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并且不再猶豫打開矮矮的門走了進去,走到他面前和他面對面,手從他腰側橫過去打開蓮蓬頭開關。

少許的水從蓮蓬頭下灑落下來,但很快的就沒有了,安拓海又把蓮蓬頭關了:“你會着涼。”

少許的水弄濕了她的頭發,讓她薄薄的睡衣貼在了她的身上,顫抖的手去尋找答案,沿着他的腰側,小腹,往下,隔着浴巾,果然……

剛剛一觸及就被他迅速拿開,他很輕易的框固住她的手不讓她的手亂動,她手不能動可她的嘴能發出聲音來,她低聲說:阿拓,昨晚是星期六,我們沒有……

“阿拓,想不想做。”她聲音低得不能再低。

他沒有回答,空出來的手去抽出另外一條浴巾,幹淨利落的透過她的睡裙下面把整條浴巾抱住她的身體。

“阿拓,想要我嗎?”她再次鼓起了勇氣。

本來她心心念念的想要這個離開家的周末給他一個難以忘懷的夜,可經過那片廣場時看到那些女孩子們在玩魔力噴泉,她一時按耐不住也跟随着她們,最後,累極的她在回酒店時在車上呼呼大睡,所以,浪漫的周末在她呼呼大睡中泡湯了。

有時候,穆又恩很生氣自己,明明已經二十八歲了,可在某些方面上總是表現得就像是孩子一樣。

安拓海還是沒有回答他,他脫下了她的淋濕的睡衣。

“阿拓。”她燙着一張臉,叫他,聲線裏不知不覺帶上了撒嬌的意味。

他一頓,放開她的手,聲音壓得很低:“你昨晚玩得那麽晚,應該會累。”

“不,我不累,我不是已經休息了很長一段時間嗎?”穆又恩說。

“真的不累?”

點頭,穆又恩從鼻腔裏哼出一句“嗯。”

幾秒鐘過去,他彎腰,抱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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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拓,可以在這裏。”穆又恩小聲要求,由于身體關系她總是想證明自己,自己不是水晶娃娃。

他抱着她離開浴室。

讓她平躺在床上,他半撐着身體,低頭看她,她也在看着他,他的目光從她臉上移到她的頭發上。

沒有讓安拓來去拿吹風機的機會,穆又恩腿勾住了他的腰,腳後跟沿着他的浴巾沿着他大腿內側往上,蹭着。

他的喘息聲迅速變得粗重了起來,再次低頭看他,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她下意識的舔了舔唇瓣。

下一秒,他手從包着她身體的浴巾裏進入,直接來到她的胸前,分別狠狠的拽住她胸前的兩團,就像是在昭示着某種懲罰,他的力道讓她疼,她輕輕哼出聲來。

她一出聲他手的力勁就變緩,也就那麽的輕輕一扯,包住她身體的浴巾就松開,脫落,她弓起了身體,力圖讓自己在他眼前綻放的胸型更為的迷人。

情潮印在麋鹿般的眼眸裏,他低頭,含住她胸前的殷紅,另外的手沿着她的腰側找到薄薄的蕾絲,手指捏着那層蕾絲往下卷。

與此同時,在她勾着他後腰的腳趾頭孜孜不倦的努力下,纏住他腰間的浴巾也脫落下來,兩具不着片縷的身體就這樣緊緊的貼在一起,她的身體在他身下顫抖着。

星河暗沉,那波男女夾雜在一起的喘息聲沖到了最高處在男人低低的一聲嘶吼聲音滑落了下來,宛如大提琴最後顫抖的尾音。

房間,安靜了下來,極為細碎的聲音響起,男人想從女人身上離開。

“別,阿拓…”女人的發出男人只能聽到的請求。

“又恩,我太重了…”男人聲音裏還夾雜着情潮。

“阿拓…”女人不依不饒的。

細碎的聲音再也沒有響起,就這樣靜靜的,靜靜的。

第一縷曙光撕開厚厚的夜幕。

房間裏,女人一個不經意的動作讓男人埋在她身體裏的驟然蘇醒,第一次碰見過這樣的狀況讓男人顯得尴尬,而女人也感到無措。

男人手去拿放在一邊的浴巾,他在考慮着或許他應該去沖個冷水澡。

“阿拓。”女人叫住了他。

這個迎來第一縷曙光的清晨,穆又恩就像是無尾熊一樣去撈住安拓海,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很小聲很小聲說出:阿拓,我可以。

安拓海沒有理會她,他從她的身體退出。

“阿拓,我不是水晶娃娃。”不知不覺的嗓音染上了委屈。

他頓住,低下頭看她,她別開臉,他唇輕輕的擦過她的頭發含住她的耳垂,同時讓自己灼熱所在抵住她。

這次,她不依了,她合并着雙腿。

“怎麽了?嗯?”他在她耳畔呢語。

“剛剛,你嘆氣了!”聲音還是委屈的。

“笨,我那是在吸氣,因為……”他哄她:“因為你太美好了。”

如果,這個時候細細聽的話,可以聽到女人在心裏偷偷的笑着,那可是一個很單純的女人,有那麽一點點的愛逞強,但很好哄。

不過,此時此刻,她就只能緊緊閉着嘴,她怕她心裏發出來的快活聲音會從她的口中溜出來,然後,破壞氣氛。

“又恩,讓我進去,嗯?”他蹭她,鼻尖在蹭她,另外一處也在蹭她。

她為他打開了腿,讓他進去。

第二縷曙光來臨時,他在她的身體裏再次開始新一輪的律動。

而她,心滿意足。

她才不是水晶娃娃,她可以做到第二次承受着她,以後的以後她還要為他生孩子。

第二縷曙光來臨的時候,伊斯坦布爾,一夜未眠的柏原繡開始收拾行李,等天亮透的時候他要離開這座城市,這個國度,永遠!

第二縷曙光來臨的時候,那座被綠色花果樹所包圍的小鎮山頭的那顆蘋果樹下,有男人站在蘋果樹下,手溫柔的去觸碰着,刻在蘋果樹下的文字:

安拓海和穆又恩要在一起,一生一世,永遠!

手指停在最後的“永遠”上,輕聲說:又恩,我好想你。

Yeil,土耳其語為綠色,這裏是綠色小鎮,綠色小鎮住着一千九百三十五位居民,這一千九百三十五位居民都知道那個秘密。

不,應該說是在守護着那個秘密,三年前他們或是心甘情願,或是受到利益驅使都和一個男人簽下了一紙束約,終身保守那個秘密。

而他也是其中一位,他答應一個人,要好好的,讓另外一個人幸福健康單純。

“又恩,等很多很多個春夏秋冬過去,我們會在另外一個地方見面,到那個時候,就再也沒有任何力量分開我們,到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像刻在蘋果樹下的誓言一樣,安拓海和穆又恩要在一起,一生一世,永遠!”

透過蘋果樹下安拓海昂望着亮藍色的天空,他的又恩就住在那裏!

三年前穆又恩死于一場海難,現在用穆又恩的身份生活着的是和穆又恩長得一模一樣的趙香侬。

而那個冠着安拓海的名字生活着的男人叫做宋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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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聽遙遠的維京時代說明

一段塵封的愛情被人喚醒

那回憶被遺落在北方的海濱

時間在嘲笑着我們是如此的年輕

承諾就像是易碎的花瓶,眼淚變成了故事裏的風景

那誓言跟那時間比要怎麽贏

你說永遠等我的話在飄零

我們的愛情斑駁成了古文明

----S.H.E的《北歐故事》送走這段三分之二的故事結局,這是我認為最合适的故事片頭旋律,我堅信,等故事結束之後再回頭看這一段,每一個段落都會讓你感覺它們美得讓人心碎。

☆、伊甸之始(01)

芝加哥,黃金海岸大廈,二十三層,VIP洗手間裏,下午兩點整,趙香侬把一百多坪的空間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如她所願,這裏就只有她一個人。

對着半身鏡深深的呼出一口氣,該死的,她身上的這件禮服要把她都束得快喘不過氣來了。

兩點半之後,趙香侬需要去赴兩場約會,為了節省時間她把兩場約會都定在這裏,一場在二十三層樓,一場在二十七樓,與其說是赴約倒不如說是談判。

她談判對象分別是父親的情人和未婚夫的女友。

趙香侬沒有多少時間也沒有多少的耐心和那兩個女人婆婆媽媽,所以,她需要身上這一身禮服來達到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從而達到一次性解決問題。

墊肩,束腰,裙擺剛剛過膝,通身黑色,唯一的點綴是腰間紅色腰帶,趙香侬學習的是危機公關,危機公關處理其中一大要素是第一時間印象。

黑與紅搭配會達到咄咄逼人的效果。

挺了挺腰,趙香侬看着鏡子裏自己的臉,一個禮拜前她剛剛過完二十四歲生日。

十歲這年是趙香侬人生的轉折點,她還記得在那個夏天裏,在黑乎乎的的煤礦廠,黑乎乎的她手裏提着煤球,她偷偷瞞着媽媽到煤礦打工,搬三個煤球可以拿到一分錢。

夏天的昏黃,那個尊貴的男人出現在她面前叫了她一聲“小侬”。

那是她的爸爸,趙延霆。

從那天以後,趙香侬從李香侬變成了趙香侬,她和自己一直在生病的媽媽來到美國,從煤礦廠的童工變成了億萬富翁的唯一繼承人。

趙香侬有一個物資匮乏的童年,屬于她童年時期得到營養補充很少,所有,她的發育比同齡女孩都來得晚一截,當別的女孩發育得亭亭玉立時她的身體才開始拔高,當別的女孩子們告別了嬰兒肥還有雀斑痘痘時她才……

二十四歲的趙香侬是蘋果臉型,再加上那遲遲賴着她不走的嬰兒肥,柏原繡總是說他老是有在她的臉蛋上的咬上一口沖動,他還說那一口咬下去一定會聽到脆生生“蹦”的一聲。

很多人在提前趙延霆的掌上明珠時都會說趙家的小姐就像田園裏清晨的微風,是夏天裏清新的抹茶冰淇淋。

真是那樣嗎?真的是那樣嗎?

勾起嘴角,趙香侬笑。

手輕輕的去觸碰鏡子裏被喻為微風抹茶冰淇淋的臉,是的,她這張臉的确是很容易迷惑人們的眼睛,看着甜美清新,不谙世事。

也只有她知道在這般不谙世事的皮相下包裹的卻是腐爛的靈魂。

對着鏡子趙香侬呆怔許久,等到放在一邊的手機信息提醒之後才回過神來,從手包裏拿出口紅。

塗上厚厚的口紅,趙香侬還是不大滿意,她這張臉看起來太嫩了,她的這張臉配上身上的禮服,還有紅豔的嘴唇怎麽看都像是偷穿了媽媽漂亮衣服的黃毛丫頭。

再往唇上添加一層色彩,眼影加重一點,鑽石耳環換上了珍珠耳環。

嗯,這樣看起來好點!起碼只要她眼睛不往下彎嘴角不往上揚看起來還是挺像那麽一回事的。

還有十五分鐘時間。

這十五分鐘時間裏,她需要練習一下和她的那兩位談判對象交流方法,比如說話表情語氣。

這世界上地位越高的人就越會怕落人口實,電影上拿支票砸人的事情都是鬼話連篇。

對着鏡子趙香侬練習表情口型,對二十三樓那位需要說什麽話,對二十七樓那位又需要說什麽話。

在那十五分鐘的最後五分鐘裏發生了一點事情。

VIP洗手間最後的那一格裏有手機鈴聲響起,即使手機被調成振動的,即使是手機主人在手機剛剛響起選擇關機可趙香侬還是聽到了。

也就是說這洗手間裏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就是說那個人把這半個鐘頭時間裏她所有的喃喃自語都聽到了,當然,也包括她爆出口!

“不管你是誰,馬上給我出來!”站在門外,趙香侬冷冷的對着門裏的人說。

一分鐘過後,趙香侬還是沒有等來任何回應。

手一伸,趙香侬試着推開門。

門經她手一碰就緩緩的敞開。

很久以後,趙香侬都記住了那一種畫風。

描着金色大麗花的門緩緩的敞開。

幾乎,那一個瞬間,趙香侬以為自己掉落在了某一場遠古時期:伊甸園,蘋果樹,千年的日光,豔麗的蘋果,長着翅膀的小龍,彩色眼睛的飛鳥。

很多很多色彩混合在那個四四方方空間的牆上,此空間為專門解決人類某方面需求的洗手間。

來過黃金大廈二十三層樓的人都那樣招呼他的朋友們:一定要去VIP洗手間。

現在,趙香侬知道了,如果來到二十三層樓的沒有來過洗手間就太虧了,這四四方方的空間裏趙香侬一看就知道出自于壁畫大師的手筆。

而那個人,那個有着碩長身軀雙手背在後面的年輕男人仿佛是唯一被鑲進畫裏的人物,如果不是剛剛的手機鈴聲,如果不是那個男人在對着她笑,那麽趙香侬會以為這個站在蘋果樹下的男人是畫中人。

如果說用阿拉伯駿馬來形容柏原繡的話,那麽眼前的男人則是伊甸園裏的麋鹿。

她看着他,他看着她,他們誰也沒有說話。

幾秒鐘之後,趙香侬目光停在男人的球鞋上,她大約猜出了男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女式洗手間裏。

即使男人穿得像模像樣,可他的那雙球鞋還是暴露出他某些方面的屬性,穿在男人腳下的鞋一般會出現在一年一度的黑色星期五的百貨商店裏,兩雙十美元。

她的爸爸是百貨巨頭。

“出來!”趙香侬晃了晃手裏的手機,說。

男人先前移動一步,趙香侬轉過身男人跟在她後面。

回到之前的地方,趙香侬和男人面對面,眼前的男人大約和她差不多的年齡,也和她一樣是黑頭發黃色皮膚。

男人有很漂亮的眼睛,趙香侬敢肯定在一億人當中要也找不出像這樣漂亮的眼睛,黑漆漆的,就像是森林裏的動物眼睛一樣。

漂亮的眼睛再配上精致的輪廓,趙香侬心裏想這是一張會讓女孩子們發瘋的臉。

“把手伸出來。”趙香侬對男人說。

男人的身材很高,她和他說話時必須擡起頭。

遲疑了一下,男人緩緩伸出一直別在後面的手。

果然!

趙香侬聽到過一些事情,一些人會換上體面的禮服想方設法混進一些派對,酒會,婚禮上,然後偷偷的拿走昂貴的紅酒,他們會把偷到的紅酒再拿到紅酒市場販賣。

趙香侬知道二十四層有人在舉辦婚禮,她還知道有人混進了婚禮現場偷走了新娘父親珍藏許久的紅酒。

據說,那瓶紅酒是新娘父親想送給自己女兒的結婚禮物。

所以,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偷紅酒的小賊了,當着男人的面趙香侬拿起手機。

白皙修長的手搶走了她的手機。

“我沒有要搶你手機的意思。”男人拿着手機說,很好聽很标準的中文發音。

混蛋!都拿在手裏了還說不是搶。

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拿着紅酒男人話說得又急又快:“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樣,我壓根也不想變成這樣,請你給我一分鐘時間解釋,二十四層的那位新娘曾經和我約會過幾次,那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因為可愛我很願意花上一點時間陪她看一.兩場電影,或是在公園上呆上一點時間,可她好像誤會了,她提出希望和我結婚的請求,我和她說我對她沒有那種意思,然後,她好像傷心了,上個禮拜她和我說她要結婚了,她還提出讓我參加她的婚禮,于是,我就和我的朋友借了禮服來到婚禮現場,然後,她忽然讓我帶她離開這裏,她的話把我吓壞了,我和她說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男人手挑開了禮服領口。

趙香侬看到男人禮物下的白色襯衫有紅酒印跡。

男人口氣無奈:“她拿紅酒潑我于是就變成了這樣,讓我覺得頭疼的是這件禮服是我朋友從他朋友那裏借來的。”

換上一種較為尴尬的口氣男人繼續說:“我這個月打工的錢都拿去買輪子了,所以我現在手頭上沒有錢買新的禮服賠我朋友的朋友,于是,離開婚禮現場時我就拿走了這個!”

男人晃了晃手中的紅酒:“當時我在想,或許我可以拿它去換一件禮服,然後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我這樣說你聽明白了嗎?”

趙香侬點了點頭!

“所以,你不會報警?”男人再次問。

“是的,你都已經解釋了,所以,我不會報警。”趙香侬和他說。

男人把手機交到了趙香侬手裏。

真是一個好騙的人,沖着他在這半個鐘頭裏把她的那些喃喃自語包括髒話都聽得一清二楚,今天這個人要倒黴了!

這次,趙香侬沒有讓男人成功的搶走她的手機,她給餐廳的經理撥打了電話。

“你不是說不會報警的嗎?”男人看着很沮喪。

“你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趙香侬把手機放進手包裏,看了一眼表,該死的,這個忽然冒出來的不速之客讓她耽誤了整整數十分鐘。

“剛剛,我真的相信你不會報警的。”

又是一個思想單純的愣頭青!趙香侬肯定眼前的這位是屬于和她永遠不會有交集的角色,所以,她沒有必要和他裝模作樣。

于是,她輕蔑的看着他,接下來她只要等餐廳經理進來帶走這個人就可以了,她也不願意花時間和他說話。

只是,男人好像有話要表達。

緩緩的男人手指向她的眼睛:“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是一個真誠的人,你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

驟然間,趙香侬宛如受到重重一擊。

曾經,在很久遠很久遠的曾經,有那麽一個人和這個人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順着指向她的指尖,趙香侬清楚的看到男人的眼睛。

純真,仿佛,不染塵埃!

在很久遠很久遠的曾年代裏,這樣的特質在另外一個人身上出現過。

☆、伊甸之始(02)

在這個世界上不只是只有你才有秘密,這樣淺顯的道理很多人都明白,不能言及的秘密中有百分之八十是屬于灰色地帶。

趙香侬內心也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個秘密在很深的夜裏總是吞噬着她的內心,漸漸的,趙香侬懂了,抛開一個負能量滿滿的秘密最好的方法是選擇漠視,選擇在它占上風的時候和它冷冷的對視。

漠視——麻木——遺忘。

趙香侬一直認為自己做得還不錯,起碼,在這幾年裏她已經極少夢見那個人的臉了。

只是,這一刻,這位出現得可以說是莫名其妙的偷紅酒小賊冷不防一下子揭開她往日的醜陋傷疤。

“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是一個真誠的人,你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緩緩的男人手指指向她。

趙香侬別開臉,選擇漠視。

此時此刻,洗手間外敲門聲也很配合的響起,趙香侬走向門口,手剛剛觸及門把,背後就響起了這樣一句話。

“剛剛,我無意間打開了手機錄音。”

趙香侬皺眉,回頭。

男人打開了手機。

好巧不巧,手機錄的都是她罵人的話,最最重要的是她還罵了她的頂頭上司,那位剛剛被聯合國秘書長授權到芝加哥來的特派人員,一個禮拜前趙香侬剛剛憑着她所謂健康的形象還有恰到好處的談吐取得那位特派人員助手的好感,成為她的公關團隊的成員。

打開門,趙香侬對着等在外面的經理堆上了笑容,表情尴尬告訴那幾位,好像她鬧了一場烏龍。

等那些人離開之後男人又費了一番唇舌表示他不想在警察局留下任何案底,他還如是解釋:“手機錄音真的是無意的,我可以保證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情,但前提是不會有警察找我的麻煩。”

“滾!”趙香侬冷冷的吐出。

男人點頭,走了幾步停了下來,說:“我之前見過你,我也知道你是誰。”

在芝加哥這座城市很多人都見過她,很多人都知道她是誰,甚至于偶爾她和她的朋友們鬧出點事情來時,趙家的繼承人都會是第一個被排除在事件中的人,他們都會自動替她解釋:“趙香侬長得那麽可愛,她一定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她只是受到她朋友的牽連。”

的确,如那些人說的那樣她很少會做出出格的事情,大多時候都是她朋友做出出格的事情,更多的時間她是那個看熱鬧的人,也是喜歡看熱鬧的人。

對着男人那張臉,忽然的趙香侬感到十分不耐煩,目光在身上上上下下巡視着,最後,停留在他的臀部上。

嗯,男人的臉蛋以及身材很适合拍牛仔褲廣告。

對着男人趙香侬擠出甜甜的笑:“你說認識我還知道我是誰?”

幾步之間趙香侬就和男人靠得很近,手印在男人的臀部上,她挑了挑眉頭:“我說,偷紅酒的小賊,或許,你想賺一點外快?”

“什麽意思?”男人漂亮的眼睛打上了問號。

嘴角的笑容繼續蔓延,印在男人臀部上的手往下移動,她的朋友們都是這樣挑.逗男孩子的,她找就想試試了,踮起腳,在男人的耳畔邊吹氣如蘭:“現在明白一點沒有?嗯?如果想的話我可以保證你起碼在一年裏不用在外面到處打臨時工。”

在趙香侬的心裏有過一個念頭,那種念頭若有若無,正在淡淡的形成着,偶爾被風一吹就散了,偶爾也可以很瘋狂。

“漂亮的青年,你明白我的意思沒有?”她勾着眉角,語氣輕浮。

男人紋絲未動,就淡淡的看着她。

趙香侬忽然覺得索然無趣了起來,放下手,男人走開,趙香侬重新回到鏡子前,往自己的唇上補口紅調整表情,剛剛這麽一鬧,她的狀态好像沒有了。

趙香侬一邊塗口紅一邊透過鏡子去看男人離開的背影,男人沒有直接打開門而是回過頭開看她,她和他的目光在鏡子裏觸碰在一起。

男人表情遲疑了一下,指着她的高跟鞋,說:“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讓二十七樓和二十三樓的人叫到一起來,這樣既可以做到節省時間,又可以舉例說明。”

男人的話讓趙香侬的口紅歪到下巴去了。

下午,三點整,趙香侬坐在黃金海岸大廈二十三層餐廳包間靠東南窗的座位上,她對面坐的是兩位女人。

那兩個女人都是東方女人,她的父親和她的未婚夫都喜歡東方女孩,她的父親是一直都喜歡東方女孩,而她的未婚夫好像是最近幾年才開始喜歡上東方女孩的,從前他更喜歡金絲貓。

眼前的兩個女人更為準确的描述是女人和女孩。

女人有一個洋名字叫做傑西卡,趙延霆的情人,女孩有一個很符合她特質的名字,叫夏小純。

幾分鐘前,趙香侬接受了那個偷紅酒小賊的建議,把兩個女人叫在一起“舉例說明”。

“我媽沒空來!”趙香侬說這句話之前看了一樣腕表,意思很明白,趙太太沒空招呼你我也是抽空到這裏來的。

一邊說着趙香侬一邊從手包拿出一張支票,把支票推到傑西卡面前:“一個月前,我也在這裏見過另外一位女人,我給了她相同的數目,離開時她和我說謝謝。”

傑西卡沒有看支票的數目,妝化得很淡的一張臉看着趙香侬:“我在電話中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趙香侬點頭:“你指的是懷孕嗎?”

“是的,到昨天為止剛好滿兩個月,這裏有醫生開的證明。”傑西卡一邊說着一邊手去拿她的提包。

“不用,不用,我相信。”趙香侬用手勢阻止了她。

把杯子壓在了放在桌子的支票上,趙香侬淡淡的看着傑西卡,淡淡說着:“傑西卡,在你打那通電話之前你應該去詳細的打聽一下,我爸爸很久以前就立下遺囑,我是他唯一繼承人,他在那份遺囑上還有特別聲明,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沒有修改遺囑的權利,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我不會拿掉孩子。”傑西卡同樣會以淡淡的聲音。

“你好像誤會了,我們沒有要你拿掉孩子的意思。”趙香侬再看了一次腕表:“你可以把孩子生下來,如果由你帶着孩子的話我們可以每一個月支付你和孩子足夠的生活費,但前提是你要一輩子不嫁人,我們也是依照法律來辦事的,一旦你嫁人我們可以依照法律依據停止提供你任何生活費。”

傑西卡一直表現得很平淡的臉有了一絲情緒。

趙香侬手指敲在那張支票上:“傑西卡,你現在面臨兩個選擇,一個是按照剛才我說的那樣做,另外一個選擇拿着這張支票離開這裏,我們當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幾分鐘之後,傑西卡拿着那張支票走了,當然,她并沒有和她說謝謝。

解決了一個還有另外一個。

坐在趙香侬對面右手邊的是夏小純,柏原繡的女友。

眯起眼睛趙香侬看着眼前的女孩,夏小純的臉清湯挂面條,和她差不多的年紀可比她還顯小,那印有圖案的卡通T恤讓她看着更像是大一生。

幾個月前,趙香侬也打發過類似這樣的女孩,讓她想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了。

二十一歲?還是二十二歲?

那年夏天,她那總是生病的媽媽和她說:“小侬,媽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媽媽好像沒有那個精力了。”

她抱媽媽和她說:“媽媽,不需要擔心,都交給我。”

于是,從那一個時候起每隔幾個月她就開始接到媽媽轉到她手機裏的電話。

至于柏原繡,柏原繡……

手指按了按太陽穴,眼前的女孩比起傑西卡應該更麻煩,因為夏小純一看就不是一個聰明的女孩。

在屬于一些人的世界裏,鑽牛角尖的人比聰明人更難纏。

“夏小純是吧?”

夏小純點了點頭。

“你猜剛剛的那個女人有沒有懷孕?”趙香侬問。

“你不應該讓一名母親遭受那樣的侮辱。”夏小純如是說。

真是有夠笨,趙香侬有種想哈哈大笑的感覺:“夏小純,我想你自己也很清楚你的智商和剛剛的那個女人不在同一個級別上吧?”

夏小純沒有說話。

“美國嚴禁非法堕胎,對于一個親手扼殺自己骨肉的人在這裏會受到輿論譴責,而傑西卡剛剛拿到綠卡,你覺得在她身上發生懷孕的幾率為多少?”

“不管怎麽樣,我覺得一個女人是不會……”

“你覺得一個女人是不會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這下,趙香侬笑了起來:“得了吧,親愛的,你還真的以為懷孕了?她之所以僞造那張懷孕鑒定單只不過是想為了讓我開出的那張支票後面再加上一個零,或者是兩個零而已,即使有,想做長遠投資的想法也會在聽到關于我爸爸的那份遺囑之後,想方設法偷偷打掉孩子。”

然後,趙香侬就看到夏小純的嘴一直張着。

“怎麽,覺得我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樣,所以現在你在心裏考慮着這樣一個問題,還需不需要和我道歉,或許是應該直接和我攤牌!”

夏小純合上了嘴,吶吶的:“我……今天來是……”

“他吻過你嗎?”趙香侬突然問。

夏小純迅速避開她的眼睛,白皙的臉頰上染上了淡淡的紅暈。

真吻過了,柏原繡還真的和眼前的女孩吻過了。

澄清的玻璃印着芝加哥的藍天,明亮得讓趙香侬只能把眼睛再眯小一點,再眯小一點才不會被那些鋪天蓋地的光線所刺到。

今天,是她成為柏原繡未婚妻滿一周時間。

今天,她冠着柏原繡未婚妻的身份問那個叫做夏小純的女孩這樣一個問題。

“你們有沒有上床?”

☆、伊甸之始(03)

趙香侬也不知道她和柏原繡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一年多前有一位女孩子來到她面前,那是趙香侬和柏原繡确定男女朋友關系以來第一位趙上門來的姑娘。

一向,柏原繡是一位懂得分寸的玩家,他只和聰明的姑娘玩,在屬于他們的那個圈子一些規則大家心知肚明。

面對着那位找上門來的女孩,趙香侬知道這次柏原繡玩大了!

趙香侬把第一位找上門來的稱之為A,A是一位南京女孩,拿着父母親的錢到芝加哥留學,和很多留學生一樣過着半工半讀的生活,在她打工期間認識了柏原繡,A說他們鐘情于彼此,她比誰都知道她和他不可能,她來到她面前只是來看看她。

“為什麽想來看我?”那時趙香侬問她。

“不知道。”A如是回答。

A離開之後趙香侬想了很久,決定當做一切事情都沒有發過,柏原繡是一個聰明的男人,他比誰都清楚什麽樣的女孩子可以上床,什麽樣的女孩子不可以上床。

次日,趙香侬收到了柏原繡送給她的禮物,以趙香侬命名的一顆星石,淡藍色的認證書上有他寫給她的綿綿情話。

幾天之後,A轉學離開芝加哥。

關于找上門的A他們誰也沒有在彼此面前提前過,但她和他心知肚明,他照樣在極為浪漫的氛圍裏親吻她的嘴唇,意亂情迷時把手伸進她的衣服裏,在最關鍵時候停下來。

之所以每每剎住車表面理由是趙香侬的媽媽是一名虔誠的基督徒,她答應媽媽在沒有和柏原繡結婚之前不會亂來。

但最先剎住車的往往是柏原繡。

幾個月之後,有了另外一位B,摯愛着柏原繡的B小姐。

同樣的清純可人,同樣的來自于小康家庭,同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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