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十分甜真談戀愛了?
第30章 三十分甜 真談戀愛了?
第二天, 阮梨醒來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
正好是元旦假期,舍友都回家了。就剩昨天去跨年的她和孟小玉留在宿舍裏。
宿舍裏昏暗靜谧, 只有一小束陽光從窗簾的罅隙中傾瀉而下,在地板上映出一道小光柱。
塵埃的痕跡清晰可見,在那道光束中打着轉兒。
孟小玉還在睡覺,阮梨不敢出聲吵到她,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腦袋。
她已經不記得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的記憶只停留在零點那會兒, 她把陸時嶼拽到舞池,和他互道新年快樂。
之後呢?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阮梨拼命地思索了片刻,卻一無所獲。
她知道自己喝多了會斷片兒,而且根據事後各位好姐妹的講述, 她總是會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完全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 不會在其他人面前丢人吧?
頭頂傳來一片窸窣聲。
和她對頭睡的孟小玉醒了。
孟小玉坐起身, 打了個哈欠。正準備回頭看眼阮梨醒沒醒,就聽到“呼啦”一聲, 阮梨掀開被子, 像是被彈簧彈起來一樣, 瞬間坐直身子。
速度太快, 吓了孟小玉一跳。
Advertisement
孟小玉順了順心髒的位置, 兇阮梨:“梨梨,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吓人!”
阮梨絕望地看着她:“小玉, 昨晚上我有沒有做特別丢人的事?”
孟小玉還沒睡太醒,被她這麽一問,愣了好久。
她回憶半天,才有了些昨晚的記憶:“也沒有吧,還好啦。”
阮梨這才安心:“還好還好。”
“你又喝斷片了?”
阮梨點點頭。
阮梨喝斷片會做一些降智的事, 這事兒孟小玉知道。她摸着下巴又仔細幫阮梨回憶了下:“……不過昨晚是陸學長把你送回宿舍的,具體發生什麽我也不知道。”
“陸……陸學長?!”
孟小玉點頭:“昨晚浩楠學長叫我一起去看發財,就讓陸學長送你回來了。”
發財是只常年出沒在宿舍樓附近的中華田園貓,孟小玉經常去喂它。
“小玉……”阮梨哭唧唧,“你怎麽忍心把我一個人扔給他?你知道我喝完酒有多丢人的。”
孟小玉“嘶”了一聲,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昨晚我也有點喝多了,智商不太在線。”
如果只剩她和陸時嶼,更不記得發生什麽了。
今天還和他們約了自習,阮梨欲哭無淚。
阮梨磨磨蹭蹭地起床,簡單吃了點午飯,又磨磨叽叽地收拾書包。
她此時此刻并不太想去圖書館面對陸時嶼,可是之前和梁佳佳約定好,今天幫她梳理C語言的考點,不去不行。
阮梨磨蹭到下午兩點,才去圖書館。
彼時只有陸時嶼一個人在,阮梨放在玻璃門把手上的手一頓,快速思考着自己要不要離開。
就在她糾結的時候,陸時嶼沉聲問道:“不進來?”
阮梨微怔。
他明明沒有擡頭,而且是在他身後的啊??為什麽知道她到了???
靠意念嘛?
阮梨擡頭,看到面前那塊白板上影影綽綽地映出她瘦削的身影。
原來是被這塊白板出賣了!
阮梨嘆口氣,扭捏地蹭進小自習室,阖上門。
“學長,放假怎麽沒回家呀?”阮梨讪笑,和陸時嶼打招呼。
今天元旦放假,大部分人都回家過節了。
阮梨功課落了不少,元旦就沒回家,打算在學校好好複習期末。
陸時嶼低着頭沒有看她,反問:“你不也沒回去?”
阮梨讪讪,在離他最遠的位置上坐下。
陸時嶼這才慢悠悠地擡起頭,打量她一眼:“坐那麽遠?”
平時阮梨不是坐他對面就是坐旁邊,這回自習室裏只有他們兩人,兩人之間空了不少位置,看着着實詭異。
阮梨有些發怵,悄悄蹭了蹭手心的虛汗:“沒……就、就感覺這個位置風水好。”
陸時嶼放下手中的筆,仰靠在椅背上端詳她半晌,似笑非笑:“怎麽,怕我?”
“沒有,學長那麽平易近人,怎麽會怕你呢。”阮梨笑容谄媚。
“這樣啊。”陸時嶼慢悠悠地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那就過來坐。”
“……”
見阮梨半天沒說話,陸時嶼問:“做虧心事了?”
“我沒有!”阮梨脫口而出。可她這個樣子反倒顯得有些心虛。
陸時嶼笑了笑,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阮梨在原地站了會兒,最後抱着赴死的決心,磨磨蹭蹭地走到陸時嶼身邊,坐下。
阮梨坐過來,陸時嶼沒再逗她,專心地做着筆記。
隔了良久,他發現身旁的阮梨遲遲沒有動靜,正襟危坐在那裏小心翼翼地瞟着他。
“怎麽了?”
“沒、沒什麽。”阮梨像個小學生上課回答問題似的,坐得筆直。
陸時嶼笑着搖了搖頭。
猶豫片刻,阮梨斜瞟他一眼,往他身邊蹭了幾公分:“那個……學長,昨晚是你送我回來的?”
“嗯。”陸時嶼應了一聲,不甚在意。
“咳,我有沒有很丢人?”
陸時嶼手下的動作一頓,挑眉:“不記得了?”
阮梨滿臉悲壯:“我……喝斷片兒了。”
陸時嶼深深望了她一眼,明顯在忍着笑:“是有點兒。”
聽他這麽說,阮梨都快哭了。
她最怕在陸時嶼面前出醜,可是自己一喝多就智商掉線的毛病根本改不了。
昨天玩得太嗨,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矜持些,不喝那麽多酒。
阮梨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我……都做什麽了?”
她希望自己沒有做太出格的事,不至于那麽丢人。
陸時嶼故作認真地想了想。
“也沒什麽。就是大晚上對着沒有一顆星星的天空數出來四十多顆。”
……是她喝多以後能幹出來的事。
但也還好,傻是傻了點,不至于那麽丢人。
阮梨剛要松口氣,就聽陸時嶼繼續說道:“你還說要變成一棵小樹苗,種在男生宿舍樓下面。”
“……?”
變小樹苗就算了,為什麽要種在男生宿舍樓下??她是老色批嘛?!
“你、你沒騙我吧?”阮梨驚恐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騙你做什麽。”
陸時嶼想起昨晚把她送到宿舍樓下,她非要杵在花壇邊上裝小樹苗睡覺的模樣可愛極了。
他不禁彎了彎唇角。
不過那句男生宿舍樓下,确實是诓她的。
阮梨羞紅了臉:“別……別說了!”
陸時嶼抿着笑,低頭繼續整理筆記。
“你能不能忘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阮梨商量似的,問陸時嶼。
“為什麽?”
阮梨捂臉:“太丢人了啊!”
“沒有。”陸時嶼笑了笑。
“你明明在笑話我!”阮梨松開指尖,從兩指間的縫隙中看到陸時嶼一直在忍笑。
他很少這麽笑,唇邊镌着淺淺的弧度,深邃的眸含着明澈的笑意。
明明是在笑話她,卻不帶一絲戲谑嘲弄,竟然還有點好看。
阮梨就這麽從縫隙間窺他。
見她一直看着自己,陸時嶼止住笑:“沒有笑話你。”
他朝阮梨伸手:“C語言的考試重點,要不要畫?”
本來說好梁佳佳給她講的,阮梨不知道陸時嶼為什麽突然好心要幫她劃考點。
大概是良心發現,不該逗她?
阮梨沒有過多計較,瞬間眉開眼笑:“要的要的!”
她從書包裏拿出C語言的教材遞給陸時嶼,又翻到一瓶之前剩下的罐裝咖啡,順手也塞給他:“請你喝咖啡,不許笑話我了。”
陸時嶼拿她沒辦法:“好。”
幫她畫了幾頁考點,阮梨讨好般地幫他打開咖啡的易拉環,遞給他:“學長,喝咖啡。”
陸時嶼沒多想,喝了兩口。結果就聽阮梨繼續道:“喝了我的咖啡,就要忘掉昨晚發生的事!”
陸時嶼差點被嗆到,好笑地問她:“你這是咖啡還是孟婆湯?”
阮梨眼珠子一轉,兩眼一彎:“孟婆湯。所以你已經忘記昨晚的事了哦。”
阮梨一副小計謀得逞的模樣,笑起來嬌俏可愛。
“哦。”陸時嶼應了一聲,好脾氣地配合着她的演出。他合上阮梨的書,一本正經道,“那可能喝多了,忘記自己要做什麽了。”
“別別別別別!”阮梨不敢再和他開玩笑,哭喪着臉幫他打開書,“你快把咖啡吐掉,救救我的C語言吧!”
陸時嶼被她慌慌張張的模樣逗笑,接過她遞來的書,繼續幫她劃重點。
劃完全部重點,陸時嶼挑出幾道必考題型,給她講例題。
大概是昨晚熬得太晚,沒睡好,學的東西又枯燥乏味。聽了沒多久,阮梨耐不住乏意,支着胳膊睡着了。
纖長的睫毛在她的眼底投下一片陰翳,櫻桃般粉嫩的唇瓣微抿,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陸時嶼撐着下巴,側頭看了半晌。直到阮梨皺起眉毛,輕輕哆嗦了一下,他才回過神,拿起阮梨套在椅背上的羽絨服,幫她蓋上。
正好此時,梁佳佳和程玮走了進來。
“咳。”
陸時嶼像是做了什麽壞事似的,尴尬地收回手,掩唇輕咳。
“梨梨睡着了?”
梁佳佳和程玮走到兩人對面,見到阮梨在睡覺,梁佳佳蹑手蹑腳地拉開椅子,小聲問陸時嶼。
陸時嶼“嗯”了一聲。
梁佳佳狐疑:“怎麽感覺你有點緊張?”
“沒、沒有。”
陸時嶼斂起眸,努力将注意力放到屏幕上,裝作不甚在意的模樣。
梁佳佳眨眨眼。
不就是看阮梨睡着了,怕她着涼,幫她蓋個衣服?
怎麽一副做賊的表情?
一月初的帝都,寒風凜凜。
華燈初上,一輪彎月挂在樹梢,月色仿若蒙着一層冰霜,透着寒冷。
帝都郊外的別墅區。
歐式造型的路燈映出別墅區安靜的小路,一輛邁巴赫62S軋着石板路平穩而過,筆直地開向別墅區深處。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車子停在一道镌刻着繁複花紋的鐵門前。
鐵門緩緩開啓,車子再次啓動,向莊園中駛去。
偌大的歐式莊園在凜冽的寒風中顯得肅靜空曠,只有莊園中央那幢法式風格的別墅亮着點點燈火。
車子停穩,坐在駕駛位西裝革履的男人開口:“少爺,到了。”
車後一片靜谧,無人回應。
像是習慣了般,男人端坐在前面,靜靜等待着後座上的人給出指令。
良久,後座傳來懶懶散散的一聲。男人開門下車,畢恭畢敬地給後座那人打開車門。
陸時嶼一手支頤,懶洋洋地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不遠處那幢歐式別墅,燈火交映,安靜冷清。
這六年來,回到這裏的次數屈指可數。
如果不是月蓉派周朗來通知他陸振中出院,接他回家。他大概都要忘了這裏是他家了。
陸時嶼自嘲般彎了彎唇角。
六年裏,月蓉對他的生活不聞不問,也就陸振中還把他當兒子,身體健朗些的時候會見一見他,問問近況。
只不過陸振中的身體越來越差,不知道還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如果不是為了陸振中,他斷然不會回來的。
周朗站在旁邊,畢恭畢敬地等着他下車。
寡淡的月光在他的臉上打下半明半昧的光影,只能看到他堅毅的下颌線以及緊繃的唇線。
不掩對這裏的厭惡。
周朗沒有多說什麽,稍稍往後退了一步,提醒他:“少爺,夫人還在等您。”
陸時嶼從車裏出來。
月蓉在等他?別可笑了。
“我抽根煙再進去,你去忙吧。”
“少爺,夫人還在等您。”
周朗面無表情地重複了一遍。
陸時嶼斜睨他一眼,唇邊壓着揶揄的笑意:“都到這了,我跑不了。”
周朗默了默,等在他身邊。
陸時嶼從煙盒裏抽出根煙,點燃。
幽暗的夜色中只有他指尖那抹猩紅。
“來一根?”
他把煙盒遞給周朗,周朗沒有回答。
陸時嶼笑了下,抽完煙,和周朗進了別墅。
別墅內燈火通明,其他人已經在餐廳坐下。
陸振中堅持等陸時嶼回來一起吃飯。
見他回來,月蓉笑着迎上去:“怎麽回來這麽晚?”
陸時嶼沒搭理她,冷着臉将外套遞給門口等候的傭人。
月蓉神色一凜,也懶得和他裝笑臉:“你爸身體剛好點,別在這擺臉色。裝也要裝得開心點。”
“我知道。”陸時嶼側過身,和她擦肩而過。
除了他家人,小叔陸振華一家也在。
陸時嶼和所有人簡單打了招呼,坐到最邊上。
陸振中叫他,示意了下身旁的位置:“時嶼,過來坐。”
陸時嶼默了默,那個位子一般是月蓉坐的。
月蓉見他不動換,揚着那抹進門時的笑:“你爸好久沒見你了,過去陪陪他。”
陸時嶼換到陸振中身邊,問了問他身體情況。
陸振中身體有所好轉,這才從醫院搬回家裏療養,他和陸時嶼說了,陸時嶼稍微放心了些。
陸振中又問他學業上的事。
聽說他明年畢業,陸振中欣慰地笑了笑:“挺好。工作上有什麽想法?”
陸時嶼正要回答,旁邊的月蓉笑着打斷:“他能有什麽想法,當然是回公司幫忙。我和振華年紀都大了,公司當然要交給他們年輕一輩兒打理。”
陸時嶼的爺爺去世後,陸氏集團一直是陸時嶼的父親陸振中在管理。
陸振中一場大病,身體每況愈下,便把公司主要業務交給了月蓉,其餘部分是小叔陸振華在打理。
這幾年月蓉和陸振華水火不容,各自都鉚足勁,想将陸氏完全掌控到自己手中。
月蓉一直把希望寄托在陸時嶼身上。只要陸時嶼繼承公司,這樣就能名正言順收回陸振華手中的權利,公司還是屬于他們家的。
可陸時嶼對她的安排十分抗拒,寧願和家裏斷絕關系,也不願回來繼承陸氏。
聽她這麽一說,陸振中點點頭:“時嶼想回來當然是最好的。不過還是要從基層做起,從頭鍛煉。”
“那是當然。”月蓉應道。她剜了一眼身旁的陸時嶼,示意他不要說錯話。
陸時嶼已經什麽都不想說了。
他沉着臉,沒了吃飯的心思。
月蓉從來都是把他的一切安排好,不容置疑。
這也是為什麽他在成年那年,選擇和她抗争,寧願身無分文,也不願再做陸家人。
不等陸時嶼說話,陸振華坐不住了,話裏話外帶着刺兒:“我記得時嶼學的是編程吧?公司現在就是缺這樣的技術性人才,确實要在基層好好做。公司的未來,還是要靠你們這種人才啊。”
那意思是說,你個搞技術的,就好好搞你的技術,別想着管理公司了。
月蓉笑:“可不是,現在技術發展,管理公司的都得掌握相應技術才行。像咱們這種什麽也不懂的老一代啊,遲早要被淘汰。”
……
一頓飯吃得劍拔弩張。
陸時嶼沒了吃飯的心思,草草吃完。
晚飯過後,陸振中把陸時嶼叫到書房,好好聊了聊他的近況。
時間不早,陸振中還要問陸振華和月蓉公司上的事情,就沒再留陸時嶼。他讓陸時嶼有空常回家,陸時嶼含糊地“嗯”了一聲,關門離開。
從書房出來,陸時嶼準備離開。
月蓉在玄關處叫住他:“你爸和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陸時嶼淡淡回道。
“他身體不好,不該說的別說。”
“我知道。”陸時嶼轉身,目不轉睛地盯着月蓉,“我沒和他說不打算回公司,滿意了?”
月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家住?”
“家?”陸時嶼輕嗤,懶洋洋回了一句,“沒打算。”
“陸時嶼,你都多大了,能不能成熟點?讓你在外面野了那麽久,該收心履行自己的責任了吧?”
陸時嶼突然問月蓉:“明天什麽日子,你還記得麽?”
這問題沒頭沒腦,月蓉一怔:“明天?”
她認真地想了想,不确定道,“陸氏上市二十五周年還是萬泰地産開業十周年?”
——他竟然還抱着不切實際的可笑希望?
陸時嶼自嘲般擡了擡唇角。
“責任?不過是你強加給我的。我并不覺得那是我的責任。”
“陸時嶼——!你難道要看着你爸爸的心血被別人搶走嗎?”
“別人?小叔算是別人?”陸時嶼眯了眯眼,“媽,如果你和小叔能把心思放在公司而不是繼承權的問題上,陸氏現在可能發展得會更好些。”
“陸時嶼!”月蓉氣得瞪他,“出去野了這麽久,連該有的教養都沒有了!”
“教養?”陸時嶼輕哂,“好,我有教養點。月女士,請問您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給我安排了一位未婚妻嗎?”
月蓉微怔:“你……你知道了?”
他和許家的婚約,月蓉想等陸時嶼畢業以後再和他說。
提前告訴他,他只會和自己鬧。
可是他畢業以後,就由不得他了。到時他必須要回公司,也必須要和許氏聯姻。
月蓉很快從失态中恢複,口吻嚴肅地和他道:“許家爺爺和你爺爺是戰友,兩家聯姻是你爺爺的遺願,難道你要違背爺爺的遺願?”
見她搬出爺爺,陸時嶼不屑地嗤了一聲,轉身準備離開。
月蓉拉住他:“陸時嶼!許家在江城根基深厚,有意往帝都發展。到時你靠着我和許家,陸振華不敢動你。我這是為你好。”
又是那句為他好。
月蓉從來不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為他好。
“就為了家産,你讓我娶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女生?”
“你如果想看,我可以把阮阮照片給你。你相信我,許家姑娘又漂亮又聰明,和你相配。”
“我不想看。”陸時嶼瞪她。
月蓉猜他也不願意,并未多糾纏:“這事不着急,許家姑娘還沒畢業。等她畢業了,你們見上一面。當然,如果你想見的話,她在帝都念書,我可以幫你問問是哪所學校。”
“我不會見她的。”陸時嶼朝她懶洋洋地擺擺手,準備離開。
“你不想見最後也是要見的。”月蓉沒有阻攔他,雙手抱臂立在一旁,漫不經心地提醒道,“在學校就不要談戀愛了,你對人家又負不了責。”
陸時嶼放在門上的手一僵。
月蓉見他神色異常,不由地擰起眉:“你不會真要談戀愛吧?就你們學校那些女生,有幾個能和你門當戶對的?不過都是貪圖你的家世罷了。我勸你該分趕緊分,別等着我出手。”
陸時嶼眸色一沉,狠戾地盯着月蓉:“你——敢動她?”
真談戀愛了?
月蓉一怔。她不過是随口一說。
忽地,她笑了起來。
她的笑裏帶着三分惬意七分狠意:“陸時嶼,我的手段你也知道。你受得了,那姑娘能受得了嗎?你們身份懸殊,我勸你為了人家姑娘好,還是離她遠點吧。”
“……”
陸時嶼緊抿着唇,不由地攥緊拳頭。
他不想再和月蓉争吵,随手從玄關處撿了把車鑰匙,聲音冷漠:“明天還有場考試,先走了。”
也不等她回答,兀自走出家門。