,她自動過濾後面的那句“我不僅讓奶奶受傷還上了別的男人的車。”

他淺笑了起來:“穆又恩,剛剛我是因為煩才想抽根煙的。”

你看,又自作多情了,穆又恩塌起了嘴。

晚飯過後,穆又恩發現和雜志放在一起的那些茶花已經被丢進垃圾桶裏,還好從柏原繡車裏拿到的那幾本雜志因為被遮擋物蓋住的關系沒有被安拓海發現,穆又恩把那些雜志偷偷的搬到閣樓上,那是幾本同時配有中英文字幕的雜志,在這裏要看到這樣的雜志并不容易。

洗完澡穆又恩迫不及待來到閣樓翻開雜志,第一本雜志是較為随性的采風類雜記,介紹一些國家的名俗建築,很快的,她就被那些建築在藍色海邊的藍白色房子所吸引,等到那聲“你在看什麽?”時穆又恩才發現安拓海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和她一樣席地坐在閣樓的地板上。

“從塞娜家裏拿來的雜志。”心一慌,穆又恩張口就說出這樣一番話,閣樓一半的書是安拓海給她買的,一半都是從塞娜家裏拿來的,塞娜的男友是攝影師她家的雜志總是很多,于是,這一慌這些話就順口而出了。

穆又恩不知道為什麽她會在安拓海面前隐瞞關于柏原繡的任何訊息,屬于她第六感仿佛在促使着她不要把這樣的事情說出去。

“奶奶睡了嗎?”穆又恩慌忙扯開話題。

“嗯”他淡淡的應答,問:“你剛剛在念什麽?”

穆又恩臉有些泛紅,那些散落在藍白色房子中文字體意境太美太好,導致她不由自主的念出聲,她一邊念着一邊在腦子裏想象着自己穿着白色裙子從蘋果樹下走後,頭發烏黑一臉青澀,她的裙擺在微風中飄揚着,或許是由于她會常常做出類似的臆想,塞娜總是說她像是長不大的孩子。

“顧城的詩。”穆又恩小聲回答。

安拓海拿着兩個靠墊疊在一起,頭枕在靠墊上臉朝着她他安靜的看着她說:再念一次,我想聽。

此時此刻,她席地坐着背靠在閣樓的牆上,他躺在閣樓的地板上,閣樓的窗只拉到了四分之三,夜風從四分之一敞開的空間穿進來,土黃色的窗簾在微風中時不時的搖曳着,風裏帶有蘋果花的香氣。

她和他的臉距離着約一米左右的距離,他看着她,目光安靜,她垂下眼簾開始輕聲的念:

“我多麽希望,有一個門口,早晨,陽光照在地上,扶着自己的門扇,門很低,但太陽是明亮的,草在結着它的種子,風在搖它的葉子,我們站着,不說話,就十分美好,……”

念到這裏,穆又恩聽到有響聲,那是安拓海在拉窗門,四分之一的空間沒有了,土黃色的窗簾嚴嚴實實遮擋住了窗外的夜色,他拉完窗簾随手關掉了擺在窗前的落地燈,閣樓的光線暗下了些許,燈光也從明黃色變成暈黃。

“阿拓……”穆又恩手絞着書頁,聲音有點的結巴。

他長長的腿曲起身體對着她移動過來了一點,他伸手手剛剛好夠到她,手指最初就在她睡裙衣擺下摸索着。

穆又恩有些的慌張,拓海他從來就不曾這樣過啊?拓海也不像別的男人那樣動不動就動手動腳的!

低下頭,穆又恩繼續念,也就是短短幾個段落的功夫,在睡裙下擺摸索的手伸進她的衣服裏,一寸一寸的往下…

拓海他是要對她動手動腳了嗎?

等到他手指穿過她的胸衣時手裏的雜志從她膝蓋上滑落,掉落在地上,她閉上了眼睛,随着她的眼簾合上,那只手掌已經全部掌握她高聳的所在,閣樓裏交叉着他們的喘息聲。

“想要嗎?”她低低的,輕聲說出。

他沒有應答只是手裏的動作尤為肆意,撫摸變成了揉虐,沒有再更進一步,她也沒有再問,擱下膝蓋上的手垂落去捏住一邊的布藝靠墊。

胸前一涼,一片陰影罩住了她,他聲音黯啞:“你可以嗎?嗯?”

感覺到這話背後的意思穆又恩臉剎時間紅透,昨晚是星期六,就隔一天的時間…

☆、像開始也像結束(09)

他沒有應答只是手裏的動作尤為肆意,撫摸變成了揉虐,沒有再更進一步,她也沒有再問擱下膝蓋上的手垂落去捏住一邊靠墊。

由着他手掌制造出來的那波熱浪使得她極力的把想從口中溢出來的聲線轉換成為了吐納,她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奶奶的房間就在閣樓下面。

胸前一涼,她今天穿的睡衣是那種質地極為柔軟的布料,這種布料所導致的是睡衣紐扣特別容易松動,穆又恩慌忙睜開眼睛,一眼觸及的就是她印着草莓圖案的胸衣,果然,她睡衣紐扣自行松開了。

一片陰影罩在她的臉上,安拓海的身體朝着她靠近過來,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胸衣上。

這下糟糕了,穆又恩有種拍打自己的頭怒其不争的沖動:叫你穿這樣幼稚的玩意,叫你穿這些幼稚的玩意!

塞娜說女人穿那種有圖案的胸衣是大忌,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花紋會讓男人們關鍵時刻大倒胃口。

想把松開的紐扣扣上,手剛剛來到胸前就被他握在手掌裏,他聲音黯啞:“你可以嗎?嗯?”

還沉浸在懊悔之中的她聽到這話有點反應不過來:“阿……拓?”

“我會小心一點!”這聲音低得不能再低了。

感覺到這話背後的意思穆又恩臉剎時間紅透,昨晚是星期六,就隔一天的時間…他怕她承受不了他。

不敢看他她點頭,他的喘息更為粗重一點,松開她的手拿下固定住她頭發的發夾,頭發松松垂落了下來,他小心翼翼的把她的頭發整理到後面去,手指順着鬓角往下一點從她的耳垂輕輕擦過,再沿着頸部往下,停在沒有脫落的第三紐扣上,解開,等到他的手指要解開第四顆時穆又恩才意識到一件事情。

“要在這裏嗎?”她頭垂得更低了。

“嗯”從他的鼻息裏有輕輕的聲音。

第四顆紐扣被解開,布料極為柔軟的睡衣輕輕的從肩膀兩邊滑落,軟軟的挂在她的腰間,他身體再對着她靠近一點,她高聳的所在幾乎要抵住他的胸膛了,草莓圖案的胸衣罩住她三分之二的胸型。

這個時候穆又恩有點小小的喜悅,這麽一看她還是有點料的,主要是她腰細,腰細讓她原本不是很大的胸型襯托得極有比例感,就是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所以那次去澡堂時塞娜會說出那麽一句:穆又恩,你讓我大跌眼鏡了。

即使她很努力的不讓自己看起來那麽誇張了,可沒有被掩蓋住的三分之一還是在激烈的起伏着,呈現出來的是雪白雪白的,他修長的手罩在了上面,停頓片刻去找尋胸衣的暗扣,輕輕的一挑胸衣就脫落在地板上,幾乎在胸衣脫落的時候穆又恩就用手擋在自己的胸前,另外的手下意識的去撥自己的頭發,把垂在背後的頭發往右邊肩膀這邊撥,她的頭發不長也不短剛剛及到胸前。

他再側身唇擦過她左邊的耳垂,輕輕含住,順着撈在她後腰的手穆又恩就想躺下,意識到她的心意時他在她耳畔輕語:“又恩,我想……”

接下來,他用行動來告訴他的想法。

他背靠在閣樓牆上手托着她的腰,目光專注,她的雙頰幾乎要滴出血來了,她坐在他身上雙手擱在他肩膀上,被收集在一邊的頭發遮住她一邊的胸部,另外的一邊毫無遮擋的呈現着,頂尖的那一粒輕輕的在他胸腔上擦着,昏黃的壁燈只到達了那處形成了一圈的光圈,其他的都隐在陰影裏,她打開的雙腿分別從他的腰側兩邊,做半跪着的姿勢。

現在,她緊張極了,她從來就沒有這樣做過,安拓海也從來沒有這樣要求過,因為緊張她沒有按照接下來的步驟做,即使抵着她的已然僵硬如鐵,即使她也想讓他進入她,只是,她的身體在不停的顫抖着。

抵住她的比任何時候都還要來得強悍,強悍得讓她想退縮。

“阿拓……”她可憐兮兮的。

若是平常的話這個時候安拓海肯定會放開她,只是今晚的安拓海和平常有點不一樣,她感覺得到他沒有一點想要放棄的樣子。

他用鼻尖輕輕的蹭着她的鼻尖,一點點的往下沿着她側臉的輪廓,一點點的蹭開她垂落于胸前的頭發,等到兩點全部都暴露在面前,手指去弄一邊的那一粒,唇去含住另外一邊的一粒,吮,力道溫柔。

好像,他們還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時刻,她閉上了眼睛,不顫抖了心不再害怕了,身體被吮成水了,然後開始受到那個聲音的蠱惑。

“乖,坐上去。”

他的牛仔褲和雜志擱在一邊,靠墊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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